陳菁立即問:“她叫什麽名字?”


    安巡一時想不起名字,急忙在手機上搜索,“陳隊你等一下,前陣子‘美帽皇後’有個爆料是她做的,我看看是哪個媒體……找到了!榕星傳媒,李艾潔!”


    陳菁不想等待,驅車直往榕星傳媒的辦公地點。互聯網公司不少晚上都有人值守,辦公室還亮著幾盞燈,巧的是,李艾潔的主任也在。


    主任一聽警察都來找李艾潔了,大喊起來:“我也在找她啊!”


    陳菁:“怎麽迴事?”


    “我哪知道怎麽迴事?她幾天沒來上班了,稿子也不交,打電話還關機!”主任很暴躁,儼然被工作逼瘋,喊了半天才發覺不對,小心地看向陳菁,“李艾潔她難道出事了?”


    李艾潔。陳菁默念著這個名字,問主任要來李艾潔的所有聯係方式,讓技偵著手追蹤,又跟主任打聽李艾潔的背景。


    主任覺得李艾潔肯定是闖了禍,忙著撇清幹係,“我隻是招聘她來工作,她下班之後幹什麽,我全都不知道。”


    陳菁有些頭痛,餘光瞥見表彰牆上李艾潔的照片,這才五月,一到四月李艾潔月月都是“明星記者”。


    “看來她給你掙了不少流量。”陳菁索性拉開椅子坐下,“別緊張,說說你知道的李艾潔。”


    主任見趕不走這幫警察,隻得迴憶起來,“她在我這兒幹三年多了,這是她入職時填的資料,在十七中讀的高中,沒念過大學,她這文憑幹不了真記者的,隻能做我們這種新媒體。她上一份工作也是給人寫新聞。”


    陳菁拿過資料,視線落在十七中時,眼睛眨了下。十七中是夏榕市最好的中學之一,能上十七中的有兩類學生,一類是成績非常好,奔著國內名校去的,一類是家庭富裕,就讀國際部,高三就會出國。


    十七中的學生,幾乎不可能不上大學。


    陳菁問:“資料上的內容你核實過沒?”


    主任愣了下,“這些都是走過場,她自己填的,我哪有功夫管她讀的啥中學。但她以前確實也做我們這行的,有作品。”


    那李艾潔畢業學校這一項,可能是假的。陳菁又問:“有證件複印件嗎?”


    “有,這裏。”


    陳菁把它們全部封入物證袋,“李艾潔的工位在哪裏?”


    主任將她帶到一個整潔的工位上,又忍不住打聽,“李艾潔到底出啥事了?給我透個信兒行嗎?我這心裏也好有個準備。”


    陳菁打開電腦,瞳孔在暖黃色的桌麵光芒中輕輕收縮。


    桌麵是一男一女臉貼著臉的照片,很親密,卻不像是戀人。女人正是李艾潔,男人長相清秀,是在年輕女孩中很吃香的那種長相。


    “這人是誰?”陳菁問。


    主任搖頭,“不知道,她以前桌麵不是這個,啥時候換的?”


    陳菁:“李艾潔有沒男朋友?”


    “沒有吧?沒見過……啊!”主任忽然想起來了,“這肯定是她弟。她說過她有個弟弟!”


    陳菁說:“這台電腦我也要暫時帶走,調查結束後會送迴來。”


    主任苦著臉,“行吧。”


    辦公桌下方有兩個櫃子、四個抽屜,陳菁蹲下去,挨個打開,在其中一個櫃子裏發現了一雙幾乎全新的限量款板鞋。


    說它幾乎,是因為鞋底有少許灰塵,是試穿時留下的痕跡。


    陳菁猛然站起來,目光灼灼。這鞋的號碼是三十八,而現場的可疑足跡也是三十八。


    安巡趕緊將南城分局的重大進展告知季沉蛟,又說:“如果兇手真是李艾潔的話,那她老往市局跑,就根本不是為了新聞,是想看我們查到哪一步了。”


    季沉蛟感到一種莫名的煩躁,就像有什麽東西在泥濘中鼓動,他知道自己已經碰觸到了什麽,卻一時沒能想起來。


    安巡打包發來了監控,還有陳菁在榕星傳媒拍的照片。


    章旭明是四月二十五號晚上遇害,二十五號下午,攝像頭捕捉到李艾潔和章旭明一同站在街口,似乎在交流什麽,李艾潔的表情看不到,章旭明正在笑。


    二十四號上午十一點,章旭明和李艾潔一前一後,隔著十多米從烏濱四巷經過。


    二十二號中午,章旭明在路邊攤吃麵,李艾潔出現在路邊攤斜對麵。


    此類視頻還有四條,分別在二十號上下午、十八號晚上、十七號晚上。很明顯,李艾潔在跟蹤章旭明,摸清章旭明的日常行程後,二十四號正式接觸他。


    兇手不同。季沉蛟想到安巡的結論。


    在劉玉純案裏,重案隊也像南城分局這樣鋪網排查過敢子街的監控,卻沒能鎖定嫌疑人。說明兇手反偵察能力非常強,知道盲區在哪裏,跟蹤、踩點全都避開了監控。


    李艾潔也有躲避監控的舉動,但還太“嫩”,未能成功。


    “李艾潔,李艾潔……”


    季沉蛟閉上眼,輕念著這個名字。眼瞼隔絕光線後,記憶中的形象更加鮮明。


    忽然,那在泥濘中鼓動的東西終於吐出一口泥漿。季沉蛟倒吸一口氣,飛快點開手機相冊。


    在蒼水中學,他拍過學生資料冊的照片,其中有個低唐紅婷一級的女生,他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


    那女生叫李心貝。


    “季隊長,看什麽看得這麽著迷?”這時,淩獵從衛生間出來,頭發滴著水,隻穿了條睡褲,毛巾搭在肩膀上,趿著拖鞋走來。


    他本來單獨住一間,但季沉蛟總覺得還是讓他待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於是搬了過來。


    招待所條件不好,標間除了兩張床,隻有一個電視桌、一張椅子。季沉蛟不喜歡坐在床上想事,占了唯一一張椅子。淩獵這一過來,就單手撐在椅子靠背上,一陣濕漉的、帶著香味的熱息籠罩住季沉蛟。


    季沉蛟起初沒什麽反應,直到淩獵頭上的水珠滴到他臉上,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淩獵和自己貼得太近了。


    “你……”季沉蛟視線落在淩獵薄卻有型的腹肌上,忍無可忍:“把衣服給我穿上!”


    淩獵:“我擦都沒擦呢。”


    “那去擦啊,守著我幹什麽?”季沉蛟一把扯過淩獵的毛巾,擦自己肩膀上的水。


    淩獵勾勾手指。


    季沉蛟:“?”


    “季隊長,那是我的毛巾。”


    季沉蛟手頓了下,懶得擦了,給淩獵掛迴去。


    淩獵邊擦邊往季沉蛟身邊擠,“愁眉不展,有什麽困難說來聽聽,組織幫你。”


    這話像是在季沉蛟神經上紮了一下,他從平板上抬起頭,直視淩獵的眼睛,“組織?哪個組織?”


    淩獵:“三輪車師傅互助組織。”


    季沉蛟起身,他比淩獵高大,這麽一站,就擋住了些許頂燈的光芒。電視桌這一片區域狹窄,他又擋住淩獵去路,淩獵一退,雙手就撐在桌沿上。


    他再進一步,淩獵後仰得更厲害。


    “淩獵。”季沉蛟很少直唿這個名字,但此刻卻異常認真,他眼裏的光冷而專注,像是緊盯著獵物的鷹隼。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淩獵已經無法再往後仰,溫熱的唿吸近乎纏繞,季沉蛟清晰地在淩獵的瞳孔裏看到自己。


    他很少出現這樣的神情,這一眼倏然讓他感到,此時不是他圍獵淩獵,而是淩獵將他困在了自己的疆域裏。


    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到。”淩獵竟是笑著說。


    季沉蛟放在按在牆壁上的手,“我沒跟你開玩笑。你一定有某個身份,我早晚會查出來。”


    淩獵彎著眼,“季隊長,對群眾好奇也得有個限度,隨意窺探隱私叫濫用職權。”


    季沉蛟迫至淩獵耳邊,幾乎是用氣聲說:“我有我的辦法,等著瞧。”


    淩獵先是沒動,就在季沉蛟要離開時,忽然將濕漉漉的腦袋蹭到季沉蛟側臉上。季沉蛟猝不及防,當場懵怔。


    “哈哈哈——”淩獵蹭了就跑,跳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隻露出一張漂亮的臉,“略略略!”


    季沉蛟氣瘋了,衝過去就要動手,淩獵卻飛快說:“我見過她!她叫李艾潔!”


    季沉蛟揍人的手頓住,“你也覺得像?”


    “十六七歲到接近三十歲,相貌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淩獵說:“而且李心貝這張登記照是素顏,現在的李艾潔化了妝,化妝品是女士們的魔法,愛變什麽樣變什麽樣。”


    季沉蛟坐在床邊,“你什麽時候見過她?”


    淩獵:“何止見過,我還跟蹤過她。”


    季沉蛟:“你……”


    “誰讓這些記者瞎寫?”淩獵裝得很生氣,但其實眸子裏一點慍色都沒有,“4-2那個案子,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人在路上飆,鍋從天上來,警察至今沒有還我清白……”


    季沉蛟:“你少陰陽怪氣。”


    “行吧行吧。”淩獵點點頭,“我這人雖然窮,但我記仇啊。那些蹭我流量的人,我基本都跟蹤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剛才看的那張照片,百分百就是李艾潔。”


    季沉蛟想,李心貝和唐紅婷高中同校,她為什麽改名字?入職資料寫的還是十七中?如果是她殺了章旭明,她是給唐紅婷報仇嗎?可是,唐紅婷的關係網絡裏根本沒有她。


    淩獵見季沉蛟要走,問:“你上哪去?”


    季沉蛟說:“我待不住,去蒼中一趟。”


    淩獵:“明天吧,現在找不到人。”


    季沉蛟一想也是,悻悻迴來,連夜將榕星傳媒的各種爆料、八卦看了個遍,又實時與梁問弦、陳菁溝通,告知李艾潔本來的名字叫李心貝。


    謹慎一些,“可能”叫李心貝。


    市局和南城分局這邊,對李艾潔的偵查還在繼續。讓人頗感意外的是,經過戶籍信息核實,李艾潔從沒改過名,從出生開始就叫李艾潔,籍貫蒼水鎮,父母雙亡,有個弟弟,叫李艾兵。


    李艾潔沒叫過李心貝,但確實出生在蒼水鎮,迷霧一重接著一重,季沉蛟恨不得馬上天亮。


    沈棲提取到李艾潔工作電腦上的上網記錄,她曾多次查看烏濱大道周圍的地圖、路況,但社交軟件的聊天記錄暫時未見異常。


    陳菁詳細比對足跡和板鞋,但因為板鞋沒有磨損,無法推斷走路習慣,不能證明足跡是李艾潔留下。


    天亮後,夏榕市和蒼水鎮兩波人馬都有重要任務,陳菁帶著搜查證前往李艾潔家中,梁問弦先去了一趟十七中,確認李艾潔並未在此念過書,然後著手聯係李艾潔的弟弟李艾兵。


    季沉蛟直奔蒼水中學,再次找到關校長。


    連日與警察打交道,關校長的心態也有了些許變化,更加緊張了。季沉蛟翻到學生資料中李心貝那一頁,“我們查到,這個學生本名李艾潔,為什麽這裏登記的會是李心貝?”


    關校長懵了,“什麽?不可能,是不是你們搞錯了?我們這個冊子不會亂登記的。”


    季沉蛟又要來其他年級的學生資料,飛速翻看,找到了李艾兵。


    “關校長,麻煩您再想想,這個李艾兵和李心貝是姐弟倆!”


    關校長實在沒頭緒,越想越亂。季沉蛟請她將李心貝、李艾兵的老師叫來。


    李心貝的班主任道出一段往事,“我記得這事,李心貝確實叫李艾潔,心貝這兩個字是她自己改的。”


    關校長大驚,“那資料上為什麽也會是心貝?”


    班主任歎氣,“是陳校長幫她打的掩護。”


    季沉蛟起初和關校長一樣,也不理解在戶籍名字沒改的情況下,李艾潔的入學名字為什麽改成了李心貝。班主任作為少有的知情者,道出了這行為背後的善意和無奈。


    在李艾潔姐弟出生的年代,每家每戶都隻能有一個孩子。李艾潔是女兒,李家父母雖然也疼她這個女兒,但還是想有個兒子。


    那時李家生活在蒼水鎮下麵的農村,蒼水鎮本就落後,其下的農村自然更是貧窮。李家給李艾潔上了戶口,兩年後,兒子李艾兵出生,卻沒有戶口可以上了。


    李家雖然愛兒子,但也不算重男輕女,姐弟倆年齡沒差多少,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不過兒子的戶口問題一直讓李家很是發愁。


    李艾潔上小學時,李父到隔壁市裏的養牛場打工,一家人都搬了過去,李母則在菜市場和餐館給人幫忙,四口人住在臨時搭建的鐵皮租屋裏。


    李艾潔順利入學,兩年後輪到李艾兵入學,卻遇到了難事。李家先得把他的戶口補上,還要交罰款,一切辦妥了,李艾兵才能讀書。


    李父李母咬咬牙,拿出積蓄,又跟工友借了錢,好不容易把戶口辦妥。李艾潔高高興興帶著弟弟去上學,但隻是過了半個月,李艾兵就被班上的人孤立欺負了。


    那年頭,城裏人對鄉下人抱有鄙視態度,大人還知道收斂,小孩卻肆無忌憚。李艾兵個頭小,坐在第一排,穿的是母親縫的短袖、織的毛衣,鞋子是五塊錢一雙的白瓦鞋。


    矮、窮、農村人,這三個標簽狠狠壓在李艾兵身上,讓他成了班裏最不受歡迎的小孩。後來不知道誰打聽到三年級有個女生叫李艾潔,一群人圍著李艾兵問那是誰。


    李艾兵還笑,不懂這意味著什麽,老實承認,那是自己親姐。


    這下簡直炸了鍋。城裏普通人家全是一家一孩,他們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就是獨生子女好,誰家有兩個孩子就是超生遊擊隊,就不是好人,就該被批判。


    惡意在小孩子裏蓬勃生長,他們肆意圍著李艾兵拍手、跳舞、大喊:“超生遊擊隊!沒戶口的小孩!”


    李艾兵漸漸不敢去上學,李家父母找到老師,拿出戶口證明李艾兵不是黑戶,老師答應會約束班上的同學。但沒用,在老師管不到的地方,李艾兵仍舊被欺負,而李家是這個城市最底層的打工者,生計已經耗幹了他們的精力。李父頂多隻能寬慰兒子,讓他別去聽別人的話。


    不到一年,李父過勞死去,隻從養牛場拿到一萬多補償金。李母一個女人帶著一雙兒女,不得不打更多的工。在李艾潔小學畢業這年,李母也患病去世。


    城裏再也待不下去了,李艾潔帶著李艾兵迴到老家。在老家雖然能夠生活,但是想要念書,就必須走出去。於是李艾潔又和弟弟來到蒼水鎮,用母親剩下的錢租了房子,辦妥弟弟的入學手續。


    但在辦自己的入學手續時,李艾潔猶豫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想起弟弟因為“超生”被欺負的一幕。因為小時候的遭遇,弟弟一直很內向,不喜與人交際。弟弟明明是個很聰明的人,將來會有大出息的,不該就這麽被毀掉。


    思來想去,李艾潔一方麵覺得鎮裏的小孩樸實得多,不至於因為弟弟“超生”就孤立他,一方麵仍舊放心不下。她想:如果我不是他姐就好了。


    正在掙紮時,陳校長出現了。那時陳校長已有白發,說話時笑嗬嗬的,讓人覺得親切。


    所以當陳校長問及李艾潔有什麽煩惱時,李艾潔將苦悶全盤托出,並問陳校長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陳校長說,等到李艾兵入學,她可以假裝和李艾兵不認識。鎮裏其實也有生兩胎的,不像在城裏那樣受歧視。


    李艾潔卻突然想到,自己可以改個名字!當初她與李艾兵的姐弟關係之所以被發現,就是因為名字隻差了一個字。


    但她也明白,在戶口上改名字很難,而學校更不會縱容她假改。


    可當她說完,陳校長竟然答應了,還為她出謀劃策,讓她不必擔憂。


    留在學校的資料裏,李艾潔登記的是李心貝,心貝這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寓意父母的心肝寶貝。知道此事的除了陳校長,隻有李艾潔初高中兩任班主任。


    中考時,她的答卷寫的是本名李艾潔,閱卷的並非蒼水鎮的老師,考生是什麽名字沒人會追究。


    “事情就是這樣。”班主任歎氣,“陳校長這不算違規,他隻是用手上的權力給李艾潔行了個方便而已。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你不幫她,她的心一直懸著,也沒辦法好好生活。”


    季沉蛟問:“這辦法有用嗎?始終沒人知道他們是姐弟?”


    “當然有人知道,還知道他們相依為命。”班主任笑了笑,“但我們鎮裏確實不像城裏那樣嫌棄這個,大家都是鄉下人。可改都改了,李心貝李心貝也叫習慣了,就沒改迴去。我們班上應該沒人知道李心貝本名,她也不出挑,常被忽略。”


    常被忽略這一點,倒是和唐紅婷一樣。季沉蛟思考片刻,又問:“李艾潔為什麽沒參加高考?”


    “我們學校參加高考的學生本來就不多,考不上,家裏覺得讀了沒用。但是李艾潔……”班主任陷入迴憶,“哎,我想起來,李艾潔好像是高三念到一半就沒讀了。”


    蒼中不乏讀著讀著就退學的,但已經堅持到高三,卻沒拿畢業證的卻不多。


    另外幾位老師也想起這事來,“元旦節剛過,她就走了,也沒來辦退學,和李艾兵一起走了。”


    季沉蛟腦海中拉出一條時間線,唐紅婷在八月遇害,此後的數月間,警方在蒼水鎮展開密集偵查。到了年底,調查不見進展,案子才被擱置下來。


    而李艾潔姐弟正好是翻年後離開蒼水鎮。


    因為在警方偵查時離開容易被注意到嗎?目前的兩名被害人,劉玉純是九月因為工作關係被調迴主城,章旭明是十一月——也是偵查逐步鬆懈後——離開蒼水鎮。


    李艾潔現在失蹤了,她也遇害?但她很可能是殺死章旭明的兇手!


    另一條思路,李艾潔和唐紅婷有漂亮、存在感弱的共同點。她因為某個動機為唐紅婷複仇嗎?


    對於一個沉默、沒有鮮明記憶點的學生,老師們能夠想起來的著實不多。季沉蛟想見見那位幫李艾潔改名的陳校長,從老師們的話裏判斷,他應該是位很會替學生著想,又會靈活運用規則的好校長。


    但關校長搖搖頭,“陳校長十年前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季隊長:我的臉被蹭了,下次怎麽報複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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