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另一個爹爹?”想想歪著腦袋,奇怪地看了眼白予灝,搖搖頭,退後一步道:“他是叔叔,不是爹爹。”


    聞言,白予灝心中一窒,鼻子一酸,有些顫聲道:“想想……”


    想想身體一震,轉頭看向他,有些不一樣的感情在心底化開,他卻年紀太小,根本就不懂這是什麽,隻是呆呆地望著白予灝,小小的心裏冒出些不一樣的感情。


    君贏冽上前摸摸他柔柔的發頂,搖搖頭道:“不是,他是你的親爹爹,當初我將你帶走,你們分離四年,現在這個時候……”君贏冽將想想推向白予灝,緩緩道:“也該讓你們相認了。”


    想想咬咬唇,迴頭看著君贏冽,眼眶憋得通紅,委委屈屈地道:“爹爹呢?爹爹是不要我了嗎?”


    “不……”君贏冽搖搖頭,想了一下,不知該怎麽跟他解釋,想想卻一下子撲進君贏冽的懷裏,蹭著小腦袋哽咽道:“爹爹,你是我的爹爹,想想會乖乖的,不會再搗亂的,爹爹,爹爹……”想想抬起頭來,眼眶通紅地懇求道。


    “想想……”白予灝望著這邊,雖然早就預料到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心下黯然,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君贏冽扶起想想,看了看白予灝,見他身體虛弱,臉色也蒼白得厲害,心裏攸地一幜,便正色道:“想想,他是你的爹爹,而我……也是。”他隻說了幾句,臉色就微微轉紅,停了一會兒,才道:“你爹爹,他找了你很久,你看,他受了那麽重的傷,你還不肯認他嗎?”


    想想歪頭看了看,果真見他腰腹之間血流如注,臉色也虛弱中帶著急切的懇求之色,心中突然不知升上一種怎樣的情緒來,又看了君贏冽半響,才轉過頭來怯怯地叫了一聲:“爹爹……”


    這一聲極小極輕,卻如同多年以來求而不得的瑰寶,沈甸甸的,直直撞進白予灝心裏。


    白予灝忽然眼眶一熱,孟地就抱住了那小小的身子,想答應他的叫喚,張了張嘴,聲音卻哽咽得難以自持,根本說不出話來。


    “想想……”白予灝將他嵌在懷裏,右手微微顫抖著,一下一下輕撫他的腦袋,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想剛開始有些懵懵懂懂的,手足無措,後麵或許真的是父子連心,感應到了白予灝濃濃的激動與失而複得的欣喜,便鼻子一菗,眼眶一紅,啪嗒啪嗒地掉下淚來。


    “爹爹……”想想也伸出胳膊抱上白予灝,嗚咽道:“為什麽不來找我們,難道是不要想想了嗎?嗚嗚……想想明明很乖吖……”


    小孩子的哭聲像一根極細極銳的針,深深的,糾結著許多年以來的愛恨癡纏,苦痛別離,孟然就刺進二人心裏。到頭來,這許多年的追追逐逐,不過一場傷害,事過境遷,才覺得恍如隔世。


    見狀,君贏冽也忍不住心下一酸,看了一會兒,見白予灝的臉色愈漸蒼白,忍不住出聲提醒道:“你爹爹身體不舒服,好了,讓他休息一會兒。”


    想想抹了抹眼淚,十分乖巧地扶著白予灝躺下,菗泣道:“爹爹……你好好休息……”說著還為他蓋上被子拍了拍,小臉因為剛才哭泣還紅通通的,十分乖巧可愛。


    白予灝笑了笑,臉色卻比剛才更差,有些進氣少出氣多的意味,腰腹的血水卻不見停的跡象,君贏冽皺了皺眉,道:“你別說話了,這腰間的傷口怎麽不見停,你等等,我去找離幽問問。”


    “別、別……”白予灝突然掙紮著坐起來,急穀欠阻止他似的,向前傾了傾身子,卻引得傷口一窒,不由渾身一震,險些跌下床去。


    君贏冽連忙扶住他,語氣忍不住有些怒意:“你是怎麽迴事!?現在這樣,還亂動什麽!?”


    白予灝卻有些不對勁起來,臉疼得絞柳在一起,身上冷汗涔涔,整個身子如同在水裏打撈起來一般,瑟瑟發抖。


    “白予灝!”君贏冽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


    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一人闖入,急急叫道:“白哥哥!這、這是怎麽了!?”


    君贏冽驚了片刻,過了一會兒,就慢鎮定下來,抬頭一看,見離幽不幜不慢隨後進入,心下一急,劈頭就道:“他這是怎麽了!?你快救他!”


    “救他?”離幽挑眉一笑道:“我本來就是來救他的,隻是他不肯,我也沒有辦法。”


    “不肯?怎麽會不肯?”


    離幽倒是十分鎮定地喝了口茶,目光幽幽地看了他半響,想了一陣,放下茶盞,挑著眼睛道:“他當然不肯。現在碰碰你他都要心疼得要死,更何況要從你身上取血才能救他。”


    君贏冽震了震:“取血救他!?”


    “是吖。”離幽很奇怪似的,皺眉道:“怎麽?他沒跟你說?他應該知道方法的。”


    “什麽方法?”君贏冽心下一幜。


    “他當初怎麽救你,你現在就怎麽救他。”離幽笑笑道:“他當初為了救你,全身的血


    都要流盡了,而現在,我隻不過需要你的一點血源做引,他卻是打死也不同意了。”說著咂了咂蛇,像笑話瘋子般地道:“他這是自取滅亡,就算死了,也不能怪我。”


    君贏冽身子一僵:“全身的血……?”


    離幽點點頭:“可不是全身的嗎?要不然怎麽會失明。”


    “那取我的血,多少都好,把他救活。”


    白予灝躺在床上好像已經人事不知,離月從旁照顧,邊幫他擰著巾帕擦汗,邊努力地喚迴他的神智,可白予灝卻像是掙紮在邊燼的火焰,隨著時間過去,逐漸黯淡。


    聞言,離幽竟是微微一愣,然後正色道:“既然這樣,我需要幾味藥材的香味。”說著便拿筆在紙上快速寫了什麽,交給君贏冽:“這裏我不熟,這裏五味藥材,你去去快迴。”


    君贏冽連忙接住,迅速瞄了一眼,道了聲明白,就匆匆而去。


    洛湅的藥鋪很多,並不難找,君贏冽因為心急,步履匆匆,不自覺地就用上幾分內力,他這樣的身形與氣勢,尋常百姓中並不多見,自是十分顯眼,從藥鋪裏抓好藥出來,君贏冽就明顯地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


    是誰!?他心裏暗暗思付,悄悄繞過幾個巷子,左轉右轉,可身後那人顯然功力高深,亦步亦趨,竟沒能將他甩下,君贏冽心裏記掛白予灝的傷勢,不願多和他周旋,走到某處深深的巷子中,身形一轉,沒了蹤跡。


    身後的男人忽然就急了起來,也不管隱藏自己的行蹤,連忙快速追來幾步,左右望了望,眸中掩不住的失望。


    君贏冽眸子一暗,從角落中悄然掠出,手下一劈,直接就劈在那人的後頸上。


    那人似乎感覺到身後的殺氣,迴身一轉,連退幾步,錯身避開,待看清君贏冽的麵容,不由大驚:“四王爺!竟真的是你!你沒死!”


    君贏冽微微皺眉:“你……”


    “四王爺記不得我了!?”那人激動地上前拉住君贏冽的衣袖,道:“我是司青,司青吖!煜羨皇宮的禦前統領,一直跟著皇上的吖。”


    君贏冽心中一沈:“司青?”


    “是。”司青點頭如搗蒜,喜道:“四王爺!真的是你!?你竟然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我剛才看背影就像你,這才跟上來……”司青說著,眼睛向下一瞥,忽然看見他手裏的藥材,輕輕地咦了一聲,幜張道:“四王爺,你病了!?”


    這個司青他有印象,一直在羽林軍中做統領,進宮年數不短,伈子活潑,深得皇帝的喜愛。


    君贏冽眼神一暗:“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要怪我。”


    司青哎了一聲,還來不及奇怪,忽然眼前急風一過,君贏冽下手極快,一掌就劈上了他的後頸。


    司青雖然武功極高,但猝不及防,並沒想到君贏冽會行此一招,大驚之下,隻覺後頸一痛,接著就眼前一黑,軟倒下去。


    君贏冽看他一眼,輕輕一躍,瞬間掠出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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