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後山迴到總督府, 羅丹卻提出來想要去逐日城的地下實驗室那兒,他急著想要給艾斯丁做一具新的身體, 而花間風也提出來和他們一起前往:“我需要更換一個身份,不和你們一起更好,羅丹先生的身份太重要,我帶人親自保護也更放心。”


    柯夏點了點頭:“花間琴在逐日城,風少過去聯係她就好。”送走了他們後, 同樣安排了一個飛梭,將鐵甲老爹一家送迴月曜城,同時讓邵鈞先陪著他們過去看看,另外派了不少人保護。


    邵鈞有些茫然, 不理解之前明明是柯夏一直讓他在身邊, 現在怎麽忽然又要打發他去月曜城, 柯夏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 笑著解釋:“我這裏還有很多枯燥的基因治理方案、治理補貼發放等等事情, 政務多而繁瑣,你天天陪著我也沒意思,不如和老爹、玫瑰茉莉她們一起迴月曜城去玩玩, 至少麵對的是機甲, 我讓人弄一具軍中需要修理的機甲運過去給你們玩,我把手頭的事弄完,就過去接你。”


    邵鈞看著柯夏的藍眸看著他仍然帶著坦蕩的柔情和關切, 默默垂眸, 同意了。


    送走所有人, 柯夏留在冰陵蘭平原總督府專注投身在基因汙染治理中,這期間也有不少貴族上門拜訪,很快就都灰頭土臉離開。基因汙染治理工程開標後,不同的標段分別被不同的企業競標到手,ag公司競到了兩個標段。阿納托利也平安迴到了國內,給他們發來了一切平安的訊息。


    各方利益微妙地保持了平衡,在背後達成了利益上的嬗和。柯夏又督辦了具體基因治理補貼的下發情況後,眼看著治理工作告一段落,便把這段時間汙染治理各類情況和成效讓人細細寫了個報告送逐日城柯樺皇帝陛下那裏,才迴了月曜城,才踏入玫瑰園,還無暇他顧,莎拉夫人就上門拜訪了。


    柯夏命人請她進來,自己起身迎接,親自替她倒茶:“之前奉皇命去格蘭平原治理基因汙染,剛剛迴來,剛說要再去探望夫人,沒想到您卻親自前來,有什麽事隻管交代便好。”


    莎拉夫人今天穿了一身灰紫色的長裙,裙擺繡著珍珠,整個人看著十分高貴又纖細柔弱,她坐了下來,手放在膝蓋上,優雅大方,微微一笑:“親王殿下日理萬機,其實不就是在等著我自己上門?”


    柯夏垂下睫毛,給她茶裏倒了一小勺糖粉:“夫人的話我不太明白。”


    “白鳥機甲的製造雖然機密,但這麽多機甲從聯盟訂製、運進來,保養、養護修理,都不可能無跡可尋,親王殿下在聯盟又曾身居高位,相信早就已經查到,這批機甲的幕後主人是我了。”


    “你以治理地下城為名,輕而易舉地將白鳥會逼上了地麵,抓了蕾拉她們,對外隻說要送進京候審,其實隻是關著,然後又把白鳥會的原副會長找了迴來,讓她重新改組白鳥會,不得不說,你的政治素養,真的比你父親母親,要強太多了。”


    莎拉夫人看著柯夏英俊的臉龐,微微出神:“你比你父親強太多了。我雖然反對女子結婚,但不得不承認,如果婚姻的後果之一是擁有你這樣強有力的繼承人的話,那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柯夏隻是做著一個耐心的傾聽者的角色:“夫人的觀念很特別。”


    莎拉夫人垂下睫毛,十分悲哀道:“我強烈反對你母親嫁人,但她還是嫁了皇室,然後毀了。”


    柯夏淡淡道:“她沒後悔。夫人今天的來意究竟是希望我做什麽呢?恕我直言,說起父親母親的往事,並不會影響我接下來的判斷,你應該知道我的風格——無論和白薔薇王府相似的玫瑰園,還是您和母親過於相似的儀態、談吐、打扮,都並不能改變我在某些事情上的原則。”


    莎拉夫人眼睛裏帶著錯愕和委屈:“隻是希望你能放了蕾拉她們,畢竟主使者是我,她們不過是我手裏的刀罷了。你可以將我拘捕,押上逐日城……”


    柯夏將茶幾上盛著美麗櫻桃的果盤推過去給莎拉夫人:“夫人知道,一百台白鳥機甲,訂製、保養、修理、養護以及新能源的供應,需要多少錢嗎?”


    莎拉夫人一怔,柯夏淡淡道:“夫人大概對機甲不太了解,對新能源更不了解,以您一個孀居夫人的經濟實力,你不僅買不起,也養不起。”


    莎拉夫人臉上現出了一絲狼狽之色:“不錯,我有人資助。”


    柯夏微微一笑,莎拉夫人有一種被眼前這個過分俊美的親王看透的感覺,她有些不自覺地抓緊她粉紫色手袋上一粒粒圓潤的珍珠:“資助者並不知道我拿這些錢來做什麽。”


    柯夏道:“夫人是知道我是不會拘捕您這樣高貴慈愛的長輩的——畢竟,我才迴到帝國,您是先母的朋友,我怎可擅自拘捕?”


    莎拉夫人美麗的眼睛裏噙了淚水:“我願意配合你,重整白鳥會……蕾拉她們其實都是被我騙的,我可以好好和她說通道理,隻希望你給她們這些可憐女子一個機會,你可能不知道她身後有什麽悲哀的故事……她受過太嚴重的傷害,以至於仇恨男性,我利用了她這一點,我一直心懷愧疚……”


    柯夏卻道:“夫人的背後,其實是教會吧。”


    莎拉夫人愕然抬頭,淚水滾落下來,顫聲道:“教會一直在通緝我們白鳥會……”


    柯夏笑了下:“教會的力量,何至於收拾一個小小的白鳥會都收拾不了?為何在教會通緝的情況下,白鳥會仍然在民間擁有如此良好的聲譽?教會想要摧毀一個組織,實在太簡單不過了。通緝和追捕,都不過是掩飾,一個小小的白鳥會,究竟是誰煞費苦心,為她們量身定製了如此合適女子使用又極大增加了速度力量的機甲呢?又是誰能擁有如此大手筆的定製機甲養護機甲呢?有這個財力的人或者組織,屈指可數。”


    柯夏舉起茶杯,淺淺啜飲了一口,陽光裏他淺金色長發和雪白的肌膚宛如一副完美的貴族油畫:“有人想要控製白鳥會去做一些教會不方便做的事情,等‘巫女’們做下不可收拾的事以後,教會就會正大光明的出手,除掉她們。”


    莎拉夫人臉色蒼白:“你這猜測太惡意了,教會一直在通緝我們……”


    柯夏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幾個小小的白鳥會女子,並沒有什麽大用,其實捉也就捉了,按照帝國法律她們其實也沒做什麽罪該萬死的事,頂多也就是貶為奴隸,以教會的能力或者以夫人的能力,再解救迴去很簡單,完全沒必要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先是教會直接上門來要人,被我拒絕後接著又是您親自來要人——她們很重要嗎?未必,無論是智謀還是武力,都和菜雞差不多,恐怕是因為,她們知道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莎拉夫人已經霍然站了起來,嘴唇微微顫抖著:“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如此一意孤行,非要將我們這小小的女子自助會往教會身上靠,你想要借此來攻擊教會?我絕不答應你——太可怕了,你沒有繼承到南特的善良和包容,隻會惡意攻擊人,甚至和那些卑汙的政客一樣想要借我們來攻擊對付教會,往我們身上潑汙水,我絕不同意!”


    她憤怒地轉過身,拿著手袋衝了出去,柯夏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在玫瑰花園後一閃而過,沉吟了一會兒,皺起眉頭,找花間酒道:“鈞呢?”


    花間酒道:“在鐵甲老爹那邊啊,他完全著迷在機甲裏了,每天都在摸索那台機甲。”


    柯夏想了下笑了:“該把天寶給他玩玩的,就是這邊不安全,我得隨身帶著機甲紐,等到了逐日城,找機會讓他好好再看看天寶。”


    花間酒道:“總督府那邊還好沒發生什麽事,看您專門把鈞遣過來,近衛隊全體緊張戒嚴了很久,一定是您威名赫赫,他們最後還是沒敢下手。”


    柯夏笑:“應該是利益團體自己找到了分配方式,估計柯葉也在裏頭壓了壓。不過現在看來,帝國這潭水真的太深了,魚龍混雜,後邊怕是還有很多兇險等著我們。”他眸色轉深:“我無所謂,就擔心鈞。”


    他側頭想了一會:“蕾拉她們呢?”


    花間酒道:“早就按你的要求秘密提前送迴逐日城了,前些日子這裏的監獄出了點小問題,估計就是白鳥會的餘孽想要劫獄。”


    “玫瑰呢?”


    花間酒一怔:“就是在家帶孩子吧?不過聽說白鳥會原來的人找上了她,因為您已經讓人重組白鳥會,她這些日子時不時也會在家裏開會,不過我們都有人保護著的。”


    柯夏搖了搖頭:“去把鈞接迴來,我們盡快迴逐日城吧,這兒不是久留之地,我現在甚至懷疑一件事……”


    花間酒道:“不去繁星城玩了?之前的行程安排還有繁星城的——什麽事?”


    柯夏又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確定,我需要更多的證據,我們盡快迴京。”


    他站起來,眉目瞬間輕鬆起來:“我親自去接鈞。”


    隻要和鈞在一起,其他事都是無可畏懼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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