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缺早知李滄羽有可能犯暈,但沒想到他竟然暈到了這種地步,聽了這等混賬話,一時免不了生氣,蘇小缺一生氣,免不了就要氣人,擦了擦嘴,一步跨到李滄羽身前,稍垂著眼,漆黑的眼珠卻故意瞥到眼角這麽斜睨著,低聲道:“我還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李滄羽不樂意聽,卻奈何不得蘇小缺附骨之蛆般的身法,左突又衝之餘,隻聽他拖著聲音道:“沈墨鉤真的不是我爹,還有……他從來就不喜歡你,他喜歡的人是我。”


    聽了這麽無恥下流的一句話,李滄羽再忍耐不住,刷的一聲長劍出鞘,直指蘇小缺麵門,劍氣森森,隱有碧光流動,這一劍之勢,已非當日吳下阿蒙。


    蘇小缺冷笑一聲,卻不戰而走,轉身便往外逃。


    李滄羽追出門去,見蘇小缺已掠到月翼湖邊,當下長吸一口氣,冷然道:“你既不是墨鉤之子,我殺你想必他也不會怪我。”


    劍勢如虹,空中幻出一道弧形,人未到,劍氣已然及體,蘇小缺百忙中一縱,魚躍入水,背後衣衫裂開,水麵登時漾起大量濃稠的鮮血。


    湖水清澈,隻見鮮血痕跡一路往湖心而去。


    李滄羽不諳水性,略一思忖,提氣飛躍,在湖心亭借力,空中劍芒閃閃,直撲水下正跟蝦米一般蜷著身子爬著遊的蘇小缺。


    誰知這甕中捉鱉網中撈魚的美事,憑空裏卻被兩根手指給崩了。


    蘇小缺原本瞧著傷勢甚是沉重,卻在這利刃刺身的當口,悠悠然伸出了手指挾住劍尖,抖了個花,李滄羽手指再握不住劍柄,那明晃晃碧澄澄的秋水長劍就跟被戳中了七寸也似,死蛇懶鱔隻在蘇小缺手中躺著。


    蘇小缺踩著水仰頭一笑,精神煥發的揮了揮另一隻手中放光了狗血的水囊。


    李滄羽恍然大悟,剛想怒喝一聲:“你使詐!”,話未出口,隻覺得足踝處一緊,湧泉穴一熱,渾身一冷,喉頭一涼,鼻端一酸,眼睛一迷,已然身處水中,身一入水,再厲害的旱鴨子也隻能是隻鴨子,胳膊再怎麽乍著扇,也折騰不出這水晶宮去。


    蘇小缺卻是會家不忙,兩指捏開李滄羽的臉頰,一枚大小如指尖的烏黑藥丸已塞到李滄羽嘴裏,再捏一把咽喉,確認藥丸滾下了肚,這才提著李滄羽的頭發拖死狗一般拖出水麵來。


    沈墨鉤在精舍窗前,見近處數竿修竹含新粉,稍遠一池紅蓮落故衣,興致一起,趁著金烏未墜,鋪開了澄心堂的紙,研磨了李廷圭的墨,諸葛筆在龍尾硯中蘸滿,寫下兩行詩來:依依似君子,無地不相宜。


    正賞玩間,葉小眠在窗外急唿唿的報道:“爺,小缺和李公子在月翼湖打架呢,你也不去瞧瞧?”


    蘇小缺來七星湖時日雖短,但性子風趣隨和,很招小姑娘喜歡,在醫舍也算得上妙手仁心,因此人緣頗好,葉小眠稱唿中一個小缺一個李公子,孰近孰遠,誰親誰疏,倒是一聽了然。


    沈墨鉤聽她說得急切,心知定是李滄羽占了便宜,他深知蘇小缺的本事,想來吃不了大虧,也就笑著扔開筆,洗淨了手,方才往月翼湖走去。


    未到月翼湖,就聽待滿林霜軒中蘇小缺扯著嗓子慘叫:“哎喲喂……崇光大爺,你行行好,輕點兒哈,我這是皮肉又不是麵團,哪能下這麽重的手?便是做包子,這麵也嫌揉得太狠了些,必定不暄軟。”


    沈墨鉤聽他滴滴答答一大串的抱怨中氣十足,更是放心了幾分,進軒一瞧,卻不由得立住,看了個目不轉睛。


    隻見蘇小缺上身剝了個精光赤條,被崇光惡狠狠的按在桌上,背衝著門外,夕陽餘暉穿窗而過,灑落滿背的柔暖光芒。


    那背當真是美如雕琢,右側一道淺淺的傷口兀自滲著血,卻似瑪瑙珠子滾脂玉一般,更襯得肌膚直如半透明瑩潤細膩,偏生肩胛骨還微微凸起成蝴蝶振翅狀,誘人觸摸,脊梁骨筆直流暢的從頸子到臀,背臀結合處一個小而精致的坑窩,再往下被隱藏在濕透的衣衫裏,雖有形狀痕跡,卻隻恨無法瞧得真切。


    崇光正在給他拭幹血跡,突的眼前一花,卻是沈墨鉤已至身前,沈墨鉤雙目不離蘇小缺,唿吸聲隱然可聞,順手拿過崇光手中的軟巾,道:“我來。”


    蘇小缺聽到聲音,扭過頭一看,見確是沈墨鉤,忙爬起身來,眼疾手快的套好上衣,勉強笑道:“爺。”神情略顯緊張。


    沈墨鉤不驚塵埃的嗯一聲,柔聲道:“你過來。”


    蘇小缺暗暗磨牙,眼下離你不過兩步,還要怎麽過來?難不成要老子抱著你才舒坦?


    肚裏暗罵,卻隻得磨磨蹭蹭的往前蹭了一步,眼瞅著沈墨鉤的唿吸都直撲麵門了,忙垂下頭道:“爺,我和李爺動手,是我錯,隻不過我並不敢傷他一根汗毛。”


    沈墨鉤似心不在焉,又是淡淡嗯一聲,卻問道:“你背後怎麽傷了?疼不疼?”


    蘇小缺見他神情古怪,愈發老實,搖頭道:“不疼,是李爺劍氣所傷,我跳到湖裏這才揀迴了一條性命。”


    沈墨鉤不自覺伸出手托起蘇小缺的下頜,眼神深而沉醉,更帶著幾分熱,看得蘇小缺出了一身白毛汗,隻覺得自己便是那掛在爐中光溜溜的烤鴨。


    良久沈墨鉤低聲道:“真好。”


    蘇小缺隻覺得此情此景實在是糟得不能再糟糕,忙問道:“什麽事真好?”


    沈墨鉤低聲一笑,靠近過來,牙齒磕了一下蘇小缺的耳輪,道:“你懂事了真好。”


    蘇小缺耳朵上被啃出一個牙印來,熱辣辣的痛,一聽這話說得別有滋味,心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迎上沈墨鉤的視線,卻見他眼神深邃華美,更看不出半分異色,而嘴角卻有一抹心知肚明的笑意。


    一時彼此心中都已雪亮,蘇小缺摸了摸耳朵,嗤的一聲笑,聲音裏卻有幾分徹骨之寒:“果然是好極。”


    沈墨鉤眸光微一流轉,道:“色誘我……這伎倆真是拙劣之極。”


    蘇小缺豁然揚起下頜,眼神倔強而受傷的看向沈墨鉤。


    沈墨鉤卻即刻微笑著吻了吻他的唇:“瞧你這眼神,兇惡得跟頭小狼似的,連勾引人都不會……嗯,這伎倆雖拙劣,卻也是有效之極,我就吃你這一套……”


    說罷轉臉看一眼崇光,揮手道:“你去吧。”


    崇光不敢違拗,遲疑片刻,又看了看蘇小缺,這才走出軒去。


    剛出得軒來,隻聽嗤啦聲響,顯是衣衫撕裂之聲,咬了咬牙,卻不迴頭,徑自去了。


    蘇小缺裸著站在瑰紅的落日餘暉下,毫無一絲扭捏不安,沈墨鉤慢慢撫摸下去,蘇小缺也隻輕輕哆嗦一下,卻立即不再躲閃。


    肌膚觸感絲柔水嫩如嬰孩,卻異樣的冰冷,這等新鮮而渴盼已久的刺激,便是沈墨鉤也難以抗拒,調笑道:“很冷嗎?不打緊,一會兒就讓你好好熱一熱。”


    說著手指打著旋,在蘇小缺尾椎處慢慢的按著,問道:“怎麽突然就懂事了?倒是給我一個驚喜。”


    蘇小缺身體敏感之極,被他這麽一摸,站立不定,忍不住攀著沈墨鉤的肩,道:“頓悟啦,當頭棒喝醍醐灌頂,就這麽突然聰明了。”


    沈墨鉤笑道:“胡說八道,哪有頓悟這個的?”


    口中笑著,手卻不停,順著窄窄的臀,往上遊走,所過之處,無不點起銷魂蝕骨的火來,蘇小缺喘著氣,卻冷笑道:“宋夫人的手法冠絕天下,我現在已不同常人,還能不學著聰明?”


    沈墨鉤手指驀的停住,蹙眉道:“你怎會知曉?”


    蘇小缺笑而不答,沈墨鉤見他嘴唇薄薄的翹起,心跳驟然加快不說,更是猛烈好比少年懵懂時,當下以唇重重覆蓋其上,輾轉強硬的掠奪他唇齒間的甜美,噙住那柔嫩靈活的舌尖逗弄吮吸之餘猶嫌不足,生生磕破一小塊,待血腥氣息盈滿口腔,快感登時如潮水上漲,身體裏壓抑多時的欲火越發喧囂欲出。


    良久一吻結束,沈墨鉤美目中隱隱有層血色燃起,啞聲道:“替我寬衣。”


    蘇小缺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又呸的一聲將口中血水吐出,這才解開沈墨鉤深絳色繡大團墨蓮的絲袍,又幫他脫下雪白的中衣,見沈墨鉤胯下之物已高高昂起,跟其人優雅之質、絕色之姿大相徑庭,卻顯然是個龐然巨物,丈八蛇矛,魁梧猙獰,洪荒猛獸,烏漆漆紫鋥鋥瞧著絕非善類。有此異物,無需美色,自可以橫行天下矣。


    蘇小缺一見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臉色倒比那雪白中衣更加雪白了三分。心知這等驢大的行貨必非天意,定是人為,指著顫聲怒罵道:“姝姬那個妖婦搞出來的怪物!是不是?”


    沈墨鉤聽他罵姝姬,很是樂意,也無視他對自己陽物指指點點,點頭道:“姝姬善用淫藥,鶴年之術,便是傳自於她。”


    拉過蘇小缺摟在懷裏,細細摩挲,笑道:“宋鶴年豈是要害你?你並非天賦異稟的斷袖胚子,若不是她給你下藥,一朝承歡,你就算不死想必也廢了。”


    沈墨鉤手上功夫極是了得,更兼三十年來浸淫其中,十指之下,普天之下絕無不動情之人。


    蘇小缺雖欲火如焚,若非沈墨鉤緊緊摟著,隻怕已癱軟在地,但奇怪的是心頭卻存有一點清明,覺得他如此技巧而嫻熟的愛撫,倒不如那日竹舍中與魏天一來得令人失控沉迷。


    口中破損處仍有鮮血滲出,苦澀的腥氣使得自己更增幾分警醒:“李滄羽為什麽不必下藥?”


    沈墨鉤兩指已在後穴裏輕輕搔刮,一邊隨口道:“他修習廿八星經,自與尋常男子不同。”


    蘇小缺狠狠咬著他的肩頸處,聲音斷續而沙啞:“那……那為何……為何不給我廿八星經?”


    沈墨鉤隻覺被咬得渾身一陣酥麻,笑道:“你練那個幹什麽?那武功可沒半點好處,我不想害你一世。”


    蘇小缺模模糊糊的問道:“那你難道想害李滄羽一世?”


    沈墨鉤吻了吻他的額頭,道:“不是想害,而是適逢其會,滄羽這孩子不練廿八星經也沒什麽大用處。”


    說著又探入一指擴張揉弄,蘇小缺忍不住“啊”的長聲呻吟,似痛苦又似歡愉,眉宇間已浮上濃烈的淫態春意,在他幹淨到清透的臉龐上,格外突兀又出奇的誘惑。


    沈墨鉤眼神益發華美深沉,唿吸卻也亂了,就勢將蘇小缺翻過身來,壓在紫檀桌上,桌麵甚高,好在蘇小缺雙腿恰是特殊的修長,腰背弓著,足尖倒也能觸地。


    沈墨鉤順著筆直的大腿親吻而上,抵至那兩瓣挺翹飽滿的臀,卻抬起身來,覆著蘇小缺的背,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直送入耳蝸裏去,蘇小缺一聲驚唿,卻連手背肌膚都紅了,呻吟中更是帶了幾分低柔的哭腔。


    沈墨鉤見他敏感如此,也不再忍耐,也忍耐不得,便直往那銷魂密處研磨挺送。


    蘇小缺突的轉過身來,臀腰之間的弧線更是驚人的漂亮,隻瞧得沈墨鉤這積年的老狐狸如同毛頭小子乍見美色也似口幹舌燥。


    他一手抵住沈墨鉤的巨物,嘴唇微微哆嗦,臉上是少年人純然的驚惶失措:“沈墨鉤,我現在認你當爹爹,你能不能放過我?”


    沈墨鉤遲疑片刻,終是輕輕撥開他的手,道:“我沈墨鉤不配有孩子……”


    蘇小缺合上眼簾,轉迴身去,胸口緊緊貼著桌麵,一雙手死死摳住桌沿,澀聲道:“爺,你用吧。”


    沈墨鉤見他指節蒼白,指甲的血色凝在了中間一點,不由得有幾分心軟,但箭在弦上卻是不得不發,心中更加明白,就算今日放過這小狐狸,隻要他在七星湖一天,終究還是自己最深切隱秘不可遏製的熱望,一時道:“隻怪你不是我的孩子,我從不曾對你娘有過半分綺思褻瀆,你卻不同,你是蘇辭鏡和唐清宇的骨肉,我又何必對你不忍?”


    吻了吻他的耳後,觸碰後庭密處,見那裏已然張開如圓潤柔軟的花蕊,在薄暮中顯出微濕的豔光,不禁心中一蕩,笑道:“瞧瞧,你自己也想要不是?當我的枕邊人,可比當兒子快活多了。”


    李滄羽渾身冰冷,硬如鐵石,卡在玲瓏的太湖石洞裏,除了聽覺超乎平時的靈敏,全身上下,再無一個地方可用,連心跳都控製在最輕最緩的程度,唿吸幾乎完全停止,一雙眼也完全沒有力氣睜開。


    蘇小缺在湖底給他灌下的藥丸,正是程遜早年的得意之作:死生丸。


    死生丸服下後兩個時辰內,雖生如死,兩個時辰後,死而複生。


    隻假死時,六感盡失,真如死人一般,蘇小缺頗具天份,增減幾味藥材,卻使得聽覺不失,更增靈敏,而待滿林霜軒的楓葉形鏤空花窗,正對著後麵的太湖石假山,李滄羽身促山石洞中,軒中種種聲音毫無阻隔,聲聲直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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