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音量拔得有些高,津行止向後瞥了一眼小舟陽,確認小朋友沒被他吵醒才又轉過頭看向殷染。


    殷染半傾身子,眼神挑逗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問我?”


    這句話伴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調侃著津行止的明知故問。


    津行止剛要訓斥,視線卻恰好落在殷染鬆垮的衣領遮掩不住的地方。那半敞著的衣領下,胸口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那視線隻停留了幾秒,便被津行止收迴:“胡鬧也分點時間場合。”


    “不是現在,是明天用的。”


    說完,殷染看著津行止微動的喉結,將幾分蠱惑壓進聲音裏:“難道你不想嗎?”


    津行止拉住自己即將被引入陷阱的思緒,掂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冷言拒絕道:“不想。”


    “你的眼睛可比嘴誠實多了。”


    津行止口是心非地錯開殷染的眼神,無意識地翻動手裏的東西,隨手抓出一張小票,隨意地掃看著。


    小票上的信息掃描式地進入津行止的大腦,他消化了一會兒才猛地發現不對:“等會兒,這小票上怎麽顯示物品數量為2?”


    殷染直起背脊,自然地聳動肩膀:“買了兩份,數量自然是2。”


    津行止狐疑地看向殷染:“兩份?”


    殷染點點頭:“是啊,不是要給兩位醫生準備禮物嗎?他們一份,我們一份,不是兩全其美嗎?”


    “什麽?!”


    津行止腦子裏“嗡”了一聲,起身準備下樓,卻在路過殷染身邊時,被他一把攔下。


    “你去幹什麽?我猜這時候他們已經把東西拆開了。你現在過去,是想當著他們倆人的麵把東西拿迴來?”


    殷染輕笑著拉過津行止的手:“不用那麽擔心。”


    “真要搞出來什麽事,我就——”津行止想不到可以威脅殷染的話,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殷染插了個空,問道:“就怎麽?”


    津行止俯身咬了一下殷染的耳廓:“那我就把你的‘禮物’如數用在你身上,一滴不漏。”


    與此同時,樓下的辦公室裏,司夜看了眼殷染送過來的禮品袋子。


    雖說津行止不是什麽善於社交的人,但最近都是自己和丁知朝兩人一起忙前忙後,隻準備一份禮物這種蠢事,他應該還幹不出來。難道他是真把丁知朝當成自己內人了?


    想到這,司夜在心裏低歎了口氣,起身將禮物從兩人的辦公桌之間拿起,送到了丁知朝手裏:“就是表達感謝的小禮物,我的那份和你的一樣,津行止已經給過了。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你收著吧。”


    丁知朝猶豫了片刻,接過了袋子。


    他沒有在外麵拆禮物的習慣,隨手就往自己辦公桌上一放。


    但他似乎沒放穩,紙袋翻倒,從桌邊掉落,裝在裏麵的禮物也隨之掉在地上,滾了出來。


    丁知朝忙蹲下去撿東西,可當那禮物被拿在手上時,他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他半蹲著把手上的東西往桌子上一磕,對上司夜的眼睛:“你故意的?”


    司夜不解地皺了皺眉頭,看向桌上那份暴露在燈光下的禮物,意料之外的物品讓他心裏兀的一緊。


    想起剛才自己還多嘴說津行止也送了他份一樣的,不免有點尷尬。


    但那種情緒也就短暫地在司夜臉上顯現了一下,便被他一笑帶過。


    他向前一步,又俯身捏起丁知朝的下巴:“就算是我故意的又怎麽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可是有合法關係的。”


    ·


    津行止一大早就被噩夢驚醒了。


    他記不清自己具體夢見了什麽,隻感覺自己似乎被丁知朝興師問罪了一夜。


    從夢魘中醒過來,津行止用力地閉了閉眼,長舒一口氣。


    今天已經是十五了,他不知道昨天殷染的意思是不是真的要搞點什麽事。但他的確得找個什麽地方安置殷染,否則無法解釋的畫麵要是被旁人看見,精神病院怕是要進入幾個無辜的正常人。


    他惆悵地捏捏眉心,這才發現殷染已經醒了,正在翻閱著一份文件。


    “看什麽呢?”津行止問道。


    殷染把文件夾合上,放置在床頭:“老家夥送來的,隨便看看,至少也得裝裝樣子。”


    他穿上拖鞋,接了杯水遞給津行止:“你今天醒得倒是早。”


    津行止抿了兩口水,緩解著喉間的幹渴。


    等他喝完,殷染又把水杯重新放迴了原位,全程規規矩矩,一點撩閑的言語和動作都沒有。


    這種和昨晚完全不同的態度讓津行止有些不安,就像是海嘯前的海岸,平靜得嚇人。


    津行止剛想問點什麽,查房醫生的到來就打斷了他。


    一天下來,津行止有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卻總是被巧合地打斷。


    殷染就這麽規矩了一整天。


    臨近日落的時候,小朋友今日份的藥劑已經打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津行止左思右想,決定讓小唐照看一下小舟陽,又以和殷染出門辦點事為托詞,低調地離開了醫院。


    津行止準備帶殷染去那個自己易感期曾待過的小公寓。那裏隱蔽又安靜,是個藏身的好去處。


    因為津行止的傷還沒好,殷染不得不承擔了開車的任務。


    看著殷染的動作雖生澀卻也有條不紊,津行止鬆了口氣。


    秋天的到來將白日逼得更短,車還沒開多久,天已經黑了下來。


    又過了一陣,月亮也在不知不覺間透出雲層,開始向下散射光芒。


    當月光輻射到殷染身上的時候,一種熟悉的寒意開始侵蝕他的全身。


    這一次,他的體溫明顯下降得更快了。


    他就像是被塞進了瞬時製冷機,在一刹那被抽幹了屬於人類的熱度。


    殷染四肢僵硬,總感覺在他看不見的維度上,身體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霜花。


    極致的冷意讓他的雙手顫抖,幾乎握不住方向盤。


    即便他努力遮掩,津行止還是很快發現了異常。


    “殷染,”津行止從後座靠向駕駛位,“你是不是不舒服?先停車。”


    但殷染根本沒有反應,他不是置若罔聞,是根本聽不到津行止的話。


    目的地即將到達,殷染死撐著把車停下,還沒停穩就解開安全帶衝了出去。


    津行止行動不便,沒能跟上他的腳步。


    殷染一路疾行,暴力破除了門鎖,直接衝進了房間。


    等津行止走進公寓,卻完全看不見人影。


    他一扇扇地打開門,焦急地叫著殷染的名字。


    就在這時,門口處忽然傳來一聲異常的響動。


    津行止順著望過去,還沒定睛細看,一個黑影便閃現在他眼前。


    房間裏一片昏暗,隻有傾灑下的月光能讓津行止勉強看清殷染的輪廓。


    一陣冷風從未關上的門灌進房間,揚起殷染的發絲。


    津行止忙上前半步,抬手便觸碰到了殷染冰涼的臉頰:“你剛才怎麽了?”


    殷染微抬唇角,暗紅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閃過一道血色的光芒,之前隱忍的痛苦好似完全消散。


    他低聲道:“隻是一點不良反應而已。”


    殷染抬起手,輕輕地搭在津行止的肩膀上,又緩慢下滑。


    在掃到他手上的石膏時他猝然皺起眉頭:“它好礙眼,我幫你拆了吧。”


    津行止原以為殷染隻是在說玩笑話,並沒當真。


    可下一秒,殷染居然真的將手指插進了他手臂和石膏之間的縫隙,輕輕向外一挑。


    脆弱的石膏裂開幾道縫,頃刻間被挑破,碎塊散落了一地,在月光下浮起一片粉塵。


    津行止震驚地看向殷染,有那麽一瞬,他覺得殷染又迴到了最初完全沒有分寸隻會發瘋的狀態。


    津行止的嘴唇微微張開,脖頸處傳來的灼燙卻卡住了他的話音。


    “看我。”殷染的話音極輕,卻清晰地落進了津行止的耳中。


    難以忍受的灼熱感分散著津行止的注意力,讓他沒能在第一時間看向殷染。


    緊接著,那熱度像是霎時生出了刀鋒,毫不留情地順著津行止的血脈向上絞動起來。


    津行止壓抑地“呃”了一聲,抬眼看向殷染,疼痛卻倏而消散。


    “你上次不是問我,血契有什麽作用嗎?”


    津行止捂在頸間的手指微鬆,明白了什麽。


    他還沒對殷染的話做出迴複,殷染的指尖就又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寶貝兒,叫聲主人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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