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行止微微怔神:“你是說——”


    殷染道:“殷家共有三子,殷允、殷羽、殷染。殷允的母親被迫嫁過來,在生下殷允後因出軌離婚。殷羽又是被過繼來的孩子,從小便頑劣不堪。帶著滿心的期待,殷家盼到了‘半個我’的降生。”


    殷染生來帶著殘缺的記憶,可心智卻不足以理解個中深意。所以在10歲之前,瘋得也並沒有那麽明顯。


    可等跨過了10歲這個年齡界限,他對世界的認知便越發深入。而那個年紀的他的很多行為,已經不能再用胡鬧來形容。殷家對他的失望愈積愈深,到他分化那年,已經幾乎到達了忍耐極限。


    “他們大概誰也沒想到,我分化成了一個性征是omega,唯獨信息素是alpha的怪胎。也是那時候,他們的最後一絲希望落空。再後來,我被殷羽引誘簽下進入sa4的協議,徹底觸怒了殷老爺子,自此被放任自流。”


    津行止一時無言。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不明白,出身於名門的殷染明明生來矜貴,為什麽會選擇和他一樣混跡娛樂圈。起初他將這一切歸咎於理想,可後來他漸漸發現,殷染似乎誌不在此。


    殷染不在乎任何事,疏離和反感所有人,尤其當有人想窺視他隱藏的秘密時,便表現得尤為明顯。


    “印象裏,我是在演唱會的那天早上第一次釋放出omega信息素。我猜,大概是因為另一半的我到來,修正了原本存在於這個身體中的畸形結構。雖然還是沒弄清我為什麽會突然到來,但我想,我已經在走向真相的路上了。”


    津行止的喉結上下滾了滾,眼底的憂傷一閃而過。


    殷染仰起頭,錯開津行止的視線:“說起來真是諷刺,缺失和異化,似乎是我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事。”


    這句話裏夾雜著無奈,像一曲色彩濃重的哀樂,每個音符都融著心酸。


    津行止向殷染靠過去,縮短兩人間的距離。


    四目相接時,津行止碰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從來不是什麽‘怪物’,你是我的人。物以類聚,如果你非要那麽說自己,那麽我也該是你口中的‘怪物’。”


    殷染的眸光細微地閃動了一下,又很快被他納進眼底:“哪怕我現在的靈魂接近完整,我也難以認同你現在的做法。畢竟我一無是處,還不斷在利用你——”


    津行止抬手捂住他的嘴,不想繼續聽下去:“隱瞞誘騙才是利用,而我是心甘情願的。我無法用邏輯厘清自己的行為,我隻知道,對於我來說,你是特別的。”


    “特別什麽?”殷染輕唿一口氣,“是沒見過比我還慘的,還是因為我喜歡你這種被旁人抵觸的信息素?”


    津行止低眉,苦澀從他的味蕾處溢開,沿著感知神經前行,蔓延至每一處神經末梢。


    “你當然特別,你是我拚命掙脫,卻始終舍不得放手的人。”


    殷染周身一僵,戰栗自聽到那句話起從耳畔迅速蔓延,經掠全身。


    “殷染,我好像……”愛上你了。


    津行止話隻說到一半,就不禁咽了下去。


    那後半句無論於他還是於殷染都太重了。很多時候,有些話說出口,便是無形的壓力。


    他不願將這種壓力傳遞給殷染,更不願殷染因為為難而做出抱憾終生的抉擇。


    殷染也心照不宣地沒有再問下去,他向上移動了一點,吻了吻津行止眼角的那抹光。


    直到殷染唇間傳來的熱度徹底消失,津行止才想起來看看現在的時間。


    他憑借手感分辨出手機,卻在打開屏幕的一刹那怔住。


    那是一張他和殷染之前拍攝的雙人雜誌照,兩人雙手相疊,眼神交錯間似有千言萬語。


    津行止腦子有點迷糊,還以為是自己之前看微博忘記關,便直接點了退出,直到看見這是係統相冊裏的照片,才猛然驚覺他拿的是殷染的手機。


    相冊裏,除了係統自帶的照片,就隻有幾張同係列的雙人照。


    津行止這才知道,殷染這種能將調情調出花的人,居然也會做出躲在被窩裏偷看合照這種純情的事。


    為了調節氣氛,津行止故意把照片放大,遞到殷染眼前:“還以為你有多狠心,還不是偷偷想我?”


    背地裏的思念被正主當麵揭穿,殷染的身體忽而一緊,但又瞬間放鬆下來。


    殷染半支起身子,手腕放鬆地搭在津行止的後頸上,修長的手指似有若無地掠過津行止的腺體:“是,我很想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從窗簾縫隙投進的光線提醒著津行止,時間已經不早了。


    津行止把手機丟在床褥上,攔腰抱起殷染,向浴室走去。


    殷染仍舊不甚適應這種抱姿,但從床到浴室總共也沒有幾步路,他一會兒就被津行止放了下來。


    他舔了一下津行止的耳垂,低聲道:“在這兒?”


    津行止捏住他的下巴,將人從身上拉開:“好好的人,為什麽總是滿腦子黃.色廢料?”


    殷染抓住津行止捏著他的那隻手,在他食指上的痣上印下一個牙印:“我不是人。”


    津行止啞口無言,畢竟論挑刺,他大抵永遠敵不過殷染。


    他幹脆走進淋浴間,開始給殷染試水溫。


    身後,殷染正在緩慢靠近,抱上了他的腰:“你怎麽總執著於給我洗澡?”


    津行止抓住攬在腰上的手腕,把殷染往淋浴間裏一帶:“我還欠你那麽多錢,怕賣身抵債還不起,所以要做點什麽討好你。”


    溫暖的水流打在身上,在殷染的皮膚上蒸騰起霧氣。


    “說起來,那錢也不是我的。我進圈的那個月,殷羽就看上明媚了,為了讓我們倆解除婚約,他硬塞了我那張卡,還不斷往裏打錢,隻是我從來沒用過。這麽算的話,上次給小舟陽用的錢,其實是那個草包的。”


    津行止手上動作一頓。


    似乎是感到了津行止的顧慮,殷染繼續道:“用了就用了,但你要是過意不去,我把這個缺補上。”


    津行止輕“嗯”一聲,繼續幫殷染洗澡。


    兩人收拾得差不多,殷染聽話地噴上之前津行止給他的信息素香水。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讓津行止不禁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用指尖蹭了一下鼻尖。


    捕捉到津行止的小動作,殷染抬眸:“你不喜歡?”


    津行止理了一下殷染的後衣領:“畢竟嗆了我那麽久,還不能讓我習慣習慣嗎?”


    殷染故意貼上津行止:“那你多聞聞,自然就會習慣了。”


    這時,津行止的手機忽然收到了一則信息。


    那是小舟陽父母的催款消息。


    津行止給他們打錢的頻率其實並不穩定,但至少維持著一月一次。他們那邊如果缺錢了,也會直接聯係他。


    但津行止隱約覺得,最近要錢的頻率似乎有些偏高了。


    津行止擔憂地給小舟陽的主治醫生打了個電話,但對方卻說小舟陽最近一切正常。


    他滑動微信通訊錄,將叔叔和嬸嬸的手機號發給了一個人:「我想知道這兩個號碼的主人近一月內的行程。」


    他熄滅屏幕,歎了口氣。


    目睹了全程,殷染偏頭問道:“怎麽了?”


    “沒事。”津行止不想給殷染添堵,迅速轉移了話題,“我們之前上的那個綜藝已經開播了,難得有點空閑,陪我看會兒電視吧。”


    殷染沒再多問,徑直跟在了津行止身後。


    那檔綜藝的後期被胡姐卡得很嚴,當時的借位吻也被一帶而過,讓觀眾都以為他們隻是靠近擁抱了一下。


    津行止越看自己無劇本的那場錄製越覺得委屈,他側過身,把腿搭在沙發上:“當時我給你出主意的時候,你一點給我提示的意思都沒有嗎?”


    殷染偏身,對上津行止的眼神,微笑道:“很抱歉,並沒有。”


    “真是沒良心。”


    吐槽聲剛落,津行止就突然覺得大腦一陣眩暈。


    他徑自捂住腺體,靠在了沙發上。


    這種感覺讓津行止隱約覺得不妙,他默念著:“不該這麽早的……”


    不斷從津行止腺體裏逸出的信息素讓殷染明白了什麽,他握住津行止的手,將信息素緩緩傳遞過去。


    半晌,殷染才問道:“你的易感期是不是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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