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行止呆怔在原地,殷染已經靠了過來。


    櫃子裏樟腦丸的氣味順著殷染的靠近,帶來一絲涼意。


    殷染的唿吸輕軟,立在周身的刺像是放下了一半,令津行止不自覺唿吸一滯。


    那雙一向隱忍的眸子裏,隱約藏著一絲脆弱,真實得讓津行止有些移不開眼。


    這種眼神忽然讓津行止想起昨晚殷染泛著水汽的眸子,下意識躲避地偏開臉。


    手機的振動提醒著津行止迴神,他將殷染往外推了一下:“你容我想想。”


    他往旁邊偏了一下身,接起了司夜打過來的電話。


    “你手環的數據為什麽這麽異常?探測到的激素水平也不對,是手環壞了還是你身體出毛病了?”


    “我——”


    津行止剛想說他現在根本沒戴手環,殷染的手臂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而他的手腕上,正戴著那個原本自己帶去劇組酒店的手環。


    津行止話音一頓,問道:“看出什麽了?”


    殷染的手搭上他的動脈,在他不設防間吻上了他的頸項。


    津行止單手將人往外推,但因為精力都集中在電話上,那力道並不大。


    “那隻是用來監控異常的手環,我是看病的,不是算命的。要是手環沒壞,你也不想英年早逝的話,明天抽空來找我。”


    就在這時,殷染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地在津行止的鎖骨上嘬出了聲。


    尖銳的聲音引起了司夜的注意:“你在幹什麽?”


    津行止掩耳盜鈴似的咂一下嘴:“吃東西。”


    說完,津行止順勢掛斷了通話,又往旁邊撤開了半步。


    津行止還沒把手機放進褲兜,視線就再次落在殷染的手腕上。


    想起之前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殷染被鐵鏈鎖住的畫麵,津行止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邊拆下殷染的手環邊道:“沒有人勉強你,以後也不用戴這種東西了。”


    取下手環的一刹那,津行止恍惚看見了殷染眼底的波動。


    殷染沉默著,雙手捧住津行止的臉頰,在他唇上淡淡地印下一吻。


    沒有炙熱和渴望,寡淡得像十倍水衝淡的奶茶,隻能叫人隱約嚐到一點甜味。


    忽然,殷染難以自控地咳了一聲。


    那種甜味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血腥味。


    殷染猝然偏頭,伏在津行止的肩頭,雙手環住他的腰。


    津行止抿了一下嘴唇上的濕潤,雙手扶住殷染的肩膀把他拉開。


    這次,殷染幾乎沒有抗拒,或者說他沒有多餘的力氣抗拒。


    殷染的嘴角沾著一抹不甚明顯的紅,像是匆忙擦拭後的殘留。


    津行止捏住殷染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


    那些未被吞咽盡的血液還掛在殷染的牙齒和腔壁上,令津行止背脊一涼。


    殷染蒼白地笑了笑:“抱歉。”


    一陣劇烈的絞痛開始從心髒處傳來,殷染揪了一下心口,半聲沒吭。


    “你心口疼?”


    津行止鬆力,讓殷染能靠進他懷裏,然後撥通小唐的電話:“司機師傅還沒走吧,叫他等等,我要帶殷染去醫院。”


    電話那頭的小唐一下就慌了起來:“怎麽了?”


    “一會兒再說。”


    津行止掛斷電話,殷染又小聲重複了一句“抱歉”。


    他撐起殷染,將人往樓下帶。


    抱歉什麽呢?


    是抱歉沒有尊重津行止的意願,還是抱歉不小心把血留了一絲在他嘴唇上?


    殷染自己都不知道。


    路上穿行的車輛匆匆,被他們以極快的前行速度遠遠甩在後麵。


    津行止聯係了司夜,卻意外得知司夜現在不在融城的消息。


    津行止也不知道殷染現在的狀況能不能等到明天,於是隔著電話開始問診。


    但電話裏能夠獲取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兩分鍾後,司夜歎了口氣:“到醫院後,去我們科室找一個叫丁知朝的beta醫生,讓他帶你們去檢查。我前幾天看見他和溫引見麵,也不會對你們的身份太過敏感。我今晚勉強能趕迴去,但千萬記住,別讓他檢查那家夥的腺體。”


    津行止從後門繞行,全副武裝地走進醫院。


    擔憂令他走得匆忙,一不小心就帶著殷染撞到一名醫生。


    津行止壓低聲音,連聲道歉離開。


    和殷染指尖相觸的瞬間,被撞的人身形一頓,還沒有對他們的道歉做出反應,兩人就已經走遠了。


    當他上過衛生間迴去時,發現剛才和他相撞的那兩人正站在他的辦公室裏。


    津行止定睛,這才瞥見丁知朝胸口的名牌。他指了指靠在牆上的殷染,說明了情況。


    不知道為什麽,津行止總覺得在他提到司夜時,丁知朝的臉色有點難看。


    接下來的流程進行得很順利,隻是一番檢查下來,丁知朝居然得到了殷染的髒器沒有器質性病變的結果。


    而最後沒檢查的位置,就隻剩下性腺了。


    就在丁知朝抬手準備檢查殷染的後頸時,津行止忽然抬手攔下,將一早準備好的說辭道出。


    “丁醫生,公司規定,不能在醫院留下任何腺體診療記錄,請您諒解。”


    丁知朝眼眸一垂,收迴了手。


    他坐迴辦公椅,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開了個單子:“既然我不可以,你們就先住院觀察,等他迴來吧。”


    空曠的長廊盡頭,丁知朝找了一個監控死角,打了通電話給溫引。


    鈴聲響了近半分鍾,才被接起。


    溫引確認式地問道:“丁醫生,我的身體沒出什麽毛病吧?”


    “沒有,隻是有個疑問。”丁知朝道,“殷染是s級alpha嗎?”


    “什麽意思?”溫引不解道。


    沉默了一會兒,丁知朝才舔舔嘴唇道:“我今天診治了殷染,在不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下,意外碰過他的手。”


    他眸光一轉,繼續說:“就是想提醒你,殷染的真實性別是omega,你早做打算。”


    電話那頭的聲音略滯了片刻,像是突然明白了津行止和殷染之間的古怪。


    溫引輕笑著說了一句“感謝提醒”,電話旋即被掛斷。


    病房外,津行止給司夜發了條消息:「丁醫生說殷染沒事,不過,你和丁醫生有過節嗎?」


    良久,微信那頭才有了迴複:「過節談不上,意外睡了他一次算不算?」


    想起剛才丁知朝的表現,津行止才明白這兩人之間肯定是因為這件事發生了點不愉快。


    津行止有點後悔之前刻意提了好幾次司夜的名字,現在看起來,簡直是弄巧成拙。


    「他有把柄在我手裏,所以不會出問題,我會盡量早點迴去。」


    津行止熄滅手機屏幕,剛要拉開病房門,病房裏忽然傳出殷染聲音。


    “津行止人呢?”


    “大概是去找醫生了吧。”小唐迴複道。


    “哦。”殷染又道,“我一直想問你,你之前去買的那些書,我怎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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