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殷羽嚎了一聲,被迫鬆開抓著明媚的手。


    “殷染你個——”


    老爺子“當”的一聲,用手杖敲了一下地麵,殷羽才終於安靜下來。


    他不快地瞪了一眼殷染,剛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就疼得一抽。


    殷染把叉子在原位放好,與旁邊的一套餐具換了個位置。


    老爺子嘴角一提,灰白的胡子上下動了動:“今天把大家聚在這,就是為了說一下殷染和明媚的婚事。開飯前我再問一遍,在座的各位有異議嗎?”


    那聲音陰沉,將空氣壓的稀薄。眾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有明媚在神色複雜地醞釀著什麽。


    但任誰都沒想到,所有人中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殷染。


    他雙手相疊,不急不緩地迴複道:“沒有異議。”


    ·


    早些時候,津行止就曾在殷染的個人資料裏看見過殷染家的所在地,那是有名的富人區。


    盡管具體位置模糊,但也總比抓瞎好得多。


    等津行止找到殷染的時候,殷染和明媚已經吃完飯出來了。


    看見兩人有說有笑並行著,津行止直接拉開車門下了車。


    他身上的造型還來不及卸下,整套古裝都還完整地穿在身上。


    津行止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一陣微風穿過他的白紗罩衫,如雲煙環繞在側,翩然而至。


    眉心染著一點丹紅,星目劍眉間蘊著微怒。


    殷染愣怔在原地。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造型的津行止,給他帶來一種超脫想象的驚豔,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配不上津行止的存在。


    津行止一把拉住殷染,對他身旁的明媚表示歉意:“不好意思,人我帶走了。他說的話你全當沒聽見,他做不了主。”


    長長的罩衫袖輕拂在殷染的手背,令他有些發癢。


    殷染任由他拉著,停在一處牆角。


    “你來這幹什麽?有沒有和其他人發生肢體接觸?”


    津行止的聲音終於把殷染拉迴現實:“我隻是答應了殷家的婚約。”


    見帶著這個造型的津行止臉上浮起震驚和不滿,殷染的關子一刻也賣不下去了。


    他照實說道:“昨晚,‘殷染’的蠢貨哥哥給我打電話,逼我不要答應和明媚的婚事。還說他要娶明媚,會在婚後圈養她。”


    “……”津行止的眉眼瞬間舒展,“你怎麽不早說?”


    殷染輕輕偏了偏頭:“我昨晚被拒絕了,傷心得很,不想多說話。”


    津行止咬咬牙,連帶著他喉結也微動起來。


    殷染無法將目光從津行止身上移開,嘴上卻一點也不饒人:“不用緊張,我沒想腳踏兩隻船。”


    他聳聳肩膀:“權宜之計而已,隻是以退為進,把婚期推後了兩年。給她兩年找個如意郎君,到時候你再想辦法毀了這個婚約,好像不是很難吧?”


    聽到這,津行止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沒誤會吧?”


    殷染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手機遞到了津行止手裏:“想不想知道我們兩個剛才在看什麽?”


    遲疑了一下,津行止還是接過了手機。


    他點亮屏幕,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明媚收到的私信截圖。


    「媚媚姐,殷染和津行止是真的嗎?你不迴答我,我就當你是點頭了!」


    兩人說起這些能談笑風生,明媚的釋然也很明顯了。


    一陣微風掠過,吹起津行止飄揚的發帶。


    殷染抓住一縷在他眼前“撩撥”的鬢須:“你這頭發,這發飾,這腰帶……”


    饒是殷染手裏卷的不是津行止的真發,但曖昧之感卻絲毫未減。他抽迴殷染手裏的發絲:“遊戲代言,覺得好看的話,就好好營業,你以後也會有。”


    發絲從他指間穿過,帶起殷染心中的遺憾,他把手搭在津行止的衣襟上:“好看倒是好看,但我倒是不想穿,隻想——扒。”


    津行止把他的手推下,理也沒理地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殷染借勢蹲下,看上去在提津行止的衣裙角,實則摸了一塊石頭。


    “再不走,你就自己待這吧。”


    “知道了。”說著,殷染向後一瞥,朝著不遠處的灌木叢鉚勁扔出一塊石子。


    車子揚長而去,隻留下一股汙濁的尾氣。


    林茜從灌木叢裏走出來,摸了一下泛紅的腦門。


    照了照隨身攜帶的鏡子,她緩緩放下手。


    雖然剛才沒聽清這兩人都說了什麽,但看今天他們三個人的舉動,難道殷染真的和明媚有婚約,還和津行止關係不簡單嗎?


    車上,殷染盯著津行止不肯鬆開視線:“現在去哪?”


    “還服裝。”


    聞言,殷染有些遺憾:“這就要脫掉了?”


    津行止輕哂道:“不然留著過年嗎?”


    “那我幫你吧。”說著,殷染直接搭上他的腰封,不由分說地就要脫他的衣服。


    “殷染!”津行止低吼道,“你再動一下試試!”


    車裏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車子行進軌跡曲折了一下,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


    夜色緩緩沉下,稀疏的星光渙散地散發著光芒,皎潔的月色灑在窗外,帶來難得的寧靜。


    難得有閑,津行止剛下樓,就看見了坐在客廳裏喝水的殷染。


    他鬆垮地靠在沙發上,背脊卻意外挺得很直。


    津行止原本就是來找他,看見了人,就停下了步子。


    這已經是津行止第很多次看見殷染像品茶一般坐在著品水了,這不免讓他有些好奇,於是問道:“你為什麽這麽愛喝白開水?”


    “我倒是想喝茶。”


    津行止歎了口氣,拉開了公共櫥櫃。


    看著空空如也的架子,津行止愣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上次池馳非要學著自己做奶茶,結果清空了整個櫃子的茶包和牛奶也就做出了4杯奶茶。


    還好當時他和溫引都在控糖期,每個人隻抿了一口,池馳卻跑了自作自受地跑了一天的廁所。


    以前客廳裏的東西都是自己的助理在幫忙補充,現在少說她也休假了近一個月,這邊的櫃子就一直空著了。想著自己屋子裏還有,津行止掉頭迴了房間。


    “等著。”


    他拉開存放各種衝劑飲品的匣子,一樣拿了一份。


    等這些東西被鋪到客廳的茶幾上時,殷染才放下了手裏的水杯。


    他的指尖輕掃而過,停在了一包紅茶包上。


    津行止靠過來,教學式的將茶包拆開,丟進了殷染的杯子裏。


    等到茶包完全沒入水中,津行止才道:“過來。”


    殷染盯著茶色擴散,漫不經心道:“做什麽?”


    津行止不說話,隻是頭也不迴地往前走。


    片刻後,他聽見了跟上的腳步聲。


    雖不是十五,今天的月亮也還算圓。想起生日會前一晚的事情,津行止打算拉著他去曬月亮,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變化。


    一路行至天台,看著月光滿鋪的地麵,殷染似乎明白了什麽。


    天台上有一張長椅,能並排坐下4-5個人。


    盛燦的月光將長椅的影子壓縮成一條,津行止坐上長凳的一邊,將自己的影子融合在長椅的影子裏。


    殷染端著他的茶杯,坐在了另一側。


    杯子裏逸出的茶香在空氣中擴散,帶給殷染一種恬淡之感。


    他閉上眼,靜靜地感受著微風和蟬鳴。


    良久,他才微微抬起嘴角:“看出什麽了沒有?”


    殷染睜開眼睛:“察覺到了還帶我出來看月亮,就不怕我這麽快就再咬你一次?”


    津行止並不避諱他在觀察殷染變化的事,輕哂道:“我不介意把那晚的後半段重演一遍。”


    殷染輕笑,抬起杯裏的茶抿了一口。


    大概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能毫無戒備地坐在露天的地方賞月,殷染並沒有破壞氛圍地繼續說下去。


    半晌,津行止才問道:“經紀人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之後的行程?”


    “她說,讓我休息。”


    津行止從沒關注過殷染的行程,竟不知道他居然會這麽閑,一時不知該唏噓還是該羨慕。


    “你呢?”


    麵對殷染的提問,津行止如實答道:“電視劇馬上開機了,我要進組。你就趁這段時間——”


    “我得跟著你。”


    津行止順著聲音看過去:“劇組不會給你準備房間,你就在公寓裏呆著,哪也別去,好好學習——”


    “沒關係,”殷染再次打斷津行止的話音,語氣真誠,“我可以睡你房間,也可以委屈和你擠一張床。”


    津行止不爽地舔了舔牙尖:“我看你睡地上最合適。”


    “這麽說你是答應帶我走了。”不待津行止反應過來,殷染忽而揚起眉梢,對上他的眼底,“那就這麽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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