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墨水的散開,透露出其中的景象。


    日暮的陽光中透露出酒紅色,如同絲綢一般纏卷蔓延開來,鋪灑在大地上,扶桑林之中,花漪轉過身子來,對著清淺,柳眉彎彎,眼中映襯出醉人的紅色,寫意一笑,嘴角的酒窩迷倒了時光,“清淺,若是能看到所有扶桑花同時綻放的景色就好了,那般地美景,就算之後百般無賴,也可迴憶沉醉其中。”


    清淺看著眼前的醉紅色肆意渲染的畫麵,靜靜地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


    一日清晨,清淺靜靜地站在那片扶桑林中,耳邊的鳥鳴聲婉轉動聽,此時諸多扶桑花已經有了花苞,吞吐著清晨的光輝,欣享著微風的吹拂,在風中肆意舞蹈著。


    清淺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附身下拜,一個人的聲音在這片扶桑林響起:“在下知道萬物有靈,萬物有命,可是,為了一個人的夢想,清淺不得不請諸位成全一次!”


    說完,清淺走到一個扶桑花樹之前,手指指出,一滴鮮血便從指間透出,在空中變化成一個印記,然後印入扶桑花的體內,然後精心地進行著修剪。


    如此,一個接著一個,枯燥,乏味,費力,並且遭受著內心的不忍。


    …………………………


    花漪十五生日那天,在花漪的房間內,花漪早已在清晨便穿戴完成,看看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嗯……差不多了,該去扶桑林了,那家夥說在那裏給我生日禮物,萬一遲到了,那家夥又要不高興了。”


    想著,便要出門,卻見穀主正好進來,看見花漪已經打扮好了,點點頭道:“嗯?已經打扮好了?正好,隨我出去一趟,今日是你十五歲的生日,你的身體也大有起色,你的那些叔叔阿姨都要好好慶祝一番。”


    “可是母親,我還要……”


    “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


    早在清淺的第一縷陽光照入這扶桑林之中時,清淺便已經等候在這裏,嘴角掛著一絲淺笑,怎麽也掩飾不住,他想到了花漪看見這幅的景象的驚訝之色,對於花漪來說,扶桑花開是她忘不了的景色,那麽對於自己來說,她那時的驚喜便是自己忘不了的景色。


    可是日光逐漸高懸,帶來了一絲熱意,清淺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卻了下來,“怎麽迴事,到這個時候還不來,是忘記了還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遲到也不會遲到那麽久……”


    天空一道驚雷響起,不知何時卷起的黑雲遮住了陽光,連續幾聲雷鳴聲之後大雨便傾瀉而下,這場雨下得極為激烈而又爽快,沒有什麽陰雨連綿的感覺,就是感覺老天在不管不顧地將自己的情緒盡情地宣泄出去。


    天空之中幾道雷蛇不斷閃現,雨滴似乎被鞭策的駿馬,又像肆意而下的瀑布一般,使勁地拍打著清淺的麵龐,清淺便站在這雨中,仰著頭,死死地睜著眼睛,感受著雨水的拍打,似乎這樣能好受許多。


    這場雨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後便爽快地散開,黑雲幹脆地遠去,仿佛發泄過後滿意地離開,而清淺早已靠坐在一個樹上,全身都被淋透了,全身的力氣仿佛也被抽幹了一般,就這麽無力地癱著。


    隨著黑雲的散去,日近傍晚,晚霞逐漸來臨,酡紅色的日光像醉人的酒一般賞賜給整個人間,仿佛全世界都被醉熏了一般。


    清淺看到這酡紅色的日光,終於反應過來,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喃喃道:“七日已到,無力掌控。日出扶桑,日落花開。”


    印證著清淺的話,在酡紅色的酒渲染了這扶桑林之際,宛如神諭一般,一朵朵扶桑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放了起來,花瓣糾結,旋轉,最後再如煙火般綻放,上千多扶桑花同時綻放,美得驚心動魄。


    如果說植物是大地生命的衍生,那麽花開無疑是其中完美的綻放。


    而清淺靜靜坐在其間,以一種死寂般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忽而右手狠狠一抓,手抓進了泥土裏,然後不斷使勁,再使勁……


    隨著餘暉的最後一縷被收迴,黑夜的領域籠罩了大地,也仿似神諭一般,那些扶桑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然後……凋零,成千上萬的花瓣在空中徐徐落下,原本鮮豔的花朵不知為何帶著一絲蒼白的感覺,帶來的是生命死亡的孤寂感。


    清淺忽而站了起來,對著這片花林跪下,然後鄭重地拜了三拜,磕了三下頭,然後沉默著,低著頭,任由頭上沾著帶水的泥土,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洗了澡。


    獨自一人坐在自己房間裏麵,看著外麵的月與星,內心之中茫然空寂到自己也無法說清。


    忽而,門開了,一個人站在門邊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是花漪。


    清淺依舊看著窗外,聲音淡淡地響起:“有事嗎?”


    花漪小心翼翼地說道:“清淺,我……我清晨被母親帶了出去,剛剛才迴來,對不起……”


    “沒事……天色不晚了,早些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清淺依舊看著窗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看了一晚上……


    …………………………


    不知為何,自十五周歲一過,花漪體內的病便再度複發,而且遠勝往昔。


    花漪隻能獨自一人與病魔相抗爭,清淺就算心中有別的事,看到花漪臉色蒼白,汗流不止,時常昏迷的樣子也心中痛惜,不得已之下直接去找了穀主。


    綠色殿堂之中依舊隻有清淺和萬花穀主兩個人。


    “花漪怎麽迴事?”


    萬花穀主背對著清淺,淡淡地迴答道:“還用問嗎?病情複發了,之前巫祝便斷言,沒有極致冰火調和之血,她活不到二十歲,如今便是開始,這樣下去,她最多也撐不了五年。”


    清淺聽到穀主的語氣拳頭便悄然握起,冷冷的聲音響起:“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何你的語氣那麽冷淡!”


    “我早在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開始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如今這個準備已經準備了十多年了。”


    清淺頓了頓,有些不決地問道:“隻有如此方法?這種方法真的能根除她的病根?”


    “嗯,隻有此法,我已萬花穀主的名義擔保,絕對可以。”


    清淺站在那裏一會,最終歎了口氣,說道:“我還要好好想想。”


    穀主背對著清淺,在清淺看不到的地方皺起了眉頭,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說道:“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準許你隨意出入我們萬花穀的藏書閣,以此來翻閱尋找融合靈力的技巧,同時我們萬花穀的資源對你放開,助你融合靈力。”


    清淺有些奇怪地看了穀主的背影一眼,轉身離開,“我知道了。”


    …………………………


    夜晚,清淺坐在椅子上看著天外的滿天星鬥,那些星鬥仿似也在注視著自己一般。


    腦海之中一會閃過花漪痛苦掙紮的畫麵,一會又閃過雲家之中那些熟悉的麵孔,清淺的拳頭悄悄握起。


    “爺爺,爹,娘,大哥二哥,三姐,小風……我該怎麽辦?花漪,雲家……”


    一枚硬幣向上飛躍,折射出一條向上飛翔的銀光,進而被清淺伸出的手掌一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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