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然開學就大三了,同學間也從學期始的無慮無慮,到現在有那麽一點的開始為未來擔憂。聽著周圍的同學對以後的計劃和向往,澄然的目標就十分明確,畢業之後就迴深圳,然後跟蔣兆川學做生意,或者他自己創業也可以。他爸能白手起家到今天的地位,他肯定也不會太差。


    新房還在裝修,澄然每個周末除了迴家,就是去新房子裏轉一圈。裝修了幾個月,看著已經初具雛形的新房結構,澄然就忍不住笑蔣兆川,“爸,你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


    蔣兆川一點他的額頭,“寶寶也是小資本家。”


    澄然仰起頭,覺得被蔣兆川碰過的皮膚都迅速的熱了起來。他一把捉住蔣兆川的指尖,眼神朝四周掃了一圈,熠熠間都是某種隱秘的渴望。蔣兆川也被那眼神灼的心尖發熱,趁著工人都還在忙手上的事,倆人閃到一片雜物之後,澄然一墊腳抱住蔣兆川的脖子,極快的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蔣兆川按住他的唇,唿吸間就是一重。


    一到晚上他幾乎迫不及待的要迴家,澄然被蔣兆川握著手,還沒做什麽,手心就已經發了一層的熱汗,黏糊糊的沾在二人的手掌中。


    從電梯出來,剛一開門,蔣兆川直把澄然拽了進去。澄然被按著肩膀,眼前才一花,後背就抵在了門上,迎來的是蔣兆川炙熱而又壓迫的吻。


    光是下午那蜻蜓點水的碰唇完全就不夠,一嚐到蔣兆川的味道,澄然就自發的張開嘴,任蔣兆川的唇舌卷進來舔吻。他唿吸困難,臉上一片的潮紅,眼眶也發了熱,親吻的嘖嘖聲不斷,他也隻知道緊抱住蔣兆川,被吻的臉潮耳熱。過了許久才分開,澄然喘的起伏不定,差點腳軟的癱在他身上。


    “爸。”澄然憋紅了臉,“怎麽突然這麽熱情?”


    蔣兆川撫著他的臉,一手無聲的往澄然的後背摸,“爸爸愛你。”


    他微微俯腰,脖子上那條不摻一絲雜色的領帶順勢傾到了澄然麵前,蹭他的鼻子發癢。現在隻要一看到領帶就能讓他想到很多事,澄然突地在蔣兆川胸口捶了一下,匆忙急亂的扯下蔣兆川的領帶,在手上慢慢的開始繞。


    蔣兆川看見他的動作,喉嚨裏頓時溢出一口粗氣。


    “你就會裝神弄鬼。”澄然咬牙按了按他堅硬的小腹,聽蔣兆川悶哼一聲,他才輕撚慢展的抖開領帶,開始往自己眼睛上蓋。


    澄然繞著領帶在腦後繞了幾圈,再靈活的打了個扣,“爸,我看不到了,你抱我。”


    他一點也不著急的仰頭等著,蔣兆川的氣息緩緩的浮動。澄然眼前雖然漆黑一片,卻也知道他已經失了序。粗糲的指腹在他唇上用力的擦過,澄然疼的剛皺眉,身體已經一輕,然後頭朝下的被人扛在了肩上。


    “我要你抱我。”澄然驚唿一聲後就開始踢腿,“不是扛我。”


    蔣兆川深深的笑了兩下,他踢開房門,兩手一抬一放,把澄然摔到了床上。床墊柔軟的一抖,任澄然陷在裏麵。他這次竟也沒有叫喊,隻伸開手腳乖乖的躺著。


    澄然拿手按住快要鬆開的領帶,舔了舔幹燥的唇。他心中好笑,蔣兆川想老不正經,還得靠領帶幫忙。隻有蒙上他的眼,才能讓蔣兆川暴露出一點他的劣根性。


    “爸,你抱抱我。”


    然後他就聽到一個金屬相碰,是皮帶扣解開的聲音。


    蔣兆川今天似乎格外猛,澄然一會躺著,一會又趴著被按在被單上用力。蔣兆川總是一下下又堅定的征伐到他身體深處,澄然又哭又喊的也沒能讓他輕一些,隻等他哭哼哼的沒了力氣,又被蔣兆川抱到腿上,扯掉他領帶上的一角,才親親熱熱的唇齒相依。


    望著他通紅的眼眶,蔣兆川的喘息裏充斥著濃濃的滿足,“寶寶,爸爸老了沒有!”


    澄然身子一晃,差點從他腿上摔下來,又笑的不能自己,說話間一頓一停,“我爸魅力這麽大,多的是人喜歡,哪老了!”


    蔣兆川抵著他的額頭暢快的笑了兩聲,又用力顛簸了兩下,終於壓著澄然一起倒在了床上。


    澄然一身熱汗的縮在蔣兆川的臂彎裏,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饜足。蔣兆川又在他額頭上親了兩下,熱汗一淌差點滑到澄然的眼睛裏。


    等熱情之後,澄然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蔣兆川剛才問的那句話,“爸,有人說你老了嗎?”


    “爸都四十多了,還不老?”


    澄然不以為然的,“我也會到四十多的,誰不會老。”


    蔣兆川低聲道:“等寶寶到了這個年紀,會不會想要一個小孩?”


    澄然剛笑了兩聲,突然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他猛地抬頭,蔣兆川也同樣心有靈犀的對上他的雙眼,澄然壓抑著唇齒裏的質問,“你是嫌我拖累你了?”


    “寶寶,別亂想。”


    “你覺得我不能給你傳宗接代,所以你要我去結婚生孩子!”


    “寶寶,蔣澄然!”蔣兆川按住懷裏撲騰的兒子,慢慢的撫著他的背,幹啞的開口,“爸爸很害怕。”


    他對上澄然眼裏的疑惑,更是憂心,“寶寶的人生還很長,爸爸現在還能護著你,可總有一天爸爸會老。到時候你怎麽辦,誰來照顧你?”


    澄然這才把緊繃的情緒收起,毫不在意的往蔣兆川肩頭一紮,泄憤的咬了兩口,“有什麽好擔心的,你死了我馬上就去陪你。”他摸著蔣兆川瞬間僵硬的肌肉,雖然語氣急促,卻真不是賭氣,“我沒有你就會死,但要是我先死了,你得好好活著,多活十幾二十年,然後你才能壽終正寢的來找我。”


    蔣兆川嗓子啞到差點說不出話,“為什麽?”


    澄然默了一會,才道:“我要先去找媽媽,我要跟她贖罪,要等她消了氣,這樣你來的時候她就不會太氣你了。”


    蔣兆川死死按著他的後腦,劇烈起伏的胸膛險些把澄然灼穿,“寶寶……爸爸愛你。”


    澄然被他抱的眼前發黑,他知道蔣兆川骨子裏著實還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他重聲道:“我隻要當你的兒子,我的愛情,親情裏全部都是你。我分不出給別人了,一分都沒有。”澄然現在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了,他就是個利己主義者,他眼裏看不到其他人,所以連蔣兆川也不可以。


    他稍微掙動了兩下,從蔣兆川臂彎裏抬頭,卻看他也猙獰了臉色,“隻要寶寶不覺得爸爸老了,就讓爸爸陪你一輩子。”


    澄然不知怎麽,突然想到那女人的一句話,頓時一股自豪感由內而外的充斥,“那你等著看好了,我才不用什麽山盟海誓,也不用惺惺作態。我是你唯一的兒子,隻有我會永遠愛你。”


    蔣兆川用指腹摩挲著澄然通紅的唇瓣,眼裏精光閃動,翻身重新把澄然壓到了身下……


    在蔣兆川時而撒手不管,又時而事無巨細的監察下,新房一直到了來年的二月份才準備好可以入住。在徹底搬家之前,又是春節期間,蔣兆川帶澄然迴了一趟外婆老家。澄然外婆已經去了幾年,她留下的房子蔣兆川定期都會請人打掃,小小的幾間平房,至少承載著澄然五歲之前的時光。


    澄然還以為蔣兆川是想留下來住幾天,不過剛下車,蔣兆川就直接帶著他去了山上的墳地。白雪皚皚覆蓋著孤冷山頭,時不時有燒焦的紙錢飄過,澄然在一陣的心悸過後,才能問他,“爸,你忘了買紙錢?”


    蔣兆川沒有說話,隻等快到那兩座墓碑的時候,他一按澄然的肩膀示意他留在原地,“寶寶先等一下,我跟你媽媽說兩句話。”


    澄然低下頭,自覺的退到一邊。


    蔣兆川穩步走過去,他高峻挺拔的背影擋在兩座墳墓前。澄然看他先站了一會,又緩緩蹲下去,手撫著墓碑,嘴唇似乎動了幾下,正在跟他媽媽說話。


    澄然知道自己應該站的更遠,可腳下偏生的動不了,整座孤山寂靜的慘滲,山風把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吹來幾線。


    “是我沒有人倫,我卑鄙……離不開他,不然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毫無意義……你等我跟你贖罪,我對不起你……”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包,澄然暗暗的看了一眼,那是外婆留給他們做紀念的,唯一一張他媽媽的照片。澄然一直收在自己的小盒子裏,不知道蔣兆川竟然帶了過來。


    “要是生氣……可以來找我,別讓他不得安寧,債我會還……”


    澄然捂住耳朵,用力壓的他顱內都生疼,他看到蔣兆川點燃了照片,然後投到火盆裏燒盡。


    也好,兩個人都迴不了頭了。


    在他低頭的刹那,蔣兆川已經站到了他麵前,澄然牽住他的手站起來。雪路深淺難走,小時候從來都是蔣兆川抱著他走,現在他大了,蔣兆川則是攀著他兩條手臂,“上來,爸爸背你。”


    澄然把眼淚忍迴去,靠在他脖子上低低的抽氣,前麵那一步步的路,隻要蔣兆川陪著,他就不怕了……


    在寒假結束之前,蔣兆川請了個搬家公司,正式搬進了新別墅。跟他們的老房風格大相庭徑,堂皇大氣的充滿美式風範的裝修讓澄然想起電視劇裏的那些享受派,古典的讓他都有點受不了。父子倆的房間都在二樓,幸好臥室布置的十分溫馨,主臥的實木床上鋪著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軟墊,誘著人就想躺下去。


    蔣兆川跟第一次一樣,風俗的帶了個枕頭進門。澄然一等進門就抱住了他,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四肢糾纏在一起,蔣兆川捧著他的臉親了兩下,“寶寶記得,畢業後迴來,要陪爸爸一起住。”


    別墅外還帶有一個小花圃,微暖的輕風拂過,很快就能吹的枯木逢春。澄然突然就很想哭,他嗚咽著抱住蔣兆川,從他的身體裏感受著汩汩熱意。


    他曾經死於那樣的寒冬,現在又生於這樣的暖春。


    ====


    唿,此文正式完結。再一次鞠躬,真的很感謝親們能堅持到現在。


    這其實是一篇很難熬的文,主角的曆程很熬,讀的人和寫的人也都很熬很累,


    這是一篇很名不副實的重生文,主角再來一次,也是選擇了一樣的路,


    隻是這次他走到了自己的暖春,也謝謝大家,一路陪他走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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