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真的是你……迴來了啊,雖然十三年過去了,你的樣子和小時……候也完全不同了,但這個疤痕姐姐永……遠不會忘記的。現在每到陰天……還會疼嗎?我記得小時候每次……天一陰下來,你的手腕就會隱隱作痛的。都怪姐姐不好啊。嗚嗚……”


    姐姐輕輕撫摸著我手腕上的疤痕,極其內疚和不忍地哽咽道。


    “姐姐,都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就不疼啦,您放心吧。不如去您的辦公室坐下來慢慢聊吧?”


    我輕輕幫姐姐擦去眼角不斷滑落的淚水,強忍著內心有很多話想說的衝動,理智地建議道。


    因為我看到附近圍觀的員工越來越多,都在小聲地議論紛紛,甚至有的還在悄悄抹眼淚。


    從其他員工的議論裏,我得知姐姐十幾年前丟失弟弟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也是深深地同情姐姐當年的不幸遭遇。


    所以此時此刻見到我終於迴來了,也是發自內心地替我們姐弟倆失散十三年再次重逢而感到欣慰和感動。


    “嗯,走吧,去姐姐辦公室聊吧。”


    姐姐聽了我的話,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擦了擦眼淚,拉著我的手,快步向她的辦公室走去。


    在走進辦公室,姐姐給我泡了一杯咖啡後,我倆坐下來慢慢聊了起來。


    這一聊就是兩個多小時,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


    在這兩個小時裏,先是我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下自己失蹤十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以及為何直到今天才來找她的原因。


    盡管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倉促之下胡亂編造的經曆,但姐姐聽了之後也是深信不疑。


    畢竟我手腕上的牙印疤痕,以及之前我讓前台小姐轉達的那一番話,已經足夠讓她百分之百認定我就是她當年不小心失散的親弟弟。


    所以我心裏明白,無論我說的經曆多麽離奇古怪,姐姐都一定會選擇百分之百相信我的。


    但我還是沒有實話實說真正的經過,畢竟讓一個陽間凡人理解我是從魔域穿越時空來的人,又附身另一個男孩的肉身,太過匪夷所思。


    再加上我之所以會去了魔域,是因為陽間已經不複存在,所以我怎麽可能實話告訴姐姐,她現在所努力生活的世界,在不久的將來都會飛灰湮滅,那豈不是對她來說壓根沒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希望,那就太殘忍了。


    因此我的說法也是比較中規中矩,沒有超出現實生活的神話色彩,聽起來雖然有些傳奇,卻又合情合理,那就是當年和姐姐失散後,我稀裏糊塗地被人販子騙到了附近的一輛車裏,被強行帶走了。


    當時車裏還有七八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小男孩和小女孩。


    我上車後,也是大聲哭喊著要找姐姐,還因此被一個人販子踹了一腳,在倒下的瞬間,我雙手本能地胡亂抓時,還把身邊另一個男孩脖子上帶著的一個玉佩拽了下來。


    而那個男孩也因此嚇得大哭起來,頓時車裏其他孩子也都哭了起來。


    估計是怕我們在車裏大吵大鬧,人販子隻好給我們每人胳膊上打了一針,我很快就變得迷迷糊糊了,之後我們就什麽也不知道地睡著了。


    等到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裏,而我已經什麽也不記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誰,叫什麽名字,父母是誰,家住哪裏,隻知道自己五歲,其他的一概不記得了。


    我看到有個年輕的女子守在病床旁邊,喂我吃好吃的,陪我說話,還陪我玩,還說她叫做茹美清,是我的媽媽。


    一開始我還有些不適應,一直保持沉默不語,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但過了幾天後,我感覺那個自稱我媽媽的女子的確對我很好,慢慢也就真的以為她是我媽媽了。


    後來出院後,我就跟著那個女子去了她家,從那以後就是她一手把我養大成人,直到考上了燕京大學。


    這麽多年來,這個新媽媽茹美清並沒有跟我說起五歲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我是在一年前無意中看到了她的一本私密日記,才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她在十六歲時未婚先孕,獨自來到偏僻的鄉下生下孩子後,鑒於自己不方便撫養,於是一狠心把剛出生的孩子送給了當地的一戶沒有子女的夫婦收養,並且聲稱她今後不會迴來帶走這個孩子,讓他們放心視如己出地撫養長大就行。


    對此,那一對苦於多年沒有孩子的夫婦自然是喜出望外,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視如己出,將孩子養大成人。


    誰知道就在孩子在那一對夫婦家撫養了沒幾天,夫婦倆在一次逛集市時,不小心把孩子弄丟了。


    事後盡管夫婦倆找遍了整個集市,又走遍鄉下,也沒能找迴孩子,也隻好作罷。


    由於那個女子離開鄉下時,並沒有留下她的姓名和城裏的地址,隻是留下了一筆錢,和一個掛在孩子脖子上的特製玉佩,所以夫婦倆有心想告訴那個女子孩子丟了的事情也做不到。


    再加上把人家的親骨肉弄丟了,終究是一件很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想盡一切辦法去找那個女子,免得對方一氣之下要求他們賠償損失,反而自找苦吃,這件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誰知道五年之後,那個女子居然找上門來,說是願意給那一對夫婦一大筆錢,然後把孩子帶走自己撫養。


    說是她目前有了穩定的收入,也已經不再是當年未成年的小女孩,完全有能力自己撫養孩子。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那一對夫婦也知道無法再繼續隱瞞,隻好和盤托出,把孩子早在五年前丟失的經過告訴了那個女子,也就是茹美清。


    在聽了這個消息後,茹美清也是追悔莫及,後悔當初不應該把孩子隨便送人的。


    但已經都過去五年了,再想找迴孩子也是純屬天方夜譚,也隻好傷心欲絕地迴到了城裏。


    隻是仍不死心的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不惜花費重金請私家偵探幫忙查找一下,而唯一的線索就是孩子今年五歲,脖子上帶著一枚特製的玉佩。


    那一枚玉佩是她祖傳之物,之所以留給孩子,也是希望這個孩子將來有一天知道身世後,如果不責怪她當年的狠心,還想一家人團聚的話,可以憑借這個信物來尋找她。


    又或者當孩子遇到經濟困難時,也可以把玉佩送到典當行換點錢解決燃眉之急。


    原本她也是沒有抱太大希望的,可是私家偵探不負眾望地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說是警方剛剛在高速上截獲了一個人販子犯罪團夥的車,從中救出了好多八歲以下的孩子。


    隻不過這些孩子被強行注射了非法調配的麻藥,由於藥性太強,導致當場死了三個男孩,被人販子扔到河裏去了。


    剩下的一個男孩和六個女孩被及時送到了醫院,目前都脫離了危險,但這些活下來的孩子都不同程度地得了失憶症。


    最嚴重的是那個唯一的男孩,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隻知道自己五歲。


    而這個隻記得自己五歲的小男孩的脖子上,恰好帶著茹美清所說的祖傳玉佩!


    所以這個私家偵探在通過警方朋友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消息後,馬上告訴了茹美清,也就是我的新媽媽。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茹美清瘋了一般衝到醫院,在見到我脖子上帶著的玉佩時,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五年前她親自戴在嬰兒脖子上的。


    再加上我醒來後,誰問我,我都隻迴答自己五歲,其它的都搖搖頭說不知道,或者幹脆不迴答。


    因此茹美清自然而然完全認定我就是她曾經丟失的孩子無疑。


    在拖關係花錢幫我辦理了一整套合法手續後,我就正式成了她的兒子,並取名北冥飛揚。


    至於我失去了五歲以前的記憶一事,茹美清並不介意,反倒覺得是件好事。


    因為這樣一來,她認為我就會忘掉五歲以前把我養大的人,和任何事,隻認她這個媽媽了,而這也能減輕她當年狠心把孩子送人的負疚感。


    為了避免我看到玉佩想起以前的經曆,又或者她自己怕每次看到玉佩都會想起把我狠心送人的經曆,茹美清特意摘下了我脖子上佩戴的玉佩,和她寫的私密日記放在了一起。


    原本一切都是按照她預想的發展著,我也的確沒有懷疑過她其實不是我的媽媽。


    可是,當我一年前無意中看到私密日記,在明白自己的身世後,又因為那個玉佩的刺激,讓我無意中恢複了五歲以前的記憶。


    這才想起來自己其實是叫做蘇飛揚,是五歲時跟姐姐下樓看流星雨時,被人販子帶走的。


    至於我脖子上戴著的玉佩,其實不是我的,而是人販子在車上踹我一腳時,我本能地隨手一抓,無意中從身邊另一個男孩脖子上拽下來的。


    也就是說,那個男孩才是茹美清真正的孩子。


    而這個男孩已經不幸被偽劣麻藥致死,被人販子扔到河裏去了。


    也就是說,我是陰差陽錯地成了茹美清的兒子的。


    在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世後,我開始暗中著手尋找姐姐和父母的下落。


    之所以暗中,那是我實在是不忍心告訴茹美清真相,然後正大光明地通過警方尋找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所以進展緩慢,直到今天終於打聽到了姐姐在這家律師事務所,就趕緊找上門來了。


    在和姐姐講述完我的經曆後,我的意思就是將錯就錯吧,畢竟茹美清絲毫不知道我其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並不知道她的兒子其實早就死了的事實。


    如果我們現在告訴她真相,對她來說真的太殘酷了。


    再加上茹美清這十三年來的確待我視如己出,給我最好的生活條件,還把我培養成了名牌大學的學生,我也從骨子裏把她當做了媽媽。


    所以我真的做不到把如此殘酷的真相告訴她,讓她從此鬱鬱寡歡地過完後半生。


    姐姐聽了我的想法後,也覺得合情合理,畢竟怎麽說茹美清也是有恩於我們蘇家,我們的確不能貿然把真相告訴她,那樣就有點恩將仇報的感覺,太不人道了。


    隻是接下來該怎麽跟我父母解釋這一切,我和姐姐都陷入了兩難境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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