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淺淺笑道:“秦少爺身患怪病,會不定時瘋癲,瘋癲起來會打女人,他的結發妻子就是被他打殘了逃跑的。”


    嬤嬤和邱秋倒吸一口涼氣,看秦少汐的眼神都變了。


    “蘇白,你在這胡說什麽?”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秦少爺本人。”


    大家的目光聚在秦少汐身上,秦少汐抿了下嘴,臉色有些難看,緩緩道:“是的。”


    “少主!”這下輪到開陽臉色難看了,他腳下一動,一退一進間,來到蘇白身前,厲聲道,“蘇白,你在胡說什麽。”


    “這病連下人都有嗎?好嚇人呐。”蘇白驚恐的拍著胸脯道。


    見開陽麵露兇相,嬤嬤也被嚇著了,忙拉起邱秋,道:“秦公子,結親之事我們改日再談,我們先告辭了。”說罷拉著邱秋逃似的跑了。


    開陽見邱府的人走了,看一眼看好戲的蘇白,臉色微沉,手一翻,多了一把短刀,向她砍來。


    蘇白足尖一點,身形後退。開陽虛跨兩步,鬆開刀柄,左手拍在刀尾,短刀化作一道白光直奔蘇白。


    女子側身掠過秦少汐身邊,伸手在他胸口連點幾下。


    開陽抓住白光一挑,白光褪去,刀鋒寒氣逼人,直指蘇白。


    秦少汐忽然站起身,矮身右手探出,點在開陽胸口,後者眉頭一皺,身體動彈不了。


    “少主?”開陽不可思議的看著秦少汐,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對自己出手。


    秦少汐甩甩手腳,把開陽的短刀別在他身後,道:“你在這呆著,我迴去了。”


    “少主,你不會要把我丟在這吧?放了我啊少主。”


    蘇白輕咳一聲,秦少汐停下腳看她,道:“什麽事?”


    “秦少主不該謝我嗎?”蘇白問道。


    “謝你罵我有病?”秦少汐反問。


    “秦少主,剛才是你求我救你的。我沒理解錯吧?”


    秦少汐看了眼前女子一眼,摸出一根金條放在桌上。


    “小二。”


    “客,客官有什麽吩咐?”被嚇得躲到桌底的小二顫抖著爬出來。


    “記清楚這位姑娘的模樣,她這個月來這吃飯的錢從這裏扣。”秦少汐指指桌上的金條。


    小二看了蘇白一眼,道:“好,好。”


    秦少汐出了門,見蘇白還跟著他,道:“蘇宗主還有事嗎?”


    蘇白看了看四周,道:“今日風和日麗,四處走走未嚐不可,難道秦少主要迴秦隱宮枯坐著嗎?”


    “對。”


    “那多無趣,恐怕這豐都中秦少主還沒好好逛過,不如你我結伴,正好走走?”


    “沒空。”


    “秦少主不要多想,你在雪原中救我護我,於情於理我都該答謝一番,所以邀你逛一圈,買些薄理答謝。”


    “不用。”


    秦少汐軟硬不吃,蘇白實在笑不出來了。


    秦少汐輕手輕腳的推開笨重的琉璃門,裏麵的人影轉過身來,他一驚,忙道:“爹?”


    “怎麽這麽久才迴來?和邱姑娘談妥了嗎?”秦時漢問道。


    “沒成,姑娘家看不上我。”


    秦時漢深深的看著這個兒子,歎了口氣,道:“罷了,隨你吧。開陽呢?”


    “開陽還在酒樓裏……吃。”


    “你跟我來。”秦時漢雙手負於身後,先走了出去。


    一間位置偏僻的房間裏,陽光投射進來,肉眼可見的灰塵漂浮在空中。


    秦時漢掀開床上的白布,開陽的屍體露出來,他雙眼緊閉,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他一襲白衣,一絲殷紅點在心口處。


    “這……”秦少汐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床上的屍體,“怎麽會這樣?”


    “你和開陽辰時出去,午時不見迴,我讓瑤光到酒樓看看情況,瑤光卻帶著開陽的屍體迴來。據她所述,酒樓裏不見你們的身影,她便詢問小二,小二語氣有異,前言不搭後語,在她逼問之下說出,開陽和一蒙麵女子起衝突,你幫她定住開陽,在你走後沒多久,在你走後沒多久,一把刀片飛進來釘在牆上,開陽就倒地沒氣了,酒樓老板怕驚嚇到客人,就讓人先把屍體背到後院,準備天黑丟到郊外。”


    秦時漢拿起開陽頭邊的刀片,刀片長三寸,寬一寸,薄如蟬翼。


    “你和蘇白什麽時候這麽熟絡了?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爹,我和蘇白不熟,隻是出單遇見過幾次而已。”


    “那開陽之死,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開陽的死,我確實不知情,我一定會徹查此事。”


    “不必了,開陽既死,我會重新選出開陽,眼下,宮中並無大事,我還是要派你去昆寒神州。”


    秦少汐看著秦時漢為開陽蓋上白布,迴過神道:“還是找藍飛家的納物袋?”


    “對,必須找到。”


    “昆寒神州地廣人多,我實在找不到地方下手,難道父親毫無線索?”


    秦時漢閉著眼睛冥想幾息,道:“找一個叫……古稀的人。”


    “是,我準備一下就動身。”


    “少汐。”秦時漢猶豫著開口,“九州女子,你愛上誰都沒有關係,但一定不能和花宗兩位宗主拉扯不清。”


    秦少汐答道:“父親放心,我對蘇二宗主絕無半點情意。”


    昆寒神州。


    一道氣息跟在秦少汐身邊已許久,他故意繞了幾裏路也沒能甩掉。


    他勾起嘴角冷冷笑了笑,忽然迴身,右手屈指一彈,兩片樹葉劃著弧線一左一右朝一棵樹飛去,樹後忽然閃出一道紫光,兩片葉子被劃作四瓣,飄飄落地。秦少汐身形一轉,並指點在樹幹上,樹幹嗤的一聲,猛地炸開,紫光橫切過來,他矮身躲過,探出手抓住一隻手腕。


    蘇白的身影被他拉了出來,中棠扇敲在秦少汐手背上,他吃痛鬆手,嘩啦一聲,扇麵展開,蘇白退了一步,緩緩扇著扇子。


    秦少汐手中射出一道銀光,蘇白反過扇子,扇骨打在銀光上,她伸出兩指夾住銀光,正是她的袖中刀。


    “你幫過我一次,但殺了開陽,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下次再見,我不會手下留情。”


    “開陽死了?我殺的?”蘇白皺了皺眉,“什麽時候的事?”


    秦少汐輕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秦……”蘇白話未出口,兩片葉片飛到她腳邊沒如地裏。


    “別跟著我。”


    青雨閣中,燈籠高掛,四處都貼著喜字,裹著紅條。


    秦少汐穿著一身緋色衣袍,站在山腳,看著高聳入雲的石梯。


    鬼使神差的,他又來到這。不知為何,他心裏總覺得無法與這裏割舍。


    刻著青雨閣幾個字的石門高挺,與往常無異,卻多了幾分滄桑的感覺。


    秦少汐看到貼在門柱上的喜字時微微一怔,腳踏上了石梯。


    石梯是從山中刻出來的,最多夠三個人並肩走,多年來,梯子被磨得光滑平整。


    今日青雨閣閣主京墨大婚,卻沒有其他門派的人來道賀,經龍飛殿一事,青雨閣在昆寒神州失去了地位和名聲,甚至有部分弟子離開了師門。


    飽經打擊沉寂已久的青雨閣總算有一件喜事,弟子們格外興奮,籠罩在心頭已久的陰霾總算散開,幫著忙前忙後。


    “閣主你怎麽出來了?”忙碌的眾人見穿著紅衣的京墨出來,立刻圍住他。


    “現在不能見新娘的,快迴去。”


    “我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沒有沒有,快迴去。”眾人一邊說一邊把京墨往滄雲殿旁的屋裏推。


    “我就看看……”


    “別想找借口去偷看新娘子。”


    “我是真的想幫忙呐,看你們忙前忙後的。”


    “不用不用,你迴去坐著吧。”


    眾人推推搡搡,京墨臉上的笑意忽然僵住,目光穿過人群,定住了。


    眾人順著京墨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緋色長袍的纏著白腰帶的男子緩緩走來,他們剛才顧著打鬧,沒察覺到有人來到校場。


    京墨臉上笑意收斂,伸手將師弟妹們拉到自己身後,看著來者。


    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秦少汐停下腳步,看著京墨。


    風吹動他的衣服,他麵無表情。


    “不知光宏神州第一殺手秦少主光臨青雨閣有何指教?”京墨語氣不驕不躁,在秦少汐上次救過青雨閣後,他細查過他和蒙麵女子的身份。秦少汐和蘇白,是光宏神州現在並列第一的殺手,看錢辦事。


    蘇白是耿千秋請來對付青雨閣的,秦少汐的出現解圍京墨也不知為何,他和蘇白一樣不是什麽善人,不過好歹秦少汐救過青雨閣,他還是要客氣些的。


    “有件事,我想請教京墨閣主。”秦少汐漠然道。


    京墨剛欲說話,青萱便搶先道:“秦公子,今日我們閣主大婚,若不嫌棄可留下來喝杯喜酒,請教之事,不妨明日再議。”


    秦少汐看著校場拚接的桌子,看了青萱一眼,點頭道:“好。”


    他一點頭青萱就後悔了,青萱隻是想今日把他支走以免他鬧事,誰曾想他臉皮竟如此之厚的答應了。


    再說秦少汐本十分厭惡人多嘈雜的地方,但不知為何,竟違背心意的點頭答應了。


    京墨臉色如常,道:“盧師弟,請秦少主請屋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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