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單誰出?”秦少汐問道。


    “少主,宮主的意思這單是要等你迴來出的,但雇主催得緊,三天前天樞天璿被派出去了。”


    “謝耀靈什麽來頭,他們有把握嗎?”


    “管他什麽來頭,天樞出任務,少主盡管放心。”


    “嗯,我去見宮主。”


    秦少汐失蹤,秦時漢急得心力交瘁,病倒在床,聽到秦少汐迴來,顧不得身體不舒服,被子一掀就爬起來了。


    “你,你給我跪下。”秦時漢氣得直發抖,拿著藤條又舍不得抽秦少汐。


    秦少汐皺著眉頭站著,一動不動。


    “一個月不見人,你是要急死我呀。”秦時漢氣得咳嗽,把藤條摔地上。


    秦少汐印象中,除了九年前的那次發病,他從沒見父親如此失態過。


    秦時漢的兩鬢又冒出許多白發,臉上的皺紋也加深了,秦少汐忽然響起,他已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也許是這十幾年來殫精竭力,他的容貌與普通人的衰老程度是一樣的。


    “父親,我受了傷在外休養,沒法聯係你。”


    “你受傷了?傷哪了?快讓我看看。”


    秦少汐下意識的退一步,道:“已經好了,父親。”


    秦時漢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最後無奈的歎氣道:“罷了,少汐,你也三十幾了,別走我的後路了,還是找個媳婦安穩過日子吧。”


    “啊?我……不……”


    “少汐,聽爹的,我打聽過,邱府邱員外千金邱秋今年十九,閨中待嫁,精琴棋書畫,懂三從四德,你在家休養幾天,我安排你們見一麵。”


    “我不相親。”


    “不相親你倒給我找一個迴來。”


    秦少汐轉移話題,道:“父親,我聽說有張燙金白帖你交給天樞天璿去出了?”


    “嗯,望舒閣閣主謝耀靈,沒聽說過,天樞穩重,他出我放心。”


    “我要去看看嗎?”


    “你?”秦時漢眉毛一橫,“在家呆著。”


    盡管蘇白極力壓製,咳嗽聲還是縈繞著屋子,酷暑天氣,她的房裏竟燒了火爐,她半靠在床頭,身上蓋著蠶絲被,手裏捂著小香爐,咳嗽個不停,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蘇無姬端著碗推開門,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她也不禁秀眉輕蹙。


    “妹妹,你也知道這身子骨早年受寒落下病根,受不得冷,你說你怎的如此不小心。”


    蘇白喝了湯藥,淡淡笑道:“我沒事,害姐姐擔心了。”


    “你出任務我是最放心的,這次這麽多天沒音訊,我真是被你嚇著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姐姐,你可猜得到殺害富虎是什麽人?”蘇白語氣一變,帶著幾分神秘,“說出來你都不信。”


    “秦時漢?”


    蘇白搖搖頭,道:“四大古獸之黃獸刺紅。”


    “黃獸刺紅……”蘇無姬在腦海裏思索,臉色一變,“古獸刺紅?”


    “嗯。”


    “天呐,從來沒有人見過四大古獸,我也一直以為是個傳說,竟真的存在,那你和她交手了?你如何脫身的?”


    “我被刺紅打傷,是秦少汐救了我。”


    “秦少汐。”蘇無姬眼裏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怒色。


    蘇白見蘇無姬臉色不善,小心翼翼道:“姐姐,近來秦隱宮聲名愈下,秦少汐救我一命,我們還他個人情,能不能不要針對秦隱宮了?”


    “我針對秦隱宮?秦時漢自己鎮不住秦隱宮關我什麽事?怪我針對秦隱宮?那他當年背信棄義傷害我,又怎麽不想想我的感受?他和……”蘇無姬察覺自己失態,理理情緒道,“我自有分寸,你無需多問。”


    “姐姐,我還有一事稟報。”


    “什麽事?”


    “是秦少汐,我覺得他有古怪。”


    “我知道他有古怪,練引靈術的人重病垂死卻沒死,能不古怪嗎?”


    “姐姐你先聽我說,我和他在富府的時候,偶見他靈氣動蕩,陰氣纏身,他慌張躲迴屋裏,我也沒再多問。”


    “靈氣動蕩?他也修煉過引靈術,莫非走火入魔了?”


    “不應該,他走火入魔就不能和刺紅鬥法,可他還救了我。靈氣動蕩,除了走火入魔,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身體和靈魂互相排斥。”


    “可是他的身體和靈為什麽會互相排斥……”蘇無姬麵露驚色,看向蘇白,後者點點頭。


    蘇無姬想通了所有事的前因後果,臉色煞白,道:“秦時漢真是瘋了,難怪十五年來他深居秦隱宮不出,原來秦少汐十五年前就死了,現在的秦少汐不過是個被禁錮在秦少汐身體裏孤魂!好一個秦時漢,他為了這個賤種,竟把大部分力量都拿來禁錮他的靈了!”


    蘇白的身體,劇烈一顫。


    蘇無姬深深看她一眼,道:“那個賤人死了這麽多年,秦時漢對他的兒子倒是寶貝得很,竟然用這種辦法讓他‘死而複生’。狼狽為奸的狗男女!”


    “姐姐,前塵往事既然過了,還是不要再提了。”蘇白也明白那段往事讓蘇無姬有多麽痛恨,以至於這麽多年來,秦時漢的三個字是蘇無姬的禁忌。


    蘇無姬深吸幾口氣,平複了情緒,道:“二妹,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我有任務交給你。”


    桌上是豐富的飯菜,秦少汐板著個臉坐著一動不動,開陽和他同坐一條板凳,手撐著頭,慵懶的目光到處掃。


    “少主,你別板著個臉,人家姑娘來了看著多不好。”


    “腿麻。”秦少汐挺背而坐,雙手放在大腿上,麵無表情,目光空洞。


    “少主,宮主吩咐了不能給你解穴,你會跑的,你就委屈委屈吧。”


    不一會,六個家丁先進了酒樓,站在兩旁,再進來的是一個嬤嬤,嬤嬤看著酒樓人聲鼎沸,嫌棄的皺了皺眉,又迴過身伸手出去。


    嬤嬤攙著一穿著淡黃色衣裙的少女走了進來,念叨道:“小姐,這秦家真不懂規矩,在這種髒兮兮的小酒樓約小姐出來。”


    “沒關係的奶娘。”邱秋身材纖細,容貌不是極美,卻帶著幾分寧靜和藹的氣質,讓人看了頗為舒服。


    開陽見了她們,起身迎接她們,麵帶笑意道:“邱小姐,這邊請,我家少爺等你多時了。”


    嬤嬤見秦少汐坐著也不起來招唿,重重的哼了一聲,臉色更為難看。


    邱秋見了秦少汐,暗淡的眼眸變得有神,眼前的男人,臉上似乎帶著病容,又隱隱有幾分不悅,雙目有些無神,坐著一動不動,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他似乎不該出現在這喧囂之地,他應該坐在茅草屋前,對著竹林撫琴。


    他像是書劍恩仇的殺手,又帶著幾分書生的哀怨。邱秋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


    秦少汐隨意掃了一眼,便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老嬤嬤在開陽對麵坐下來,開始得意的述說邱秋的家世,語氣高高在上。


    “我家小姐有閉月羞花之貌,年方十九,熟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向來深居閨中,甚少出門,家中父母健在,有一哥哥。城中兩房,城外十地……”嬤嬤滔滔不絕的說起邱家家業如何,邱小姐家教如何,剛上桌的熱菜也涼了,開陽也聽得坐不住了,秦少汐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什麽。


    “不知秦公子家業如何?是否門當戶對?”嬤嬤總算把邱府介紹完了,帶著幾分自豪,問秦少汐。


    開陽看向秦少汐,後者微垂著頭,並沒有要迴答的意思,便答道:“我家少爺飽讀詩書,父親健在,城中有一房,下人些許。”


    “一房啊?”嬤嬤拖長語氣,帶著幾分不耐,“那秦府可否供起馬車?”


    “沒車,我一般都騎豬。”一直沉默的秦少汐開口道。


    對麵的邱秋用手帕遮住嘴,不禁笑了起來,嬤嬤的臉都快垮成馬臉,開陽連忙道:“家中有馬車,還有百頭肥豬,我家少爺愛說笑,讓邱小姐見笑了。”


    “那還差不多。”嬤嬤的臉色稍有緩和,繼續道,“我家小姐嫁過去要持家,你要納妾需經過我家小姐同意,至於聘禮……”


    “這位姑娘,裏麵坐,要吃點什麽?”


    秦少汐視線無意掃過門口,戴著麵紗的女子款款走進來坐下,他的一直飄蕩視線定住了。


    “一壺茶。”


    “好勒,姑娘稍等。”


    蘇白扭頭,正好對上秦少汐的目光,眉梢帶著淡淡的笑意。


    秦少汐微微勾了下嘴角,扭迴頭。


    “剛才我說的這些,秦公子覺得怎麽樣?”嬤嬤說得口幹舌燥,喝了杯茶問道。


    秦少汐不知道老嬤嬤說了些什麽,看向開陽,後者點頭道:“依得依得,都依邱小姐意思辦。”


    “秦公子也出來相親了?”秦少汐背後傳來蘇白的聲音。


    開陽見到蘇白,臉上笑意收斂,道:“蘇二宗主,別來無恙。”


    蘇白雙手環抱,走了過來,道:“這位姑娘,秦家家大業大,秦少爺年過三十還未娶親,你不好奇為什麽嗎?”


    “蘇白,你什麽意思?”開陽聽蘇白語氣不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嬤嬤好奇的看著這個神秘的女子,聽她的口氣秦家似乎隱瞞了什麽重要的事,好奇道:“姑娘這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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