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裏,小圓的豆芽菜愈發出盡了風頭,為她的陪嫁產業很是添了幾分光彩,三哥何耀弘新近又升了官,過完年就要迴京,根據女人需要娘家人撐腰這萬年顛撲不破的真理,她的身價漲了不少,連程老爺都不敢小覷,把想趁她懷孕給程幕天塞幾個小妾的念頭悄悄地藏起。(.好看的小說)


    臘月二十四,家家戶戶都祭灶,小圓袖著手看下人們準備魚肉糕點,想起同陳姨娘相依為命的日子,家裏連個祭灶的男人也無,好在如今都有了好歸宿,也不枉當初拚了命出府。


    程幕天親自搬了椅子來叫她坐,“勞累你了,我定記得在灶門上塗抹些酒糟,好叫灶王爺上天多講好話。”小圓攀著他的胳膊笑道:“我不過看著,有甚麽好勞累,倒是你,今日爹請了僧人看經,定是要忙碌一番了。”


    程幕天道:“過節是歡喜事,不怕忙碌,你記得‘照虛耗’,夜裏莫要等我,早些睡罷。”


    小圓看著他往前頭去了,吩咐采蓮取燈來,看著她點燃擱到床底照虛耗。


    祭過了灶王爺,日子格外跑得飛快,轉眼月窮歲盡新年到,程家上上下下都發了新衣新帽,連小四娘都換了新繈褓,下人們早早起床,打掃門戶,去塵除穢,辭舊迎新。程老爺想著來年家中要添人口,心情大好,親自到大門口看著他們換門神,掛鍾馗像,又領著程幕天貼春牌,祭祖宗。


    一家子人都忙年,隻有小圓被勒令坐在房中養胎萬事不許動手,無所事事好不煩惱,好容易挨到吃年飯,又害喜吐了個一塌糊塗,好在程老爺認為孕吐得厲害是生兒子的前兆,並不計較她失禮。進了正月,她的喜害得愈發不可收拾,偏程家又隻她一個女主人,拜年吃酒都少不得,程幕天實在無法,隻好把娘子有孕的消息散了出去,他程家是單傳,子嗣大如天,人人都知趣,不來擾她,這才讓小圓安安靜靜養了半個月的胎。(.無彈窗廣告)


    待得春暖花開時,小圓的孕吐漸漸地少了,恰逢何耀弘進京上任,她愈發覺得神清氣爽,就要收拾賀禮迴娘家,她如今肚子已有些顯形,程幕天哪裏放心得下,少不得擱下手中事務,先陪她往何府走一遭。


    這世間多是踩低就高之輩,何府人人都曉得小圓與新升了官的何耀弘親厚,因此待她格外殷勤,她正與程幕天感慨,就見三嫂子李五娘親自迎了出來,親親熱熱喚道:“四娘,你三哥正念叨你,我說咱就這一個妹妹,怎地會不來,你看這不就來了。”說完見小圓要福身,忙一把挽住她:“四娘你有孕的人,講究這些個虛禮作甚麽。”小圓見她今日性情大變,心中雖疑惑,嘴上還是客氣:“不過懷孕而已,哪有那樣嬌氣,禮還是要行的。”


    李五娘一麵把她二人往屋裏引,一麵歎氣:“你是有了孕,自然不覺得,你看看我,你三哥一直在任上,我這個正室至今不得一兒半女,倒是叫那個……”一句話未完,何耀弘已是迎了出來,她忙閉嘴低頭,竟是有些怕他的樣子。小圓又好生疑惑了一迴,待得進到屋裏,一個肚子挺得比她還高的年輕娘子來行禮,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三哥在任上納了妾,挺著肚子迴來,李五娘慌了陣腳,才轉了性子。


    想當初何耀弘獲差遣,還是李五娘拿錢出來通的路子呢,男人怎地都這般模樣,稍微有點出息就要納妾?任小圓有些兒恨李五娘曾經染指她的鋪子,還是為她抱不平。她在親三哥麵前無甚顧忌,心裏想著就說了出來:“三哥,三嫂為你打點著家裏,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帶個人迴來氣她?”


    何耀弘隻低頭喝茶。半天方道:“納再多地妾她也是正妻。誰還能越過她去。”說完又扭頭喚那個妾。叫她去李五娘旁邊伺候。李五娘方才見小圓替她講話。心裏已寬慰不少。此時又見何耀弘在人前還是給她做臉麵地。愈發放寬了心。就帶了那個妾。親自出去備飯。


    何耀弘見他地一妻一妾都出了門。這才吐了實言:“你們當我願意納妾呢。實在是你這個三嫂霸道得不成樣子。連剛進門地大嫂都要讓著她三分。我實在無法。才買了個妾來叫她警醒警醒。”


    李五娘是個剛嫁過來就敢算計小姑子產業地人。地確是該時常敲打敲打。小圓雖覺得納妾地法子不大好。但想起方才李五娘對自己地殷勤。又忍不住地笑:“三哥這個法子十分地見效呢。”


    程幕天見何耀弘身上穿地還是官服。笑道:“三哥是把為官之道用到了家裏。這一招就叫作製衡罷?”


    何耀弘不知他是三分玩笑七分譏諷。正色道:“我是正妻不賢惠。方才出此下策。我妹妹可是連你爹都誇讚地好媳婦。你莫要納個妾來叫她煩惱。”


    小圓見程幕天又犯了嫉妾如仇地毛病。忙把話岔開。問起何耀弘任上地趣事來。


    何耀弘深歎了一口氣:“能有甚麽趣事,就是我此番升遷,也不過是借了朝廷北伐的光。”


    “朝廷要北伐?”程幕天對此話題比小圓更感興趣,搶先問道。


    何耀弘苦笑:“是,朝廷前年追封嶽相公(嶽飛)為鄂王,就是因為有了北伐的打算,今年更是將反戰的官員盡數罷黜,我因為沒參合反戰的事,所以才被提了上來。”


    程幕天見他嘴上說著沒參與,臉上卻是不情不願的樣子,心裏對他的瞧不起又多了幾分,道:“金狗占我河山,朝廷英明,要去討迴來,有何不妥?”


    何耀弘起身取了幅大宋版圖來指與他看:“金狗當然該除,但卻不是現在,如今他們內外交困,蒙古韃子卻兵強馬壯,所謂唇亡齒寒,若真北上滅了金狗,少了這道屏障,怕是韃子們就要蠢蠢欲動了。”


    南宋可不就是幾十年後聯蒙滅金,才早早地把江山推到了蒙古人的嘴邊?何耀弘竟有如此遠見,小圓頓生佩服之心,但這樣的道理,就算大家都明白又如何,他無法勸服朝廷,她也沒有改變曆史的能力。


    程幕天不是笨人,道理一點就通,心裏卻還是放不下,猶豫道:“難不成就由著金狗占著咱們的京都?”


    小圓推了他一把,笑道:“三哥講的大謀劃,是朝廷該操心的事,咱們小百姓,頂多曉得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依我看,朝廷若真個兒要北伐,咱們還是捐些戰衣糧食盡一份心,理它結果如何呢。”


    “極是。”程幕天露了笑臉,實在是覺得隻有這個娘子才是自己的知心人。


    何耀弘卻對妹妹的這番言論很不以為然,助力朝廷北伐,等於加速大宋亡國,就算憎恨金狗,也總要為子孫們打算打算,但他轉念一想,她隻是個婦道人家,妹夫也不過是個生意人,有此念頭實屬正常,若都和他想得一樣,那還要朝廷官員作甚麽。他雖想轉過來,到底還是操心這個唯一的妹妹,勸道:“看樣子這場仗是非打不可了,誰曉得會不會殃及臨安,你們還是早作打算的好。”說完又自暗櫃裏取出一張契紙,遞給她道:“我在隱秘的山中買了幾畝地,搭了兩個小莊,分你一個,備作退路罷。”


    小圓接過來,兩口子一看,笑作一團,程幕天抖著契紙笑道:“你們真真是兄妹,買的莊子都在一處。”何耀弘這才知道小圓的陪嫁莊子亦在那裏,也笑起來:“正好,咱們把那幾座山都包了去,以後就算有甚麽意外,還是在一處。”


    小圓把契紙推迴去,道:“三哥定是沒親身去山裏瞧過,好幾家都在那裏買地蓋屋了呢,想必和咱們是一樣的打算。我那個莊子比三哥的大上許多,這契紙你還是收迴去,你這一大家子……還有夫人他們呢。”


    高堂尚在沒有分家的道理,何耀弘很是明白,若真要避往山中,少不得要把全家人都帶上的,當即也隻能苦笑一聲,將話題轉開去。


    程幕天方才聽了何耀弘對北伐的言論,也有些佩服,又見他著實替自家娘子打算,就將他的“製衡歪論”丟到了一邊,真心把他當個哥哥敬起來。


    迴家的路上,他猶自念叨著何耀弘,在轎子裏握了小圓的手笑道:“三哥還真是偏著你,自己往屋裏拉人,卻不許我納妾。”小圓故作大方:“你納去呀,我不是那拈酸吃醋之輩。”可憐程幕天在生意場上滑溜得似條泥鰍,又成了親這麽些日子,還是聽不懂女人的玩笑話,當即板了臉就想發火,卻礙著她的肚子,隻得別了頭道:“朝廷就要北伐,你不想著多做戰衣,倒操心起這些有的沒的來。”


    小圓笑得抱著肚子直叫岔了氣,他這才明白過來娘子是故意逗她,一張俊臉立時透紅,想要嗬癢報複,怕她躲閃中動了胎氣,想要出言罵幾句,又擔心她當了真,左想右想無法,隻得摟過她在唇上狠狠香了幾記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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