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年過去,何家夫妻病依舊半死不活,不過比起何曉剛剛過來時候,已經看上去要好了很多,偶爾也能院子裏曬曬太陽。


    何曉和何家四個小豆丁卻都因為這些日子何曉堅持不懈喂養以及練習健體術,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健康之色。特別是何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天賦不凡,這樣簡單粗糙健體術,居然就讓他有了粗淺氣感。


    遇到這種事,何曉也隻能感歎,果然是自己設定五人組之一,世界眷顧存。


    這半年以來,何曉一直都很認真地求生,不僅僅是吃飽,也要讓這一大群病弱有自己離開之後活下去技能。


    大概也算得上是世界對自己眷顧,她居然山中發現一個山穀,裏麵雖然毒物瘴氣不少,卻也有決定天生靈物。若這個世界是個仙俠世界,也少不得引發一番爭奪。


    何曉見了那東西,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借這個東西牟利,大概就隻能是懷璧其罪結果,於是廢了心思設了一迴局,將某個醫藥世家公子哥勾了過來。狀似無心話與動作,看得到眼中好藥材,讓那公子哥動了心思。


    何曉見他上鉤,懵懂表情下是一顆冷笑心。


    不枉費自己廢了一番心力,拉著何瑞布置下這樣局麵。何瑞是個聰明孩子,姐姐吩咐雖然不懂,但是卻也知道姐姐斷然不會害自己,何曉吩咐什麽,都願意認真聽著。終見到那人雖然沒能取了姐姐說厲害草藥而去,卻一副心事重重模樣離開,心中就有了猜度。


    夜裏姐弟幾人躺大床上,何瑞偷偷地問了何曉,被何曉輕輕拍著頭誇獎了兩句。


    “有些事,不需要自己去做。況且,”何曉微微笑了笑,“有沒有好處,要看你後得到了多少。”


    那醫藥世家公子去了又迴,帶上了自己家人下人,何曉旁邊看著他們進了那山穀又退出來,心中笑意一天一天地越發濃厚。


    那穀中那一株青玉蓮本是雙生,如今吸取營養多早早成熟那一隻已經被自己取了蓮子,剩下尚未開花那一隻。換取何家一生安穩,應該不難。


    她摸了摸何瑞頭,開始慢慢地教何瑞,自己這一番舉動當中,有什麽含義。她從來不覺得何瑞年紀還小需要躲著這些事。畢竟自己將來是沒法常年待何家,作為長子,何瑞也需要擔負起自己應該擔負責任。


    早知道事,就算沒了所謂童年,卻可以讓他活得安穩一些。


    何瑞很是聽話地點頭,黑眸中一點星亮,月光下仿佛落入何曉心中,讓她說完話之後忍不住又拍了拍他頭。“這個家,日後是要交給你。你是大哥,所以,要比弟弟們努力。”


    何瑞黑夜中輕輕地嗯一聲。


    那醫藥世家姓楊,自從楊四公子迴家去帶了家人過來之後,看著何曉何瑞姐弟目光就始終帶了幾分愧疚。果然不出何曉所料,等到那山穀要被徹底探明之後,楊四公子就對何曉說出了自己提議,讓何家搬遷,跟著楊家,到楊家地方上去,由楊家照顧著。


    何曉沉默了一會兒:“公子為何有此提議?”


    楊四公子臉頰微紅,舉袖遮麵,道:“實是,有愧於何姑娘,心中不安,補償一二。”他不曾明說,想必楊家也有這樣意思。何曉卻明白,他是個正人君子,否則不會這般羞愧。


    於是,她對楊四公子行了一禮,說:“此事還請等稟過父母,再來告知公子。不管父母是不是答應,都多謝楊公子一片心意。”


    楊四公子胡亂地點頭,跑了出去。


    何瑞等到楊四出去之後,才從後麵走了過來,站到何曉旁邊:“姐姐,四公子提議,我覺得很好。”何曉捏捏他近才有一點肉臉:“為什麽?”


    何瑞抿了抿嘴:“爹娘病……姐姐你也說了,不好好地養著,沒法好。”何曉聽了心中酸澀,摸了摸他頭:“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稟告父母,聽他們。”


    何家夫妻今年不過三十來歲,看上去卻足有四五十歲模樣。聽到何曉過來說了楊四公子提議,何母淚流滿麵地拉住何曉手:“妮兒,娘沒本事,要你養家,如今娘也不想做你拖累了。”


    何父邊上沉默許久,讓何曉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來:“總要知道你做了什麽,才好說受不受人家這份情。”


    何曉莞爾,將自己引了楊四公子見到青玉蓮事情說了個清楚:“青玉蓮是藥中上品,楊公子得了這樣好東西,養我們一家子,也算不了什麽。”


    何父一聲歎息,沉重點頭:“青玉蓮,確實是好東西。若是……”他搖了搖頭,並不多說,卻一口答應了下來,隻等楊家人這邊辦完事,何家就跟著舉家過去。


    何曉直覺何父知道什麽,卻不曾多問。不曾想到了夜半無人之時,何父卻獨自堂屋中坐著,等她出來時候悠悠出聲。


    “妮兒。”


    何曉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手指放到何父身上,入手冰冷,顯然已經坐了好一會兒了。“爹,您可受不得凍,有什麽事明兒說,您先迴去歇著。”


    何父搖了搖頭:“不過一些陳年舊事,三言兩語罷了。”他歎了一聲,將何家來曆說了個清楚,聽得何曉目光閃動,心中對這個世界織補能力大是感歎。


    難怪何祥能成為從那本醫術中悟出絕世武功第一人,原來是有家學淵源。何家祖上,居然也是醫家,隻是奈何家道中落,如今連一本醫書都沒有存下,隻剩一些東西口口相傳罷了。何父說完,又是一聲歎:“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原本以為已經是等死,結果……”


    黑暗中,何曉看不清何父表情,卻能聽出他情緒。


    她低下頭,溫柔地說:“不管爹和娘病情如何,孩兒總是要心力才好。”


    這一番交談之後,何父仿佛恢複了一些精神,每日趁著閑餘就叫了何家幾個小子過去,教他們一些粗淺東西。何曉邊上看著,偶爾遇到自己不知道,也過去聽一聽問兩句。


    又過去半個月,楊家來人走了大半,卻留下楊四公子和楊家兩個長輩此,說是要等那青玉蓮熟了再走。


    何曉也不著急,一邊忙著自己事,一邊隱晦地打聽過去之後,楊四公子準備如何安置自己一家人。聽到楊四公子說了讓自己父親去做一個莊頭,她微微放下了心。


    這一日她做好了飯菜,叫了四個小家夥進來吃飯。何家夫妻這時候都慢悠悠地走出來曬著太陽,一邊含笑看著幾個小家夥。


    正端起碗來準備吃飯,門口一個聲音幽幽傳來,伴隨著咽口水背景音:“能,賞我一點吃嗎?”


    側臉看過去,就看到一個二十出頭少年,身上衣服倒是上好,頭上挽發簪子玉質瑩然,眼見是上好羊脂白玉,手上皮膚光滑細膩,明顯是大家子。這樣人,居然會對著鄉下農家小菜流口水?


    何家人沒有一個人相信。何父拱手行了一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那少年說:“我,我不會吃白食,我……我用簪子來抵賬。”他一邊摸著肚子,一邊對著飯桌流口水:“我好幾天沒吃了,好餓。”


    何曉見了,不由得失笑。又拿了一個碗出來,將昨夜就熬好骨頭湯撇去表麵一點浮油,給他倒了半碗,笑著遞給他:“既然是幾天沒有吃,就先喝點湯,免得傷了腸胃。至於抵賬一說,就休要談起了。我家也不是商人,不過是一點吃食罷了。”


    說著就讓其他人先吃,自己去了廚房,將早晨熬出來米粥盛了一碗出來,夾了些沒有油葷小菜給那狼吞虎咽喝完湯少年。


    “公子先用些粥。實是餓得很了,不敢給公子多吃。”那少年連連點頭,將一碗粥吞了個幹幹淨淨,那些小菜半點都不剩,還意猶未地盯著何曉:“好吃,比我家廚子做得好吃多了。”


    何父見狀不由得眉頭微皺,讓已經吃完何祥去跑腿,將這個人消息報給了楊家。何祥一溜煙地去了,不一會兒就帶了楊四公子過來了。


    等到人一過來,楊四公子大吃一驚:“童世兄,怎地此地見到你?”


    何曉一笑,原來還是個熟人。她飛地吃完,聽兩個人那邊說著一些閑話,不由得唇邊浮現出清澈笑意。這兩個人,一個過於老實,一個過於天真,碰到一起,還當真是說不出好玩。


    等到那邊敘舊完畢,那個童世兄才終於被楊四公子帶過來認識了一下人。何曉這才知道,原來此人叫做童澤,是比楊家為著名醫藥世家嫡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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