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是有什麽問題?”見著法瓊如此,趙宇龍又是問道。


    “倒也無事,隻是有些事煩心,有個人不便離去,若是他的事解決了,我倒是願意上戰場,去為新任太守分憂,去還這一方百姓一片安寧之地。隻是……”說著,法瓊又是歎了口氣。


    對於法瓊如此,趙宇龍則是依舊微笑而言:“所為何事,不妨與我相論,我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說不定,就成了呢?”


    聞言,法瓊搖了搖頭,道:“此事不必麻煩了,家事罷了。”


    “家事?讓我猜猜……”說著,趙宇龍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是問道,“所為家事,不外乎雙親妻兒,而玉琚兄看著又不過隻是剛剛加冠,應該是還沒成家。所以應該是為了雙親之事。你應該是擔心你走了之後他們該如何是好吧?不過俗語有言,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你離開犬丘,也是為了鹹陽的百姓,想來令尊令慈也會對你的事很是讚成的。你也大可放心,令尊令慈之事,我也可以幫你處理。”


    “家慈之事,我也不去多管,她早已離去,我也見不著她了。家父之事,其實也不用我去


    擔心,也不用公子多慮了,他候君閣中想來也是候的一位明君了。我一身酒氣迴去,可他真當我是酒意不散何事不知嗎?也許是因為他與我是父子吧,我自幼聽力也是不錯,他在候君閣中的一些話我也聽得了。想來他也是為了我的事操碎了心。


    “公子的身份其實我早已是認出了,隻是不願多說罷了。我那群友人,是何身份是何心意我也是知道,我隻是想麻醉自己,不想與父親見麵罷了。公子身形與聲音與那時見著的相差無幾,又來尋我,想來是受了家父之托。至於公子與那新任太守是何關係我也不想多猜也不想多去了解,隻是我不想留家父一人在此罷了。”


    趙宇龍聽得法瓊認出了他的身份,也不尷尬,隻是勸道:“既然你認出了我的身份,那我的來意你也很是清楚才對。令尊既然選擇了讓我過來,就是希望你能放下心來,一心為了大器。他說,哪怕隻是你不與你的那群狐朋狗友廝混,哪怕隻是讓你去為大器效力,哪怕你還不願認他……”


    “家父之意,我也是了解。這十幾年來,家慈不在,家父一人既是當父親,又是作


    娘親,一心想把我拉扯大。一方麵,他習著聖賢書,暗中與行商之人做生意不讓外人知曉哪怕少賺一些,隻為了讓我生活過得好一些。另一方麵,他又是扮著相夫教子的娘親身份,教我學得強身武,育我習得聖賢書。早些時候,我不懂事,雖然一心學習,可那時的我心裏想的,是盡快學得這些,讓修為增進,讓底蘊厚實,才能早些去尋著娘親,別了父親。後來稍稍長了一些,又是懂得家父辛勤,無意間知曉他的暗中行商,心存愧疚,故而外出自立打工,隻想為家父分憂。


    “然而我不想讓家父知道這些。說實話,也許是因為我對於當初他在娘親離開的時候不做挽留還存有一定的怨意吧。隻是時間久了,我不希望我的情感讓他知道,故而在其每次教我育我的時候,我都是扭頭便走,不再與他相論。我不想與他相見,我怕我心存愧意,我怕我忍不住說出。我隻是希望他此後一生,能尋得一位明君,輔之佐之,不再為家中之事,為我之事太過擔心罷了。”


    “可是你這般,令尊更是擔心。”


    聽得趙宇龍之言,法瓊卻是微笑了一下


    ,道:“這不是有公子了嗎?現在公子成了家父所協助的對象,成了家父輔佐聖上的助力,此後一生,家父便可輔得明君,也算是了了他這一生的心願。而我的事…。隻要家父離了犬丘城,去助得公子,我也就可以放心去上了戰場,即便是為國捐軀,馬革裹屍也無妨。”


    說著,法瓊又是歎了口氣,道:“其實我若是能在這兩年裏離了這世間,死得其所,家父也許還能再尋得一位妻妾,育得三兩子嗣,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也便可合目了。”


    “玉琚兄這般不吉之言以後還是莫要再說了。你們父子,我都是接觸了一遍。也許是你自幼便與令尊生活在一起,沒了令慈的教育,你的性子與令尊幾是一致。這般性子,若是你走了,令尊可還會再娶?想來也是不會吧?既是如此,為何你不早些成家?如今你也加冠了,理當尋得一位姑娘,成了家,有了後,令尊也會放心了許多吧?有了子嗣,想來令尊也不會愁得太多吧?發絲漸漸如雪,令尊這般,你又豈會不知?”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大丈夫生於世,理當活得有價值。我這般武


    藝,自當為了百姓之安付諸努力。現在鹹陽內亂再起,百姓再受荼毒,我蒙得公子點明,自當為了百姓入了行伍。至於成家之事……內亂未平,何以家為?”


    內亂不平,何以家為?


    好一句“內亂不平,何以家為”!此言一出,趙宇龍也不好再勸了。他們父子倆和李叔的長子性子都是極為相似,說得好聽一些,叫執著。可說得難聽一些,就是固執,就是一條經!神經隻有一條,做事便是認了死理,任誰來勸都沒用,哪怕是雙親!哪怕是摯愛!


    趙宇龍暗歎一聲,這亂世將至,隻怕今後法瓊難以成家了。


    歎氣之後,趙宇龍又是問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勸你了。隻是今夜之事,你可有使得令尊知曉之意?”


    聞言,法瓊搖了搖頭,道:“不了,今日之事,莫要讓家父知道。隻是讓他放心,讓他知道我願意離開那些無用之友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了。且先迴去,我與李叔先迴了候君閣,與令尊相論,而你好好解決一下後續的事吧。”


    “如此,便是聽得公子之言就是了。”


    說完,兩人便一同迴了原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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