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雲進入那三尺懸空而狹小的洞口之後,無法直立而行,隻好躬著身子走向洞內的甬道。


    行僅三數丈,豁然開朗,左右及前方,各有一條幽長的甬路,在這三條甬路的中間,由地底湧出了一股清泉。端木雲俯身雙手捧泉而欽,突然瞥目看到了幾個尚未幹透的腳印,她近前去仔細察看,證明是老伴兒和章大俠所留,足尖正對著右邊的那條甬路,端木雲毫不猶豫,立即飛身馳進甬道而去。


    如今隻得暫且放下端木雲和章性初及哮天三人的遇合不提,單單述說一下天蓉姑娘的遭遇始末。


    天蓉姑娘本來是欲覓水解渴,但她霍然閃過一個意念,認為怪客函中那句“穿過圓形洞口”的“穿”字,含有一種誘人的力道,她突然想到了,在這圓形洞中,極可能發現其他的通道。


    因此她探身而進,和適才端木雲相同,俯身走過數丈之後,才豁然開朗,發現了靈泉及三條甬路。首先她喝了不少甜口的泉水,隨即決心一探三條甬路的虛實,她總是個經驗不多的女孩子,在這種情形之下,先走哪一條路,使她費了難為,最後她想起個辦法來,閉上眼,平伸出右手,向左方疾速地旋轉起來,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猛地停步睜眼,手正指著左邊的甬道。


    她微然一笑,滿意自己這種解決困難的辦法,立即縱身左邊甬道之中,腳不沾塵向前疾馳:飛縱約有裏許路的樣子,天蓉姑娘霍地停步,遙望前途,迴顧來路,她不禁搖頭不迭,這條路好長,像是沒個盡頭似的,她更驚奇在這不見天日星月的甬道中,非但不顯絲毫黑暗,反覺明晰至極!


    再次縱馳,右壁現出一座洞口,天蓉姑娘想都未想,已閃身飛縱進去,洞內並非石室,不過是一條甬路的叉口而已,這個時候她曾遲疑過片刻,是改行此道,還是退出去仍走原路。


    不過她想盡管在想,腳下卻未停步,因此無形中等於決定了不走迴頭之路,是故轉瞬已出去了好遠。


    她正飛縱之間,瞥見遠處左方,有一道堅光倏失倏現不停,光芒奇亮,因此也特別看得清楚。


    天蓉姑娘對甬道中的光亮,雖然覺得奇怪,但她已經習慣了那種柔和而普及的光輝,因此當她察覺這道奇亮的光芒時,本能地覺得那是日色天光,故而她深信必是一處出入的門戶。


    霎跟光景,她已飛縱到了那道光芒的近前,適時正好是乍隱又現的當空,天蓉姑娘身形微移,已閃入其中!當她迅捷無儔地飛身由光芒中閃進之時,目光瞥處,已覺出不對,但前縱迅疾,念頭轉過,卻已無法停步。


    因此她在百忙之中,左掌全力向身後甩擊出去,身形隨之折轉,但卻仍然遲了一步,適才進身的地方,發出一聲暴響,退路已絕,天蓉姑娘雖撲身那已經封閉了的石壁之上,惜已無能為力。原來這是一間奇特的石室,室門不知何故開啟,複不知為了什麽,竟啟闔擺動,而使室內的光亮由甬道中看來,倏閃倏滅不停。


    當天蓉姑娘由光芒中飛射穿進的時候,目光瞥處已看到那座石門奇異的地方,惟恐被關入室內無法外出,才拚盡全力發出一掌遙擊石門,竟欲阻攔石門自閉的速度,以便自己能夠平安退去。


    哪知掌力擊到石門之後,非但沒有攔阻住石門的封閉,反而加速了它的震彈之力,結果弄巧成拙,被封室內。既已無可奈何,天蓉姑娘不禁捺住焦急,轉身背靠著石壁,仔細打量著這間奇特石室中的擺設和一切。


    室呈三角形狀,高有十丈,天蓉姑娘站立之處,正對著三角的一角,因此舉目之時,當先看到這處石角地方。


    她目注這一角地方之後,麵色陡變,一陣冷粟襲上心頭,雖然她站立之處,相距壁角遠有十數丈,卻仍然難以製止全身的顫抖和驚懼。在那壁角前麵,有一個奇異的白色高台,高約七尺,形如井字,井字高台之上,端然跌坐昔一個雪白的骷髏,雙目竟然閃射出雪亮的寒光!


    天蓉姑娘坦真無邪,是故心中不存鬼神之念,所以井非懼怕這個已死的骨體,骷髏目射奇光,她一望即知不過是明珠異寶之流,放置於枯骨目中罷了,自然也非害怕這個,但那井字高台,卻完全是死人頭骨堆擺而成,天蓉姑娘雖僅一瞥,卻已默記至少百數十顆之多,每顆自然是代表著一個活人,這些人是如何喪失生命的?跌坐其上的枯骨又是個什麽人物?她想到這些,才不由得戰抖難安。


    目光移向白骨高台的右旁,天蓉姑娘不禁雙眉緊鎖,那裏有個奇怪的擺設,是三個安勢不同的枯骨,靠近高台的一個,半俯著身子,右手伸出去很遠,方位向著跌坐白骨高台之上的那人,像是要呈遞什麽東西似的!


    在這個枯骨的身後,跪著另-個失去骷髏頭的枯骨,左手正插在前麵枯骨的腰上,右手至今還捏著一柄匕首,匕首的利鋒,正紮在前麵枯骨的“脊心”重穴之上,使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殺死前麵那個人的兇手。最後那個枯骨,身體略微前斜,左手順在自己的胸口,右手作砍物之狀,正壓在那執刀枯骨的頸後!


    天蓉姑娘由這三個枯骨的姿式上,判斷是第一個人,要呈遞東西給高台上麵趺坐的那個,被背後之人用匕首刺死,最後的那個枯骨,急怒之下,以重手掌法,擊斷了執刀兇手的後頸,因此這個執刀的骨骼,才沒有人頭。不過她非常懷疑的是,第三個人是怎樣死去的呢?枯骨既已皮肉無存,年代想來已很久遠,因此無法找出第三個人的死因,但是天蓉姑娘斷定這三個是同時死去的,否則不會有現在這種姿式。


    她籲歎了一聲,順目左移,越發覺得不安。左邊高台旁,有兩個龐大的枯骨,高有丈餘,都是肅立狀態,雙手下垂,右手各執一口奇長的大砍刀,刀上滿是鏽斑!


    天蓉姑娘不由搖了搖頭,她實在摸不清室內這些枯骨的來曆,目光再移,看見了一件奇怪的東西,她不禁邁動腳步,走近了些,才待俯身仔細觀望,室內突然驟失光明,她立即驚唿出聲。


    豈料驚唿之聲未歇,光明重現,天蓉姑娘卻滿麵恐懼神色,目注著高台上的枯骨,直遇到石壁旁邊。那骷髏人頭所堆成的井字高台上的枯骨,驀地閉上了眼,室內再次黑暗,刹那又轉明亮,倏忽複又暗了下來。


    這遭光明複現之後,那個死人骨頭再沒霎眼,因之也就再投有失去亮光,天蓉姑娘定了定神,竟犯了小性,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向前邁了十幾大步,距離高台約近了三丈,纖手指著跌坐的枯骨說道:


    “任你搗什麽鬼,我也不怕,何況你大不了就會霎個眼,莫非你還能走下高台,或者開口說話不成?”


    詎料天蓉姑娘此言方罷,枯骨突然“哧”的笑了一聲,隻嚇得天蓉姑娘慌不迭地向後飛縱了迴去。


    這時枯骨開口說道:


    “你怎麽也來了?”


    天蓉姑娘這可怕到了極點,枯骨竟然能夠說話,說不定就會走了下來!她念頭剛轉到這裏,果然看到那個跌坐的枯骨,緩緩開始向前揮動,她再也支持不住,一聲驚唿,暈死地上。


    醒來之後,麵前一切皆變,雖然仍在石室之中,但卻已非三角形狀的那一間,變成了一座圓形石屋。


    她剛剛醒來,神智尚未複原,驀地身旁有人說道:


    “蓉妹妹,你沒有事吧?”


    天蓉姑娘聞聲霍地坐起,圓睜鳳目,注視著身旁說話的這個人,誰說不是他?天蓉姑娘不由喜極,但她心頭懼悚之意未消,不禁撲在了這個人的身上,悲切嬌啼起來,倒把說話的這人,羞了個麵紅耳赤。


    半晌之後,天蓉姑娘方止住悲啼,但卻依然賴在這個人的身上,她井非不肯起來,實在因為極度的驚慌害怕之後,加上突然得來的興奮,使她變得非常疲乏和勞累,故而無法揮動。


    溫暖的懷抱,和寧靜的心情,她竟然在這個說話人的臂膀中,緩緩地闔上了眼,安穩地睡去。


    這不怪她,自從白天急行趕路到達不歸穀後,到現在沒有休息過片刻,此時恐懼一去,心神舒散,倦乏齊來,怎能不困?不過這可苦了說話的那個人,放手自然不是,捧抱著不放可又不是,最最難以按納的,是天蓉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體香,縷縷直襲鼻間,聞著令人難止綺思,他已經逐漸感覺到頭腦薰然。在頭腦漸覺薰然之下,他本能地將頭略向旁邊移動,來躲避那足能使他激動不安的陣陣特異的香氣;哪知任他左閃右避,幽香襲人不絕,萬般無奈,他輕輕將右手滑向天蓉姑娘的腰際,然後左臂用上兩分力道,緩緩把天蓉姑娘的嬌軀,轉橫了過來,真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出了一身大汗,方始如願。


    詎料恰在這個當空,姑娘睡夢中嫣然一笑,嬌軀半轉,這一下子可嚇壞了人,他隻好咬著牙,緊閉上眼。


    姑娘那傲然挺脹著的酥胸,因為嬌軀半轉,恰恰貼在了他的胸間,喘息之間自然地起伏,使他無法逃避而難拒難卻。酥胸起時,如山嶽般沉重,緊壓住了他的神魄,使他不能掙紮,不敢掙紮,或許也不願掙紮。雖然每當山嶽推挺到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神像是已經被那種難以形容的彈力,震彈得跳出了軀舍,而變為虛飄蕩漾,但他尚能忍受。可是每當山嶽重壓倏地消失的刹那,那殷無形的牽引吸力,卻使他欲生欲死按耐不得,擴散而正飄飛著的心神,陡地被大力緊縮收攝迴來,那滋味確非常人所能承擔,何況每次震彈之後,必有一次緊縮,如此周而複始,他已難勝荷負!


    躲!五個躲避處,除非他平躺在地上,那樣非但躲避不了,反麵……因之他的唿吸漸漸緊迫!唿吸的緊迫,使血脈上湧,把他那一張英俊的俏臉,逼成朱紅顏色,雙目射出了奇異的光輝。到底這個抱偎著天蓉姑娘的人是誰呢?原來是那個被頭戴竹簍的怪客,安置在“洞中洞天”內的梅夢生!


    梅夢生此時全身血脈擴張,不由得緩緩俯下頭去,當他那自覺幹澀的嘴巴,即將親吻到天蓉姑娘的吾腮之時,雙唇突然自動地顫抖了起來,唿吸愈發緊迫,他不由得靜止在猶豫之中。


    天蓉姑娘睡態真璞而安詳,那種誠坦爽朗的樣子,象征著世間無比高貴的善美和尊貴,令人不敢稍存邪念。


    梅夢生陡地雙唇緊抿,挺胸仰頸肅然坐直,他對自己適才的意念企圖,感到無比的羞愧和悔怍:片刻之後,他緩緩閉上了雙目,麵色轉呈肅穆莊嚴,微頷著下巴,口心相問,端然跌坐用起功來。


    此時那及哮天和章性初,卻麵臨了難關!當及哮天與章性初追尋天蓉姑娘麵不獲之時,及哮天偶然提醒了章性初,他倆立即穿過了那圓形三尺洞口,走進洞中。首先入目的是地底湧泉,兩個人各自捧飲了幾口之後,卻為了難,路有三條,他倆無法判斷姑娘所走的道路。


    及哮天沉思片刻之後說道:


    “咱們隻有一條一條的都試走一遍了,先奔最右邊的這條路。”


    章性初皺著眉頭並沒答話,稍停之後他才說道:


    “咱們何不一個人探一條路?這樣還能快一些。”


    及哮天想了一下,搖頭說道:


    “不好,洞中必有意想不到的埋伏,人手不宜分散,咱們寧可多耗費些時間,免得你我二人再生枝節。”


    章性初也認為有理,才雙雙邁步向右麵那條甬道走去,他倆這幾句短暫的對話,立處恰是泉水溢流的地方,鞋底不覺已沾滿了水,因此才在無心中,留下了可供端木雲找尋的足印。


    正當他倆即將進入右邊甬道的刹那,從中間那條路上,亡命般竄出來一隻巨大的老鼠,吱吱亂叫著東撞西衝,最後竄進左邊那條甬道逃去,章性初和及哮天不由同時停步,注視著正中這條甬路。


    久久之後,不見另有東西出現,他倆互望了一眼,點了點頭,雙雙頓足飛身,改進正中甬道而去。他倆是老江湖了,經多見廣,從巨鼠奔逃的情形判斷,是亡命逃生,背後必然有足以令其奔逃的生物,故而他倆停步不前,靜觀其變,當久久再無其他生物出現的時候,他們不由得想到巨鼠受驚之後,這般奔逃,巨鼠藏身晴處,怎會受驚嚇呢?自然有人驚動了它,此時此地,及哮天和章性初,不能不聯想到天蓉姑娘,是故互望一眼之後,舍卻右麵甬道,飛身正中這條。


    他倆身影消失在正中甬道之後不久,端木雲已因口渴穿過了三尺圓洞,到達地底湧泉地方。


    她瞥見地上的未幹足印,又見足印尖處在右邊洞口,不禁錯認為老伴兒由此進入,才急急追上,結果他們一行四個人,天蓉姑娘、章性初、及哮天和端木雲,竟不知不覺地分向三條甬路走去。


    如今單說及哮天和章性初,他倆飛身正中甬道之後,首先對這本應極暗的甬道,竟能自發光亮一事覺得驚奇。但因尋覓天蓉姑娘要緊,是故他倆並沒有仔細地搜索這光亮的來源,否則憑他倆的經閱,可能在費過一番心思之後,找出光源來處,設能這樣,必然另有遇合,但卻也將在無心中,闖下大禍了。


    他倆進入甬道之後,略以注目左右,已然看出這條甬道的寬度,及哮天曾用手輕撫石壁,悄聲對章性初說道:


    “全是人工開鑿而成,僅以不歸穀中的甬道來說,最早的主人,必然是聚族而居,否則至少……”他話尚未完,甬道探處適時傳來一聲震響,及哮天不由立即止聲,和章性初展開身法,飛射疾馳而下。


    其實這一聲震響,卻是由最左邊的那條甬道中傳來,時間正是天蓉姑娘被封閉於那三角石室的時候。不過甬道傳音甚難分辨得清楚,難怪章性初和及哮天錯聽是由中間甬道傳出,疾行前往搜查。


    他倆飛縱過捷,刹時已經深入甬道之中,但那震響的餘音早已停歇,此時自然失去了追索的目標。


    無奈之下,隻有順路前行,結果,他倆沿途沒有發現過任何洞口或山石裂縫,最後到達了這條甬道的盡頭。


    盡頭處,石壁上雕鑿著一尊龐大的怪異神像,牛首、蛇身而宣發,高約三丈,右手按著一個銅頭、鐵額,紅發、蛇身的巨靈,巨靈目露著祈憐的神色,可是那牛首蛇身宣發的尊神,卻目向前視,未為所動。雕像栩栩如生,神色唯妙唯肖,令人歎服這巧奪天工的蓋世奇技,他倆不禁為這人的靈技所奪。半響之後,


    及哮天悄向章性初道:


    “看來昔日這不歸穀的主人,不是什麽正經家數!”


    章性初雙目仍然注視著神像,卻用低沉的聲音答道:


    “這怎見得?”


    “喏!看這個雕像就知道了。”


    及哮天指著神像答複章性初,章性初了然及哮天功力雖高,江湖經閱雖深,但對文事卻差了一些,遂笑著說道:


    “及兄大概是忘了這尊神像的傳聞,古有是語,這牛首蛇身宣發的尊神,就是流傳數千年之久的一位上古時代的曠古奇異的女子,她是‘伏羲氏’的妹妹,曾經煉石補過天的‘女媧氏’,又叫‘女希氏’。”


    “哦!那這被她用手按著的巨靈是誰?”


    及哮天感到了羞愧,女媧補天,這是幼小時候聽厭了的神話故事,自己當年孩童之時,曾幻夢過女媧氏的容貌,深認為她必然是位嬌柔俊美而慈祥的女神,卻想不到竟是當前這副怕死人的模樣。


    他無以遮醜,隨便提出了一個問題,當然及哮天也多少有一些考問章性初的意思,他想章性初可能無法迴答,誰知道章性初非隻飽覽經章,更博讀群書,聞言立即答道:


    “這個雕像,是述說上古時代的一個神話故事,女媧氏手下所按著的這個銅頭鐵額紅發蛇身的人,叫做‘康迴’,是上古時代‘共工氏’的首領,是‘冀州’人(現在山西,河北兩省地方),擅長水攻,曾用水害死過不少人。結果女媧氏施展智謀,在數次鏖戰之後,終於將康迴擒獲而斬殺,這幅雕鑿的巨像,就是代表那個故事。”


    及哮天至此不得不默認心服,歎息一聲說道:


    “武夫終歸是個武夫,說出來可真羞煞人,章兄今朝要不說明始末,我還始終當女媧氏是個美人兒呢。”


    章性初聞言一笑道:


    “其實及兄想得並沒有錯,相傳女媧氏一日之中,能有七十種變化,隻要她高興了,變個美人兒算不了什麽。”


    及哮天聞言笑道:


    “我的天,當真如此我但願這尊女神高起興,變一個及哮天出來,帶走我那兇悍蠻不講理的老乞婆有多好。”


    他這句話說得章性初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停歇之後,章性初霍地想起了一件事來,皺著眉頭對及哮天說道:


    “及兄適才笑談,倒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我倆隻顧穿越那三尺洞口至此,行時卻忘記了通知嫂夫人一聲。”


    及哮天聞言豪放爽朗地笑著說道:


    “章兄還是讓我耳棍子清靜片刻的好。”


    章性初本來有心返迴洞府,去請端木雲,及哮天這樣一說,他反而不好意思再講什麽了,及哮天這時卻指著女媧神像說道:


    “章兄,前進有女神阻路,咱們應該怎麽辦?”


    神手仙醫章性初目睹女媧神像之時,心中已起疑念,及哮天問到行止,他不由沉思之後緩緩地說道:


    “及兄可曾想到,女媧神像雕鑿此處作甚?”


    及哮天卻用玩笑的口吻說道:


    “女神手中既是擒獲了康迴,想來是在治水!”


    章性初聞言先是一怔,繼之猛然拍手說道:


    “及兄見地深淵,一言提醒了小弟,此處雕鑿女媧氏像,除去象征著水患之處,決無他因,及兄當心一些,小弟要試試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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