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何嚐不知,此時此刻進入皇家夜總會中,對我來說有多危險,但我已經別無選擇,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鄭皇帝越做越大。這就好比三國時期的魏蜀吳,但凡其中一家有獨大的跡象,另外兩家總要聯合起來抵抗。我沒能保住自己的地盤,不能再看著劉、葛兩家丟掉基業,否則就全完了。


    想想還挺好笑,前幾天我還處心積慮地想要幹掉他們兩家,現在又要想方設法地營救兩個家主,不知道內情的肯定以為我發瘋了。劉宏宇雖然仍不知道我是什麽身份,但是之前聽我和龍王等人的對話,也知道我進入皇家夜總會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忍不住和我說道:“師父,不行我一個人去吧,反正就是把我爸拉出來麽,應該不是多大的問題!”


    我卻搖頭,說沒那麽容易,一個不小心,鄭皇帝說不定連你也給殺了。


    又說:“走吧,我和你一起進去,有什麽事也好商量著來。”


    皇家夜總會守衛森嚴,沒有邀請函的一律不得入內,根本就不可能混得進去。還好我在皇家夜總會呆的時間也夠久了,對裏麵的地形極其熟悉,知道哪個地方容易潛入。


    如果鄭皇帝選擇其他地方當大本營,我還真沒轍了,還好是皇家夜總會,這一年多時間不是白呆的。


    我把車子停好以後,便帶著劉宏宇繞到皇家夜總會的後方。這裏是一條小巷,我和劉宏宇在黑暗中穿行,一直來到某個窗戶下麵才停下腳步。我看看左右沒人,便伸出手去,輕輕一拽,將其中一扇防盜窗給拉了下來,一道簡易通暢的窗門就出現在我們麵前。


    劉宏宇吃驚不已,說:“師父,你手勁真大!”


    我是練武之人,手勁當然不小,但還沒有大到隨隨便便就把防盜窗拽下來的地步――能把手槍揉成一團廢鐵的我爸或許可以,反正我是不行。而我之所以能把這防盜窗拽下來,是因為我本來就知道它是活的,皇家夜總會的一些工作人員,打卡上班以後會從這裏逃出去翹班,這事我早就知道,但我沒拆穿過,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當然,這事我肯定不會和劉宏宇說,隻是故作高深跟他笑了一下,然後說走吧。


    我倆一前一後,從這窗戶跳了進去。


    進去以後是個儲藏間,裏麵堆著一些打掃衛生的工具。我從裏麵扒拉了兩身保潔衣服出來,讓劉宏宇和我一起換上,還戴了帽子和口罩,推了一輛推車出去。


    假扮保潔人員,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還有不少工作經驗,所以行動起來輕車熟路。從房間出去以後,就來到了皇家夜總會的一樓,餐飲區是在二樓,鄭皇帝也必然會在那裏舉行宴會,所以我倆又推著推車往二樓去了。


    現在已經七點半了,距離宴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鄭皇帝宴請的賓客也在陸續到來,一路上見到了很多熟悉的大人物,其中不乏以前和我關係相當不錯的人,現在他們已經紛紛投誠鄭皇帝了。


    這是人的本性,所以我也不會多去仇視他們。


    我和劉宏宇現在隻是兩個普通的保潔人員,當然不會有人過多注意我們,我們乘著電梯,很順利地就來到了二樓。二樓有個大宴會廳,能夠容納幾十個人,鄭皇帝就在這裏宴請賓客,現在已經來了不少的人,正在相互聊天說話,門口還有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把守,但是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鄭皇帝。


    我和劉宏宇推著推車在裏麵轉了一圈,卻沒有見到劉家的家主劉德全。我倆都挺意外,隻好又推著推車出來,暫時躲在了某個男衛生間裏。在我的指示下,劉宏宇又摸出手機給他爸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劉宏宇又按照我的指示,跟他爸說他也來到皇家夜總會了,想和他爸見上一麵,問他爸在哪裏。


    劉德全一開始還不相信劉宏宇真的來了,說進入皇家夜總會需要邀請函,他是怎麽進來的?劉宏宇說:“我不知道啊,我就那樣走進來了。爸,你到底在哪,我是真有急事要和你說。”


    劉德全說:“鄭皇帝約我在宴會開始之前和他聊聊,我正在某個房間等他,現在真的下不去了。兒子,等我和鄭皇帝聊完以後再去找你,你就在下麵等著,不要到處亂跑。”


    說完以後,劉德全就掛了電話,劉宏宇著急地對我說:“師父,我爸不肯說他在哪啊。”


    我琢磨了一下,鄭皇帝要和劉德全先聊聊的話,那麽肯定是在密境,其他地方都不合適。想到這裏,我又滋生一個可怕的想法,立刻緊張地對劉宏宇說道:“不好,鄭皇帝要提前下手殺你爸了!”


    就像劉德全之前跟我說的一樣,宴會上有那麽多大人物,其中不乏政府官員,連戴九星都在場,鄭皇帝怎麽可能當眾動手?那麽答案隻有一個,鄭皇帝要在密境提前把他殺了!


    聽了我的話後,劉宏宇就更緊張了,立刻問我該怎麽辦?


    我毫不猶豫地說:“走!”


    我帶著劉宏宇,立刻朝著電梯的方向奔去,雖然一路上有不少的人,但也不會有人對兩個保潔感興趣。進入電梯以後,我便立刻掏出自己的卡片,刷卡直通最頂一樓的密境。


    我不知道密境現在是什麽情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鄭皇帝肯定還沒有到,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在電梯往上升的過程中,我也大概給劉宏宇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以及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劉宏宇聽了以後,驚訝地說:“師父,我聽說密境是整個省城最神秘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進不去的,你怎麽會有通往那裏的卡片?”


    劉宏宇這小子到底還是心細如發,都這種時候了還能考慮這些問題,果真不是劉璨君那個草包能比的。我拍拍劉宏宇的肩膀,說徒弟,師父現在有很多事都不能告訴你,但你隻要相信一點就足夠了,我絕對沒有害你和你爸的心!


    劉宏宇認真地點了點頭:“師父,我相信你!”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到了最頂一層,來到這個我曾經最熟悉的地方,我在這裏度過了很多個日日夜夜,幾乎將這當成了我的家。可是現在,這地方已經成別人的了。


    但我相信我會再拿迴來的!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就將手伸進懷中,握住打神棍準備迎敵。還好,甬道裏空無一人,沒有任何人把守,隻有密境的門緊緊關著。想來,因為這個地方足夠安全,所以鄭皇帝覺得不需要有人把守。


    可一來到這個地方,我就想起了慘死在密境中的六力士。曾經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從這裏走過的時候,六力士都會對我微微點頭致意,說句不好聽點的話,哪怕是六條狗也該有感情了,更何況是六個人呢?


    如今的甬道裏,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六力士從此再也不存在了。可是觸景生情,他們六人的音容笑貌仍舊鮮活地存在於我腦海裏麵,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他們曾經躬身致意,齊聲叫我峰哥的場景,想起他們為了我們幾個能夠順利逃離,而慘死在那幾個神秘男子手上的場麵……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不可避免的,我的眼睛紅了起來。


    劉宏宇注意到了我的異狀,訝異地問:“師父,你怎麽了?”


    我輕輕搖頭,勉強露出一點笑容:“沒事,走吧!”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有多疼,恨有多深!


    我和劉宏宇很快就走到了密境門前;現在我很確定劉德全就在裏麵,而鄭皇帝還沒有來。我唯一擔心的是,萬一那幾個神秘男子也在就不好了,我就是巔峰狀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我現在還有傷在身。


    我想了一下,便躲在門邊,讓劉宏宇先敲門。


    劉宏宇“咣咣咣”地開始敲門,同時大聲喊著:“爸,爸!”


    門很快就開了,劉德全果然站在了門口,看來我的分析一切都沒有錯。看到劉德全還活著,劉宏宇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把帽子和口罩一摘,激動地叫道:“爸!”


    在這之前,劉宏宇特別擔心自己的父親已經遭到毒手,如今看到劉德全還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他的眼圈瞬間紅了。


    因為視線原因,劉德全隻能看到麵前的劉宏宇,看不到門邊上的我。劉德全體會不到兒子的激動,他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兒子,一張臉上倒是充斥著前所未有的震驚:“小,小宇,你是怎麽到這來的?”


    密境這地方,但凡聽說過的人,都知道有多難進,也難怪劉德全會這麽震驚了。而趁著這個機會,我也迅速透過門縫往裏張望,發現密境裏麵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劉德全一個人在裏麵等待。


    實在天賜良機。


    所以我也不再猶豫,直接把自己的帽子和口罩一摘,接著往劉德全的麵前一站,沉沉地說:“是我帶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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