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浩雖強但他遇上的卻是一個奇異的毒人毒人的武功和功力之可伯隻是其次更可怕的是其軀體機能那強大的生機使得他修複傷口的能力是常人的百倍無論多重的傷勢他都能以最快的度恢複。這是任何正常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所以田新球能夠輕易地活捉那年輕人並全身而退。


    田新球逃出之時正是邯鄲城內大軍迎出之際而此刻劉高峰接應的兄弟皆已奪馬而走不過由元浩下令全麵反撲使得劉高峰接應的人馬也死了百餘人這似乎有點不值也不應該。


    讓蔡風感到意外的是那年輕人竟是元融的兒子元孟。


    這的確是個意外但卻絕對是件好事元葉媚的下落便可自元孟口中得知。


    元孟並不是一個經得起酷刑之人這一點蔡風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會讓田新球擒來這個活口他更明白這人的身分不低否則如何敢當著元浩的麵搶先答話?且元浩並不加以責怪。


    出乎蔡風意料之外的卻是元葉媚並不在元府之內這隻是少數幾個人知道的事情。元府之內所有人隻當小姐被關在掛月樓中其實元葉媚己被送到了博野由元融親自看管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這是元融的詭計他似乎算準了蔡風會來邯鄲元府而元府之內有很多蔡風熟識的人出現內奸的可能性極大因此他對府內傳出元葉媚被軟禁在掛月樓的消息同時在掛月樓又暗自裝上必殺的機關元浩也有損失掛月樓和幾名兄弟的決心隻是他們算漏了仲吹煙一個極為講情義又與蔡風極為投緣的老人。


    仲吹煙的突然出現的確擾亂了元浩的全盤計劃蔡風也因此逃得一命。


    蔡風心中極怒對這喜歡多管閑事的元融恨得咬牙切齒他知道自己與元融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談的。


    再說元融也不可能會將元葉媚交給蔡風因為蔡風是他除葛榮之外最大的敵人也是對他最有威脅的人。因此他樂得去看管元葉媚去得罪蔡風。其實這其中還有另一個原因―


    ―元融乃元家幾乎能夠與叔孫怒雷武功並駕齊驅的元老級人物。雖然其武功仍沒有達到孝文帝的境界但已可比當年的任城王元澄。


    蔡風知道叔孫怒雷的可怕因此也知道元融的厲害。在武功上元融並不怕蔡風這樣的高手潛入劫人;在兵力上博野的軍事力量也極為雄厚。所以元葉媚在博野比在邯鄲更安全但無論是龍潭抑或虎穴都不可能阻止得了蔡風救出元葉媚的決心因此蔡風不再猶豫。


    三子知道蔡風的心情和決定那就是全力攻下博野斬殺元融!


    ※


    船上的叔孫家將全都大驚但已經無計可施有幾人一咬牙紛紛躍入水中他們絕不能讓這些造事者逍遙自在敢來對付叔孫家族的人一定不是易與之輩。


    可是到底是誰派來的人呢?其水性之高竟敢在黃河中心出手。


    難道是黃河幫的人?可是叔孫家族與黃河幫似乎並無怨隙。


    “啊我……我怎會使不出一點力道來?”一個站在甲板上渾身濕透的漢子突然驚唿出聲身子也在同時如一攤軟泥般歪倒在甲板上。


    “啊……”並不隻那一個漢子如此甲板上所有渾身濕透的漢子都相繼歪倒似乎刹那之間皆沒有了骨頭般。


    “怎麽會這樣?這是怎麽迴事?”那些不會水性的人反而沒有什麽反應。


    “水水中有毒……”這些癱倒的人驚駭道。


    “不可能這是黃河之水怎會有毒?要是有毒怎不見那些魚死?”有人立刻反駁道。


    “可是……可是我們卻中毒了這是怎麽迴事?”那些人駭然道。


    “怎會這樣?我們沒有什麽感覺我們不是處在一起的嗎?”那些沒有中毒的人大惑道。


    “船快沉了大家快想辦法逃命呀!不要管我們!”那些中毒之人急唿道。


    “斬斷桅杆大家都選好大木頭……”有一人吩咐道。


    “看看那是什麽?”有人現水麵上似乎有些異樣。


    “是阿祥他們!”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點異樣之處那竟是幾具浮起的屍體正是剛才躍入水中尋敵的幾人可是此刻全都隨著水流飄遠顯然已經沒有生存的希望。


    河水之中並沒有血跡顯然他們身上應該不會有傷口可那為什麽以他們的身手也會如此不濟?難道是淹死的抑或是別的什麽原因致死?


    “我們中了混毒不能沾水沾水就會毒!”一個中年漢子似是意識到了什麽他也是這一船中除叔孫怒雷外身分最高的人物值得慶幸的是他並未沾水。


    “混毒?”有人惑然問道。


    “不錯我聽鳳小姐說過混毒我相信大家都是中了混毒!”中年漢子有些憤然地道。


    “那可怎麽辦呢?我們怎會中了混毒呢?此刻鳳小姐也不在呀!”眾人全都急了眼看船隻就要沉沒可是叔孫怒雷那邊什麽時候才有結果呢?


    叔孫怒雷如大鷹一般向麵前這隻似乎無人的大船上掠去。


    “唿!”濤湧於虛空層層勁浪突然而生直迎向叔孫怒雷。


    對方似乎算準了叔孫怒雷所經的空間和路線這一擊根本避無可避。


    叔孫怒雷吃了一驚這艘船果然有問題對於這些他的心中早有準備隻是沒想到對方的來勢如此之猛如此之烈功力之強也完全出了他的估計。


    “轟!轟!”兩股強大的勁氣在虛空中相撞一陣毀滅性的氣旋竟將船頭的甲板柵欄擊得一片狼藉。


    碎木飛濺河水之中似乎有一隻狂龍在舞動浪頭被激散的氣旋衝起三丈。


    叔孫怒雷的身子自那衝擊的浪頭之中倒射而出腳下的木板依然如一片秋葉般浮落於河麵。


    浪頭低落叔孫怒雷心中大怒河水濺得他滿頭滿臉都是衣衫也全都淋濕了。


    “嘩……”那艘大船船頭散落下一大片碎木露出一個黑洞顯然是無法抗拒那強勁剛猛的無匹氣勁而造成的。


    船頭出現了幾個麵色微顯蒼白的人其中一人嘴角溢出縷縷血跡。


    叔孫怒雷心中一陣冷笑這才明白剛才那股強霸的氣勁並不是一人所而是出自六人之手以六人聯手一擊所產生的強大威力達到此種境界也不足為奇。


    事實證明叔孫怒雷並沒有吃虧吃虧的隻是那六人因為他們至少受了些傷、隻不過叔孫怒雷竟不知這幾人是躲於何處出手的六人的出現似乎有些突然。


    任何情況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但無論如何叔孫怒雷還是決定先上得對方的船再說。


    叔孫怒雷再次騰空如升天的神龍那六人臉色微變再次聯手全力向叔孫怒雷出擊。


    叔孫怒雷一聲長嘯並不與這幾人硬接而是在虛空之中連換了十八種身法與那六人的勁氣擦肩而過穩當地落在甲板之上。


    六人迅轉身叔孫怒雷卻如風般向他們襲來雙爪如勾似乎要將這幾人撕成粉碎。


    “噝……”一點破空之聲拖起一點點幽冷的寒意自叔孫怒雷之後的船艙內襲來。


    “啪……”叔孫怒雷如鬼魅一般竟然在錯身之際抓住槍杆那名槍手無可抗拒地自船艙中扯出。


    “呀……”一聲淒慘的悲嘶叔孫怒雷頭也不迴地反踢一腳分毫不差地印在那名槍手的胸膛上。


    這一腳沒有半點風聲沒有絲毫征兆突然而出突然而至根本不受空間的製約。


    那槍手的身子撞穿了船艙外的擋板“吧嗒”一聲墜落在船艙之內再無聲息。


    叔孫怒雷身子同時在退、在旋、在舞如同夢中虛幻的影子根本就不可能捉摸到其真實的所在。


    六人的攻擊再次落空可是叔孫怒雷的腳卻掃起那碎裂的甲板噴射而出如蝶飛鳥舞充斥著甲板上的所有空間。


    “啪……”一連串碎響那六人拂袖而擋當他們掃清眼前的碎木時叔孫怒雷已經不見了。


    叔孫怒雷猶如幽靈鬼魅出入無形、無影!大帆盡數升起聚風、遮日。


    船身一震在加向叔孫家族那艘將沉的大船飛快駛去。


    是叔孫怒雷升起的帆此刻的叔孫怒雷已在巨桅之上如一隻棲身於樹上的大鳥那白須、那白別有一種飄逸的瀟灑。


    “嗖……”不知自哪裏飛來的一支勁箭直逼向叔孫怒雷不!應該說是射向那升起的船帆。


    “噝……”“呀……”叔孫怒雷飛撲而下同時接住那支不懷好意的箭並反射入躲在後艙中那名箭手的胸膛。


    勁風如同壓頂的風暴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叔孫怒雷的一切動作都是那般利落和快捷甚至有些神出鬼沒。


    那六人似乎並不為之所動相反神色之間倒露出一絲冷酷而異樣的笑意身形也在同時散開為一個橢圓形的小陣。


    叔孫怒雷的氣勁剛一接觸就現地上似乎開了一朵美麗而淒豔的花朵。


    燦爛如銀光彩奪目、奪神、奪心、奪魄絲絲冷殺的氣旋在虛空中飛旋、攪動。


    虛空似乎因此而破碎、內陷。


    叔孫怒雷忍不住出一聲低唿:“乾坤無極、生死劍陣!”


    “轟!”叔孫怒雷的身子再次彈起就在那朵盛開的巨大劍花之頂如立於枝頭的雄鷹竄上天空同時他似乎明白了這是怎麽迴事。


    “乾坤無極生死劍陣”乃天下獨一無二的奇陣除爾朱家族之外再無他人能夠訓練出組合此劍陣的人即使爾朱家族之人能夠組成這劍陣的人數也極其有限。看來船上這一群人絕對是爾朱家族的殺手那就是說今日之局很可能就是爾朱榮一手策劃的。


    劍花越來越盛竟在虛空中結成一團光球而叔孫怒雷的整個身形始終不即不離隨著光球的上升而上升。


    三丈、四丈叔孫怒雷的身子橫移、側滑再現之時手中多了一柄怪異的兵刃。


    雷聲乍響若自九天之外緩送而至又若自九幽之中突而來。


    雷聲再響卻自眾人的耳內心中。


    光彩如破碎的琉璃如噴散的煙花珠光點點星光熠熠。


    烈日下長空中如下了一陣燦爛奇麗的流星雨驚心動魄之處非言語所能夠形容。


    叔孫怒雷的手中是一把尺子一把怪異更似乎帶著魔力的尺子。


    一尺自上而下碎裂虛空碎裂劍花碎裂氣網碎裂這些人的自信隻是叔孫怒雷在最要命的時刻右手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一陣虛弱襲上了心頭。


    一種虛弱一種疲軟一種無奈一種空落。叔孫怒雷在這個時候現了遠處一隻扁舟如飛躍在水中的翠鳥以快得不可思議之自河岸方向駛向河心。叔孫怒雷看不清楚舟上之人是誰也不再在意那是誰他隻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死眼前所有的對手。


    那六人沒有死但很狼狽叔孫怒雷的可怕大大出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同時也有人忍不住驚唿出聲:“雷神尺!”


    他們能夠唿出叔孫怒雷手中兵器的名字就自然不是沒有半點鬆氣的機會。


    叔孫怒雷的雷神尺的確碎裂了他們的劍陣但卻因為那一陣疲軟和虛弱竟無法繼續那驚天動地的一記殺招。因此那六人仍然活著。


    活著就不可能不出手更不會心慈手軟他們與叔孫怒雷之間隻可能有一方能夠活著這是他們的使命也是他們的宿命。是以六柄劍再次同時出擊此刻他們心中更多了一分勝算因為他們伏下的隱患終於起到了作用。


    “叔孫怒雷你就認命吧!”有人禁不住出一陣冰冷而陰險的笑聲夾雜著一絲得意。


    叔孫怒雷的心頭冷他竟覺自己的功力似乎在無形中減退手足有些軟他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喳喳……”甲板之上留下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劍孔叔孫怒雷卻倒翻躍到船艙之上身法顯然有些滯緩而生硬但卻仍躲過了對方六人要命的一擊。


    “唿!”船艙之頂也有人相候等待著叔孫怒雷的是猛烈一腳。


    叔孫怒雷心急如火但卻又無可奈何如今叔孫家族的那艘大船隻剩下不多的一截仍留在水麵上而他卻陷身在此地更可能是九死一生叔孫怒雷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有今日這般局麵同時也明白這一切全都是爾朱榮的計劃排除異己獨攬朝政而他已經成了對方的眼中之釘。這一切都怪他在金鑾殿上表現得太過激烈但事已至此卻無可挽迴不過叔孫怒雷並不後悔自己的所做所為。


    “砰!”雷神尺險險擋住了迎麵而來的一腳但叔孫怒雷的整個身子卻被那股大力震得跌下船艙他的功力消減了很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無奈。


    叔孫怒雷落足甲板後馬上倒翻他想入艙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毒否則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是毒源來自何處?他無法猜測也不想去猜測。那太可怕了若說他中了毒惟一下毒的可能性就是在孝莊帝設宴之時那就是說主謀是孝莊帝。


    孝莊帝與爾朱榮幾乎是一個鼻孔出氣孝莊帝下毒並不是沒有可能那樣一來很可能中毒之人並不隻他一個而是所有參與了酒宴的叔孫家族眾人這是如何駭人的結果叔孫怒雷情願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知道。遺憾的是他卻知道了他自問叔孫家族對朝廷忠心耿耿更不知為朝廷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可是卻換來如此慘局這不能不讓人寒心。


    “滋……”劍氣劃過船艙的隔板根本無濟於事“嘩嘩”而碎更糟糕的是船艙之中竟然還守候著一群投機取巧之人。


    欲殺死叔孫怒雷而後快的人在這艘船上處處存在甚至還有人自船艙之底衝了上來。


    “嘩……”破門而入的是那六名劍手他們就是今日擊殺叔孫怒雷的主力。這些人都曾是神池堡的精英隻是隨爾朱榮來攻洛陽否則神池堡隻怕不會如此容易就被毀於一旦。


    叔孫怒雷心中一陣長歎知道自己今日難以幸免遇難了若在平時這群人對他來說並不在話下但此刻卻不同。


    “慢!”叔孫怒雷倏然暴出一聲低喝。


    那些人全都為之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在這種性命攸關之時叔孫怒雷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過這些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攻勢。


    在攻勢一緩的當兒叔孫怒雷冷冷地問道:“是爾朱榮讓你們來殺我的?”


    那些人相互望了一眼有些憐憫地看向叔孫怒雷其中一人並不否認地道:“隻怪你不知潔身自好強自出頭!你似乎不知道‘箭射出頭鳥’之說其實今日你本來可以不死但既然你不願意好好享受清福……”


    “轟!”一聲暴烈的巨響過處大船一陣震蕩、搖晃船艙猶如一個碎蛋殼般裂成了無數碎末。


    巨大無比的氣勁夾著暴風驟雨般的木屑衝湧而進。


    光線一明一暗竟是一葉扁舟自河麵飛射而上如一塊擲石甩出衝入大船船艙之中。


    眾人眼下一暗之際又有一股龐大無匹的旋風在船艙之中卷起。


    “轟轟轟……”那種毀滅性如風暴般的力道將船艙徹底摧毀。


    那一葉扁舟在虛空中旋轉成一個陀螺那就是風暴的中心。


    那些劍手都無可抗拒地被這股旋風卷出艙外就連那六名劍手也不例外。


    扁舟落在叔孫怒雷剛才立身之處而此刻的叔孫怒雷卻橫躺在那葉扁舟上扁舟中央更立著一個頭戴鬼臉麵具之人。


    偌大的船艙此刻卻成了一堆廢木殘渣。


    甲板之上似乎有風卷過吃飽了風的帆鼓漲起來大船快地移向叔孫家族那艘已經隻剩一尺仍露於水麵的破船浪頭激上那艘沉船的甲板隻讓人心怠火燎。


    叔孫怒雷再也無法使出半分力氣但他卻可以感應到眼前這個神秘人物身上那種柔和而安詳的氣息那卻是一種殺氣異樣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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