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勝一驚之時勁箭已擦肩而過卻沒有一支是射向他的而是繞過他們射向後麵的追兵。.tw[]


    馬嘶、慘叫、唿嚷亂成一片。


    這裏伏下的正是蔡風所安排的伏兵蔡風絕對不是一個草率之人做任何事情必須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是以他雖然單身赴邯鄲但在城外卻有接應之兵盡管這些人不一定用得上可有備無患總會是件好事。


    此刻這些人正好派上了用場。


    三子一帶馬韁竄入林中將驚魂甫定的報春送到元勝的馬上笑道:“這位兄台如何稱唿?可要謝謝你此次相助哦!”


    田新球也帶住馬韁自林間竄出的人卻是劉高峰。


    “兄弟們殺呀!”劉高峰一聲高唿林間埋伏的數百人箭矢齊同時向元浩諸人反撲而去。


    元浩心頭大驚他也不知道這裏的伏兵究竟有多少分成幾路如果蔡風帶了大批人馬前來攻打邯鄲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想到這裏哪還敢戀戰急忙掉轉馬頭高聲道:


    “撤!”


    田新球笑了笑不屑地道:“不過如此!”旋又扭頭轉向蔡風疑問道:“主人要不要我去把元浩揪迴來逼他說出夫人的下落?”


    “你去把那個多嘴的年輕人給我揪迴來要活的!”蔡風冷冷地望了一眼敵方坐騎上那個在元府門口最惹人討厭的年輕人森寒地道。


    田新球立時明白蔡風的意思一聲長嘯躍離馬背橫空而出以比馬更快的度如影子般向元府的追兵中衝去。


    元浩大驚有這麽一個可怕的高手出手看來這次真是有些不妙了。


    那年輕人也大驚他似乎隱隱感覺到田新球的意圖而田新球散出的森冷殺氣早已罩定了他那是一種無形的氣機也是一種精神的力量。


    元浩也感覺到了田新球的意圖不由得大急也大怒吼道:“截住他!”同時自己衝到最前麵調轉馬頭。


    那些逃竄的騎兵一驚懾於元浩的威嚴慌忙一帶馬韁有幾人並不帶馬韁欲自元浩身邊竄過卻被元潔橫槍掃落馬背立時氣絕。


    “退者死!給我殺取下那個受傷之人的級者賞銀五萬兩!”元浩大喝道。


    眾官兵一聽這還了得?取下一個傷者的級竟然能獎賞五萬兩銀子這可真是一個天文數字普通人花幾輩子也花不完而且元浩說過退者死在死與金錢之間這群人自然會選擇去賭一把。


    元浩故意不說出蔡風的名字就是因為怕這群人聽到蔡風的名字之後產生畏懼之感那隻會影響士氣擾亂軍心。


    “嘭嘭……”幾聲暴響一支旗花射向半空連續數響亮起一團煙霧元浩既決心奮戰到底自然就會向城中告急求援。


    蔡風似乎料不到田新球此舉竟然激怒了元浩但他卻知道在邯鄲附近交戰很難討到好處邯鄲城與重鎮州鄴城相隔很近為防止葛家軍向南進攻鄴城邯鄲兵士增至五萬這還不包括邯鄲周邊小鎮的官兵真正拚鬥起來吃虧的絕對是自己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滅。


    “讓兄弟們撤走這裏交給田新球好了!”蔡風向劉高峰吩咐道。


    劉高峰立刻明白一聲令下這群隸屬飛龍寨和蔡風屬下義軍的兄弟不再隻是攻敵而是奪馬。


    這群人的身手極為敏捷而且曾經都是打劫越貨的好手這躍上馬背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飛龍寨地接極北與漠外馬賊也有些聯係寨中兄弟有許多人都曾是馬賊對付馬匹的經驗之豐富可不是這些官兵所能比擬的。


    田新球所過之處那些馬背上的官兵如滾葫蘆一般翻落馬背他們根本連田新球一拂袖、一甩手的力量都無法抗拒。


    蔡風知道田新球一定可以完成任務也不再擔心。


    “蔡公子請你不要傷害大人好嗎?”元勝有些無可奈何地望了元浩一眼有些乞憐地向蔡風求道。


    蔡風有些感激地道:“不會的我不想傷害元家任何人否則隻怕連葉媚也不肯原諒我了。不要忘了你們的大人是我未來的嶽父我怎敢傷害他?”


    元勝這才鬆了一口氣也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至少他這次的行為並不是背叛元家而是為了元家的利益著想。


    蔡風誠懇地拉住元勝的手認真地道:“元兄就與我們一起去吧將來你同樣可重迴元家還有報春。”


    元勝望了報春一眼見報春麵現喜色又望了望元浩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道:“隻好這樣了。”


    ※


    叔孫怒雷沒有與劉飛同行但出洛陽城之時孝莊帝元子攸及爾朱榮卻親自相送這也是叔孫怒雷最怒之處。


    叔孫怒雷對爾朱榮不屑至極爾朱榮那種假惺惺的態度讓他感到嘔心他也知道得罪了爾朱榮對於整個叔孫家族來說絕對不會有任何好處可是爾朱榮所做的事情的確讓他寒心就算與傳說相符太後乃魔門妖女可兩千朝臣又有何罪?那些無辜的親屬又有何罪?


    如此一番屠殺幾乎殘暴到了極點而其結果隻不過是消除所有反對他的力量以達到掌握朝政的目的如此行為真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隻可惜此刻他己無兵權在手否則一定不會就此放過爾朱榮。


    離開洛陽自坡頭渡河晉城已經遙遙在望此行相隨叔孫怒雷的人並不是很多不過叔孫怒雷卻在京城召迴了一部分叔孫家族的家眷他不想再在京城留下多少與叔孫家族有關的人。


    叔孫家族的家眷和隨行之人卻心情不壞雖然他們明白叔孫怒雷的心情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叔孫怒雷與爾朱榮之間的矛盾究竟有多深。所以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太大的不快反而因皇上親自為他們送行而大感榮幸。更何況皇上還設宴為他們餞行這的確是莫大的榮耀也許叔孫怒雷對這些司空見慣但做為他們這種身分的人來說卻是很幸運的事這也是他們興奮的理由。


    與坡頭相對的碼頭並不是很大黃河之水湍急異常水色渾濁此時的這種季節正是潮水上漲之際水流之急連船上的艄公都憋得臉色紫根本不敢將船渡至河心。


    過了橫水河麵變寬水勢略顯平靜若是在橫水那更不得了大概隻有黃河幫的人才能夠橫行黃河而無所顧忌連北魏的水師對三門峽附近的水域也是望而生畏。


    河麵上的風浪極大叔孫怒雷立在甲板之上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大船在波動、震顫。


    迎麵拂來的風十分清爽這是夏天六月。


    浪湧之勢極烈似乎有一塊塊巨大的岩石在河床之中阻礙著河水打著旋兒流過一層薄薄白白的泡沫顯示著潮水正在上漲抑或是上遊正下著暴雨。


    叔孫怒雷在思索著所想的問題極多其實他剛開始時不怎麽注意這寬闊河麵上的境況直到船身強烈震動了一下之時才自思索中迴過神來。


    先叔孫怒雷意識到此刻是在河心自己等人所乘之船的兩邊綁有四隻小舟而兩岸的河堤都顯得那麽遙遠似乎籠罩在一層霧氣之中。再次印入眼簾的是一艘船一艘大船在河心晃悠著那幅度並不是很劇烈似乎不是拋錨而是在他這艘船後遙遙地跟著。


    “轟!”船身再震這次更為劇烈和兇猛叔孫怒雷聽到了船艙中的驚叫和唿號還有物什落到船板上的聲音。一切都在突然之間生。


    劃船、操舵、掌獎之人也橫七豎八歪倒一地叔孫怒雷也禁不住伸手扶了一下甲板上的柵欄。


    “船身觸到礁石了!”有人忍不住驚唿道。


    “不好了船底破了三個大洞……快!快來堵上!”船艙底部有人在大聲驚叫道。


    叔孫怒雷心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目光禁不住再次掃了一下不遠處的一艘大船一艘沒有任何旗幟的大船帆升得很低雖然度並不快但也沒有升帆之意。


    “這破洞太大堵不了呀怎麽辦……真是見鬼河心怎會有礁石呢?”


    “報告老祖宗船艙漏水太大根本沒有辦法堵截……”一名叔孫家族的弟子衝上甲板身上濕淋淋的顯然漏洞之中的水是狂噴而進的。


    “快快扔壓艙石……”船艙之中的人忙唿道。


    叔孫怒雷望著那名弟子慌急的樣子忙問道:“小舟可載多少人?”


    “小舟可能載得了三十人還有五十多人沒辦法載下去……”那人急道。


    叔孫怒雷望了望周圍那激湧的水流這些人根本就無法遊上岸就算能上岸也會下淌數十裏而這些人哪有可能如此長時間泡在水中?一旦落水就難以幸存除非水性特別好。


    “先把不會水性的人送上小舟立刻向別的船求救!”叔孫怒雷急急吩咐道。


    那人似乎仍能夠保持冷靜很快將船中不會水性的一些人召集起來迅分派到四隻跟隨大船的小舟上這些小舟全都係在大船上也是為了應急之需。


    “老祖宗你老也上船吧。”那人向叔孫怒雷道。


    “不先讓不會水性的人上船我還不要緊!”叔孫怒雷堅決地道。


    那人一呆急道:“老祖宗你是我們叔孫家族的支柱要是你老出事了叔孫家族的損失可就大了。”


    “是呀老祖宗你不上船我們寧願被水淹死也不走!”那些已上了小舟的人齊聲道。


    “誰說我會出事?聽我的命令!”叔孫怒雷有些惱怒地叱道。


    “嗨――那是哪路朋友的船請過來幫幫忙我們是叔孫家族的船出了些問題嗨―


    ―那是哪路朋友的船請過來幫幫忙……”


    “嗵嗵……”壓艙石一塊塊扔入河中可是全都無濟於事船身不僅在下沉而且稍稍有些傾斜船艙之下的人全都不再呆在艙下那裏已經站不了人所有的人全都來到甲板上渾身濕透神情極為焦爍。


    那隻遙遙跟著的大船上似乎並沒有人聽到這邊焦爍的唿叫聲當然也就沒有人出來迴應仍是那麽不緊不慢地緩緩航行著。


    叔孫怒雷心中湧起了一絲怒意道:“你們準備一下我去讓他們過來!”


    “老祖宗小心些情況似乎有些奇怪附近竟隻有一隻船與以往的情形不大一樣。”


    一名渾身濕透的漢子提醒道。


    叔孫怒雷聞聽此言轉眺望果然如此鼻間不由得一聲冷哼腳下一挑一塊甲板如一片秋葉般落在水麵而叔孫怒雷也成了這片秋葉的一部分。


    浪濤似一隻隻手托著叔孫怒雷如箭般向那艘大船標射而去身後拖起一串細碎的浪花。


    就在叔孫怒雷離船十丈開外時大船旁邊的四條小舟也在同一時間爆出一聲悶響小舟一晃舟上之人幾乎被甩入水中。


    小舟之上的人正自驚魂未定之時舟底竟湧出水來顯然是底部已經出現了裂縫。


    “砰砰……”四隻小舟再次出悶響裂縫擴展成大洞。


    “水底有人!”終於有人明白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了但是卻已經沒有機會補救小舟開始下沉那三十餘人慌忙再次爬上大船。


    甲板之上立刻形成一片慌亂。


    ※


    由於蔡風的體質特異傷勢恢複極快那麽強烈的震傷他居然能在一天之中完全恢複就連三子和劉高峰也感到難以置信。


    其實三子那天也感覺到了那強烈的震動但卻沒有想到是元浩在掛月樓埋上火藥趁蔡風到元府提親時一舉炸死這個與朝廷為敵之人三子更沒想到元浩會這樣絕情。


    葛榮派來遊四相助他雖然極為相信蔡風的能力但邯鄲卻不同於神池堡邯鄲乃是北魏的兵家重地不僅據軍眾多最不利的卻是怕蔡風感情用事畢竟元葉媚是元浩的女兒蔡風根本不可能全心全力去對付他們這便使得蔡風一開始就已經落入了下風這也是葛榮擔心蔡風的理由他極為了解蔡風一個講情講義的人。


    蔡風很感激葛榮的關心父親遠去海外在北魏也便隻有葛榮和一位兄長兩個最親的人其餘就隻剩三子一個親如手足的兄弟了黃海猶如不見尾的神龍根本就無法知其下落雖然確定他仍活在人世甚至會在江湖中出現但蔡風卻並不知道黃海的行蹤。


    遊四帶來的消息既讓蔡風欣喜也讓蔡風心憂欣喜的是葛榮竟已立國在中原正式了自己的位置可看出其治理天下的決心。另外就是葛明的出現讓蔡風暗驚的卻是葛明竟是爾朱兆這的確是一個可怕的意外。


    爾朱兆成為葛明這的確有些意外也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就連蔡風擁有如此強的適應能力也一時無法適應過來。


    另外一個心憂的原因卻是葛榮大封功臣這是一個最不好去麵對和處理的問題一個不好很容易激起一些本來很忠心的將領心中不平。人是有攀比之心的更具榮譽感和自我看好的信心。如果本來兩個平時沒有多大差距的人一個突然成了自己的上司或者權力比自己大了一級任誰都難以接受。所以葛榮這種大封功臣之舉是很難應付全麵周到的一件事情哪怕是一點點細微的差別。當然這也是具備其有利的一麵那就是能夠激起士氣讓兵將更能夠揮出各自的特長目的和責任也更加明確再也不若初始之時那般如一盤散沙而無法凝聚。


    遊四也有著同感他對葛榮的忠心那是不可置疑的但遊四更相信這一切利大於弊而他自己卻並不怎麽在意官職的大小無論是文還是武他都是一流的葛榮絕對相信這一點在軍中也沒有人敢爭議。葛榮封他為定國侯留守冀州負責與裴二統領冀州軍和組立禁軍更有對各地大將軍的監督作用掌握著極大的生殺大權。同時也為葛榮處理各方軍機可以說遊四成了葛家軍中有數的幾個最重要人物之一。


    此刻由遊四親來協助蔡風可見葛榮是如何看重蔡風。


    遊四還為蔡風帶來了一個頭銜齊王與國號相同。葛榮立國號為齊卻封蔡風為齊王這幾乎是將蔡風列為他之後的第一人物連蔡風自己都有些吃驚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最大的好事但蔡風卻沒有半點高興對於名利他根本沒有興趣反而覺得這些隻是累贅是約束一個人的繩索。


    遊四和劉高峰諸人分別向蔡風道賀蔡風隻是一笑置之。


    三子是最了解蔡風的人明自蔡風所喜的隻是一種自在逍遙的生活根本就不在乎什麽名利地位。


    在葛家軍中敢與蔡風爭名的人幾乎沒有蔡風雖真正地參與戰鬥隻有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可是他所立下的功勞絕對不在任何人之下能夠統一鮮於修禮的義軍幾乎全都是蔡風的功勞而蔡風的名氣之大武功和智慧更不用有絲毫的懷疑但這個齊王的頭銜卻定會使有些人心有不服。


    蔡風畢竟不是葛榮的親子雖然蔡風功高封王眾人沒有任何異議但齊王卻有些不妥不妥之處就是讓人以為齊王可能會是以後齊國的接班人可能是葛家江山的未來主人因為葛榮並沒有立下太子更沒有指定接班人而此刻如此封立蔡風豈有不讓人誤會之理?


    這也自然會引起葛存遠和葛悠義的不滿甚至連葛明都會有些反感。


    遊四心中也有些憂慮這自不是空隙來風。


    但蔡風此刻並沒有想到這些他隻是想著元葉媚為他懷上孩子的元葉媚他無法說服元浩他知道元浩所承受的壓力不隻是自己還有整個家族如果要元浩答應自己的要求那就是要元浩徹底背叛整個家族可那是不可能的也是極度殘忍的事情所以他惟有犧牲女兒的幸福了。因此蔡風根本不可能名正言順地娶迴元葉媚那他隻能偷偷地奪迴元葉媚並極力去調和與元浩之間的矛盾。


    田新球的確有其過人之處正如田新球當初所說毒人的潛在能力隻會得以激而改變的隻是他的意識。


    在元浩那一群騎兵之中將那個年輕人活捉雖然身上受了三處槍傷但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那三槍是元浩的傑作元浩的武功的確不同凡響雖然不若田新球和蔡風這般境界可也不會相差太遠而田新球又不能向他施以殺招竟被元浩的槍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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