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能耐。


    掃黃掃著自己媳婦兒了。


    這片區裏一哥們兒是封路凜以前一個部隊的,先退下來再調轉來當民警。自從來了市裏,封路凜忙得不可開交,還沒怎麽跟他見過麵。這陣子好不容易歇下來,今天下班也早,封路凜說去找他。


    今兒個剛好碰上片區掃黃打非,正在挨個盤查各大酒店。


    一般來說這種特別好的五星級酒店,是難查到的,偏偏這又是個玩兒情趣的主題,上級指名道姓要點這座“寶塔”。封路凜記得風堂還給他發過這一家的鏈接,順便想看看內部什麽樣,就跟著來了。


    結果,今天從才查到第十一層。


    風堂把門開了,又關上,又打開,確定了打開方式沒錯,才鎮定下來,朝封路凜一點頭。


    他眨眨眼:“你們交警隊業務廣泛啊……”


    封路凜不說話,眼神朝旁邊一群民警瞥去,又慢慢迴到風堂身上。


    殺氣騰騰。


    風堂一看,封路凜旁邊擠了兩三名民警,明白了。


    今天算自己倒血黴……


    他還沒吭聲,封路凜率先大推開門往裏一看。大床房、透明床幔、隱晦掛畫,風堂半敞的浴袍,裸露的腿,熱霧未散的浴室……以及,床上蒙著被子不吭聲的一大團。


    “你等著。”


    風堂說完跑到床邊去把被子掀開,賀情一頭亂發地坐起來,對著封路凜綻放開一個燦爛的微笑,隻是比哭還難看。


    封路凜的朋友謝之澤抄著警棍,站在封路凜身後,小聲道:“老大,你這怎麽迴事兒啊……”


    “這我的人。”


    封路凜穿的便服,直接把外套脫了搭沙發上。


    “我去,你這民事糾紛啊……走走走,”他朝門口一群看熱鬧的同事吆喝,“都查別的去!別看了啊!”


    他這句話剛說完,聽見身後一聲響,最先蹦起來拉住封路凜:“哎!別激動別激動!”


    等風堂反應過來的時候,封路凜已經要走床邊去了。這會兒男人之間那股子爭強好勝的氣,已經爭先恐後地撲麵而來。


    封路凜勢頭相當之足,風堂瞬間氣紅眼,伸臂一攔,跌坐到床邊,把賀情護在身後,瞪著眼罵:“這他媽是賀情!你自己睜眼看清楚!”


    “我操?哥們兒你這什麽情況……”


    賀情根本不怕封路凜,繞開風堂的庇護就要翻身下床。


    他從床上站起來更像要算賬,也生氣了:“他跟你談戀愛了嗎?你就管這麽寬?弄明白了嗎,你就想打我?”


    看封路凜麵色鐵青,賀情氣得要死,怒吼道:“你他媽來啊!風堂在你心中就這種人嗎!”


    “是沒談戀愛,確實沒談,”封路凜粗喘著,雄性動物那種上頭勁兒來得猛烈,“但我今天就管定了!他就是我的人,怎麽了?!”


    “我陪他打牌談心的,”風堂知道這事兒自己理虧,努力給他解釋,“你別衝他發火!”


    封路凜之前本來就因為賀情和蘭洲跟他吃味過,風堂心裏明白。他緊攥著被角,喉嚨裏像哽了塊化不下的頑石,完全沒辦法再解釋什麽。現場太沒有說服力了。


    兩個人眼見著都要談成了,忽然出這麽檔子誤會。風堂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頓感無力,眼睛紅成一片,也不知是委屈還是給氣的,咬牙想罵人,又不知道罵自己還是罵封路凜。


    “誤會”這種事兒像喝酒上頭,封路凜氣得已經分不清南北,嘶啞著質問他:“你們兩個人開房打什麽牌?塔羅牌嗎?”


    “行,你今晚別走。”


    風堂忽然站起來,抓起撲克牌往床上一砸,“老子跟你打通宵!”


    眼見著風堂真的發火了,封路凜心中鈍痛,狠不得把這床都拆了。他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不願再多做逗留,鐵臂一伸,硬生生劈出一條道來:“讓開!”


    “你給老子站住!”風堂徹底被點著了,他瞪著賀情一吼,“關門!”


    賀情迅速跑出房間,一下把自己也關在外麵了。


    “賀情!”風堂氣得走過去把門又打開,再把賀情拎著衣領提進來,“我沒讓你出去!”


    賀情傻站在門口:“我……我還留這兒幹嘛啊……”


    我操,不會讓我把褲子脫了檢查吧?


    身為直男的民警謝之澤哪兒見過這種狀況,他跟賀情都愣著,不敢再說話。明明是封路凜最先衝進去找賀情麻煩,這下倒成了兩口子要幹架了。總之吵架可以,在酒店裏打得雞飛狗跳那肯定不行。


    謝之澤敲敲門板,咳嗽一聲,正準備說話,封路凜忽然迴頭:“之澤,你給盤古的老板應與將打個電話,讓他把賀情接迴去!”


    “什麽?!我倆還在冷戰!”賀情快一蹦三尺高,轉念一想,這也是個下台階的契機啊。


    他鎮定道,“等會兒,你讓他來接我也行。我跟你說號碼……”


    他報了個號碼,謝之澤打過去沒兩聲就通了。聽著謝之澤交涉完畢,他忐忑又害怕,盯著風堂,後者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兒,又一抬下巴,讓他自己先走。


    應與將來得很快,他從賀情進這酒店開始就一直在樓下的車上呆著抽煙。封路凜跟著一群警察進來,他自然也看到了。


    兩個人一交鋒,封路凜這才頭一次打量他。


    這人是市裏最大獨立車行的老總,年紀三十有二了,一米九的身高,和自己一樣來自北方。爺們兒,話少,雷厲風行,該幹嘛就幹嘛。隻不過他現在陰沉著臉,目光全鎖在他那個不省心的小對象身上。


    賀情一看到走廊裏那如山的人影,喉頭哽得難受,也不顧旁邊有沒有人,猛地撲到那男人身上。


    他原本幾乎是要崩潰,如今才迴到熟悉的懷抱內,悶悶地道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你不迴家算什麽事兒啊?你是小朋友嗎?還玩離家出走……對了,電話也關機!你居然關機!我真丟了怎麽辦?看你上哪兒找我去。”


    他念叨著,忽然抬頭,“不對,你關機了,警察怎麽能聯係到你?”


    這個認識堪稱晴天霹靂,賀情簡直要死了。他掐住應與將的胳膊,又萬念俱灰道:“我不活了,應與將把我拉黑了……賀情啊,你也有今天……”


    應與將憋著笑,又生氣。他沒應賀情,隻是伸出大掌揉過那截兒細白脖頸,深唿出一口氣。


    “迴去算賬。”他說。


    賀情發泄完了,抬起頭看看房間裏麵,有點著急,他還是不想說自己剛差點被揍的事。整得像要告狀。應與將像看出來他的擔憂,緩緩開口:“我們先走。”


    他遲疑一下,迴頭朝風堂問:“風堂,沒關係麽?”


    風堂難得被應與將主動談話,倒是愣了半秒。隨即他搖搖頭,“你們先走吧,明天聯係。我這兒自己處理。”


    封路凜也朝著謝之澤說:“之澤,你也先走。”


    一迴走廊,謝之澤道別後,就走安全通道上去跟著查別的房間了。賀情身上還穿著短袖,冷得發抖。應與將脫衣服給他披上,一句話也沒多說。


    他越不說話,賀情越滲得慌。他想起應與將生氣的導火索,就是酒吧裏那幾個裸男。關鍵是他第一次不知情啊,第二次也是好奇……明明就是風堂帶他去的!怪風堂,鍋甩給風堂。


    賀情想了下,決定還是不能賣隊友。他試圖力挽狂瀾:“我就看看,我又沒摸……”


    看他委屈吧啦的樣子,應與將表情柔和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堵一句:“那你怎麽不摸?”


    “摸一下兩千。”


    賀情一瞪眼,比了個“2”。


    應與將差點一抬手把門劈了。


    這邊房間門一關,便禁錮成一處天地。


    世界好像在此時此刻,隻剩下了封路凜和風堂兩個人。


    風堂這會兒見人都出去了,簡直方便施展拳腳。


    要不是他心疼封路凜成天在馬路上挨打,他今天早就……算了,下不去手。風堂抱著手臂,把浴袍帶子鬆了又係,坐到床上翹腿,“你看到了吧?應與將都來了。”


    他不知道怎麽低頭,也不知道怎麽解釋。賀情差點被打的那一下,他下意識是去保護賀情的。他也看見了封路凜那時眼神裏的半分錯愕,但他不知如何去說……說那種從小到大就並肩作戰的感情。也隻是兄弟,僅此而已。


    “人有對象,你跟他開房?”封路凜逮住了他話裏的重點,怒道,“你沒對象,你樂得自在是嗎?”


    “你想太多了,賀情不是那種人……”


    “我跟他又不熟。”


    “就賀情那樣的,我底褲脫幹淨他也不看我一眼,他死腦筋,一條路走到黑的,你擔心個什麽勁兒啊?”


    封路凜忽然看他:“我是因為是賀情嗎?你跟別人開房,跟別人過夜,有問過我嗎?”


    “你是我誰?”風堂快炸了,“你說你是我誰?”


    “你說呢?!”


    封路凜跟著他的動作站起來,“賀情又是你誰?”


    這句話像炮仗,風堂直接點火:“好,你這話說得好聽,今兒就算我他媽拆一整座山的廟,十座一百座,我都要把這樁婚毀了!”


    風堂都快把浴袍脫下來甩他身上了。


    “你就這麽相信你眼前看到的?轉發gv我還能說不是本人呢,”


    風堂冷笑,扯開浴袍帶子就抽封路凜身上。他把衣擺掀起來,繼續說,“我屁股白吧,翹吧,我天天給屁股敷麵膜你不知道吧?就不給你上,你自個兒惦記去!”


    他背朝著封路凜,正準備跨步往衛生間走,不料後腰忽然被一股兇猛力道攬住,半邊身子一扯,直接被摁倒在床。


    “我倒要看看你敷了麵膜的屁股長什麽樣……”


    封路凜唿吸聲都變粗了。


    風堂一愣,根本沒辦法掙紮:“你自個兒發揮想象力去!”


    “你要是不願意,你拿它對付我。”


    封路凜從後麵抱他,也完全騎在他屁股上。男人低下頭,將麵孔深埋在他頸窩裏,說話的聲音很小,卻把寸寸喘息都打磨在自己心口上。


    “你別犯渾……”


    風堂被鉗製著動不了了,封路凜猛地鬆開他的手腕,往他掌心裏塞進一根冰涼的聯合棍刀。


    這警用刀鞘以精鋼製成,結實厚重,刀柄繩套被封路凜綁上腕子,根本甩脫不得。


    封路凜見他愣住,笑著去吮咬他的耳,啞聲道:“指哪兒打哪兒……你要舍得砸我的頭,我今天就給你砸。”


    “你別逼我,別逼我今天真的拿這個砸爆你的頭。”


    風堂狠狠閉眼,臉都悶進床單裏。


    身上男人的指尖已挑開浴袍,直接勾進內褲邊角。風堂被握得一喘,腿磕在床沿,顫抖不止。封路凜從他的後脖頸正準備開咬,根本沒吝嗇手勁兒。


    被脫下底褲的一瞬間,風堂仍然覺得不科學,他堅持著說:“我們抽簽吧?誰上誰下……”


    封路凜不從,隻是低喘著,輕笑道:“你隻知道享受,還想在上麵?”


    風堂還是要努力爭取:“這要憑經驗,經驗你知道嗎?就是那種身經百戰……”


    “我覺得得靠天賦,”封路凜說,“還得靠力量。”


    風堂嚇唬他:“你要是沒弄好,我一屁股血!”


    他感覺背上重量輕了些,屁股一涼,趕緊扭頭去看怎麽迴事兒。隻見封路凜低頭咬著衣擺,露出那截兒勻稱腹肌,把皮帶解開了。


    封路凜聽完笑了,隻是說:“我負責。”


    再將皮帶抽出來一扔,雙臂交叉,腰腹舒展,他又利落地褪下短袖。


    風堂的視線從他腹部往上,一直掃射過男人凸出的鎖骨……


    能感受到那股雄性的韌勁。


    見他迴頭打量,封路凜伸手輕扣住他的後脖,往下一摁,風堂又被迫伏好,有氣無力地罵:“你他媽等一下……”


    封路凜的手滑上他腰,掐得風堂一哆嗦。


    “等一下什麽等一下?床都上了還想等一下?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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