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苦離開夏蟬的房間,便來到客廳柳姨的房間,而正巧又恰逢用餐的時間,所以他便陪著柳姨吃完了午餐,但就在午餐過後知苦便告辭而去,沒有再作過多停留。


    柳姨是真舍不得知苦,後者是她在這個世間唯一的侄兒,是她姐姐留在世間的獨子,也是她們柳家傳下來的真正血脈,不像知雲,她隻是知苦的母親在阿穆爾河畔撿到的棄嬰,並非有真正的血脈關係,所以柳姨親自將他送上了自己的馬車,目睹著他緩緩離去,滿麵不舍,十分傷感!


    見自己侄兒乘坐的馬車已經遠去街頭,柳姨這才收迴了目光,於是,她走迴到醉花樓,順便向一名年輕美麗的女子吩咐了些什麽,隨之便直上了三樓。但她沒有迴客廳,而是走向長廊,來到了夏蟬的雅間門前。


    她伸出自己的秀手扣了扣門,門內依舊傳來一聲道:“是誰?”


    柳姨平靜說道:“是我!”


    聽到是柳姨的聲音,夏蟬急忙趕來開門,隨之相邀柳姨入內,這才輕輕地掩上房門。


    柳姨坐在主坐上,坐姿端莊,她自身的妝容極為清淡,但卻掩飾不住自身所存在的高貴之氣,仿佛天生的氣質就極其突出。站在身旁的夏蟬見她臉色不變,乖巧的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說道:“柳姨,剛用完飯,喝杯花茶清清腸胃吧!”


    柳姨沒有拒絕夏蟬的好意,雖然之前她對眼前這名仙女著實嚴厲了些,但她依舊對夏蟬寵愛有加,不然也不至於讓她二十年來都隻賣藝,不賣身,要知道像夏蟬這般絕美如花、冰清玉潔的女子,若是出價讓人梳攏,那簡直難以想象價格要攀升到一種什麽樣的恐怖境界。


    柳姨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花茶,歎了口氣,便轉頭對夏蟬說道:“蟬兒,今天委屈你了,你跟柳姨從荒原來到都城十餘年,我從來不曾罵過你,責怪過你,更不曾讓你思過一次,今日柳姨的心裏想起了些舊事,有點控製不住情緒,你別放心裏去!”


    夏蟬聽到一向嚴厲的柳姨如此說話,自然有些不適應,心想知苦這家夥還真是有些本事,竟然隻憑兩次短短的相遇就可以改變柳姨的性情,甚至讓她那塊偽裝在外表下的寒冰也融化許多,於是,夏蟬沒有過多遐想,便拘禮說道:“柳姨,您說的什麽話,這十幾年來我若不是跟著你,哪裏會有今天,又怎麽會怪柳姨!”


    柳姨對此,點了點頭說道:“柳姨也是毫無辦法,要不是我們身負使命,早就帶你迴荒原去了,不過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迴到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家鄉去了!”


    夏蟬輕聲說道:“真的嗎?”


    柳姨向她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嗯!”


    她停頓了片刻,又忽然問道:“夏蟬,你覺得知苦的為人怎麽樣?”


    說道知苦,夏蟬頓時想到了自己不久前還親了他的臉頰,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禁羞紅著臉說道:“他啊,表裏不一,雖然平時總是表現的放.蕩不羈,但心裏卻是極守本分的一個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很沉穩,遠比我們看到的要成熟的多,應該是可以成大事的人,隻可惜……”


    柳姨見她言語吞吐,便道:“隻可惜如何?接著說下去,這裏沒有別人,你無需顧忌!”


    夏蟬見柳姨麵色很認真,又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便接著道:“隻可惜他好像沒有任何的修為,而且也過了修行的年齡,隻怕今生都不可能成為煉氣士了!”


    對於這個問題,柳姨自然也看了出來,所以她便蹙著秀眉讚同說道:“是啊,這點其實在第一次見麵時我就看出來了,而正因為這點,所以我不能對他說當年是誰領著大軍去殺了阿木村全村的人,不然我怕他控製不住情緒,去尋那人報仇!”


    夏蟬眸色微露擔憂,說道:“可是他現在已經進入了戰國的軍營,當年那些事隻要等他爬得高一點,要查到並不艱難,況且戰國人並沒有把這些事掩藏起來,仿佛這些都成為了他們的驕傲一般,所以他遲早都能知曉這個秘密的,並清楚知道是誰三番兩次的帶著大軍去對他母子倆進行趕盡殺絕!”


    她接著說道:“柳姨,不如我們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他吧,或許還可以依靠他自身的成熟,外加我們的勸阻,讓他暫且放下心中的仇恨跟我們迴到荒原去,而一旦我們迴到了荒原,我們就會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去摧毀這些滿手血腥的劊子手,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直接毀滅他們!”


    對於夏蟬的說法與建議,柳姨思量了許久,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是不要和苦兒說吧,先看看他能走多遠,而且我們要摧毀的對象並不容易,當年那些嗜殺我們家鄉人的軍隊有大部分都成為了現在的十萬鐵騎之一,這可是世間第一強大的軍隊,絕非浪費虛名,更重要的是當年可不是隻有戰國的軍隊來我阿木村展開屠殺,其中還有世間諸國,如秦國的軍隊,甚至還有佛山、劍閣、道門、墨家這種修行宗派參與了其中,我們還沒有完全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萬不可輕舉妄動,即便是知苦也不能相告,不然隻要出一點點的差錯,我們潛伏在醉花樓裏十幾年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甚至還會給荒原的人們帶去無妄之災!”


    夏蟬聽到這裏,這才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這般簡單,不禁對眼前這名看似柔弱,卻極為睿智的女人更加敬佩,恭敬說道:“柳姨說的是,是我將問題看的太過片麵了,那就先看看知苦能走到什麽樣的位置吧,若是他真能成為戰國十萬鐵騎的統領者,那對於我們複仇來說絕對是再好不過了。”


    柳姨搖了搖頭道:“沒那麽簡單,先不說戰國這支十萬鐵騎的統領是武道強者,可就算知苦僥幸取代了宣武將軍,成為了戰國的大將軍,可要讓這支軍隊跟著他叛國離去又怎麽可能?”


    “這可是一支鐵血軍隊,每個人都衷心到了極點,他們根本不會叛國的!”


    夏蟬問道:“那如此說來,知苦不管到了什麽樣的地步,豈不都無濟於事了?”


    柳姨眸光看向她,透露出了巨大的睿智與老練,繼續搖了搖頭,但沒有再說話,像是預算到了什麽,看的夏蟬一陣疑惑。


    ……


    ……


    知苦乘坐柳姨的馬車迴風亭古巷,自然又是引來陣陣好奇的目光,不過一路暢通無阻,而等到他迴到清水宅時,發現知雲正在拿著新甕搗鼓些什麽。他走近知雲的身邊,開口問道:“怎麽,這麽快就跟大嬸學會製作醃菜的法子啦?”


    知雲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小臉色極其認真的自顧自將洗幹淨的青菜放入甕中,然後又倒上了鹽巴和佐料,最後才壓上了洗幹淨的石頭,小心翼翼的將新甕密封包紮好,捧著放到了幽暗的房裏去。


    出來時,一臉滿意!


    知苦見自己的妹妹不理會自己,倒也沒什麽反應,因為他早就習慣了,他深知自己的這個妹妹一旦認真起來做一件事時就會廢寢忘食,不愛和別人搭理!因此,他便獨自搬了一條長凳來到院子裏,順便泡了一壺清茶,坐在長凳上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翻開那本看也看不懂的煉氣錄!


    煉氣錄在書中記載的東西並不多,每頁都隻有一兩行字,然而這一兩句字卻像是打通了人們對天地之間的認知,讓人們走入神奇的修行世界,逐漸強大起來,甚至世間有些大修行者已經走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境界,成為了超凡脫塵的強大煉氣士,可以做到延年益壽,活上百年!


    而十年前便有消息透露,稱道門最強大的掌教大人已經活了兩三百歲,佛宗的老佛陀也活了將近三百餘年。


    一個人可以活三百歲,這絕對是史上最駭人聽聞的事情,要知道凡人的生命大約都是幾十上百年,甚至能活一百年以上的人就是老妖精了,但對於煉氣士來說,有很多人都可以輕易活上百年,隻要他們能在修行的道路上走的更深,讓自己的實力愈發強大,他們就可以逐漸避開天地之間的規則與束縛,從而達到延長生命,盡量保持住青春的程度!


    知苦自然不是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強大煉氣士,他隻是一名連煉氣錄都看不懂的年輕人,甚至更糟糕的消息是,他從草老頭的口中得知自己已經超過了修行的年齡,並堵塞了氣海經絡,終生無望步入修行的世界。


    對於這種毀滅性的打擊,了解修行之事的人或許會感到絕望,但知苦不會,因為他並在乎什麽是煉氣士,什麽是修行,他在乎的是別人既然說他沒希望,他就會盡量的試試看,等成功了之後來個一鳴驚人。


    他已經在戰國的軍營裏一鳴驚人了一次,必然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隻不過就在這樣的平淡日子裏,兩天時間又悄然離去。


    第三天下午,曾經來過清水宅兩次的費二再次光臨寒舍,知苦出麵迎接,但費二卻沒有久留,隻是告訴他今晚務必要去街頭的風亭赴宴,說他的大哥想請他吃碗酒,而讓知苦更意外的是費二還告訴他晚上記得帶上自己最擅長的兵器。


    “赴宴也要帶兵器,這又是什麽道理,莫不是鴻門宴?”知苦心有疑惑,琢磨不透那長水幫幫主的想法,但這晚他卻帶上了最擅長的巨大牛角弓,還有一隻裝著數支箭羽的箭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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