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字子建,曹操的第三個兒子。


    後人曾經這樣評價過他: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鬥。


    趙廣如何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對方。然而想想這裏是魏國的地界,似乎又合情合理。


    “遠之有禮,不知是公子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趙廣躬身行禮。不得不說對方的大名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可是知道曹植的生平,心裏不由有些惋惜。


    曹植靜靜的看著他,原本目的很明確,是為了討迴顏知書的護符,然而見到真人之後,他卻有些猶豫。


    趙廣今年十二歲,身高和他隻差半個頭。俊俏的臉上稚氣未去,卻給人剛正不阿之感。這樣的一個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惡人。


    “那個……”趙廣被看得有些發慌,不由開始尋找話題,“公子的《洛神賦》早有耳聞,在下十分仰慕,今日見到公子真容,實乃三生有幸。”


    然而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個時間,似乎曹植還沒有寫出《洛神賦》。


    “三生有幸……”曹植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忽然大笑,“此詞甚妙!哈哈……隻是我這《洛神賦》不過上個月才寫出,想來應該無人知曉才對。”


    趙廣的額頭滲出汗珠,不由幹笑道:“公子如此大作,自然應該流傳天下,在下也隻是巧合之下聽人提及。”


    “哈哈……別再叫我公子,若不嫌棄,子建便妄稱兄長。”曹植也是個不羈之人,說得通俗點,就是個自來熟。不過也是因為這個,沒有被立為太子。


    他從一個“三生有幸”,便覺得趙廣是一個知情達理之人,甚至有一種感覺,對方能給他莫大的啟發。


    至於顏知書的請求,他便暫時忘記了。


    “那在下就高攀了,子建兄請坐,不要站著。”


    趙廣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什麽表情,想來一定不太好看。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跟著坐了下來。


    “賢弟一句三生有幸,愚兄若有所啟,不知賢弟可否詳談。”曹植笑著說道,稱謂也馬上變成了賢弟,讓趙廣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詞語應該是在宋朝才有人說起,趙廣心道這個詞語意思這麽直白,卻還要詳談。他哪裏說得清楚,便開始胡扯。


    “據說大陸西邊,有一宗門,稱為‘佛教’。三生乃是佛教用語,指的是前生、今生、來生。”


    趙廣頓了頓,將見對方聽得聚精會神,接著說道:“佛教有一大師,名為圓澤。居所名為惠竹寺。有一日,一個名叫李民緣的人到惠竹寺拜佛,被圓澤留住。”


    “圓澤說:‘你我前世乃兄弟,今生亦當為摯友。’李民緣有心向佛,自然願與圓澤做友人。一日兩人結伴出遊,乘舟於江,駁岸時,岸邊有一婦人正在取水。”


    “圓澤當時落淚,對李民緣說:‘那是我下輩子的母親,她姓王,我得走了,給她做兒子去了。三天後你來王家看我,我會對你一笑證明。再過十三年的中秋夜,請你到惠竹寺來,我一定與你見麵。’”


    曹植越聽越入神,眼睛一眨不眨。


    “李民緣將信將疑,到了黃昏,圓澤圓寂,王家的嬰兒也呱呱落地。三天後李民緣去看嬰兒,嬰兒果然微笑。”


    “十三年後,李民緣如約到惠竹寺赴約,果然又聽到故人化作牧童的心聲。李民緣一世,曆圓澤三生,這‘三生有幸’,也是指兩人的友誼非生死可改。”


    話一說完,趙廣急忙看向曹植,隻見對方眉頭緊皺,不由心道:完了!


    這個故事牽扯到了很多信息,很難被這個時代理解。一旦撒了一個謊,便要用千千萬萬個謊去彌補,延伸下去便沒完沒了了。


    此時趙廣便有這個感覺,不由想著接下來應該怎麽轉移話題。


    沉默了片刻,曹植忽然雙眼一瞪,拍案而起!


    “好!”


    他雙眼放光,就像是一個被封閉數十年的男人第一次見到女人,那笑意躍然臉上,似乎比當皇帝還開心。


    “賢弟可謂博古通今!這個故事看似簡單,實則蘊含到大道至理!沒想到賢弟小小年紀,學識竟然如此淵博,佩服,佩服啊!”


    “額……”趙廣聽著對方誇讚的話語,呆呆的坐在原地,一臉“你特麽逗我呢”的表情,忽然覺得這個才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不過這樣似乎也省了很多事,所以他急忙起身接道:“子建兄謬讚,遠之承受不起。”


    “不!”曹植一拍趙廣肩膀,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賢弟有大智慧,和顏知書所說相差甚遠,當日究竟發生了何事,還請賢弟說來,子建定為賢弟支持公道!”


    趙廣又是一愣,心想這個轉折也太快了吧。雖然他早已猜到對方為此事而來,但是前麵扯了一大圈,連他自己都忘記了。


    不過既然已經提起,他便將當天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曹植聽了,又瞪大了眼睛。


    半晌後,才歎道:“賢弟當真是文武雙全啊!”


    “既然如此,那護符自然應當歸賢弟所有,稍候我便去告知顏師,他一定會秉公處理的。”曹植想了想,最終做了這樣的決定。


    然而這個決定,對於趙廣來說,似乎不太妙。


    不管怎麽說,顏知書和顏銘畢竟是父子。


    “子建兄多慮了,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趙廣一臉認真的說道。


    曹植低頭想了想,最終說道:“也好,也好。”


    隨後兩人又開始南天北地的扯,趙廣有些頭大,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打住,直到夕陽下心,曹植才有休息的意思。


    趙廣迴頭,發現柳萱早已不見了蹤跡。


    “與賢弟論道,子建深受啟發,隻可惜時間太短啊。”曹植低聲歎道。


    趙廣急忙擺擺手:“子建兄嚴重了,遠之隻如井底之蛙,所窺之天不若寸許。若子建兄有意,可逗留數日。”


    “千萬別留啊!”


    嘴上說著客套話,心裏卻是完全不這樣想,趙廣也是有些怕了曹植了。


    “哈哈哈……子建倒是想留,可惜……”曹植有些為難的說道,過了片刻,忽然眉開眼笑。


    “倒不如賢弟隨我出遊一趟,我將賢弟引薦給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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