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


    什麽意思?


    這坨屎……是他的阿淵?!


    不可能吧?


    開玩笑麽?!


    傅凜整個人都懵了,隻覺得自己身處於一場詭譎的虛幻夢境。


    他不信邪地掰開男人的大腿, 又認真觀察了一遍。


    這個長度、這個線條、這個弧度、這個色澤……


    不會錯的。


    他昨晚才舔過他怎麽可能認錯。


    所以???!???!????


    傅凜窒息了, 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


    真的?!


    不、不一定吧?


    也許隻是那裏長得比較像?


    這走屍也是沈家人,跟沈淵沾親帶故, 說不定兩人繼承了同一組大吊基因?


    emmmmm有這種可能嗎?


    這麽想著, 傅凜又遲疑地把目光投向地上的走屍。


    走屍僵硬得倒在地上。


    金芒沉寂, 它身上的邪氣重新逸散開來, 製霸了整個房間。


    與囂張的陰邪之氣截然相反,走屍本人可憐兮兮地平躺在地上, 一動不敢動, 猶如一隻待宰的可憐小綿羊。


    明明是一個強得不可一世的大佬, 這東西卻一副任由他搓扁揉圓的樣子。


    甚至是任他剁吊、割吊。


    傅凜神情一頓。


    怎麽可能是別的人?!


    除了阿淵, 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還有誰還能包容他至此?


    不對,即便是阿淵,也……


    傅凜迷惑了。


    阿淵為啥要任他剁吊?!


    他瘋了嗎?


    太可怕了。


    他竟然能直麵剁吊之痛麽?!


    真是個狼人。


    傅凜又震驚又佩服。


    佩服完, 傅凜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與混亂之中。


    所以, 欺辱他的醜陋幹屍和他家帥氣的大寶貝沈淵, 是同一個人?


    傅凜崩潰地抓了抓頭發,深感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承認, 若幹屍傅壹就是沈淵,很多矛盾的事情便能說得通了。


    比如他一直非常困惑的一點。


    沈淵設下血陣複活他, 可他自棺材中蘇醒後,卻沒在現場見到阿淵的影子, 反而遇到了這隻剛剛化屍的恐怖惡鬼。


    傅凜一度簡單地認為,傅壹是沈淵抓來獻陣的祭品。


    可隻要稍微細想一下,便能發現這個假設裏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作為一個獻陣的祭品,傅壹卻與沈家其他人相處得極為融洽,既無爭執,更無憤恨。


    不談這些,單說沈淵,他怎麽可能喪心病狂地抓一個親人來獻陣?


    可如果這個祭品就是沈淵本人,那一切便不言自明了。


    沈淵誤以為他已經死亡,不顧一切地獻祭自己的生命,畫下複生大陣,將他從永恆的沉眠中喚醒。


    為此,他甚至耗盡了自己所有的血液,淪為一隻醜陋不堪的恐怖幹屍。


    傅凜恍惚了一下,胸口悶悶地發澀、發苦。


    阿淵……


    他為了複活他這個渣渣,為了所謂的“複活”,獻上了自己的生命……?


    這真是……


    傅凜捂起臉,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自責?懊惱?酸澀?心疼?


    紛紛擾擾各種滋味一齊湧在胸口,他分辨不清楚,酸甜苦辣皆在其間。


    他甚至……卑劣地感到了幾分甜蜜。


    能不甜蜜嗎?


    遇上這麽一個人,不知道是他積了多少輩子的福氣。


    當然,沈淵遇到他這麽一個沙雕的坑貨,也不知道他是造了多少輩子的孽。


    傅凜歎了一口氣,垂下眸子,重新迴顧了一遍他穿迴來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一周前,他第一次見到這幹屍,他……


    傅凜猛地臉色巨變,他都說了啥來著?!


    他侃侃地宣揚他跟阿淵之間的兄弟情深。


    他甚至還在阿淵麵前,瘋狂自爆他是如何刷滿沈淵的好感,騙取引魂盤……


    靠!


    傅凜一臉懵逼,他嚴嚴實實瞞了快五年的事情,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已經整個暴露了。


    這……


    難怪傅壹當時那麽生氣,他沒錘爆他的狗頭,真是大發慈悲了。


    不對。傅凜又猛得想起,幾天前他在傅壹麵前秀了一波極限騷操作。


    他,撕開了他的第一層皮,然後他又撕開了他的第二層皮……


    他還非常自豪地去問傅壹,他是不是特別騷?


    ……


    啊啊啊!他他媽!


    傅凜異常崩潰,他幹了什麽?!自曝馬甲?!


    這是多麽傻叉的操作,我扒我馬甲?


    人為什麽要秀?不秀不死他不懂嗎。


    他是傻的吧?他絕對是傻的。


    他不要做人了,他要找個地方自閉一年。


    傅凜用雙手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臉。


    難怪那天傅壹見識了他的智障操作以後,立刻神情扭曲,二話不說地把他抓起來日了。


    阿淵沒抓著他日個三天三夜,直接日死在床上,真的很對得起他了。


    傅凜委屈巴巴地抱緊幼小又傻缺的自己。


    真的傻。


    他不僅沙雕地把自己的馬甲扒了,他還穿著透明的馬甲開開心心地浪了好久。


    不知道被阿淵看了多久的笑話。


    正在傅凜懊惱羞愧時,躺在地上的男人久等不到割吊,微微睜開了半隻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不動手嗎?”


    動什麽手?……剁吊嗎?!


    傅凜茫然了一下,十分震驚。


    這個人怎麽肥四?


    他在催他動手……剁他的吊?!


    不不不,等等,現在到底什麽情況,他為什麽要剁阿淵的吊來著?


    傅凜腦子裏亂成一團,被沈淵的一手騷操作搞懵了。


    “快點吧。”沈淵再次催促道。


    傅凜:???????


    “快點……剁了你的吊?”傅凜茫然地重複了一遍,青年震顫地瞪大雙眼,神色飄渺虛浮。


    “……”沈淵被這幾個字眼刺激得神經一痛,他麵如死灰地別過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傅凜如遭雷劈。


    等等、等等……阿淵為什麽會產生入宮的想法?!


    秀氣的青年不由大驚失色。


    這可不行,真切了他以後的性/福怎麽辦?


    就算阿淵不想要了,他還要啊。


    這怎麽能切掉?不行不行。


    切了,難道他以後抱著道具度日?!


    道具哪有阿淵舒服?


    “你真想切啊?”傅凜弱弱地問道,小聲規勸,“別了吧?”


    他該如何打消他老攻自閹的想法?


    他家老攻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怕的衝動?!


    沈淵也很奇怪,他抬起眼皮,反問:“你不報複我了麽?”


    報複什麽?傅凜怔了一下,才緩緩迴憶起他和傅壹之間的“深仇大恨”。


    傅凜眉峰微聚,他之前確實氣得不行,一個可怖的陌生屍體莫名其妙地猥/褻了他。


    遇到這種事情,是個人都會怒發衝冠,恨不得手撕了那走屍。


    可如果這走屍是沈淵……


    而阿淵又是在驟然得知某些真相的情況下,惱怒地幹下這事。


    傅凜可以理解,就算他情緒上還有些許抵觸和小小的委屈,但也絕不至於要割了他男朋友的吊。


    不過……


    傅凜眸光一凝。


    上迴的事他能理解,可今天是怎麽迴事?


    阿淵又在騷什麽?!


    這家夥竟然重新披上了傅壹的馬甲,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他麵前,還把他捆在書房裏,意圖強行和他發生關係,實力ntr自己。


    這是什麽操作?!尋求刺激嗎?!


    傅凜真搞不懂自己老攻的腦迴路。


    這一波操作比他當年騷氣多了。


    傅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僅如此,這個人剛剛還嚇唬他,說要把他被/強的床/照發給沈淵。


    傅凜微微冷笑一聲。


    把他和他的床/照發給他自己,哦嗬,這個人接下來想玩什麽?


    重迴沈淵的身份,表演一個被綠的可憐老實人,站出來憤怒地指責他出軌偷人,然後把他關進臥室,天天從早日到晚?!


    這期間他再偶爾套上傅壹的皮,偷偷潛入沈家淩/辱他幾次,增加刺激感?!


    來迴反複ntr?


    沈淵搞這出是想幹什麽?


    欣賞他哭唧唧的屈/辱表情?


    媽的,過分了。


    傅凜用自己詭異的腦迴路,幫沈淵補齊了操作,生生地把自己氣得半死。


    沒想到沈淵是這麽變態的人。


    果然還是剁了吧。


    “過來。”傅凜拽起男人的領子,冷著臉指使道,“去桌子上躺著,這裏光線太暗,我不好下刀。”


    沈淵僵硬著神色,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聽話地站起身,準備乖巧地坐到桌子上去。


    他直起腰身時,一個逼真的人偶從他的口袋裏滑落而出,跌落於冰冷的地板上。


    傅凜奇怪地揚了下眉宇,正想從地上撿起那個奇怪的東西,男人已經先他一步握起了小人偶。


    星星點點的陰氣順著沈淵的手掌滲入了精致的人偶之中。


    一邊的秀氣青年突然渾身一顫,隻覺得天地間有什麽無形的力量緊緊得束縛住了他的雙臂和身軀。


    就像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握住了。


    傅凜怔了一下,猜測道:“我的詛咒人偶?”


    如此問著,青年卻沒有過多的慌張。


    畢竟對方是他的淵崽,他騷來騷去還能騷上天不成?


    沈淵也怔了一下,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過於精純的陰氣,保護好小小的人偶。


    做完這一切,男人正想坐上桌子,繼續等待剁掉時,他忽然一頓。


    不對。


    沈淵眉峰微動。


    他現在並沒有被小凜束縛著,他手上甚至還握著小凜的詛咒人偶。


    他如果再聽話地乖乖去桌子上躺好,豈不是很不正常?


    說不定會引起阿凜的懷疑。


    不行。


    沈淵機警地抿了抿唇,他不能崩人設,他這個馬甲一定要立穩了。


    “還不坐上去?”傅凜推了推自家老攻,催促。


    沈淵抬了抬眼,嘴邊緩緩地勾起一抹邪肆的淺笑:“我為什麽要上去?”


    說罷,全然不知道自己馬甲已掉的沈淵,他慢悠悠地掏出詛咒人偶,準備開始新一輪的作死之路。


    傅凜:???


    傅凜震驚了。


    這坨屎竟然拒絕了,他真的想上天麽?!


    沈淵捏著神似傅凜的小人偶,漫不經心地挑了挑嘴角,拖長了語調欠扁地說道:“隻要我握著這個人偶,你的一切便盡在我的掌握之中,如何?想不想試一試?”


    傅凜差點氣笑了:“有種你就試。”


    披上馬甲後,沈淵當然有種。


    一方麵他要盡力割裂“傅壹”與“沈淵”之間的聯係,另一方麵,他又蠢蠢欲動妄圖嚇哭小凜。


    “如你所願。”喑啞的恐怖男聲在陰暗的書房裏響起。


    說罷,沈淵一手拖著小人偶,另一隻手隨意地對小人偶上下其手。


    男人眯了眯狹長的眼眸,暗暗觀察小凜的狀態。


    傅凜單身撐著桌子,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最終跌坐於地板上。


    青年白皙的小臉上透出不正常的緋紅,他顫了顫,不可置信地瞪向某隻惡鬼。


    “刺激麽?”沈淵停頓了一下,將手指探向小人偶的某些部位,濃稠的陰氣隨著他指尖的移動,完完全全地滲入人偶體內。


    男人頗感興味地接著問道:“屈辱麽?”


    “你他媽……”傅凜快瘋了,他到底交了一個什麽沙雕男朋友?!


    他勉強抑製著身體上的異樣感,咬牙切齒地冷笑:“我看你是真想被剁吊。”


    沈淵自上而下地俯視了一下傅凜,高冷地並不答話。


    男人盡情地發揮著自己的演技,企圖塑造一場完美的淩/辱大戲。


    傅凜詭異地扯了扯嘴角,不耐地揭開某個沙雕的馬甲:“你不是說要親自切個五段嗎?不動手嗎?”


    “……什麽?”沈淵僵硬了一下,手上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


    “你切五段,我切五段。”傅凜輕描淡寫地幫這條友好好迴憶了一遍,“我覺得這個提議非常棒,你覺得呢?”


    沈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小凜什麽意思?他知道了?!


    等等,他演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掉馬了?


    他木著臉,試圖垂死掙紮:“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傅凜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問:“你確定你還要繼續作?”


    “……你知道了?”沈大佬瑟瑟了一下。


    “去桌上躺著。”傅凜冷漠地說指了指書桌。


    大佬又瑟縮了一下,默默收起了人偶娃娃,重新變迴乖巧臉,直挺挺地躺到書桌上。


    沈淵閉上雙眼,隻覺異常得絕望。


    小凜什麽時候知道的?!


    等等……他剛剛幹了什麽?!


    他還有的救嗎?


    沈淵已經不想去深究他為什麽會掉馬了。


    反正,他的吊要離開他了。


    他家小凜也要離開他了。


    全沒了。


    什麽都沒了。


    棄吊都無法求生qaq。


    ……


    沈淵不由深深地歎息,做人果然不能太騷,還是誠實些好。


    小凜當初騷斷了腰,他現在騷斷了吊,這都是赤果果的前車之鑒啊。


    如果他今天直接向傅凜坦白,說不定還能混個柏拉圖。


    沈淵隻覺心如刀割,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長歎一口氣,心如死灰地倒在桌子上。


    今天會不會是他最後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接觸小凜?


    以後隻能遠遠地看一眼?


    不行,不可能,他不允許。


    如果阿凜非要分手的話。


    男人漆黑的眸子裏慢慢染上血光,房間裏的陰氣也隨之躁動起來。


    沈淵正在醞釀一些陰鬱的情緒,他的某個地方忽然一涼。


    凍得他什麽想法都沒了。


    傅凜又拿起他那把小刀,挑剔地以刀背撥弄著某物。他語氣陰沉地質問道:“你今天到底想幹什麽?你特麽還想淩/辱我?”


    沈淵被人控製住了命脈,隻敢連連搖頭。


    “上次沒玩夠,今天又來一遍?”傅凜危險地動了動刀子。


    沈淵屏住唿吸,頭上冷汗直冒。


    他勉強平下語氣,詳細地陳述了一遍周遠江的計劃。


    聽得傅凜一愣一愣的:“他怕不是傻的。”


    接著,青年十分納悶地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你那都是些什麽詭異操作?!”


    沈淵閉口不言,他沉默地閉起雙眼,隻等小凜手起刀落。


    失去視覺後,皮膚上的觸感更加敏銳。


    尖銳細小的冰涼感不斷刺激著沈淵的神經,持刀人似是在思考著什麽,毫無規律地把玩著小刀。


    卻遲遲沒有狠烈地切下來。


    沈淵繃著神經,等待著劇痛的降臨。


    半晌後,他沒有等到疼痛,反而感受到了一陣濕熱的觸感。


    ……………………


    ……………………


    ……………………


    最後,沈淵成功地拿到了他想要的所有東西。


    傅凜則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地打了一個哈欠。


    雖然已經做了一遍,沈淵依然有種深深的不真實感,他攬過青年,啞著嗓門低聲問道:“我們……不用分手嗎?”


    青年的哈欠打到一半梗住了,他瞪起眼睛:“你要分手?!”


    男人收緊手臂間的力道,臉上少見地露出幾分委屈之色:“你不是嫌棄我嗎?”


    “嫌棄什麽?”傅凜放鬆下來,隨意地拽了拽男人的衣袖,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感慨道,“完全看不出來啊,你一點也不像個屍體。”


    說著,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底透出幾分騷氣:“味道還很棒。”


    沈淵臉上泛紅,他移開視線,咳了兩聲:“你矜持一點。”


    “我們車都開了那麽多次了,矜持個啥。”傅凜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小聲抱怨了一句,隨即他推了推沈淵,“行了,快到飯點了,你趕緊去應付周遠江吧。”


    沈淵和傅凜兩人整理好各自的著裝,打開書房的大門正準備出去,一抬眼便看見門口的周遠江。


    這人明明已經麵色慘白,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將永遠地倒下去,他卻依然執著於他那上不了台麵的計劃。


    咋見沈傅二人,周遠江兩眼冒光,他詭異地斜視了一下傅凜,惡心的視線久久地附著於傅凜胸前的領口處。


    他隱去眼底的惡意,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單純笑笑:“哥,我們找你很久了,爸爸正在等你吃晚飯。”


    傅凜沉思了一下,他低下頭,假裝十分屈/辱地抹了抹眼角,並向沈淵叫囂:“你給我等著。”


    “怎麽了哥?沈九對你做了什麽嗎?”周遠江惡劣地追問。


    能做什麽,就一起開了一輛快快樂樂的小車唄。


    傅凜翻了一個白眼:“不關你事。”


    周遠江惡笑了兩聲,又裏裏外外地羞辱了傅凜好幾句,才暗中給沈淵使了一個眼色,帶著他一起退場了。


    脫離了傅凜的視線後,周遠江立刻露出了令人惡心的陰笑,他盯著某隻走屍,問道:“如何?他的味道不錯吧?你有沒有展露一下自己的本體?”


    周遠江不先問詛咒素材的事,反而繼續羞辱起他的哥哥。


    沈淵眉頭微動,他壓根不想接這個話題,直奔主題:“東西都取到了,我們幾時動身?”


    男人攤開右手,三團黑氣浮現於他的掌心之間。黑氣裏裹著顏色、質地各不相同的液珠。


    周遠江隨意地瞧了一眼,繼續恥笑道:“怎麽?他太鬆了麽?”


    沈淵深吸一口氣,他咋就跟這麽一個傻逼玩意談了合作。


    幸好不是真的合作。


    “還行。”沈淵敷衍了一句。


    “還行是個什麽意思。”周遠江執意想聽聽細節。


    沈淵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沉下語氣威脅道:“我的耐心有限……後天吧?”


    周遠江臉色微變,暗暗咬了咬牙,他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沈家人。


    青年輕嗤一聲,不過是一群低賤的走屍邪物,囂張什麽?


    “行。”周遠江壓下惱怒,平靜無波地說道,“後天讓你們家主過來。”


    “好。”沈淵點點頭答應。


    說罷,他懶得跟這坨垃圾閑扯其他事情,直接離開了周家。


    ******


    兩天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


    然而,沈淵的這兩天過得可漫長了。


    他家小凜跟著周家主去北京了,他為了避嫌,不讓周遠江產生懷疑,隻能可憐巴巴地一個人蹲在a市。


    傅凜也不知道被周家主抓著,去忙什麽了。


    信息半小時一迴,每次迴複都隻有寥寥幾個字。


    大寫的冷漠。


    沈淵無所事事地在家宅了兩天。


    他這一宅,可嚇壞沈家其他人。


    雖然沈淵極力否認,但所有人都認為他被傅凜甩了,紛紛送上慰問。


    沈末拉著自家哥哥的手,真誠地規勸:“哥,吊難道比傅凜哥更重要麽?你想想清楚……要不你試試自割謝罪?”


    男人的臉瞬間黑如煤炭,他教育小姑娘:“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說話呢?”


    “你別轉移話題。”沈末急切地抱住哥哥的手臂,“傅凜哥都不要我們了,你不急嗎?”


    沈淵抬了抬眼皮,他已經懶得重申他根本沒分手這件事了。


    這群人為什麽對他這麽沒信心?!


    沈末義正言辭地雙手叉腰:“分手並不可恥,重點是如何破鏡重圓,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我們一起去把傅凜哥追迴來吧。”


    沈淵:“是我,不是我們,謝謝。”


    “那你快去呀。”小姑娘瘋狂催促。


    在被沈末煩了一萬波以後,沈淵終於等來了周遠江的電話。


    兩人詳細談了談後續修補詛咒的問題。


    封存“周遠澤人偶”的地點既不在周家附近,也不在a市。


    而是在一個偏遠山區的小村莊中。


    那村子裏的青壯年幾乎全都外出謀生了,隻剩下一些沒有勞作能力的孩子和老人。


    陽氣缺失。


    再加上這村子地處陰脈之上,確實是封存詛咒人偶的好地方。


    沈淵來到村子裏時,天氣陰沉,村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轉了幾圈,在小路邊找到了周遠江。


    周遠江看起來更虛弱了,他甚至不得不坐上了輪椅,讓別人推著他移動。


    這一幕熟悉得讓沈淵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他曾經也是如此虛弱,隻能靠阿凜或者別的什麽人,推著他到處走一走。


    這人也造下了許多孽障?


    沈淵不免產生了些許疑惑。


    不應該啊。


    周家之人向來氣運逆天,他們鎮邪驅鬼,超度眾生,維持著陰陽秩序。這份功勞怎麽也能抵消一些小罪小孽。


    若無大事,老天爺不至於這麽早奪去一個周氏子孫的性命。


    沈淵若有所思。


    這周遠江怕是被人換了命數,頂了不知道哪個短命鬼的命。


    沈淵雖然如此疑心著,可他向來不喜多管閑事,更別說這人還天天妄圖禍害傅凜。


    他自然不會多嘴提醒。


    “東西帶來了麽?”周遠江的聲音沙啞得隻剩下氣流聲。


    沈淵頷首,他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周遠江,皺了皺眉頭:“你也一起去?”


    “當然。”


    周遠江又咳了兩聲,隨即他堅強地挺了挺腰杆:“不過是一時的小病,沒事的。”


    說罷,青年指揮著自己的家仆推起他的輪椅,輕車熟路地在泥土地間穿梭。


    不一會兒,兩人便遠離了寂靜村落,走過了一片亂中有序的墓園,最終來到一個山洞處。


    “就在裏麵。”周遠江指了指黑黢黢的洞口。


    這洞似乎有某種詭譎的魔力,明明有不少陽光落於其中,卻沒有半點光澤折射出來。


    陣陣陰風在洞口迴旋,伴隨著隱隱約約的詭異哭聲。


    周遠江的家仆似是有點被嚇到了,害怕地退後了半步。


    “周少爺……我也要進去麽?”他弱弱地問道。


    周遠江也沒想到自己的家仆竟會怕這種東西,他麵子上有點掛不住,惱怒地吼了句:“廢物,推我進去。”


    家仆瑟縮了一下,還是戰戰兢兢地推起輪椅,往山洞裏行去。


    沈淵沒有絲毫遲疑,跟在周遠江身後,也進了洞裏。


    他一個滿身陰氣的走屍,自然不會怕此等陰邪之地。


    進了山洞後,周遠江和他的家仆隻覺得自己闖入了一片空茫茫的黑暗,什麽也看不見。


    連自己都看不見了。


    家仆抖了兩下,迴頭向洞口望去。


    周遠江鎮定地說道:“往前走五步左轉即可。”


    沈淵的視線倒沒有受到影響,他如常地看清楚了這洞裏的一切。


    此洞並不深,沒幾步便能走到底。


    四周的洞壁下堆滿了腐爛的白骨,以特定的規律布成了聚陰之陣。


    鬼氣、陰氣、邪氣互相滲透,重重疊疊地聚集於此地。


    孕養著某隻邪物。


    三人的左前方有一塊巨石,擋住了沈淵的視野。


    沈淵先眾人一步,直接上前轉到巨石之後。


    石頭之後,布滿了黑紅色的邪光。


    沈淵眯了眯眼睛。


    狹窄的石洞間,精致的男童人偶懸浮於半空之中。


    無數黑紅色的咒文以條狀嚴嚴實實地纏繞、包裹著他。


    男童向外伸著稚嫩的小手,微微發著“嚶嚶呀呀”的抽泣聲。


    周遠江跟了上來,他神色如常地看著這一幕:“就是這裏了。”


    “你們看……那、那是什麽?”家仆驚叫起來,慌亂地指向石壁的角落。


    一個隱隱約約的鬼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一直麵色平淡的沈淵第一次變了神情。


    那虛無的鬼魂雖模模糊糊、不真不切,但沈淵仍從他的眉眼間看到了傅凜的影子。


    這隻鬼,長得和阿凜一模一樣。


    周遠江也有些吃驚:“他怎麽出來了?咒法果然出了問題。”


    那是“周遠澤”靈魂中的一魄,照理說,應當被困在人偶之軀中。


    現下不知道為什麽被他逃了出來。


    周遠江觀察了一下鬼影,愈發疑惑:“他怎麽跟周遠澤長得不太一樣,沈淵你看是不是?”


    “沒有吧,我覺得挺像的。”沈淵隨口敷衍道。


    自然不像了。


    他怎麽可能跟阿止畫的麵皮像?


    “算了,無所謂了。”周遠江沒有深究,他指向這一片猩紅黑暗的法陣,衝沈淵邪笑道,“動手吧,修好它,從此周遠澤便是你我的玩物了。”


    沈淵瞧了眼陰暗的陣法,不緊不慢地挑了挑嘴角。


    與此同時,陣中的冤鬼也遙遙地望向外麵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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