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屍身上驀地釋放出濃烈的灰黑色陰氣,恐怖的暗色席卷了整個書房, 全麵掩蓋了神聖的金芒。


    黃底紅字的金色符咒在邪氣的侵蝕之下, 輕微地震顫著,逐漸消散一空。


    向來無往而不利的鎮邪符咒竟然反而被邪氣鎮壓了。


    最後一絲金芒消失於空氣中, 書房裏隻剩下沉悶的黑暗。


    邪肆的走屍佇立在無邊的黑暗中不言不語, 他嘴角似乎微微上挑著, 透出一絲危險而鬼魅的味道。


    看起來恐怖極了。


    傅凜唿吸一頓, 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


    怎麽可能?!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境況,也從未如此無力過。


    連他埋在幹屍體內的靈力陷阱, 都被對方的陰邪之氣吞噬一空, 沒起到半點作用。


    這……強得有點過分吧?


    他當年遇到的那隻千年僵屍, 都不曾如此輕描淡寫地破了他的鎮邪符。


    恐怕連阿淵都不是這詭異走屍的對手。


    傅凜不由攥緊了手心間的數張高級玄符, 卻沒有得到絲毫安全感。


    青年突然搞明白了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他當機立斷,立馬放棄了割吊計劃, 腳步一轉就朝房門方向逃去。


    沈淵猶豫了一瞬間, 伸手一撈, 把自家媳婦又扯了迴來,牢牢地圈進懷裏。


    傅凜驚得汗毛倒立,連忙嘶心裂肺地大喊道:“老顧, 救我!老顧!老顧!你在嗎?!”


    門外隱隱傳來顧玄銘納悶的聲音:“什麽?”


    “快進來救我!!”傅凜再一次喊道。


    傅凜眼巴巴地盯著書房的大門,隻等老顧闖進來, 救他出去。


    沈淵也死死地盯著房門,隻等顧玄銘進來, 就錘飛他。


    一刻鍾過去了。


    房門緊緊閉著,門裏門外皆安安靜靜,沒有半分聲響。


    傅凜:???


    沈淵:???


    傅凜不死心地又喊了一遍:“老顧?”


    就站在門邊的顧玄銘自然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傅凜的唿救聲。


    可他無動於衷地揚了揚眉宇,完全沒有進去的意思。


    他們小情侶在裏麵快樂地玩♂耍,他進去幹什麽?


    打擾別人談戀愛?還是進去圍觀愛情動作大片,給他們增加刺激感?


    或者現場狂吃狗糧?


    不了不了,他拒絕。


    同樣待在門口的周遠江異常奇怪地瞄了眼顧玄銘,他搞不懂顧玄銘為什麽不去救周遠澤。


    不過如此更好。


    周遠江想了想,還是橫跨一步擋在顧玄銘身前。


    以免這個人突然強闖房間,破壞他和沈淵的大計。


    顧玄銘也奇怪地看了眼佇在他跟前的周遠江,深感莫名其妙。


    這人什麽意思?佇這兒幹嘛?


    難道連周遠江都是沈周的cp粉絲?


    ……不能吧?


    顧玄銘納悶極了,沈周粉的覆蓋麵也太廣了吧?


    不應該是顧周比較熱麽?


    顧玄銘作為一個常年玩/弄微博的大佬,他對他粉絲中的某些成分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顧玄銘和周遠澤同樣困惑地相互對視著。


    正在此時,房間裏忽然響起傅凜憤怒的咆哮:“靠靠靠,莫挨老子,你給老子滾遠點。”


    聽到傅凜的這聲哀嚎,顧玄銘隻想捂臉歎氣,這倆沙雕,真沒救了。


    而周遠江卻整個人都激動和興奮起來了,墨色的眼珠子裏冒出了變態的光澤。


    很好,他那智障哥哥,現在大概正被一隻低賤的走屍強行按在書桌上糟/蹋,屈辱地被這樣又那樣地玩/弄。


    嗬。


    周遠江不屑又殘忍地笑了笑。


    還想跟他爭?


    他會讓他比小時候更加淒慘。


    實際上,周遠江的那位邪術師僅僅隻是提出,要重新收集血液而已。


    後麵那一段是周遠江自己隨口胡謅的。


    沒錯,他就是故意想找一隻鬼去折辱周遠澤。


    陰暗的房間裏。


    高大的男人確實把青年死死地壓在了寬大的木製書桌上。


    可他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沈淵正在極限作死與絕地求生之間反複試探。


    現在他馬甲已經掉了大半,暴怒的小凜肯定要取他的大吊祭天。


    沈淵已經不奢求阿凜放過他的那玩意了,他就怕小凜嫌棄他是具屍體,非要跟他分手。


    或者真搞一輩子的柏拉圖,每天隻讓他拉拉小手、親親……可能連親親都不讓。


    這誰受得了?!


    沈淵眯起狹長的眼眸。


    不行。


    剁吊,可以。


    分手,不行。


    柏拉圖,不行。


    那他該怎麽辦?


    沈淵加大手間的力道,按著不停掙紮的青年,低頭沉思。


    如果現在向阿凜坦白一切,告訴他,曾經淩/辱過他的傅壹就是他沈淵本人。告訴他,他天天跟一具屍體在床上沒羞沒臊地滾來滾去……


    小凜會怎樣?


    沈淵臉色一白,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阿凜也許會念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情分,仁慈地放過他的吊。


    但他更可能憤怒地提出分手,或者嫌棄得要求永遠柏拉圖。!!!不行!


    那,如果不告訴他呢?


    沈淵窒息地閉上眼睛。


    他的吊估計割定了,不過,沈淵這個身份可以保住。


    咦……等等?


    沈淵眸光微亮。


    對,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分手,更沒有柏拉圖。


    分手還是剁吊?


    他選擇剁吊。


    棄吊而求生,這才是強者之道。


    沈淵心裏慢慢形成一個新的作死大計。


    待會兒他先披著傅壹的馬甲,達成他此行的主要目標,取到小凜的精血、淚液。


    然後躺平讓小凜開開心心地切上幾刀。


    等小凜氣消了,不再老惦記著傅壹這個人,他就徹底銷毀傅壹的畫皮臉,了結此事。


    接下來的日子,他可以重新把某個物件養迴來,繼續以沈淵的身份和傅凜恩恩愛愛地過下去。


    每天談個小戀愛,開幾輛小車。


    非常美好了。


    是他夢中的生活了,特別棒。


    ……


    就是在之前,他有一個難關要過……


    沒事的、沒事的。


    沈淵深吸一口氣,暗暗自我安慰,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被割掉一塊肉麽?


    不會怎麽樣的。


    不過痛一下而已。


    沈淵一遍又一遍自我催眠。


    “你準備放了我嗎?”傅凜見這走屍一直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不,怎麽可能。”沈淵心不在焉地迴答道,他伸手抽出了青年的腰帶,捆住他的雙手,綁了一個死結。


    傅凜震驚了。


    這隻鬼怎麽肥四?又想那啥他?!


    不不不行!


    沈淵垂眸瞧了眼倒在書桌上的傅凜。青年的雙手被綁縛在背後,他側躺著,神色驚慌,猶如一條離岸的遊魚,不停地在桌麵上扭來扭去。


    “你看啊,我們之間的主仆契約已經被你解了。”傅凜哭喪著臉,低聲下氣地跟這隻鬼講講道理,“我也沒對你做過太過分的事情,對吧?要不你放了我吧?”


    沈淵看著青年煞白的小臉,不免遲疑,有點無從下手。


    或者說,不忍心下手。


    他本打算直接把人日哭出來,一口氣把精血淚全收集齊。可當他真把人捆到桌麵上……


    男人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傅凜的臉頰。


    青年別過臉,緊閉雙眼,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一副即將被強的小可憐樣子。


    沈淵歎氣,這他哪下得了手?


    行吧,也不是非要小凜的液體,忽悠忽悠小炮灰的本事沈淵還是有的。


    做了決定以後,沈淵便直接站起身,從地上撿起傅凜遺落的小刀,熟練地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


    隨即他隨意地揮了揮手,濃稠的陰氣卷起赤紅的血珠,並以詭咒封存起來。


    好了,血液有了。


    沈淵正想繼續搞下一樣,他忽然皺起眉頭。


    其他都好說,最難辦的是眼淚。


    他可哭不出來。


    躺在一邊的傅凜茫然地看著封在黑氣間的血珠。這是在幹什麽?


    準備給他下詛咒嗎?


    什麽咒?


    青年瞪圓了大眼睛,猶如一隻受驚的小貓咪,兇狠地嚷嚷:“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沈淵挑了挑眉頭,頗感興味地探身向前,捏了捏自家媳婦的臉蛋。


    傅凜趕緊向後挪了半個身位,急得眼睛都發紅了。


    沈淵眸光微轉,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有沒有可能用語言把小凜嚇哭?


    這麽想著,沈淵伸手從桌子上抱起自家媳婦。


    他低下頭湊向青年的肩窩處,沿著青年的脖線,一寸寸細致地親吻吸吮,故意留下一連串的曖昧紅痕。


    “嗯……”青年悶哼一聲,屈辱地揚起脖子,墨色的眸子裏全是憤怒的火光,淚水倒沒見到半滴。


    沈淵輕輕咬了咬傅凜的耳垂,貼著他的耳際,沉著聲音,進一步嚇唬道:“我要開始了。”


    他懷裏的青年抖了一下。


    “期待嗎?”沈淵輕笑道。


    “你!”青年眼底的火光更盛,他猛烈地掙紮起來,“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情緒變化的方向不對啊?


    難道不該是哭著喊不要麽?


    沈淵想了想,無奈地也換了個方向,他強行自我ntr道:“多美妙啊,等你被我………咳,我把那一幕拍下來發給沈淵看看,怎樣?”


    “你敢?!”傅凜猛地抬起頭。


    “我為什麽不敢?”沈淵語氣平淡地反問。


    真發了也沒什麽,他一手發送,一手接收,接著再開一輛車。


    沈淵感覺小凜這迴真的快急哭了。


    男人緊盯傅凜的眼睛,狠了狠心,又下了一記猛藥:“你說,沈淵會不會嫌棄你太髒,不要你了?”


    說罷,沈淵自己先默了默,他到底在說什麽,這話講得仿佛就是他自己的未來。


    “不會的……”傅凜勉強支起身體,他聲音沙啞,語氣卻異常高昂,“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青年身上驀地爆發出極為強橫的靈力。


    不知道什麽時候,傅凜解開了手腕上的綁縛。


    他狠厲地抬起頭,以雷霆之勢將灌滿靈力的高級鎮邪咒,按上這惡心走屍的額間。


    青年雙指並攏,直直抵著走屍的額心。同時,嘴裏不斷朗誦著古老而玄妙的鎮邪咒語。


    鎮邪符咒釋放出耀目的金光。


    由於被灌入了太多的靈力,符咒自身都仿佛要消融於金光之中,微微震顫著。


    傅凜當機立斷地咬破手指,重新補足玄符。


    “嗯?”沈淵一怔,措手不及地被傅凜貼了一個正著。


    他隻覺眼前金光大盛。


    一時間,連他滿是邪氣的識海都明亮如白晝。


    強烈的灼燒之感讓他從身體一直疼到靈魂深處,腦子裏一片空白。


    等他迴過神時,他已經被人牢牢得綁在地上,下麵涼颼颼的,清涼無比。


    有一個冰涼光滑的東西,若有似無地輕微碰觸著他的某物,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都刺激著沈淵敏感的神經。


    是小刀!


    沈淵的冷汗簌簌得就流下來了。


    “你說我從哪裏下刀比較好?”傅凜拖長了語調,慢吞吞地問著。他捏著小刀,隨意地在某物上又點了幾個位置,“這裏,還是這裏?”


    男人的冷汗流得更猛了。


    他緊閉雙眼,不敢說話。


    快吧!


    一刀下去,讓他死個幹淨利索。


    青年似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反而故意吊著他,遲遲不下手,延長他的恐懼期。


    實際上,傅凜本來也打算迅猛地一刀下去,讓這坨屎幹淨利落地進宮。


    可當他低下頭,細看某個大家夥時……


    傅凜看了一遍,忍不住仔細地又看了一遍。


    他茫然地皺起眉頭。


    他左看看,再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emmmmm……


    這玩意好他媽眼熟啊!


    他仿佛昨兒晚上才見過。


    傅凜抬眼看向地上的男人。


    隻見他神色冷凝,臉微微撇向一側,腦門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男人死死地緊閉雙眼,纖長卷曲的睫毛輕微地顫抖著。


    他額間的鎮邪符咒,終是承受不住過於強橫的力量侵襲,消散一空。


    手臂上的束繩也被他不由自主泄露出的陰氣腐蝕熔斷。


    而他卻似乎渾然不覺,依然躺在地上,靜靜地等著被剁。


    傅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等沈淵迴過神時,他已經被人牢牢得綁在地上,下/體涼颼颼的,清涼無比。


    忽然下體一震猛烈的劇痛。


    他永遠地失去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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