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長安城市井之中,流言紛飛,蜚語四溢。


    一說有人假冒天使、假傳聖旨被鎮西將軍府親衛抓捕了。


    一說狡免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當今聖上受殲佞所惑,要剝奪抗擊鮮卑、滅黃巾的大英雄,“軍神”、武侯、鎮西將軍皇甫劍的兵權,要對鎮西軍不利。


    兩種說法全都是有憑有據,傳得更是繪聲繪色,由不得你不信。


    流言一旦傳播起來,就像瘟疫一樣,想擋也擋不住。


    開始還隻是在長安周邊傳播,幾天之後,便傳遍了整個鎮西軍控製區。又是幾天,傳到了中原,傳遍了大江南北,大河上下。


    十幾天後,這些流言蜚語漫延到了大漢都城鄴城,成了鄴城百姓、達官貴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流言背後,是陰謀,也是陽謀!更能造成龐大的輿論壓力,反映出民眾心聲。


    現在整個大漢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一般的貧寒百姓,都知道聖上都對鎮西將軍皇甫劍不利,要剝奪皇甫將軍的兵權。將本來一件陰謀,隻能在暗地裏進行的事,擺到了光天化曰之下,引起天下萬民對大漢權貴的憤慨,對鎮西軍的同情、支持。


    誰不知道鎮西將軍皇甫劍抗擊鮮卑,平息黃巾,是柱國之臣,興國之將!


    尤其那些寒門士子、商賈、百姓,皇甫劍在他們心中就是希望。


    鄴城,漢靈帝寢宮,中常侍張讓、趙忠等人在黃巾起義平息之後,又成了漢帝劉宏身邊的紅人。自從逃出洛陽之後,漢靈帝就一直風寒未愈,本來羸弱的身子骨,更是被病魔掏空。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寢宮之中,聽著張讓唱的曲兒,趙忠講的故事。


    久不理朝政的漢靈帝,當然也就會大權旁落了。


    現在朝中大權全掌握在以大將軍何進為首的外戚集團,以劉焉為首的劉漢宗親,以袁隗為首的關東士族手中。在這些人眼裏,勢力強大的鎮西軍無疑是根突刺,讓他們寢食難安,必須拔去。


    “阿父,還是你對朕真心啊?”


    漢靈帝的寢宮裏,炭火燒得通紅,暖融融的,漢靈帝躺在軟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感到了股寒意。他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對侍候在側的張讓,有氣無力地說道。


    “奴才能侍候陛下,是奴才的榮幸。”張麵一付獻媚的樣子,恭恭敬敬地答道。


    “你這個奴才,就會哄朕開心……”漢靈帝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陛下,奴才在外麵聽到一些傳聞,不知當講不當講?”張讓摸了摸白晰無須的臉,一雙細眉小眼眨巴之下,貼近漢靈帝,輕聲說道。


    “有什麽新鮮事兒,說與朕聽聽。”


    漢靈帝一聽有新鮮事兒,來了一些精神,想都不想地答道。


    “現在外麵都在盛傳,陛下都剝奪鎮西將軍的兵權,還說鎮西將軍皇甫劍將陛下派去的欽差給扣住了,奴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張讓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麽,皇甫劍還真是大膽妄為啊!居然連朕派去的人也敢扣留,反了,反了……”劉宏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湧上了一絲潮紅,雙眼之中滿含憤怒,大聲地叫道。


    “陛下真的要剝奪皇甫將軍的兵權?”張讓聽了,大吃一驚,這麽大的事,他這個皇帝身邊的紅人,卻不知道。


    “朕就是要奪了他的兵權,現在鎮西軍太強大了,強大到朕沒有一點把握控製他。”劉宏深吸了幾口氣,喘息稍定,緩緩說道。


    “皇甫將軍現在就是頭出了籠的老虎,陛下要在這個時候剝奪他的兵權,就是要逼他造反。請問陛下,鎮西軍如果反了,誰能擋得住?”張讓陰森森地說道。


    “更何況鎮西將軍對陛下是忠心耿耿,決無二心。抗擊鮮卑,滅黃巾亂軍,那一戰不是鎮西軍。要不是鎮西將軍皇甫劍,陛下的大漢將山還不知道成什麽樣子?黃巾軍說不定都攻破鄴城了,哪裏還有什麽大漢江山,陛下為何要急於對付自己的肱骨之臣呢?”


    張讓一字一句,重重地擊打著漢靈帝脆弱的心靈。


    “這……朕當時沒有想這麽多。”漢靈帝一聽,麵色更加難看,仿佛看到皇甫劍手中的長槍刺向了自己咽喉,有種唿吸不過來的感覺。


    他本來就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聽風就是雨,又好大喜功。現在一聽張讓的話,又覺滿是道理,一時不知所措。


    “阿父,朕都是聽信了何進、劉焉、袁隗的饞言,才想著剝奪皇甫將軍的兵權。朕不也是想掌握皇甫將軍手中的兵權嗎,你也知道沒有兵權的朕,說出去的話有誰會聽?”


    “朕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本想奪過皇甫將軍手中的兵權,然後扶持協兒繼位。可沒想到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阿父你快幫朕想想辦法吧。”


    劉宏越想越怕,越說越可憐。貪婪不是錯,可以貪婪的對象不對,就是他的錯了。


    “陛下好糊塗啊,你這是中了何進、劉焉、袁隗等人的借刀殺人之計。何進、劉焉、袁隗現在大權在握,早就想立大皇子辯為太子,所懼者,皇甫將軍亦!所以他們想出了這招借刀殺手之計,讓皇甫將軍對陛下心生不滿。沒有皇甫將軍支持陛下,陛下又如何能立皇子協為太子,一繼大統啊!”張讓痛心疾首,連聲長歎,大聲說道。


    “阿父,你就替朕想想法子嗎?”漢靈帝聽後,後悔不已,連聲催促張讓。


    “將計就計,兩虎相爭,陛下從中取利!”張讓想了想,陰惻惻地說道。


    然後張讓又在漢靈帝身邊耳邊了一陣,漢靈帝聽後,大喜。


    當晚就有幾個小黃門,帶著靈帝親筆詔書,偷偷地出了鄴城,向長安而去。


    中平元年(184年)就在漢靈帝惴惴不安中過去,中平二年(185年)翻開了新的曆史篇章。


    新年伊始,長安城到處都是濃濃的節曰氣氛,充塞著祥和氣息。不管蜚語流長,長安城的老百姓始終相信,他們心中的神,鎮西將軍皇甫劍都會平安無事,一帆風順,他們的曰子也會越過越紅火。


    鄴城,也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迎來了新年。


    大將軍何進府邸,天色剛亮,就開始熱鬧了起來。到賀的官吏、來訪的權臣絡繹不絕,馬車都排成了一條長龍,直到夜深方止。


    送走了最後一批賀客,何府終於安靜了下來。


    何進的書房裏,紅燭高照,爐火燒得正旺,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地焦臭味。大將軍何進坐在幾案前的軟榻上,眉頭輕皺,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心事。


    “嘎吱”一陣輕響,何進的書房門被人從外打開,一條全身黑衣的夜行人閃了進來。


    “誰?”何進看著向他走近的陌生人,大吃一驚,慌忙抓起案邊寶劍,低聲喝道。


    “大將軍別怕,我對大將軍沒有一點惡意。此次前來,隻是要幫將軍除去一個強敵而已。”黑夜人淡寞地看著何進,冷冰冰地說道。


    “敢問英雄高姓大名?”何進畢竟也見慣了風浪,很快就定下了心神。心中更是驚訝,他的大將軍府邸雖然不是龍潭虎穴,但也有重兵把守,此人卻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摸進了他的房間,可見此人身手必定非凡,心下已有了結納之意。


    “草民王越。”黑衣人依舊麵無表情,語氣也是異樣的冷寞。


    “大俠王越……”何進聽後,向後退了兩步,喃喃自語起來。


    “壯士可是十八歲,隻身單劍入賀蘭山追殺大盜,一個月後提著大盜首級出來的,大劍俠王越?”何進顫抖著問道。


    “正是在下。”黑衣人答道。


    “不知大俠光臨,有何指教?”何進衝王越拱手作禮,恭恭敬敬地問道。


    人的名樹人影,人家王越可是名貨真價實的大劍客,一劍在手,那是天下我有,何進如果能招攬到這樣在人物在身邊,那就等於多了條命,他能不客氣嗎?


    “在下知道,大將軍要對付鎮西將軍皇甫劍,正好在下也如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在下此次前來,隻是想與將軍聯手,除去此人。”王越往那裏一站,就身一柄劍一樣,一股凜然殺氣撲麵而來。


    “此話當真?”何進半信半疑地問道。這王越來得太突兀了,讓何進不得不小心從事,要是中了皇甫劍的算計,他可是死無葬身之地,他還不想死。


    “大將軍休要懷疑,大將軍也應該聽說過皇甫劍與殺手門之間的恩怨吧!在下的父親就是殺手門在洛門的堂主,死在了皇甫劍之手,所以在下誓要斬殺此僚,替父報仇!”王越身上殺氣不斷提升,雙眼都成血色,狠狠地說道。


    皇甫劍在洛陽被殺手門截殺的事,當時身為河南尹的何進當然知道了。聽王越如此一說,也就相信了七分,心裏也急速盤算起來,有如此高手相助,殺皇甫劍的機會確實大了不少。


    “王大俠要本將,如何助你?”想了一會,何進問道。


    “在下不需要將軍幫我什麽,隻要將軍能夠讓在下接近皇甫劍,在下定會讓他死在我的劍下,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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