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打球的就有看球的,馬場的北邊就有專門供人看球的台子。曾令宸也沒有看到底有誰過來看她們打馬球了,反正也就是京城裏那些喜歡看馬球的。當然,還有像夏萍他們這些給自己主子加油的人。


    馬球開始,曾令宸他們穿的是統一的紅色的騎馬服,這也是她們幾個以前商量好的,以便於打球的時候,好看清同伴。


    高陽縣主搶到了球,傳給了陶三娘子,陶三娘子和南粵那邊的一個穿黑色騎馬服的姑娘糾纏到了一起,“令宸,快點過來救球!”陶三娘子大喊,曾令宸騎著自己的愛馬迅速的過來,但是南粵那邊的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讓曾令宸過去?一路阻擋,曾令宸左躲右突,到了陶三娘子旁邊,一個彎身,把馬球撈到了自己的球杆上,一個迴旋,直接就打到了那風流眼裏。


    “好啊!”場外的人歡唿,夏萍他們幾個也激動的跳了起來。“我們姑娘真棒!”


    不遠處的看台上,俞墨拿著把灑金扇子,眉飛色舞,“真看不出這丫頭球技越來越好了!哈哈,真是給我們京城子弟長臉了!”這一段時間,由於南粵的幾個世家子過來,自己這個皇親國戚也陪著這些人,真是心裏不耐煩,現在讓這幾個丫頭把這些人的氣焰給打下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說今天不白來吧,你還不信,她們女子打球雖然沒有男子打球有力度,但是勝在好看那。”俞墨搖著自己的紙扇,一副有榮俱焉的表情。


    “你啊,天天跟著堂舅練槍,都不怎麽出來找我們玩了。咱們這上京多少好玩的東西?你就是不會享受。”


    “我和你不同。”秦睿淡淡的說道。


    俞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擔心什麽?難道皇上不會給你做主?堂舅也不是那麽糊塗的人。”


    堂舅到現在也沒有把恭王世子的爵位定下來,秦睿前麵五個虎視眈眈的兄長呢,也難為他了。


    “靠別人做主,不如自己掌握主動。“秦睿看著遠處。


    “唉唉唉,你說的對,咱們不說這個了,看球,看球。”俞墨說道:“反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同樣南粵那邊也有人,南粵歸順了大楚,不過對京城的貴族很有些既羨慕又妒忌的心裏,覺得他們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憑什麽能享受比他們還好的生活?背地裏叫京城的世家們軟腳蝦。


    其實也不想想,如果人家真的是軟腳蝦,當初怎麽讓南粵的人嚇的還沒有開打就歸順了呢?


    心理上找安慰罷了。“這京城的女子不是說軟的跟水一樣,怎麽現在也這麽彪悍了?”南安伯的第三子史鼎眼看著己方的比分落後,就有些著急了。


    “急什麽?五娘定能把比分給追上來。”旁邊穿著淡青色道袍的男子說道。


    “五娘那潑辣的性子,被人超過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是不知道今天誰倒黴了。哈哈。”他們南粵那邊對女子性格潑辣倒是不覺得不好,反而覺得很豪爽呢。


    笑著笑著,他笑不出來了,因為他說的那個五娘如今竟然和人打起來了!場麵一下子就難看了,不少人都過去圍觀,比賽也被迫停止。


    而長平長公主是辦這個馬賽的,她讓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懷陽縣主的父親在主持,一見出現了這個狀況,立馬帶著人趕過來。到了近處,就見高陽縣主正和一個黑衣女子纏鬥在一起,打的不像話。


    “這都是幹什麽?幹什麽?都給我讓開!”


    這裏麵的小姑娘可都是惹不得的,現在怎麽打起架來了啊,雖然他和皇上是表兄弟,但是也不好直接就責罵。


    玉姐兒見她爺爺過來了,就告狀:“她們打不贏就使陰招,這人剛開始就想用球杆打我的馬,我差點摔下來。還好我機靈躲過了,然後又差點把曾姑姑給弄下了馬!簡直是太狠毒了!打不過就打不過,直說就是,幹什麽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


    “你怎麽說話呢,誰下三濫了?”


    “說的就是你,就是你們!”


    雙方立刻就吵起來,把懷陽縣主的父親保齡侯給弄得耳朵鬧哄哄的。


    “都別吵,一個二個的分開說,楊五娘子,你先說!”保齡侯說道。


    “爺爺,明明是她的錯!”玉姐兒不幹了,這先說的還不是占便宜了,大家都有先入為主的心理。


    “閉嘴!楊五娘子遠道而來,是客人,再說這邊這麽多人,大家都看得清楚,楊五娘子,你說說是怎麽迴事兒?”


    楊五娘子把頭一抬,“也沒有什麽,是你們這邊的規矩和我們那邊不一樣,我們那邊是可以相處切磋打馬球的,誰知道你們這裏不可以?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行了,你們再打迴來不就成了?”


    這話說的真是囂張啊,“你胡說八道你!你們打馬球還是從我們這邊學過來的呢,明明你們是打不贏我們,就下狠手,說什麽規矩不規矩的?”玉姐兒氣得罵道。


    保齡侯瞪了自己的孫女一眼,這丫頭怎麽就是這種一點就著的性子?


    “高陽,你說說是怎麽迴事兒?”保齡侯問另一個當事人。


    “表叔,玉姐兒說的就是我說的,他們打不贏就使陰招,我的馬都被他們打了好幾下,都出血了!”


    另外幾個南粵來的人說道:“都說了,那是我們的規矩了,也不是我們故意的!”


    “就是你們打不贏才說這樣的話,真是沒羞沒臊!”


    “聽說京城的姑娘都是喜歡告刁狀的,這樣看來,真的不是假的。”楊五娘子譏笑道。


    “誰告刁狀了?你們這是強詞奪理!”一會兒又吵起來了。


    曾令宸看著那楊五娘子,這姑娘真的是狠啊,剛才差點沒有把她給打下馬來,本來打馬球就是個娛樂的活動,到了他們手裏竟然成了打人的活動了,什麽他們那邊的規矩?簡直是笑話。


    曾令宸把馬牽了過來,給保齡侯行了禮,保齡侯暗道,還是這曾家的丫頭懂得規矩啊。“曾丫頭,你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曾令宸看了一眼楊五娘子,對大家說道:“剛才這位娘子說了規矩,還說京城的規矩,和南粵那邊的規矩,我想問問,南粵到底是不是我們大楚朝的?這大楚朝所有的典法律法,是不是京城裏出來的?還有,現在我們站的這塊兒地是不是京城的?俗話說,在那座廟拜哪座佛,那麽如今到底是聽哪裏的規矩呢?”


    俞墨在旁邊聽了直接交好,這曾家丫頭果然厲害,一下子就上升到這個高度了,如果這些人敢說要聽他們南粵那邊的規矩,那就是說,這南粵不是大楚的地盤,自然就不用聽這京城的規矩了。


    連律法典法都弄出來了,這下子這南粵的幾個人怎麽說?


    你要說不遵守,那麽你是不是對歸順大楚不滿意啊。況且曾家丫頭說的也對,到那個山頭拜那個神仙,可不就是這樣?你人都在上京了,還想著你南粵的規矩,這是想幹什麽啊,咱們可不是你南粵的庶民,你南粵的規矩比我們大楚的規矩還要高嗎?隻要你敢承認,那你就是要倒黴了。


    那楊五娘子雖然是個厲害的,但是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被這個曾家丫頭給堵住了嘴,這時候有個淡青色道袍的男子過來說話了,“舍妹愚鈍,讓大家見笑了,我們當然是遵守上京的規矩。在這裏我代替舍妹給大家賠不是了。”


    說完給曾令宸他們這邊鞠了一躬。


    既然人家都已經道歉了,他們這邊還咄咄逼人,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俞墨笑著說道:“既然這樣,等我們以後去了南粵,自然也按照南粵的規矩打一場馬球。”好嘛,南粵的規矩是可以動用武力,他正愁有勁沒處使呢。


    “是啊,是啊,聽說南粵那邊風景宜人,好多水果都是我們這邊沒有的,到時候也見識見識。”


    這一歪樓,自然就把這件事給摸過去了,楊五娘子被人帶迴去了,不過看曾令宸他們的眼神還是很兇狠的,曾令宸她們幾個也不怕她,在上京怎麽可能給京城的閨秀們丟臉?那還混不混了?


    想要打擊報複,那也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何況本身就是她們做的不對,曾令宸看著自己的小白龍後腿處都有一條血絲了,真是心疼的不行,雖然說這打馬球免不得受點輕傷,但是也不至於是這樣,打的都出血了,何況這傷曾令宸明明知道她們是故意的,要是自己一個不慎,跌下了馬,說不定就被奔跑的馬給踩著了,或者直接摔成殘廢了。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恨不得把人都弄成瘸子?打不贏球就打人嗎?


    高陽因為和楊五娘子打架,頭發都有些散了,大家看了都樂了,高陽縣主不在乎的說道:“我也把她頭發揪下來一撮呢,也不吃虧,敢對我動粗,也不看看我是誰!”


    好吧,剛才你好像也沒有占什麽便宜吧,那楊五娘子別的不行,這打架倒是個好手,黃六娘子笑道:“說不定咱們該挨訓了。”


    “怕什麽?這些人老是覺得自己以前也是一個國,還看不清形勢,說不定宮裏麵還要誇獎我們呢。”陶三娘子說道。


    錢詩語道:“誇獎倒是不會,畢竟這不是明顯的幫著我們了?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上京,怎麽也得給個麵子吧。畢竟是客人呢。”說的大家都笑了,曾令宸也知道這誇獎或者獎勵,明麵上是不可能了,但是說不定暗地裏有可能,畢竟也算是給那南粵的一個小小的教訓,皇帝姨夫肯定心裏樂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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