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傅溫采後,文弘氣得不輕。


    “我費這麽大的力氣把老師給你叫過來,是讓你把他給我當教書先生使?你不能為了給我找靠山,就放棄這麽好的臣子不用!”


    君霖看一眼氣得眼睛都赤紅了的文弘,淡淡一句:“誰說我要放棄他了。”


    “……”


    “誰說讓他給你當老師,是為了給你找靠山!隻要我對你不起殺心,有個駱新餘能明著幫你出頭就夠了。”


    “……”


    幾句話就把文弘的火氣壓下去了,君霖這才解釋他給傅溫采的差事是給文弘教書的原因。


    君霖對傅溫采自然是抱有厚望,要不然也不會費心拉攏。


    可傅溫采實在不是個識時務的人,如果不是傅溫采在學士中地位太高,恐怕早落的江虛達那樣的下場了。


    君霖向來不是手軟的君主。


    既然傅溫采不能直接用,那君霖就借傅溫采的名氣用其他人。


    把傅溫采派去給文弘教書,不過是想利用傅溫采對文弘的忠心,留這個人在金陵城罷了。


    “再過一月,我打算恢複鄉試,明年開春舉行會試,就讓傅溫采任主考官,你可千萬把他給我留住了。”


    傅溫采都給他當主考官了,那些說什麽不事二主的酸文人,總該沒話說,乖乖來考試了吧?


    文弘笑道:“這個自然,你放心。”


    君霖將人拉近些,揉文弘的腦袋:“你也跟著他學點東西,以後無論你要當權臣,還是閑王,多讀些書總是沒錯的。”


    “好。”也就是君霖寵他,換作別的王爺,君霖巴不得人養廢了呢。而且他這樣的身份,和傅溫采天天待在一處,君霖難道不怕他被傅溫采忽悠地造了反?


    “昨日又讓你吃了閉門羹。”


    “無妨。”文弘以為君霖要道歉,擺手示意自己很大氣。


    君霖卻板了臉:“無詔你就少來,急著見我可告訴郭申什,我自會安排。你這樣亂來,別人隻會輕視你。”他如何舍得讓文弘被人瞧不起。


    前麵的話還讓文弘惱怒,後麵一句又將文弘的火氣澆得幹幹淨淨。


    文弘心想,就算係統再拿幸運值威脅他,他也不來禍害君霖了。君霖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想到幸運值,文弘試著道:“老師不能用,他的弟子肯定有出彩的,可以提攜一二,也可利用他們製挾老師。”


    君霖揉他腦袋的手勁加大,語氣微微不耐:“你不要摻和傅溫采的事,隻管留住他就好。”


    “又是因為我的身份,怕別人懷疑我往朝裏安排黨羽?”文弘苦笑,“我什麽時候能擺脫‘廢皇’的身份,難道我丟了江山,就非死不可,否則對你就是威脅?”


    就因為他的身份,君霖也不能信任他。要是穿過來,不是這個身份多好。


    “幸運值-5。‘’


    文弘瞪大眼:“為什麽減我幸運值?”


    “你居然怨恨我給你的身份,我不給你個廢皇的身份,你怎麽做一國之主!”係統哀嚎。


    歪理,想讓他當君主,何必要在皇前加個“廢”字。文弘決定跟它絕交!


    “任務來了!”看出文弘生氣,係統趕緊順毛,“任務是給呂壽一次重擊。”


    這個任務好,文弘笑嘻嘻的問獎勵。平時完不成任務有懲罰,完成任務偶爾會獎勵各值的增長。這次文弘瞧出係統在討好他,趕緊不要臉地要好處。他發現係統權力其實挺大,倒不是因為係統有多厲害,而是因它沒有一點原則,任性的很!


    “嗯,獎勵你一次臨幸美人的機會。”


    文弘略呆。


    “你的願望不就是金錢、權勢和美人麽?”係統懶洋洋道,“我幫你啟動了獎勵程序,隻要你完成任務,程序會自動獎勵一個美人給你,包你滿意。”


    那……還是算了吧。


    他……其實有君霖就夠了。


    君霖……也是個美人。


    “你怎麽了?”君霖見文弘發起呆來,且臉色古怪,擔憂地出聲詢問。


    他將文弘打橫抱起,放到寬大的龍椅上。他坐在一側,讓文弘靠在他身上,隔開硌人冷硬的金椅。


    還以為文弘是因為身份的事難過,雖然他也不喜文弘的這個身份,但他若露出一點點不喜,文弘隻會更難受。


    “你不要擔心這個。等朕以後打下其它國家,不殺其君主,讓他們都成為朕的臣子,人數多了,你就不會這般顯眼了。”


    “你放心,朕若連給你個太平天下的本事都沒用,當這皇帝又有何用!”


    他特意用了“朕”,像是拿這皇位發誓一般。


    ******


    從東暖閣出來,天色已然黑透。文弘是奉召覲見,因此迴去的時候,不但沒有受到宮人或侍衛的阻攔,一路上還有不少宮人在前麵打著燈護送。


    文弘一行人浩浩蕩蕩迴了福祉宮,就看見他宮裏所有人都在忙著收整宮殿。平時文弘迴來,即便全部宮人不出來迎接,吹溪吹墨必要在外麵迎著,可這次一個人也沒出來,連灑掃丫頭都是快手快腳地忙碌著。


    文弘當時就拉下了臉。


    在文弘跟前打燈的太監叫汪子傘的,在君霖麵前也得臉,知道文弘和君霖的關係。見文弘不悅,忙勸解道:“呂壽公公要搜查全宮的,不過他到您這裏,肯定不敢大搜,隻是略微翻了翻。您看看,要是碰壞了什麽,奴才讓人開了庫給您補上。奴才看您這裏人手不多,奴才明個就撥幾個懂事點的宮人過來。”


    “公公有心了。撥人不必了,不過真要是碰壞了什麽,還請公公給呂公公捎句話,讓他來賠。”


    汪子傘蔫蔫不敢應,既不敢得罪文弘,也不敢開罪呂壽。


    邁入福祉宮,直到快走到東明殿,吹溪才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相迎。文弘看吹溪臉上還有淚痕,忙問是否受了委屈。


    “奴婢無事,隻是吹墨姐姐,因為攔著不讓人翻您的床榻,被人扇了臉。”


    文弘震怒!


    他一向疼愛吹墨吹溪,一個穩重端莊,是他想要娶迴去當妻子的性格,一個活潑可愛,是他期望中女友的模樣。哪怕知道這二人是君霖派來監視他的,他對這二人也沒有多出一分不喜來。


    這樣兩個寶貝,他平時小心放在福祉宮裏護著,怎麽能憑白讓人給打了!


    比起哭過的吹溪,臉頰高腫的吹墨卻是冷靜許多。


    她還勸文弘:“不管呂公公的事,呂公公的命令是搜查全宮,是奴婢想要壞了規矩,王爺莫氣惱。”


    吹溪撅嘴道:“怎麽不氣,你我在宮裏雖說沒什麽品級,可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我服侍王爺……”


    “閉嘴!”吹墨嗬斥。吹溪捂著臉跑了出去。


    文弘吩咐讓人去告訴呂壽,讓呂壽給他安排太醫,就說他頭痛的很,讓禦醫一刻也不許耽誤,迅速趕來。


    他是王爺,呂壽就是再不將他放在眼裏,隻要他開口了,派個禦醫過來隻是小事,不會駁了他的麵子。


    傳話的宮人走了後,文弘又把小呂子叫了過來。


    “你幹爹與我不和。他迴來當值後,我宮裏光景大不如從前,我一忍再忍,他咄咄逼人,如今竟然還出手打了我的人。我勢必要和他水火不容了,你在我宮裏待著,隻會難做,你這幾日收拾收拾東西,去別的宮吧。”


    小呂子忙跪下磕頭:“如果此時奴才走了,奴才還是人麽?不但王爺您對奴才有恩,吹溪也幾次三番地幫奴才。吹溪受了這等委屈,難道奴才心裏好受?王爺說這種話,就是瞧不起奴才的忠心了。”


    “可呂壽是你幹爹,我要對付他,你在中間,如何能好受?”


    “王爺不必記掛奴才。”小呂子苦笑,“奴才雖是呂壽總管的幹兒子,卻跟他不是一條心。”


    “哦?”文弘挑眉。


    小呂子歎氣道:“不知奴才說了這話,王爺會如何發落奴才?王爺要如何都成,隻是別把奴才趕出福祉宮。”


    “說。”


    “自古奴才隻效忠主子,何來幹爹一說。奴才如此,呂公公也是這般想。”小呂子怕說出這話,文弘會因為他先要效忠君霖,後才能為文弘辦事,而趕他走。


    文弘了悟。小呂子的意思是人家隻效忠君霖,幹爹不過是鬧著玩的。不但小呂子這麽想,呂壽也並沒有將小呂子當做親人看。兩人都隻是因為效忠一個主子,礙於主子的吩咐,成了父子。


    怪不得小呂子提起呂壽時,不叫“幹爹”,總是說“呂公公”如何如何。


    肯定是君霖多疑,想要器重呂壽,就派了小呂子是給人家當幹兒子,時刻監視呂壽。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用你了。”


    小呂子道:“奴才定然盡力為主子辦事。隻是奴才還有一句話要說,呂公公是聖上的人,王爺真要氣的狠了,小懲便可,萬萬不能害了呂公公,壞了聖上的大事。”


    “你放心,這個我心裏有數。”隻是想讓呂壽別那麽礙事而已。


    文弘勾勾手指,小呂子湊上去。


    “你這幾日往呂壽那裏透點風,就說我前段時間出宮,是偷偷給郭董大塞東西。”


    “奴才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他的計謀難道這麽簡單,小呂子一聽就明白?


    小呂子笑道:“您是想借郭董大收拾呂公公?”


    “蠢!”文弘抿嘴。就知道小呂子猜不出來,借郭董大的手對付呂壽,有什麽意思?


    這宮裏有幾個跟他不對付的?還不就是呂壽和張敬田。


    讓這二人相爭,互相牽製,不是更有意思?


    那個張敬田他也早想收拾了。


    還有就讓這二人相鬥,他遠遠跳出來,不讓君霖生他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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