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沒有想找他麻煩的意思。你也看見我,打從我迴家起,可沒說一句不恰當的話。是他田學兵不把我當姐姐看,你看他說的那些像人話嗎?有這麽說自己親姐姐的?我還就告訴你了田學兵,我田玲瓏就算不要你田家的一分一毫,以後也會比你過得更好!不信,我們就走著瞧!”顧玲瓏說完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整個田家,除了張梅,其他人她真不想同他們上演“兄友弟恭”!


    “我累了,我先上去休息!”


    張梅看著女兒的背影,她也知道兒子不該說那幾句話,她流下眼淚,捶打著田學兵的後背,“你這個混賬,她是你姐?這些年,你姐到底哪裏對不住你?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你怎麽就這麽敵對你姐?”


    田學兵繃著一張臉,憤憤地道:“媽,你別什麽都隻幫她說好不好。她田玲瓏,打小她就欺負我,看不起我,以前在學校裏,她還同別人一起欺負我,她那時候怎麽不說我是她弟弟?次還在老師麵前說我壞話,算了,我不說了,說起來就生氣,說了你們也不明白!”


    其他幾個孩子看見桌子上還放著那袋桃酥餅,就走過去偷偷伸手拿起來吃,田學兵轉頭看見,罵道:“一天就知道吃,餓死鬼投胎啊,吃!”


    嘴上是這麽說著,然田學兵自己也跟著拿了塊桃酥餅吃。


    晚上,張梅到了女兒的房間,看見她弓著身子靠著牆壁,心裏過意不去,低聲勸道:“你弟他就是那脾氣,也不懂事兒,你就別跟他計較。我剛才也罵他了。你說你這晚飯也不吃,身體怎麽受得了。這桃酥餅,媽給你留了幾個,否者那幾個小崽子,非得一頓糟蹋完不可!”


    “媽,您喜歡我嗎?”


    “傻孩子,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媽怎麽會不喜歡你。媽知道,在這個家裏你受了很多委屈,可媽也沒辦法,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能怎麽辦?”張梅也是犯愁,這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可他們姐弟兩個就是針尖對麥芒,誰也看不慣誰!


    “媽,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說的話!”說著顧玲瓏從床上坐起來,她想了很久,同田家的關係,她以後是一點都不想招惹!疏遠田家是必然的,但是又怕張梅心裏有想法。


    “媽既然當我是女兒,那麽以後,我做什麽事情,做何決定,媽你要知道,我並不是要針對誰!你要是想不通,全我自私好了,我隻想顧好我自己。爸讓我嫁給陸建華,我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恐怕現在就已經開始盤算著能讓陸建華出多少錢才能娶我吧!如果我和陸建華結婚,那麽以後,他是不是還要打我主意?是不是我還得負擔幾個弟弟妹妹以後的人生?我今天也給你交個底,除非是他們學習上遇見困難,否者我不會給予任何幫助,我也不會讓陸建華來填這個窟窿!”


    張梅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同田剛夫妻這麽多年,田剛是個什麽德行她也知道,女兒說的這些,按田剛的性格不是做不出來!


    “玲瓏,你相信媽,嗎不會這麽做的!等你嫁給陸建華之後,你就好好過你的日子,媽不會讓你為難,也不會讓陸家看不起咱們!”


    顧玲瓏起身,從櫃子裏找出來一個包袱放在床上,“這是我這次去城裏給你買的衣裳。媽,你也別怪我不說,家裏是什麽情況你是知道的。除了你,我誰都不相信!這次考試,我覺得我是很有希望考上大學的,可是咱們家的情況,就算是錄取通知書來了,我爸也絕對不會拿錢供我去讀書的,他是巴不得立刻就綁著我去和陸建華結婚!我沒有辦法,我也不甘心,我會想辦法湊學費,這次去城裏,也算我運氣好,機緣巧合下認識了一位報社的領導,他們剛好要翻譯一份資料,我毛遂自薦,人家領導賞識我,就把這份活兒給我做了,走的時候,給了我三十多塊錢呢。”


    到底還是沒敢把真實的數目告訴張梅,不是顧玲瓏有意瞞著,實在是這也相當於一筆巨款了,就算張梅會保證不說出去,可難保以後會不小心說出來。


    “媽,你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張梅驚訝得合不攏嘴了,驚唿道:“竟然這麽多,都抵得上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張梅的思緒很快就被眼前的衣服吸引了,她苦了一輩子,自己省吃儉用,寧願讓幾個孩子吃飽穿暖,自己穿的都是打補丁又補丁的衣服,這些年,統共也沒置辦兩身像樣的,唯一的還是她出嫁的的時候穿的一件燈芯絨衣裳,她到現在都放著,隻有逢年過節才偶爾穿上一次。可眼前這衣裳的款式,料子都是張梅想都不敢想的,在百貨商店裏雖然看見過,但一看就知道是很貴的東西,她都不敢過去看,更別說摸一摸了。


    “這,這得花多少錢啊……”


    “不管多少錢,這是女兒的該孝敬您的……”


    顧玲瓏拿起衣裳就要給她換上,張梅還有些不肯,非說太貴了,這樣的衣裳那是當官的太太們才能穿的,她這樣的農村婦女穿這個不適用!顧玲瓏好說歹說,張梅才脫了外麵的棉衣試穿了一下,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身上有蟲子爬過,直喊著要脫下來!


    “我就說了,這不適合我,咱拿去退了吧,換成其他的東西也成啊,這個不行!”張梅搖著頭,不管怎麽說,都覺得她不能穿這衣裳,她要是穿出去,迴頭村裏人看見了,肯定要笑話她,一個農村婦女,還去講究城裏人的派頭!


    “媽,我說合適就合適,你年紀又不大,才四十歲,就該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再說了,今年過年,你也穿上這身,在親戚麵前顯擺顯擺,免得有些人狗眼看人低,看不上你還詆毀咱們家!”


    要說這田家,有那麽幾房極品親戚,實在是讓顧玲瓏受不了,自己也是個農村人,隻不過男人是個工人,那可真是鼻孔朝天,眼高於頂,自以為高人一等了!


    “再說了,媽你不是說今年過年要去陸家嗎?你穿這一身,陸家的人肯定不敢怠慢。”


    這話可是說到張梅心坎裏去了,雖然陸建華和女兒確定了關係,可這一天沒有打證,她心裏就一天不能放心,那陸建華條件又好,弄不好也有其他人看上陸建華,萬一有人願意出更多的嫁妝自己女兒到時候豈不是就要被退婚?


    “玲瓏,你這高考結果什麽時候咱才能知道啊?你要是真能考上大學,媽就是砸鍋賣鐵也要讓你去讀,咱家可從沒出過大學生。你要真考上了,你那些叔叔伯伯的,肯定也會支持你!那陸家也定是急著來求你過門去!”


    顧玲瓏見她越說越離譜,隻能開口打住這個話題,“媽,我也不知道,反正如果真的考上了,通知書會寄來家裏的。”


    等到睡覺的時候,顧玲瓏心裏就在琢磨著她既然要去上大學了,自然不可能像田玲瓏一樣早早就嫁人,隻是不知道,陸家對此又會是什麽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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