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說買不起,店小二頓時臉就垮了下來,語氣很不好的道:“小娘子既是買不起,迴頭還是讓家裏的大人跟著,別出來瞎逛。”


    連翹瞪著眼,“你這人,怎麽說話的。”


    鄭思源拉住連翹,說道:“他也沒說錯,我們是買不起。一塊上好的紅寶石也不過這個價,綠豆點大的東西,還是無人問津的物件,要價五十兩,不是有錢多得沒處花銷誰會買。”


    店裏這會兒生意還算不錯,鄭思源剛說話,頓時就有人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有人覺得好奇,還專門跑到鄭思源呆的地方瞧去,見那東當點點大,瞧著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哪有珍珠翡翠來得好,頓時就有人笑道:“五十兩啊,嘖嘖,隻怕是紫金閣都不會賣這麽貴吧。”


    京城普通家庭,一年的嚼用也不過十來兩銀子。雖說京城物價貴,但也得看是什麽東西,這些珠寶首飾,不是紫金閣那種地方,價格還真的不算貴,普通人家也能買上兩件東西。


    那店小二頓時就漲紅了臉,鄭思源也沒什麽心思呆下去,帶著連翹就要走。


    “小娘子,留步。”一個管事兒模樣的人出來,喊住鄭思源,又給她賠禮道歉。


    鄭思源道:“這道歉我收下了。”


    那店小二被管事兒給狠狠的瞪了一眼,掌櫃道:“咱們店裏,雖是比不上紫金閣,在這一片也是開了近百年,算得上是百年老店,品質有保障。”


    鄭思源見他態度比那店小二客好得多,也客氣道:“掌櫃的說的是,你們家的東西,我們也喜歡來。”


    鄭思源轉了一圈,倒是看上了一副珍珠耳釘,珍珠晶瑩剔透,這個時代的珍珠可不是後世人工培育的,幾乎泛濫了,這些基本都是野生住址,有專門的采珠人采摘而來。鄭思源看著那珍珠,問道:“可有珍珠項鏈?”


    “有有。”管事兒忙迴應道。


    鄭思源這些年也攢了一筆家私,香粉鋪子裏的進項,陳氏都給了她,並未收上去,不過鄭思源每年仍舊還是會拿出一百兩銀子孝敬她娘。雖然不多,可她娘卻很是高興。


    鄭思源買了一條珍珠項鏈,一對珍珠耳環,忙就讓掌櫃的包起來,那掌櫃的也是個人精兒,隻說是賠禮,把那鑽石給了她。鄭思源道:“無功不受祿,那東西我不要。”


    掌櫃的先前也看見店小二如何欺負人家,這東西在他們店裏,可還真的是沒人買,便是送給那些大主顧,人家都嫌棄,這不擺在店裏快一年了,也沒人問津。


    掌櫃的又朝鄭思源好說歹說,最後總算是把那東西給一並揣了出去。


    鄭思源結了賬便帶著連翹離開了。


    楚荀川咦了一聲,那姑娘不是上迴他救過的。這家珠寶店,是張家的店,也就是楚荀川外家的。這些日子他娘不大好,他想給她買點東西迴去,讓她高興高興,哪知道竟然看見了那姑娘。


    楚荀川也不知自己是那根筋不對,見那姑娘離開,他轉頭就跟了出去,原本跟著他的一隊狐朋狗友被他轟走了,身邊就跟了個小廝,小廝見自家爺直接就從窗戶跳了出去,頓時急了,張口喊道:“世子爺……”


    那頭鄭思源帶著連翹出來,那珍珠晶瑩剔透,個頭雖算不上大,卻顆顆飽滿精致,難得地是一串的珍珠形狀和大小都相同。想著她娘還不到四十歲,隻是因著是掌家夫人,平日裏穿著打扮也極其的正統嚴肅。


    楚荀川仔細打量著那姑娘,那日她尚在昏迷中,沒怎麽細看。今日穿著一身嫩綠色的襦裙,看起來比自家妹子年紀小。


    鄭思源出門在外,平日裏也帶著幾個人,隻是今日原本隻準備去香粉鋪轉轉,在買些菜線,沒想逛街的,便隻帶了連翹一人。從珠寶店出了門,不過走了一小段路,她就感覺到像是被人跟蹤了。鄭思源自來謹慎,她擰了擰眉,見連翹還說著那珠寶店裏的首飾有多漂亮,又說那珍珠夫人定然喜歡雲雲。鄭思源見她絲毫沒覺察到什麽,按下心裏的疑惑不表,隻是卻加快了腳步。


    背後的那雙眼睛讓鄭思源汗毛都要豎立起來,心裏咚咚直跳,這個時代,同樣是有人販子。早年,聽說上元時節的賞燈會,有位宗室家的姑娘出來玩兒,晚上被賊人劫了,最後找到了卻是被賣了,而且已經有了身孕。此後朝廷對京城的治安更是加大了力度,尤其是逢年過節,隻是人多了,難免有些漏洞,鄭思源自己隻是個弱女子,雖還算冷靜,可當真是遇見賊人,她和連翹是沒法子應對的。


    好在是白天,行人也多,鄭思源猜想那賊人定然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她卻也不敢再獨自逛街,甚至連獨自迴去都不敢冒險了。她帶著連翹往人多的地方去,心都快提在嗓子眼了。她不敢往後看,怕打草驚蛇。連翹見她走得這麽快,又見她往香粉鋪子的地方去,說道:“姑娘還要迴去嗎?”


    鄭思源道:“是,突然想起要拿點香粉迴去。”


    她能感覺到身後那人還跟著,眼前馬上就要到了自家的香粉鋪子,此刻她當真是恨不得直接跑過去。越走越快,她終於進了自家的鋪子。樸掌櫃見她氣喘籲籲,粉麵微紅,額頭還有細汗,他道:“娘子怎又迴來了。”


    鄭思源吸了口氣,道:“樸掌櫃,你迴府上遞個信兒去,就說我累了,不想走動,讓他們們準備馬車來接我。”


    樸掌櫃不疑有他,親自迴去稟報夫人。鋪子裏本還請了一個小廝兒幫忙,那幫店的小夥計前頭說家裏的老母親做壽,要迴去看看,樸掌櫃想著店不大,他一個人也應付得來,便準了。這會兒樸掌櫃走了,鋪子裏隻剩下鄭思源和連翹。


    連翹還一臉茫然,不明白怎麽好端端的,姑娘讓樸掌櫃迴家叫馬車,她家姑娘並不是那等嬌氣的。


    鄭思源表麵鎮定,實則心裏防備得很,她站在樸掌櫃先前站立的地方,雙眼不是朝外邊看過去,隻是並沒看見什麽可疑人。


    楚荀川跟著那姑娘走了一路,眼見著她越走越快,看著像是沒有章法的亂走,最後進了一家香粉鋪子。他眯了眯眼睛,摸了摸鼻子,莫不成他楚荀川被人當成賊人了?不然這位姑娘何至於走這麽快這麽慌張,分明是發現了他的跟隨。


    楚荀川抿了抿嘴,那日好生救她一迴,她竟將他當賊人,竟是翻臉不認人!卻是忘了他根本就不留姓名,誰知道他是誰!再者說,跟隨一個閨閣女子這種事情他都能做得出來,不是賊人是什麽!


    楚荀川在暗處打量著她,發現即便她進了那鋪子,還是防備著,那雙眼睛不時盯著四周,顯而易見是並未放下心房。楚荀川挑了挑眉,他有這麽恐怖嗎,倒是不知竟到了嚇著人的境地。


    楚荀川轉頭往另外一條街鑽了出去,最後一個小巷子裏出來,隨即抬腳昂首闊步的往前直走。


    鄭思源暗中觀察了半天,沒發現任何異常,暗道難不成是她弄錯了。可絕對不會錯,當時她確確實實感覺到有人一直在打量著她。


    興許,那跟蹤的人最後放棄了吧,鄭思源如此想著。


    過了一會兒,她看向連翹,說道:“連翹,拿幾盒蜜粉迴去。”


    “好的,姑娘。”連翹迴道。


    又過了沒多久,門口走進來一個模樣俊俏的年輕男人,穿戴很是不一般。鄭思源暗道這人應當出身不差。


    楚荀川進了房間,鄭思源道:“公子請隨便看。”


    說著鄭思源笑了笑,她一個未婚的女孩子,主動招待男人實在是有些不妥當。又想著他們鋪子裏來的基本都是女客,什麽時候男人也招來了!tqr1


    楚荀川又不是真的想要買東西,隻是裝模作樣的瞧了一眼陳列櫃上的東西,他一個男人對這些又不懂,假裝拿起一瓶,也不知裏頭裝的是什麽,看瓶子燒製得倒是漂亮,清新雅致,他半低著頭看著手裏的物件兒,說道:“女孩兒家的東西,是哪些?”


    鄭思源笑著道:“這些都是姑娘夫人們用的東西,公子手裏拿的那個是潤膚水,可美白保濕。小店裏還有粉餅,各種胭脂,香膏,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對方的年紀,膚色,小女可酌情推薦一些。”


    楚荀川眉頭微蹙,往她看了過來,問道:“你是這家店的主人?”


    鄭思源迴道:“這是我母親的,我過來取點東西。我可做主。”


    楚荀川笑了笑,難怪她往這兒跑。


    那頭連翹蹲在角落裏將蜜粉取了出來,拿了袋子裝好,一邊說道:“姑娘,可還要取用什麽東西?”


    鄭思源道:“不用了,就那些吧。”


    連翹哦了一聲,站起身來,一轉身,剛準備說點什麽,看見站在門口的那人,她驚得目瞪口呆,倏爾麵帶歡喜,唿聲道:“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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