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一唱一和的事情,她和樸掌櫃做過很多迴,非常默契了,樸掌櫃又是個能說會道的,又誇了幾句,大意是上次看見夫人來,那皮膚可是好了很多,瞧著像她姐妹。


    鄭思源便笑了笑,她將瓶口擰開,直接倒了一點點出來,抹在手背上,刹那間一股清幽的桃花香傳來,顧玲瓏還笑著將兩隻手背舉了起來,說道:“這東西效果就是這麽好。我和娘當然喜歡。”


    那母女二人一直看著她,見她那手背上抹了之後,果然瞧著不一樣了,而且那味道清新雅致,聞著很是舒服,那年輕的小姑娘哪有不喜歡的,她頓時就拉了年長的女人一下。


    樸掌櫃將東西給鄭思源包紮起來,隻見便是包裝的盒子也極其的精巧,看著就舒服。那姑娘小聲道:“娘,我們也買一個吧。”


    年長的卻沒說話,將眼神撇開。那小姑娘咬著嘴唇,有些不高興。


    樸掌櫃也聽見了聲音,說著從櫃台上的一個盒子打開拿出個物件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瓶,瓷白的釉麵上描繪著一簇竹葉,樸掌櫃說道:“這是試用品,小娘子瞧瞧。這可是我們東家調製的新產品,整個眼京城隻得我們家有,便是紫金閣也無的東西。\"


    那小姑娘接過來立馬就擰開蓋子,倒了一些出來抹在手上,她驚訝的說道:“娘,您看。好滋潤,吸收好快,感覺真的又白又潤。”


    當母親的看了一眼,見效果果然是好,也有些意動,她問道:“這個怎麽賣?”


    樸掌櫃說道:“夫人若是喜歡,這也是老熟人了,一瓶便給五兩銀子吧。”


    一聽要五兩銀子,年長的女人就有些舍不得了,她家裏雖還算過得去,可這麽一瓶就五兩,當真是貴了些。tqr1


    “這也,太貴了了些。”


    鄭思源笑著張口道:“夫人,這不貴的,我娘原本也同夫人一般,覺得這東西貴。後來我娘疼我,給我買了一瓶,我每日都抹臉上,不過半個月,娘就說我皮膚真的白了,後來她也來買。這一瓶可用兩三個月呢,像夫人買的那極品青黛,一盒也要一兩銀子。”


    那夫人見她皮膚白嫩,就像那撥了殼的雞蛋,再瞧自家閨女皮膚有些黑,又幹,也有些動搖。


    鄭思源又道:“說來不怕夫人笑話,如今我娘跟我走在一起,旁的人都當她是我姐姐。”


    說著又拿了帕子捂住嘴笑著,眉眼彎彎,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娘……”那姑娘使勁兒拉扯她娘的衣服,嘟著嘴,大有不給她買就不幹的架勢。


    可到底是五兩銀子,年長的夫人還是有些覺得肉疼。


    鄭思源見那姑娘年歲應當也是十四五了,便道:“這位小妹妹多大了?”


    “我十五了。”她張口迴道。


    鄭思源哦了一聲,抿嘴笑道:“這年紀,過不了多久也是要相看人家了。”


    那小姑娘麵色微紅,有些羞怯,忙又去看她娘。


    那頭鄭思源讓身邊的連翹給了銀子,就收了東西出去了。


    年長的夫人扯了扯女兒的手,寬慰道:“要不,咱們下次再買。\"


    樸掌櫃同鄭思源揮了揮手,看著她出去了,一邊自言自語道:“小娘子生得這般好,隻怕這迴參選也得是個貴人了。”


    那夫人一聽,忙問道:“掌櫃的,你說的參選是?”


    “哦,也沒什麽,剛才那位小娘子是位官家娘子,上次她娘帶著來買東西,我也是無意間聽見了。當時那小娘子皮膚有些黑,那位夫人就問有沒有能讓皮膚變得白皙的東西,說他們將滿京城都逛遍了,那紫金閣的東西,雖是有類似的,可要上百兩,太貴了。”樸掌櫃道,“這不眼下皇城要選秀女了,那位要參選呢。”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她哇了一聲,扯著她娘的手道:“娘,你買下來吧。我聽說,表姨母家的姑娘,今年也要參選呢。”


    夫人抿了抿嘴,雖是有些肉疼,斟酌了片刻說道:“給我包兩瓶吧。盒子拿漂亮些的,我拿去送人。”


    小姑娘頓時滿臉不高興,“娘,還有我呢。”


    樸掌櫃道:“夫人一次性買了兩瓶,我便做主送一瓶小樣給夫人。迴頭還望夫人多給咱們介紹點人來。”


    說著又撿了那手指大小的試用裝出來,一並裝了紙袋子遞給她。


    那夫人忙說好,迴頭定給你介紹人來。便拉著女兒高高興興的走了。


    鄭思源離得並不遠,見那兩位客人走了,她才又折返迴來,樸掌櫃道:“這總共賣了十七兩銀子,我送了一小瓶給她,那夫人歡喜壞了。”


    鄭思源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好事兒,開頭萬事難。”


    又呆了片刻,鄭思源也就從鋪子裏出來了。


    看著寬敞的街道兩旁熱鬧的吆喝聲,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鄭思源有些恍惚,她來了這裏十六年了!從一開始的震驚,害怕,好奇,到現在平淡接受。


    難得出來,鄭思源帶著連翹在街上逛,又去街邊吃了一碗餛飩。


    楚荀川近來是心情很不爽,本來麽,對娶誰他沒什麽意見,後來王爺說嚴家同右相關係親密,他也心生了退親的意思。可沒曾想,淑媛的事情剛說定,誠郡王還未請奏聖上,這第二日,嚴家就跑來說,這親事兒做不得了,說是他女兒染了惡疾,配不上世子。


    被女人退親,楚荀川心頭再怎麽豁達,這臉也是丟盡了。隻是看著爹娘成日裏唉聲歎氣,娘還哭了幾迴,他麵上也隻能做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仍舊吊兒郎當。


    他那幫狐朋狗友的,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知道他被江家退了親,怕他心情不好,請他去吃酒,唱曲兒,雖然私底下也笑話過,卻也是挺同情他的。


    當年名動京城的京城四少,如今也就楚荀川還沒找到媳婦兒!


    “川哥,前頭醉紅樓來了個清倌,才十五歲,可是個尤物,那臉蛋漂亮,可這裏,卻是鼓鼓囊囊~”跟著楚荀川的一人說著還比了個手勢,笑得邪惡得很。


    楚荀川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反正就是個二世祖,旁人眼裏的紈絝子弟,最近因著他被退親的事兒,他又混了起來。每日裏帶著幾個兄弟,將燕京都快逛爛了。


    “去去,咱們川哥是什麽人,一個賣笑的,也值得咱們川哥看在眼裏。”另一人見楚荀川不說話,忙就喊道。


    楚荀川擰了擰眉,朝幾人看了一眼,說道:“嘴巴要是閉不上,就給我滾。”


    成日裏在耳邊嘰嘰咋咋,聽著就讓人煩躁。


    ——


    鄭思源吃了餛鈍,便帶著連翹繼續逛著,她眉眼含笑,如今選秀的事兒再也不能讓她心煩,她高興起來,也是喜歡逛街的。不過她雖是喜歡逛,也隻是逛而已,並不亂花錢。


    近日來,母親為了她寢食難安,鄭思源抿了抿嘴,準備給娘買份禮物。便帶著連翹去了幾家首飾店,見她穿著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店家也很是熱絡。


    顧玲瓏仔細挑著,這不是金的就是銀的,要不就是寶石,翡翠之類,貴的她買不起,便宜貨又看不上,加上家裏到底也還是官家,還有些銀子。鄭思源又看了看,突然見櫃子裏的盒子裏擺放了一顆鑽石,可是亮眼,鄭思源心裏有了一個想法,爹娘成親這麽多年,這裏不興什麽婚戒。可在前世,鄭思源是知道結婚的男女要佩戴婚戒的。


    鄭思源指著那鑽石說道:“這是什麽,亮晶晶的,很好看,多少錢?”


    這亮晶晶的石頭是外來貨,掌櫃的覺得亮閃閃的,便拿了些迴來,哪知道並不走俏,根本就沒人買。店小二笑著道:“小娘子真是好眼力,這東西,可是外來貨,我們家掌櫃手裏也沒得多少貨。姑娘既喜歡,收姑娘一個整數,五十兩。”


    鄭思源盯著他看,上看下看,莫不是欺負她麵嫩,就以為她是冤大頭?這東西擺在角落裏,這麽偏僻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沒什麽人過問,還好意思漫天要價?當真是鑽進錢眼子裏了。


    他以為他這裏是紫金閣?


    鄭思源當下也歇了心思,這東西說來,隻是勾起了一些念想罷了,她上輩子,臨死的時候,才二十八歲,也未曾嫁人。


    鄭思源道:“連翹,我們去其他地方瞧瞧。”


    “唉唉……小娘子,這東西真的是外來貨,你想這水運啊,人力啊,得費多少的功夫才能抵達咱們燕京啊。”店小二見客人要走,忙就喊道,想要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鄭思源笑了笑,道:“我知道,隻是我們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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