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過去,蘇遠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在蘇遠的一再懇求下,蘇易終於同意第二天出發。


    在養傷的這些天,蘇遠也沒有閑著,每天早上到書院誦文習字外,其餘時間都在瀏覽有關帝國方麵的書籍,畢竟即將第一次離開雪州,蘇遠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向往。


    和往日一樣,雪眠城大雪紛飛,這種天氣仿佛永遠沒有盡頭。在寒風中一輛馬車在雪眠城外的驛道上徐徐向遠方駛去,馬車上的蘇遠透過小窗望向城門外的李夫人,依稀看到李夫人身著雪白羽氅在風雪中揮手向蘇遠道別。


    母親離別時的叮囑在耳邊迴響:“遠兒,你天資過人,需要好生努力才是,不可辜負了父母的一番希望。在外一定多聽關伯的話,切記不可胡鬧惹事,外麵可不比在雪州。萬一真遇到了不可為之事,記得家中的父母。”


    望著城門下飛雪中漸漸模糊的身影,蘇遠雙眼不禁微微泛紅。


    蘇遠沒想到離開時會有不舍之情,不知下次迴來是何年月,那時自己是否會帶著驕傲迴來。


    不過蘇遠到底是孩子心性,不多久就把這些情緒拋之腦後,行程單調無聊,窗外是紛飛的大雪,隻有偶爾傳來的馬鞭拍打聲打破寂靜。


    蘇遠幹脆也坐到車轅上,“關伯,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坐馬車到帝國內部嗎?”


    關伯哈哈一笑,知道蘇遠心思,“公子,路途還遙遠著呢,雪州天氣惡劣,積雪又厚,馬車緩慢隻能行駛,等出了雪州後麵的行程就會快上許多。”


    “出了雪州是不是就能乘坐馱鷹了?這樣可就快多了。”


    馱鷹,幽雲帝國常用的空中飛行獸,性情溫和,馴養後可供人乘坐。帝國重要城鎮都建有馱鷹飛行地,交付足夠的押金後在馴獸人的駕馭下飛向固定的飛行點。但馱鷹畢竟是獸類,所以也時常會有不聽訓教而發生意外。雪州此時天氣不適合馱鷹飛行,所以馱鷹飛行點都是關閉狀態。


    “公子,現在距離各武學院收徒時間還充足,我們用不著太著急趕路,而且沿途也可以多了解帝國的風土人情。”


    對於關伯這個說法蘇遠隻能勉強接受,整個行程恐怕是父親早已做好安排,關伯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為了打發這無聊的旅途,蘇遠繼續喋喋不休的問起許多有關帝國的問題,關伯顯然見多識廣,對於蘇遠的各種各樣的問題都能從容應接。


    經過十幾天的跋涉,馬車來到了緊鄰雪州的原州,從原州往南天氣將會逐漸溫和,蘇遠與關伯二人或乘馱鷹或乘馬車,沿途遊山玩水飽覽風景,經過三個多月的跋涉後來到了帝國內部的陽州,陽州再往南便到了帝都。


    清晨,在一個小鎮上換了兩匹馬後,兩人開始向著最終目的地出發,對於即將來到神往已久之地,蘇遠一掃長途趕路的勞累,催著坐下的馬兒不停奔跑。


    “公子,前麵有間休息的地方,跑了半天馬也累了,我們歇歇再走。”關伯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此地離帝都隻有半天路程,路上行人與行商車輛絡繹不絕,道路邊有幾家茶館飯館都是為行人歇息之處。


    二人選了一家茶館便坐下來要了幾樣小食,蘇遠觀察了一下周圍,茶館不大,前麵位置上一個白衣少年和三個壯漢,白衣少年看上去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左邊位置上有兩個商人打扮的年輕男女,其餘位置上的商旅打扮的行人。


    沒多久,青年男女起身正準備離開,坐在他們旁邊的三個黑衣人也同時起身,領頭一人對他們說到:“二位且慢。”


    年輕男女互換眼神,警惕的看著三個黑衣人。


    領頭黑衣人說道:“我們乃帝國禦龍軍第二軍團禦龍衛,我們從帝都追查你們到此,懷疑你們是海族異族。”說完,手中亮出一枚寫著“禦”字的古銅色令牌表明身份,看來他是三人的領頭。


    “說我們是海族,可有證據?”青年男子神色淡然。


    “海族背生有鱗片,隻要你把衣服脫下一看便知。”


    “嗬,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怕是不雅吧?”青年男子一聲冷笑。


    “現在是非常情況,隻怕沒有其它的辦法了。”說完,三個黑衣人呈包圍之勢向青年男女靠近。


    青年男女對望一眼,“看來隻能這樣了。”男子一副無奈表情,開始動手解衣。


    正當周圍的人注意力集中在男子身上時,女子突然手一甩,三道黑光分別向三個黑衣人急速飛去。黑衣人也極為了得,或閃避或用兵器格擋,暗器全部落空。


    女子見偷襲無果,拿出藏身軟鞭向一名黑衣人打去,本來三尺的短鞭劃過空中時已變成一丈長鞭,長鞭未至,黑衣人身前的木桌已被勁氣一分為二,可見女子淩厲兇狠。黑衣人也不弱,拔出長劍揮出一道劍氣向長鞭斬去,兩道氣勁相撞後茶館上方的雨棚都被勁風炸裂,而一旁的男子也與兩名黑衣人鬥在一起,茶館的人突遇變故紛紛向遠處躲避。


    不一會,茶莊已是一片狼藉,青年男女本來戰力與黑衣人在伯仲之間,此時又是以少敵多,馬上就落入下風。


    一旁圍觀的蘇遠對關伯到:“關伯,我們要不要幫忙?”說完作勢往前衝。海族與幽雲帝國是死敵,蘇遠年紀雖然不大,但也分得清形勢。


    “就你那點能耐上去不添麻煩就算好了。”關伯一手輕按蘇遠肩膀微笑道。


    “我是幫不上什麽忙,可是你可以啊。”蘇遠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聽張統領說過你的實力可是達到了羽階後期。”


    “我那點實力已經不比年輕時了。”關伯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的實力也不比我差多少,況且那三人占據優勢,異族敗亡不過早晚之事,我們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遠對於雪州之外的了解大多是從書院老先生和帝國史書得來,史書上說過海族可在陸上和海中生存的異類種族,背部生有魚鱗似的鱗片,七千多年前在龍族率領下,聯合白袁、藍蠍、蒼狼、鳳凰四族大敗海族,並將其驅趕至西海的千焦群島,然而海族卻不甘落敗,多年來謀劃重返陸地,常年在西海沿岸與帝國駐防軍對峙,更是派遣大量海族刺探進入幽雲帝國內部進行暗殺、盜取情報、或其它破壞活動,帝國人對海族的仇恨大多從小就被灌輸,帝國與海族仿佛兩個天敵,不死不休。


    在此地意外遇到海族刺探,蘇遠心裏興奮居多,雖然沒有想象中的身材奇特麵目猙獰,但蘇遠內心的仇視沒有半分減少。


    蘇遠在途中聽關伯提起過禦龍軍,禦龍軍乃是帝族最精銳的三大軍團之一,負責帝國防衛職責,得此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蘇遠心泛起起了崇敬之意。


    場中交戰多時,兩名海族男女身上多處受傷,手中兵器已經沒有了剛開始時的威力,此時還在苦苦支撐,不過是在垂死掙紮而已,三名禦龍衛依然謹慎對待,防止最後關頭發生意外。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當海族女子以腿部受傷的代價從一名禦龍衛纏鬥中脫身,躍向一旁同時長鞭卷向遠處桌下一名婦女和她懷中的一名小男孩,長鞭迴來時手中已經提著男孩在空中。


    “再過來我就先殺了他。”海族女子邊後退邊向禦龍衛威脅到。


    領頭禦龍衛麵露譏諷,“我還以為海族都是傲氣十足,沒想到也是卑鄙下流之輩。”同時眼神向另外兩名禦龍衛示意,兩名禦龍衛停手,各向一名敵人步步緊逼。


    海族女子麵露譏笑,“海族和你們從來就不用講仁義道德。”顯然這種激將法對她沒用。


    看到禦龍衛緊逼上前,海族女子手上突然發力,男童大聲哭喊起來,婦女聽到男孩哭喊瘋了般哀嚎衝向海族女子,卻被海族女子一鞭抽飛生死不明。禦龍衛頭領見狀伸手示意另兩人停下。


    海族女子望向不遠處的同伴,“你先走。”


    海族男子也極為果斷,縱身進入了旁邊的樹林,不一會已經不見蹤影。


    “嗬嗬……,婦人之仁。”海族女子繼續嘲笑到。


    禦龍衛頭領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他知道海族女子說的沒錯,與兩名異族賊子和他們盜取的情報相比,一個普通男孩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麽,他的惻隱之心也使得他入伍多年立功無數卻依然是一個小隊長,如果這次任務失敗,說不定這次迴去之後隊長的職位都保不住了吧。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蘇遠憤怒不已,同時也對關伯的袖手旁觀大為不滿。突然他注意到異族女子的身後側那名白色少年正在有意無意的向她接近,而異族女子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禦龍衛身上,對此毫無察覺。


    蘇遠趁關伯不注意肩膀微沉掙脫了束縛,腳步無聲息快速向前移動。關伯迴過神來已經來晚了,此時阻止蘇遠必定會讓異族女子察覺,隻能全身注意著海族女子,一有風吹草動就保護蘇遠。


    海族女子嘴角依然掛著譏笑,好像敵人的痛苦和手中男孩哭聲都使她極為高興,腳步不停向後,隻要再靠近樹林一點,說不定她就有機會逃生。


    後退中的海族女子突然感到身後一陣危機,心中大駭之際拚命想扭動身體,但已經來不及,一陣劇痛襲來,一把匕首自身後穿透身前。


    白衣少年偷襲得手之際蘇遠離海族女子隻有幾步距離,他猛一發力從海族女子身後衝過,手中已經搶過男孩,海族女子反應過來手中長鞭打向蘇遠,長鞭未至,卻有一道殘影已從海族女子身邊掠過。


    禦龍衛頭領沒有看剛才那一劍的結果,頭也不迴的說道:“小六你留下來處理,事情經過向將軍匯報,我和阿海追捕逃跑的異族。”說完之後和一名禦龍衛向那名逃進樹林的海族男子追去。


    此時身後海族女子的身體才緩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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