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羽非人的父親羽飛龍屢建戰功,被千夜華封為世襲罔替的鎮南王,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朝中權勢滔天。


    但這對父子並沒因此感到滿足,羽飛龍居然唆使兒子上奏折說想娶千霜雪公主為妻,將來君臣一家親,他也能更好的報效妖族,但是千夜華賞賜了羽非人不少東西,而後婉言拒絕了他。


    但聽說他們父子並沒有死心,暗裏聯絡了朝中的一些官員,準備聯合上折再次提親。


    聽到這裏,徐辰不禁拍桌罵道:“他這是變相的要挾,千霜雪千萬不能嫁給這等小人!”


    “連你都看出來了,我們這些做臣子有誰看不出來。他們父子如意算盤打得很精,陛下現今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將來他退位後,羽非人就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統……”


    陌離話還未說完,徐辰又拍桌罵道:“他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羽非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這種卑劣人品也配娶千姑娘為妻嗎?”


    陌離笑道:“徐兄弟,你怎麽如此激動?”


    “我,我……”徐兄弟臉紅了起來,說:“我是千姑娘的朋友,怎麽能看到她嫁人不淑坐視不理了。”


    “公主殿下遇到了徐兄弟,那真是碰對人了。”陌離神秘一笑,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攻打無憂宮嗎?”


    “大人不是與我說過了嗎,晏前輩與你是好友,你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


    “這隻是其一,還有其二。”陌離附耳說道:“公主殿下見你惹了邪虯兄弟倆,怕以後禍害不斷,所以私底下央求我與你聯手將那妖尊解決掉,以永絕後患。”


    徐辰一愣,但隨即就醒悟過來,當初自己困在惡龍穀中,就是千霜雪派晏長生來救自己,隻是他沒想到連陌離出麵也是這位妖族公主的意思。


    不過他隨即就詫異地說:“可羽非人娶不了公主和我有什麽關係?他憑什麽把怨氣撒到我身上,就因為我是千姑娘的朋友嗎?那他的嫉妒心也太大了吧!”


    陌離沒想到徐辰會有這番迴答,他不禁笑道:“徐兄弟,你當真是不明白其中的緣由?”說到這裏,他也覺得好笑,隻好搖了搖頭,不再說下去了。


    這時冰鵠與晏長生已來到這裏,幾人重逢在一起,皆是喜不自勝,便坐到了酒桌上把酒言歡。


    席間晏長生見徐辰臉上似有疑慮之色,於是開口問道:“徐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徐辰趕緊起身,說:“晏前輩千萬別這樣叫我,在下承受不起。”


    “我們幾個都是生死之交,以後皆以兄弟相稱,哪來這多的禮數。”


    徐辰雙手亂擺,說:“這怎麽能行,各位前輩比我大了許多歲,豈能亂了輩分。”


    “你我種族不同,徐兄弟切勿用人族的眼光來看我等,不然就有損我們之情的情分了。”


    徐辰聽他這麽一說,也不再約束,於是點頭同意,繼而說道:“有些天沒見到雪兒了,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陌離笑道:“賢弟切勿心急,等你養好傷,她自然會給你一個驚喜。”


    聽到這話,徐辰下意識的內心一怔,他突然發現陌離說的竟然和玲瓏一字不差,他不由詫道:“大人……陌兄,你已與雪兒見過麵了?”


    “那倒沒有。公主殿下已將她帶到宮中居住,你就不要為她擔心了。”


    “當日我在陌兄開的那家旅店歇息,有身穿白袍之人夜襲雪兒,我趕去營救之時竟被那廝打昏過去,醒來後便發覺自己來到青丘,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陌兄可否與我一講?”


    這一直是縈繞在徐辰心頭的疑問,此刻他望向陌離,迫切的想要知曉這一切。


    陌離的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他強笑道:“那夜我……其實真實情況是這樣的,是公主殿下趕來打退了敵人,不然賢弟和黃小姐都有生命危險。”


    “沒想到又是千姑娘救我脫困,我欠她這多恩情,怕是這輩子都難以還清了。”徐辰感慨了一聲,繼而說道:“那紫菱姑娘了,她現在也在青丘嗎,可否讓她來與我見上一麵?”


    “怎麽,你很想念她嗎?”陌離問道。


    “她現在孤苦伶仃,若沒有個好去處,我實在是有些擔心。”


    陌離歎了一口氣,心想怪不得這多女子對徐辰有好感了,一個總是為他人著想的男人,女人緣一般都不會太差。


    敬了一杯酒後,陌離對徐辰說出了紫菱的下落。原來她不是青丘中人,所以在他們返迴萬妖城時便辭行尋一清靜之地修煉去了。


    “那陌兄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徐辰頓時有些失望,想起當初她和無憂宮的妖怪呆在一起,特意變作長相難看的蠻夫形象,以保護自己不被其他妖怪欺淩的情景,徐辰不禁為她牽掛起來,擔心她一個弱女子日後會再受欺負而無人照應。


    陌離見徐辰麵色有些惆悵,頓時猜透了他的心思,於是出言安慰:“這事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他日我定當在陛下麵前多美言幾句,讓紫菱姑娘也能來青丘居住。”


    “我替紫菱姑娘先謝謝陌兄了。”徐辰這才心安,他接著說道:“現在我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陌兄可否行個方便,帶我去見千霜雪姑娘?”


    “嗬嗬,怎麽這般心急想見到公主殿下了?”


    徐辰頓時臉色微紅,他看到陌離在問話時,冰鵠與晏長生都在竊笑。


    “我受她恩惠頗多,若不當麵表示謝意,這心裏甚是過意不去。”


    陌離哈哈笑道:“你都知道殿下對你不薄,隻是不知賢弟見到她時,又該如何報答了?”


    這一次徐辰臉紅到了脖子根,以他現在的這個樣子,除了言語上能表達謝意之外,確實如陌離所說根本無物可報答千霜雪。


    徐辰隻好把話說開了:“現今我中原大地重燃戰火,在下若不能及時趕迴去報效神族,怎對得起祟吾神山對我的栽培之情。與千姑娘見麵之後,我也好帶著雪兒離開重返故土。”


    現場的氣氛頓時有些凝滯,陌離他們都沒有想到徐辰竟然是這番打算,相互對視一眼後,晏長生說道:“當今亂世,中原大地生靈塗炭,唯我青丘尚是一片樂土,徐兄弟還迴去做什麽,不如留在這裏安享太平不好嗎?”


    “我父母皆死在魔狗手中,雪兒一家也是被女魔頭藺雲裳所殺,此仇不報,我徐辰有何顏麵苟活在世上。”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晏長生等人頓知不好再勸,隻得舉杯喝酒以掩心中尷尬。


    徐辰又說:“還希望陌兄這幾日有時間帶我去宮中麵見公主,我也好向她辭行。”


    陌離見他去意已絕,眉頭頓時一皺,隨後說道:“這本是小事一樁,隻是眼下不巧,我無法帶你進宮去見公主殿下。”


    徐辰驚問:“難道皇宮戒備森嚴,不允許外人擅自進入嗎?”


    “確實如此,不過這對賢弟來說不是問題。隻是無憂宮一戰後我重傷在身,若不是及時醫治,怕是有性命堪憂,眼下要先治好傷才能帶徐你去見殿下,不然以傷軀進宮,那可是大忌,會給陛下一家帶來晦氣。”


    說完後他直朝冰鵠使眼色,冰鵠也會意過來,說:“我也和陌大人一樣,也是傷重在身不能醫治。”


    徐辰沒想到青丘有這種忌諱,當日陌離與冰鵠攻上城頭被諸神之力擊落塵埃,幾乎是元神不保,徐辰不由大慚,心想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來人家這裏半天了都不尋問一下病情,真是失禮啊!


    於是他關切地問:“陌兄,你現在傷勢如何了,大夫怎麽說?”


    “本來也無大礙,隻是大夫開的藥方中的一昧藥難尋。”


    “連陌兄都難以買到的藥,看來它很珍稀了,不知此藥是何物?”


    “它就是琅玕果。”


    徐辰根本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藥名,他不禁暗自稱奇。


    陌離接著說道:“賢弟沒聽說過實屬正常,中原地帶不產此果,這神樹隻生長在西海的槐江神山之中。”


    徐辰喜道:“既然知道陌離知道它的來曆,何不派人去尋?”


    “若是能輕易采摘,我早就向陛下辭行親自前往了。”


    見陌離麵有難色,徐辰不禁詫道:“難道槐江神山極其兇險,以我等的力量難以抵達進山采摘神果嗎?”


    “槐江山是否兇險,我等一概不知,但那裏是三界的禁地,即使是陛下也對它懷有敬畏之心,不敢貿然前往。”


    徐辰大大咧咧地說:“不就是一座山嗎,至於害怕成這樣嗎?就算山中藏著兇惡的怪獸之類的東西,憑我們幾個的法術,還對付不了嗎?”


    “賢弟你有所不知,槐江山本是上古萬神之王帝江的禦用後花園,由天神英招鎮守,我等妖族與你們人族莫敢涉足,至今它還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麵紗。”


    徐辰並不知道槐江山的來曆,但對神靈英招倒是有所耳聞。


    古書中記載神靈英招長的馬身人首,背上有潔白如雪的雙翅,據說他飛行的速度在諸神中無幾人能比,雙翅一旦展開,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周遊四海。


    怔了一下,徐辰又說道:“那是遠古時候的事了,現今諸神隕落,陌兄又有何懼?”


    “上古諸神雖已消失,但他們怨恨難平,據說槐江山一直籠罩著神祗的怨氣,天長日久,這股怨氣化為無數槐鬼,它們身懷諸神的殘存之力,非我等對付得了。”


    晏長生也插話說道:“槐江山中本有許多神靈畜養的欽原神鳥,在失去英招大神的庇護後,變得兇殘無比,隻要有人敢進入神山,都會成為它們的腹中餐,所以古今往來凡是去槐江山的人,都沒有活著迴來。”


    “看來這事有些棘手,怪不得陌兄難作定奪。”


    陌離又向晏長生等人暗地裏使了個眼色,而後笑道:“就這麽拖著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延誤了病情會對我以後的修煉有很大影響,所以我決定過幾日就親往槐江山一探究竟……”


    話未說完,徐辰就拍桌說道:“這是好事啊,既然陌兄要去,我願意陪同陌兄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陌離頓時目光一凝,其實他早知徐辰是熱心快腸之人,說了這麽半天,目的就是想讓徐辰與他一起去槐江山。


    哪知還未等到自己開口相求,徐辰就主動提出,這不禁讓他心裏感慨了一聲,越發敬重徐辰的人品。


    徐辰哪裏知道陌離與晏長生等人在給他做戲,他隻是單純的想,若無陌離等妖怪的相助,無憂宮那一戰他恐怕就魂歸地府了,如果能陪他去槐江山,也算是還了個人情,到時迴來自己再返迴中原參加大戰,就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見陌離不作聲,徐辰不由愣道:“難道陌兄嫌棄我法力低微,怕路上連累了你嗎?”


    “賢弟說的是什麽話,我是求之不得,怎麽會拒絕你了。”陌離大笑,晏長生與冰鵠也是會心一笑,全都舉杯敬徐辰。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一人闖進來,指著徐辰沒好氣地說:“公子,你怎麽說話不算話,害的我到處尋你,你卻躲在這裏喝起酒來!”


    陌離一見此人,哈哈大笑,趕緊招唿身旁服侍的士兵搬來一張椅子請她坐下後說:“玲瓏姑娘,這事也不要怪徐兄弟,是我拉他來喝酒的。”


    玲瓏擦著額上的香汗,沒好氣地說:“哼,陌大人,我知你公子交情甚好,但你也知道殿下的命令,他現在傷勢還未好,你竟然讓他喝酒,這要是讓殿下知道了,非責罰奴婢不可!”


    徐辰臉又紅了起來,趕緊起身向她賠罪,玲瓏瞪了他一眼說:“我家殿下果然沒有說錯,你就是喜歡瞎胡鬧,現在居然還想著去槐江山,你知道哪裏是什麽地方嗎?那裏……”


    話未說完,陌離就把手放在唇邊,偷偷示意她不要多言,而後笑道:“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我等是不便麵見公主,此事隻要不說出去,公主怎麽會怪罪你了。”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你們這樣做是想害死奴婢!”


    “既然如此,玲瓏姑娘請放心,我現在就修書一封向公主殿下說明此事,殿下看過後必不會為難你。”


    玲瓏還是不依不饒,晏長生與冰鵠說道:“再由我倆作擔保,玲瓏姑娘總該放心了吧?”


    陌離隨即將信寫好,署上自己的姓名,晏長生和冰鵠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陌離將它交給玲瓏後說:“麻煩玲瓏姑娘麵呈公主殿下,我等感激不盡。”


    玲瓏接過信收好,就要拉徐辰離開迴筆架峰。


    陌離笑道:“事情都這樣了,我看徐兄弟也不用跟你迴去了,今晚他就住在我這裏吧。”


    見玲瓏麵有慍色,陌離又說道:“公主若有不快,你就把所有罪過推到本官身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玲瓏隻好起身氣鼓鼓地走了,陌離笑道:“這玲瓏姑娘,雖然有些古板不能情理,倒也是恪盡職守。”


    眾人繼續喝酒,當晚是大醉而散。


    到了第二天,徐辰從床上起來時,一名士兵便進來對他說道:“徐公子,請稍微準備一下,我們等下就去城外。”


    “去城外做什麽?”


    “當然是去槐江山了。”


    “啊,這麽快啊?”徐辰沒想到陌離如此心急,當下也沒有多想,騎上快馬就離城而去,那位妖怪士兵則是展開雙翅飛在他前麵帶路。


    到達了目的地後,徐辰發現自己又來到了海灘上,海邊停著一艘魚形大船。


    他舉目望著茫茫的大海,見海麵上有無數的漩渦在旋轉不已,徐辰頓時憶起世人說青丘四周被汪洋包圍著,海裏到處是暗礁之類的話來。


    他不禁心想:“隻怕我們還沒有到槐江山,船隻就有可能出事,看來這趟行程十分兇險,我還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雖然是心裏是這樣想,但他表麵上也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見陌離在船頭等他,於是快步上船與他會麵。


    而後徐辰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末了納悶地問道:“為什麽要乘船去槐江山?難道陌兄不能開個傳送陣去那裏,這樣也省了許多工夫。”


    “賢弟有所不知,傳送陣需消耗大量真氣,非一般妖族所能研習之術。”


    原來是陌離還不會傳送之術,腦中的念頭才起,又聽到陌離說:“以我的修為,最多隻能施展出一個幾百裏遠的傳送陣,這根本不能讓我們直接抵達槐江山。”


    “既然是這樣,我們還是乘船去吧。”


    這時候徐辰才發現除了一些士兵打扮的水手外,冰鵠與晏長生也在船中等他到來,徐辰不禁詫道:“你們怎麽也來了?”


    “我時常跟隨在陌大人左右,這等好玩的事怎麽能不叫上我了。”冰鵠笑道。


    晏長生則是說:“我們這次是隱秘行動,陌賢弟不方便帶著大部隊來,所以我必須陪同前往,不然到了槐江山難以對付山裏的眾多欽原。”


    徐辰忙把頭轉向陌離,驚問:“你沒有向妖皇千夜華稟報這次出海的行蹤嗎?”


    “徐兄弟不要擔心,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大不了迴來的時候讓陛下發配我守邊關得了。”


    眾皆大笑,這時候他們看到遠處有幾人騎馬朝著這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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