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軒見王申傷勢嚴重,趕緊帶徐辰等人迴到太阿城,隨後向國王稟報了事情經過,又請禦醫給王申治病。


    徐辰也是心急如焚,衣不解帶的在床邊服侍了兩天兩夜,直到第三天清晨,他正倚在床頭打瞌睡時,忽聽得悉悉有聲,急睜眼看去,發現是王申已經醒了。


    徐辰欣喜不已,正要開口詢問病情,卻聽到王申顫聲問道:“鳳鳴琴何在?”


    徐辰迴身將那張斷弦的古箏拿來交到王申手中,王申掙紮起身,幹枯的手溫柔地撫摸著琴身,突然間老淚縱橫。


    徐辰頓時心驚,不由問道:“王伯,還在想那個女妖……”話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王申與她的關係非淺,忙改口說道:“你是在為夢瑤阿姨的事難過嗎?”


    “多好的一張琴,卻給她煉成了殺人利器。”王申唏噓不已,繼而定下神來問徐辰:“你覺得夢瑤彈琴的樣子恐怖嗎?”


    “何止是恐怖,差點都要了我的命!”


    “如今我將鳳鳴收迴,已是斷其一翼,下次你再碰到她時雖不能敵,但也可從她手中逃脫。”


    徐辰有點不快地說:“這樣雖然好,可老是逃跑也不是個事啊。”


    王申歎道:“可又能怎麽辦,你修煉的資質實屬一般,如今達到煉虛界的修為已是不易,我隻有別尋他法了。”


    正在這時,紫菱端著親手熬好的藥水進來了,徐辰忙伸手接過喂王申喝藥。


    王申見兩人眼中都是血絲密布,不由感慨了一句:“小老兒這一病,倒是麻煩了你們兩個小輩。”


    話才說完,便覺得有些不妥,於是輕笑著對紫菱說:“是我失言了,你可比我年紀大的多。”


    紫菱含笑不語,王申又問她:“紫菱姑娘,你今後有何打算?”


    一聽到此話,紫菱不由玉眉緊皺,低聲說道:“唉,我也不知道。邪虯大人那裏是迴不去了……”


    話未說完,徐辰就插嘴說道:“你還想著迴去送死嗎?不如暫時與我倆一起,以後再作打算。”


    紫菱早有此意,隻怕唐突提出會被拒絕,眼下聽到徐辰言語挽留頓時轉悲為喜,連忙點頭答應。


    王申在旁聽得直搖頭,他本想借機勸紫菱尋一清靜之地隱身修行,從此遠離俗事煩擾,這對她來說不失為明智的選擇。


    可徐辰卻是大大咧咧地勸她留下,王申是閱曆何等豐富之人,頓時從紫菱看向徐辰的眼神中察覺出她對這傻小子動了凡心,但此刻又不好說破,隻得皺眉不再作聲,可心裏卻是越發地煩躁起來。


    徐辰喂完了藥,突然問道:“王伯,雖說你現在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偷,但與你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在下縱使腦子再笨也猜出你曾是位英雄豪傑,何不現在對我述說真實姓名,和從前的那些英雄事跡?”


    “對啊,老人家,你以前和水魅大人有何感情糾紛,為什麽她這麽恨你?”紫菱也是好奇心來了,兩人都希望王申能打開話匣,以解心中之疑惑。


    哪知不提還好,兩人一問起來,王申便冷了臉閉口無言。


    場麵一時尷尬起來,徐辰不肯死心,於是換了個話題說:“既然王伯不想說,在下也不過問,隻是有一件,還勞煩你能答應。”


    王申嗬嗬一笑,隨即正色說道:“小老兒沒猜錯的話,你是想拜我為師吧?”


    “正是。”徐辰見王申一語點破,忙彎下身子要行拜師之禮。


    王申忙道:“切勿行禮,快快起來!”


    “師父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唉,你真能高看我!即使我有心教你,也教不了你。”


    “難道嫌棄在下資質愚笨,怕有辱你的名聲嗎?”


    “那倒不是。”王申遲疑了一下,說:“我現今無任何法力,如何能教得了你,最多是指點一二就已是幸事了。”


    “王伯又在說笑,連夢瑤這樣的頂絕高手,你都能輕鬆將她擊敗,可見王伯的修為達到何等驚人的境界。”徐辰哪肯相信王申的話,還以為他又在哄騙自己。


    “我這把老骨頭,也隻能對付她,要是換作別人,別說是藺雲裳那樣的絕尖高手了,就是像你這樣的煉虛界戰士,都能打得我滿地找牙。”


    徐辰愣了,紫菱卻是從王申話中聽出了一絲蹊蹺,便試探著說:“老人家,水魅大人可比徐公子厲害多了,即使她沒有鳳鳴琴,也能單手完勝徐公子,你又何出此言?”


    “紫菱姑娘明鑒。如果夢瑤棄琴轉用自身的法術修為來對付我,我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用。這不你們都看到了,我這身內傷就是拜她那一掌所賜。”


    “王伯,你這話可把我聽的越來越糊塗了。大家都親眼看到你打敗了夢瑤,為何現在仍要誇獎敵人,滅自家的威風?”


    徐辰還不明白,紫菱卻是有所醒悟,她輕聲說道:“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說,之所以能逼退水魅大人,是緣於你對她的了解,而不是自身的修為?”


    “差不多是這樣。”王申咳嗽了幾聲,緩緩說道:“當時的情形,夢瑤完全能將我們三人輕鬆製伏,她的錯誤在於使用了鳳鳴琴。”


    徐辰說:“難道古箏裏藏著隻有你才知道的秘密嗎?”


    王申微笑道:“你現在也開始學會動腦筋了,這是個好事,不過事實並非你所想的那般。”


    見徐辰眼中的疑色更濃了,王申接著說道:“以小老兒的幾十年閱曆來說,夢瑤是我平生所見過的妖族中最有修煉天賦的一個,隻可惜她太過聰明,到頭來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徐辰驚道:“王伯,此話何意?”


    “臨陣對敵,通常都是生死懸於一線,你若不全力尋出敵人的破綻,那麽死的人必是自己。所以吾等修煉之輩但凡與人作戰,無不小心謹慎,誰還有閑情逸致的搞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也隻有夢瑤敢這麽做。”


    徐辰說:“王伯所言極是,不知這和夢瑤又有何關係?”


    “夢瑤的琴藝可說是舉世無雙,這本是件好事,卻偏偏把它揉合到自身修煉的法術之中,此乃她的敗筆!”


    徐辰不作聲了,他似乎從中聽出了一點名堂,但仍是似懂非懂,所以靜待著王申捅破這層窗戶紙。


    “她使用鳳鳴作戰的原理就是將自身的真氣融入到音符之中,用它來擾亂敵人正常的真氣運行,威攝其心,進而讓對方腦海中產生幻覺,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徐辰一聽頓時駭然,心道:“王伯果然了得,一眼就看穿了琴聲中的可怕之處,我當時就是他說的這般情形,渾身真氣紊亂,根本無法聚氣與她爭鬥。照他這般說來,那時的我身體被禁錮住,卻原來是個幻覺嗎?”


    王申又說:“她這種附庸風雅的法子,若是碰到像你這樣實力明顯低她許多的對手,自然是能玩弄於鼓掌之間;若對方與她一樣同是混元真炁界的高手,對方可是知曉陰陽五行的本質為炁,根本不受琴聲的迷惑,到時夢瑤再想臨陣變招,敵人早占了先機,她豈有不敗之理!”


    徐辰並未聽出王申話中的重點是個“炁”字,還以為說的是尋常體內修煉的真氣,不由驚聲說道:“王伯的意思是說你已達到了修煉的最高境界混元真炁界,所以夢瑤才會敗在你手中?”


    “嗬嗬,這個話題扯遠了。”王申笑道:“我之所以能破了她的鬼魅之曲,是另有原因。”


    “居然還有其他的法子破夢瑤的琴聲?王伯快說與我聽,下次碰到她時,我也可依葫蘆畫瓢去對付。”徐辰吃了一驚。


    “可惜啊,這法子隻有我一人能用,你們是學不來的。”


    怔了一下,王申接著說道:“她若想戰勝敵人,必先擾亂對方的真氣,可我體內哪有真氣供她驅使,所以她的法子在我麵前一點也不管用。”


    徐辰聽得目瞪口呆,雖然現已是恍然大悟,卻沒想到當中的道理是如此簡單。修行之人視夢瑤如洪水猛獸,可普通人卻根本不畏懼她的鬼魅之音!


    他不禁訕訕說道:“原來你的傷,是被她後來的一掌所致!”


    “確實是這樣。”王申微微頜首,繼而說道:“幸好我在那時候唬住了她,不然後果是不堪設想!”


    聽到這裏,徐辰額頭上的冷汗都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現在迴想起來當時的情景可說是驚險萬分,若夢瑤稍有點警覺,現在他們三人都成了階下囚。


    就在此時,他們聽到外麵有人敲門說道:“大師,傷勢好些了嗎?”


    徐辰一聽便知是蘇淩軒的嗓音,急忙開門相迎。


    隻見蘇淩軒一身便裝的走了進來,還沒來得及與眾人寒暄幾句,就聽到王申說:“將軍來得正好,小老兒正有事求你。”


    “大師何需客氣,有什麽事盡管開口,小將能辦到的自當盡力。”


    王申將古箏交給蘇淩軒說:“此琴斷了一根弦,我想煩請將軍替我重換根琴弦。”


    “嗬嗬,我當是什麽難事,原來是這等小事。大師請放心,我即刻吩咐下人去店中購來。”說話間,蘇淩軒看到箏上的琴弦皆是金黃一片,頓知非尋常之物,忙改口說道:“我觀此箏乃絕世珍品,不如我請宮中的樂師幫我采購,以免到時誤用了劣質琴弦濫竽充數,讓大師看笑話。”


    “將軍好眼力!”王申誇獎了一句後說:“此箏的琴身乃是鸞鳳棲身的千年梧桐木所製,因此得名為鳳鳴。琴弦也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將駮獸的筋風幹後為弦。”


    “駮獸筋?哎呀,這個東西敝國倒是真的沒有。”想了一會,蘇淩軒又笑說道:“此去三百裏是無腸國的地界,那裏有片方圓百裏的林子名叫鄧林,駮獸便生活在其中。想那無腸國的李將軍與小將素有些交情,我今修書一封差人送去,他必能送些駮獸筋來,到時自然能給大師換上琴弦,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我也不急於一時。”話剛說完,王申就皺起了眉頭,眼睛朝門口望去。


    眾人驚詫,急忙扭頭看去,隻見門簾一動,又有一人走了進來。


    徐辰一見此人,頓時麵露喜色,趕緊上前打招唿:“原來是陸兄,要不是王伯身體抱恙走不開,我早就去看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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