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酒後,徐辰便把手中的黃金又放迴到包袱中,說:“誠蒙大師厚愛,晚輩還是不敢接受。”


    “小施主你這是為何?”淨空愣了,在場之人也都愣了。


    徐辰是個豪爽之人,他見淨空求財是為大家,自然也不想無功受祿,便開口說道:“這寺廟年久失修,晚輩擔心修葺完畢過後錢財所剩無幾,各位以後還有許多用錢的地方,所以晚輩不能拿。”


    見徐辰如此忠厚善良,淨空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敬意,他笑著說:“小施主不必多慮,此事容易解決,到時老衲再尋個富貴人家訛他一筆錢財便可。”


    “大師萬萬不可!”徐辰連連擺手。


    “哦,你是覺得人家能揭穿我的騙術嗎?”


    “那倒不是。”徐辰誠懇地說:“我知大師是菩薩心腸,可人生在世自當頂天立地,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好。”


    這不知輕重的話一說出來頓時冷了場,眾人臉上都有慍色,他們皆不知徐辰是在間接地規勸淨空。


    片刻過後淨空哈哈大笑,感歎了一聲說:“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胸懷,真有我當年的風範!”


    說著說著,他聲音又低了下來:“十餘年前我遠走天竺被高僧點化投身佛門,自以為從此能不受紅塵俗事的困擾。可師父說的對啊,心若不靜,走到那裏都是人間,老衲終究是不能醒悟。”


    聽到他話中頗有些淒涼,徐辰也有所感傷,他輕聲說道:“大師請恕晚輩無禮,剛才隻是隨口說說……”


    “錯不在你,是老衲魔障難消。”淨空黯然說道:“小施主,這偷了張財主錢財的飛賊是我的舊交,你可知他是何許人也?”


    “晚輩不知,隻是聽張員外說他是個慣偷。”徐辰有點氣憤地說:“我看他年老體邁才好心助他,誰知竟被這老頭坑了一把。下次倘若碰到他,我絕不輕饒!”


    “哈哈,你若是能抓到他,那可就天下聞名了。”淨空不以為意地一笑。


    “他那有這麽厲害?大師是認錯人了吧!”


    “這家夥燒成灰我也認識。”淨空接著說道:“他是我的仇人……不,不能算作仇人,可是老衲和他的過節至死也不能化解。”


    徐辰頓時明白淨空對這個老賊是知根知底,忙向他問起這老頭的來曆。


    淨空搖了搖頭說:“小施主,你最好還是不要攪進這混水裏來,他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可怕的人物。”


    徐辰不以為然地說:“除了跑的和兔子一樣快,我也沒見他有多可怕,再說我看大師也不怕他啊!”


    “唉!”淨空徐徐地吐了一口氣,說:“若不是因為他,老衲也不會再涉足中原。”


    “大師,你找他做什麽?”


    “老衲和他的恩怨若不了結,隻怕對雙方來說都是個包袱。”淨空頓了一下又說:“所以上月有人飛鴿傳書,告訴我這家夥在此地出現,老衲也不會從天竺趕來,自然也結識不到在座的諸位朋友。”


    徐辰暗地裏伸了個舌頭,心想就憑一封書信,淨空大師就不遠萬裏來到了大王鎮尋找這老頭,這得是多大的仇和怨啊!可大師卻說對方不是仇人,果然入佛門後心胸變寬闊了許多。


    可淨空卻絕口不提兩人間的恩怨,徐辰也不好詳細過問,隻得聽他慢慢把話說完。


    “在這小鎮呆了二十餘天,可老衲卻追查不到這家夥的行蹤,如今聽到小施主告知此人的消息,我才知道,這一次老衲又輸了。”


    “大師太自謙了,你們連個照麵都沒打,怎麽就輸了?”


    “老衲用幻術騷擾張財主家,此事早已鬧的鎮上人人皆知,他自然也是耳聞,所以那天夜裏潛入張財主家,表麵上是偷竊錢財,實際上在向老衲示威,嘲笑我的無能,至今還發現不了他的行蹤。這個迴合,老衲確實是輸了。”


    徐辰笑道:“大師不用多慮,大不了這幾天我和你一起尋他。”


    “老衲太了解他了,此次現身意味著又是一次告別,他絕不會呆在這個小鎮了,以後再想尋他怕是難了。”


    徐辰心想是了,不然這老賊為何要偷這多錢財,分明是用做跑路的盤纏,我實在是太笨了,居然到現在才明白!


    不知不覺,眾人已將酒菜一掃而空,徐辰大笑著說:“多謝大師盛情款待,今晚吃的真是痛快啊。”


    淨空說:“小施主若不嫌棄,不妨明晚和我一起去張財主家享用美食。”


    “這當然好啊!”徐辰滿口答應,認識到淨空這樣的奇人,他也改了趕路的念頭。


    再說了,若不在張員外家多吃一點,怎麽對得起被他敲走的那幾十兩黃金,所以徐辰決定在古鎮多呆幾日。


    接下來的幾天裏,徐辰和淨空都以驅妖為名在張員外家裏騙吃騙喝,隻不過徐辰每次吃完後就躍上屋頂躲藏起來,以免被張員外發現。


    張員外哪知道這般隱情,每天還把淨空當救命王菩薩一樣供著,讓徐辰看的暗自偷笑。


    轉眼七天時間已到,淨空在張員外家吃喝完畢後,便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妖怪已經被點化,從此不會再出現。


    張員外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對淨空連連作揖,臨走時又送了他不少銀兩,淨空假意推辭了半天才收入囊中。


    等到他從張府中出來後,便和徐辰會合迴到了龍泉寺。


    徐辰正陪著他們喝酒,聽這些人講以前的神族逸事,突然聽到旁邊坐著的淨空在歎氣,不禁失聲問道:“大師怎麽了?”


    “明明有這好的酒,這香的菜,可有人寧願在外麵喝西北風,也不願意進來。”


    “大師何出此言,難道……外麵有人偷聽?”


    “是啊,隻可惜他不像你,身上充滿了戾氣。”


    徐辰趕緊放下酒杯準備出去查看,淨空卻輕輕地按住了他。


    “老禿驢,警惕心蠻高的嘛!”


    隨著這陰冷的話語聲響起,一道黑影突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魔狗!”徐辰看清來者肩膀上繡著的刀飾圖案後吃了一驚,趕緊嚴陣以待。


    “阿彌陀佛!”淨空雙手合十,輕聲笑道:“老衲原以為你會借機逃跑,沒想到居然是有膽闖進來。”


    這人輕蔑地說:“神族太多欺名盜世之人,我何懼之有!”


    “是烽火連城派你來監視老衲的吧?”


    “正是。”這魔族中人傲然迴道:“要不是王爺交待過,我早打死你這個老東西了。”


    “哈哈,年少氣盛是好事,可惜用錯了地方。”淨空嘴角勾起一抹憐憫,歎息著說:“你不過是個四階的魔鬥士,在祝融國能有多高的地位,難怪烽火連城叫你來送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老禿驢,休在大爺麵前囂張!”見淨空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魔鬥士勃然大怒,真氣凝結而成的火焰刀瞬間便是劈斬而下,直取淨空的頭顱。


    “轟!”


    一股熾熱勁風瞬間從周圍卷起,激蕩出一圈圈波紋,以淨空端坐之處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大師小心!”見淨空紋絲不動,徐辰大驚,正想要上前助他,烈焰和煙塵已悄然散去,淨空的身形端坐不動,別說他人沒事,就連手中拿著的酒杯都沒有潑出一滴水來。


    “老禿驢,你使的是什麽妖法?”魔鬥士大驚,他根本沒察覺到淨空身上有真氣散發出來的痕跡,可自己的攻擊居然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師……好神奇的力量!”徐辰暗自嘀咕一句,臉上的錯愕表情盡顯無遺,他和魔鬥士一樣看不出淨空是用什麽法子化解了剛才的那一招。


    “真是無禮啊,你家的主子都不會說出這種粗魯的話。”淨空瞧都不瞧他一眼,隻是將杯舉起繼續喝酒。


    見淨空對自己極度的蔑視,這魔鬥士是徹底的被這老和尚激怒了,他在咆哮聲中又是一道火焰烈刃當頭襲來!


    “魔狗休得無禮!”


    看淨空依舊是不理睬的姿態,徐辰忍不住了,運氣成劍揮了上去,直接將魔鬥士的這一刀擋下來。


    兩者的水火靈氣所蘊藏的能量碰撞在一起,地麵頓時擴散出一道道波紋般的真氣流動軌跡。


    這魔鬥士頓知徐辰也是個勁敵,急忙將身形一擺,向後連退了七八步,以防淨空和徐辰兩人聯手攻擊自己。


    淨空哈哈一笑,對徐辰說:“差點忘了小施主也有神鬥士的實力!此時喝酒無歌舞欣賞確實有點乏味,不如和他比試一番為我等助興,你意下如何?”


    “正有此意!”徐辰飛身直上,和魔鬥士相視而望。


    眼看一場惡戰就要爆發,徐辰突然想起自己穿的是尋常百姓的短衣長褲,淨空怎麽知道我有神鬥士的實力?他不禁迴頭對淨空大師說出了心底的疑問。


    “嘿嘿,老衲鼻子一聞都知道別人的實力。”淨空笑道:“戰鬥最忌諱分神,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他的話聲才落,魔鬥士的火焰刀便唿嘯而來,徐辰頓時周身被火焰包圍,那炙熱的氣息簡直可以用肉眼清晰看到。


    “小子,你這是自己找死!”


    魔鬥士冷眼看著徐辰被紅色火焰包圍,期待著他在自己這一擊下,肉體給炙熱的高溫蒸發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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