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慕裕沉的手此刻正……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咳……”


    溫曉隻覺喉口忽而一緊,窒息之感襲來時,她瞪大著眼同時也望向了此時正處於盛怒之下的男人。


    是的,他是怒的!溫曉此時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滔天的怒火。她從來都明白,慕裕沉以前憑自己的實力成為龍國最年輕的少將,曾經曆過的日子必是黑暗且難以想象的。他外表以及平時再溫文爾雅,骨子裏都不可能如外表這般。他是狠的,絕的,厲的,譬如現在。


    但過去……她真的是恃寵而驕了,所以從未感覺到過這個男人的可怕與危險嗎?


    溫曉仰著下頜,小臉憋得通紅,難以喘息,卻也隻定定看著慕裕沉,沒有說話。哪怕她心底此時真感覺到了從男人身上襲來的危險感和殺機,她微挑的眼卻仍舊平靜的看著他。


    其實,她此時倒不是不怕,隻因心底過於震驚而忘了反應。


    但她這表情,在慕裕沉看來,便似她料定了他不會傷了她般。


    慕裕沉的手微顫了下,莫名又緊了緊,胸腔中的火意愈來愈盛。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眼前的女人在離婚前就敢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明目張膽的言愛了。


    慕裕沉也不知道此時自己是什麽心情。


    心痛?恨?嫉妒?


    總而言之,各種複雜的情緒就像在胸口凝出了一團盛火,火大得讓他隻覺得自己渾身籠上了一層想無處發泄的戾氣。


    慕裕沉的脾氣從來都不大好。因他愛她,所以才收斂了所有的脾氣。


    但此時此刻,慕裕沉看著溫曉,她憋紅著臉,明顯很難受,被他掐著唿吸都急促了起來,隻偏偏,她仍舊一聲也沒有吭,就這麽平靜而淡定的看著他,便連一句他想聽的解釋都沒有。


    這樣的她,讓他更覺得胸腔內火氣與戾氣無從發泄與釋放。


    發泄與釋放不出,自然便越堆越盛。


    慕裕沉不懷疑自己真的有一股想掐死這女人的衝動。


    “你要離婚,到底是因為絲藍的事情,還是因為你想跟安沉恢複四年前的關係,雙宿雙飛?”他冷笑,唇角弧度略顯諷意,“溫曉,你還真是癡得很。失憶了也還記得安沉的長相,找了個跟他長得差不多的男人做男朋友。恢複了記憶後,還沒離婚就甘願為他違背你原本的道德觀。那麽……你將我當成什麽了?你想結婚沒得選擇的時候便願意接受,想離婚之後就隨隨便便可以放手的人麽?”


    慕裕沉一字一句的說完,步子已經又邁出了一大步,離得溫曉更近了,“溫曉,你知道,我有多珍惜我們的這份婚姻嗎?”


    他問。


    她不會知道,他對這份婚姻的珍視程度,濃烈到他可以為她放棄多少。


    換個角度,如果他是她,哪怕真的隻是因為絲藍的這件事,他也不會選擇離婚。因為,他太過於舍不得。


    可是,她呢?


    一張已簽好了名字的離婚書就這麽幹脆而果斷的遞到了他麵前。仿佛他跟她之間的關係,對於她來說真的隻是一張紙的關係,不想繼續了時將紙給撕了,關係便斷了,曾經的那些牽扯在她心底一點留戀的感覺都沒有。


    她甚至還能在決定了斷裂關係的時候,便立馬尋上另外一個男人,當著他的麵跟另外一個男人在電話裏打情罵俏,說著“愛”這樣隆重的字眼。


    溫曉,你果真對你我之間的關係,沒有絲毫的不舍與留念嗎?


    你說你被背叛了一次,原諒不了背叛你的人。


    那麽,現在呢,你將我置於何地?


    慕裕沉素來很穩的手此刻正顫抖著,他黑眸微動,心底戾氣與怒氣橫生恨不得再用大一點力氣掐死麵前的女人時,偏偏眸底映入的那張麵孔……小臉憋紅,唇瓣微張似乎唿吸極為難喘,痛苦且即將窒息的模樣,便又如重錘似的,狠狠地捶在了心口處。


    他心抽著。


    不想承認,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心疼的感覺。


    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沒法抑製住對她的那份心疼與不舍感。


    慕裕沉這時候有些痛恨自己。天涯何處無芳草,他何必非黏上這麽一個狠心的女人呢?


    然而……


    他的手便這麽顫著,顫了晃眼後,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慢慢的開始鬆動了。


    “溫曉,你說我要拿你怎麽辦?”


    他問。


    語氣裏,仍舊戾氣橫生。


    仍舊是恨不得掐死她的語氣。


    溫曉此時卻已經懵了。她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唿吸著。臉頰還是通紅通紅的,神色有些沒法緩過神來。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她覺得便好似做了一場夢,她不大敢相信自己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她開始思考,到底是什麽事情,將慕裕沉刺激了。


    慕先生在她看來,一直是溫柔的。


    溫曉思緒翻飛時,忽然便聽得了他惱恨、卻又似乎有些無奈的一句“溫曉,你說我要拿你怎麽辦”,溫曉眨了眨眼,腦子裏剛似要消化掉這句話,身體忽而便被近在眼前的男人狠狠一推。


    “慕……”


    溫曉驚叫了聲,忽覺身上扛上了重重的力度。而自己也橫倒在了床上。似發泄般撲上來的男人,沒等她將他的名字念完,便用唇堵上了她的嘴。


    溫曉話語噎了迴去。


    與此同時,她隻覺得唇間傳來了一股很難受的痛感。


    男人的唇,此刻格外的粗、暴,不帶往日裏的一絲絲溫柔,猛狼似的,似將她當成了他某股疼痛的發、泄口。


    這樣的吻,溫曉從未感覺到過。沒有纏、綿,沒有任何的舒服與蝕、骨感,有的,便隻是難喘的唿吸以及有些難以承受的痛感。


    “慕……”她想推開他,跟他好好聊聊。


    同時,此刻她的腦子也已經慢慢的恢複了一些清明。也許是沒有之前那般恍惚了,又或許是已經消化了剛剛的這一幕,溫曉的理智也迴來了一些。


    之前自己提出離婚,但男人似乎還沒這麽大的反應。


    他怒,是在他從浴室裏出來之後。


    而他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自己好像正在……打電話?


    溫曉記了起來。自己發現慕裕沉時,他好像就站在臥室裏了,那麽,一些對話,他應該也是聽到了一些的。自己後麵的那番話是對阿斯萊說的。而跟她通話的電話號碼,是……安沉的……


    溫曉眨了眨眼,隻覺得眼前放大著男人一雙猩紅如野獸般的眸子。他沒有閉上眼睛,同樣瞪大著看著她,隻是唇卻一直未曾離開她的唇。


    那目光……


    隻讓溫曉覺得有些心悸且心痛。


    “我……”


    溫曉狠推著他,想離開他的唇,說話解釋一番。


    然而,她一推,男人便更似被刺激了般,動作愈來愈粗魯,也愈來愈不願意放開她。


    顯然而然,她一反抗,他便更怒了。


    溫曉有苦難言。每每他也隻給了她短暫的唿吸時間,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唇便會被他再度堵上。


    溫曉從不知道,慕裕沉會有這麽強勢且不講理的時候。


    她卻不能不解釋,因此,推他的力度也愈來愈重。


    慕裕沉冷聲一句,“還沒離婚呢,就已經這麽接受不了我了麽?”


    這句話裏,嘲諷意味比之前更重。


    溫曉想說不是的,然而唇上忽然傳來了啃、噬的痛感,男人似乎已經受了刺激,之前沒掐死她此刻想將她的唇咬破一般。似乎一定要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


    溫曉隻覺得心底苦得厲害。就不能讓她好好的說上一句話嗎?


    但讓溫曉意外的是,她本以為慕裕沉會將她的嘴唇咬破,讓她流出血來。不過,他咬了許久許久,她雖然痛,他卻好似還是控製了一下力度。痛,卻不至於將她的唇瓣給磨破。折騰了許久,溫曉也沒覺得唇瓣有什麽血的猩甜味道漫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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