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奔,兩人已經進入南疆山區。


    重山峻嶺,山嵐氤氳,窮山惡水,這些景象,葉秋白是再也熟悉不過的。


    他心事重重,想起玄機地府之約,萬一那絕命殺神果然是個冒牌貨,以自己的功力,不知能否將他製服?


    想起師父臨終前所說,查出冒名之人,昭示江湖大眾,洗雪師父不白之冤……


    眼看事情便要水落石出,不由心頭一陣發熱,頓時豪氣上升,雄心萬丈。


    心想:如此一來,自己便可在初春中旬亡魂穀的大會上,洗脫師父不白之冤,而自己此後行道江湖,將不致再發生誤會。


    亡魂穀大會一完,自己便要趕到雪山峽穀,與那不明少女相會,從此青衣寒燈,月夕花前,不再過問江湖事。


    忽想起穿雲劍金燕子,此刻尚在身邊,自己一走了之,她又將如何呢?想到這裏,不由心頭紛亂,偷眼一望金燕子,隻見她麵泛嬌紅,似是走得急了,那種美麗絕倫,飄逸如仙的風度人品,以及她對自己的一片癡情,又怎能舍棄得下?


    想到這裏,心頭頓時沉重起來,半晌,微微歎息一聲,欲言又止。


    金燕子放眼觀看山水也未注意到葉秋白神色有異,兩人走到日落時分,尚未發現一處村鎮,腹中饑餓,不由心急起來。


    葉秋白凝目四望,看見遠處山穀中似乎有座寺廟,心中大喜,連忙與金燕子飛馳趕去。


    二人走過一座樹林,忽聞樹頂一陣細響,葉秋白耳力極聰,聞聲立知有人隱身樹上。


    連忙一扯金燕子,命她不可開口,兩人屏息等待了半晌,忽聞樹上人說話:“老黑,咱們伏在這大樹之上,這半天了,還沒人來換班,真他媽的氣悶死了。”


    另外一人說道:“老子真想不透,咱們紅蛟幫好好的,為什麽要和白骨幫、天壇教,合並什麽黃葉總教,咱們幫主蒼發神君不知道怎麽搞的,威風凜凜的幫主不幹,情願在黃葉總教裏,受人指揮,真是怪事!”


    原先開口那人說道:“老黑,怪事還多著呢!白骨幫新幫主玄黃秀士,倒不必說他,那天壇教勢力強大,教主黃幡星君名震關內外,現在也來加盟,這不是有點邪門嗎?”


    另一人道:“如此看來,這黃葉總教教主,倒真是個神奇人物,等下子加盟大會,你我不知能不能見到他老人家的麵目!”


    原先那人道:“從今以後,咱們是黃葉總教的人了,身上這紅蚊標記還是取下來吧!”


    聲音愈說愈小,漸漸消失,葉秋白聽到這裏,不由一陣心跳,忖道:“看樣子寺廟裏定在舉行什麽加盟大會,樹上之人定是埋下的暗樁,自己從關外南下,現在才查出黃幡星君的下落,時機不可錯過,今晚定要將他擊斃掌下,為義父葉莊主複仇!”


    忖罷,悄悄向穿雲劍金燕子道:“寺廟之內,現在正在舉行什麽加盟大會,其中黃幡星君和玄黃秀士,與我有極大仇恨,你還是留在此地,等我料理完畢之後.再來與你相會。”


    金燕子櫻唇微拱,不願道:“你一人前去,定然鬥不過他們人多;勢眾,小妹並非無能之輩,替你擋下暗算之人,綽綽有餘,你留我一個人在此,是何道理?”


    葉秋白見她麵帶不悅之色,知道再勸下去亦是無用,隻好說道:“萬一你不慎失手,我又如何是好?”


    金燕子聞言,見他神色,關切憐惜自然流露,不由心中大覺安慰,輕聲道:“小妹自會當心,你不必為此顧慮。”


    突然玉手一揚,兩點寒星,射向樹上。


    葉秋白一愕,噗通、噗通,樹上跌兩個人來,正是適才說話之人。


    金燕子笑道:“小妹這含沙射影的點穴手法,總可以替你擋一擋圍攻之人吧!”


    葉秋白見她天真嬌憨之狀,不由苦笑一聲道:“金姑娘,你………”


    金燕子突然麵現幽怨之色,低頭說道:“一路上,你始終金姑娘長、金姑娘短,分明把我當作外人看待,小妹此身已屬……”


    說到這裏,再也接不下去,美目一紅,似乎就要流下淚來。


    葉秋白心頭一陣猛跳,金燕子言下之意,他如何不知?兩度療傷,洞中親吻,自己對她怎能毫無感情?


    何況人家在冰魄峰上,當眾示愛,自己如何能辜負她這種情義?


    但想峽穀中的無名女郎,此刻不知如何焦急在等待著自己,頓時—陣黯然惆悵,說不出心頭是何滋味。


    半晌,葉秋白看著淚眼迷蒙的金燕子,含笑說道:“金妹妹,我並非薄幸之人,你的情意,永難忘懷……”


    金燕子聞言,心頭又羞又喜!粉頰一紅,又垂下頭,半晌才幽幽說道:“葉哥哥,隻要你不忘記昨夜洞中之事,小妹即死也無遺憾,但是……幸福的一瞬……又多麽短暫……”


    葉秋白黯然抬起她的頭來,看見她美目中已凝滿淚水,愛憐之心曲然而生……


    他低下頭來,吻著她的櫻唇……


    金燕子睜開眼睛,凝視著心上的人,一陣幸福的激動,使她感到微微有些昏眩!


    良久,兩人的身形緩緩分開,夜色已深,天空升起一輪銀月,大地一片寂靜。


    葉秋白抬起頭來,柔聲笑道:“金妹妹,我們走吧!”


    兩人相視一笑,無限情意,皆在不言中。身形展處,如飛向古廟撲去。


    ***


    來到近前,發現古廟之內,燈火輝煌,人影幢幢,似乎十分忙亂。


    葉秋白一拉金燕子,兩人不敢在寺前現身,身形微動,齊齊向廟後掩去。


    一路之上,金燕子心細如發,將伏在隱處的暗樁,一再用含沙射影打穴手法點倒在地,人不知鬼不覺,手法輕快絕倫。


    葉秋白暗暗發笑,想不到金燕子在這緊要關頭,倒真幫了自己不少的忙,對她一番關懷之情,不由深為感激。


    二人掩到寺後,飛身縱起,伏在屋頂上,正待下望,忽聞簷下有人喝道:“什麽人?”


    葉秋白暗吃一驚,想不到自己如此小心,也會被人發現,正要飛躍縱下,耳邊又聞一人說道:“是我!黃葉三六九號!”


    葉秋白這才知道自己誤會,暗叫一聲好險,一把扯著金燕子向大廳方向掩去。


    燈火輝煌,香煙嫋繞,大廳上坐滿了三山五嶽人物,中間三人正是玄黃秀士、蒼發神君以受黃幡星君。


    葉秋白一見黃幡星君,心頭又是一陣火熱,恨不得立刻飄身下去,一掌將之劈死,以報義父慘死之仇。


    但又顧忌黃葉教主,不知是何人物,不敢魯莽,強按住心神,凝神注視。


    金燕子突然附耳說道:“那黃發老人,就是在黑龍穀中擊傷小妹之人,今日斷不能放他走!”


    葉秋白點頭,低聲道:“此人就是黃幡星君,與我有殺父之仇,你不饒他,我更不能饒他!”


    說完,廳上玄黃秀士已經開口道:“小弟自師弟白骨真君死後,接替幫主之位,現在能與二位同尊一教,實為莫大榮幸。


    今後大江南北,遠至關內外,皆為我黃葉總教勢力範圍,四方歸伏,江湖震動,可創驚天動地之事業,以教主之威名神武,我教定可蒸蒸日上。


    今夜加盟大會,實在值得慶賀,現教主未至,大家何妨先幹三杯,預表賀忱!”


    說完舉起手中酒杯,連幹三杯,眾人見狀,齊聲喝采。


    蒼發神君與黃幡星君見狀亦連幹三杯,眾人又是一陣喝采。


    葉秋白這才知道黃葉總教的教主此刻尚未到來,心中一動,暗忖此刻時機不可錯過,乘著教主未到,先下手再說。


    忖罷,向金燕子作一眼色,一聲哈哈大笑,飛身縱落,邊說道:“黃幡星君,咱們又幸會了!”


    廳上之人聞聲大吃一驚,但見這突來之人乃是弱冠少年和一個絕色美女,又不由一怔。


    黃幡星君凝視來人,突然麵色一變,低聲問玄黃秀士道:“此人曾大鬧我天壇教,今日斷斷饒他不得!”


    玄黃秀士冷笑道:“這小子和我也有一段梁子,交給我處置好了!”


    黃幡星君聞言,微微一笑,他生性深沉,凡事不露顏色,加盟之事,完全是被黃葉總教教主所迫,玄黃秀士跋扈驕傲之狀,使他暗起反感,亟欲去之而後快,現在與那葉姓少年交手,無論誰死誰敗,皆是一大快事,所以聞言不由大樂。


    玄黃秀土那知黃幡星君存心如此,冷笑之後,立刻飛身上前。


    一雙閃爍眼睛,不停打量金燕子,心想:好標致的娘兒,還是先將她擒下好些!


    突聞蒼發神君一聲怒喝,一掌向葉秋白擊去!


    黃幡星君見狀一愕,玄黃秀士卻是喜形於色,想不到蒼發神君和那小子也有一段過節,這樣一來,那絕色美女孤立無援,定可手到擒來了!


    心念一定,就在蒼發神君出手發掌之際,飛身一縱,閃至金燕子身旁。


    金燕子初見黃幡星君注視自己,色笑嘻嘻,心中已然微怒,見他飛身撲來,更是火上加油.秀眉微皺,纖手揚處,點寒星疾如閃電,射向玄黃秀土雙目。


    玄黃秀士哈哈一笑,袍袖一揚,將那射來寒星收在袖內。


    他低頭一看,笑道:“原是兩顆沙子,姑娘家的東西,即使區區沙石,也是珍如珠寶,少爺不敢霸占,還是還你吧!”


    說完,單手微揚,兩顆沙石疾如流星,打向金燕子胸前玉乳穴。


    金燕子見他出手打向自己隱秘之處,知他意存輕薄,心中大怒,也不閃躲,玉手揚處,將兩顆沙石接在手中。


    一接之下,金燕子忽覺一縷細香攻人鼻端,心知不妙,立刻屏息定神,但已吸人少許。


    忽覺頭腦一陣奇怪昏眩,似暈非暈,似醉非醉,一時竟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才好。


    玄黃秀土輕笑一聲,緩緩向她走去。


    他在迴擊之時,已將述香暗藏於兩顆沙石之上。


    金燕子不知厲害,用手去接,立刻著了他的道兒。


    迷迭香藥性奇猛,一經嗅人立刻心醉如癡,完全聽對方擺布。


    當初,黃風儀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被玄黃秀士奪去了寶貴貞操。


    玄黃秀士故技重施,又在金燕子身上動手腳。


    葉秋白偷眼一望,忽見玄黃秀士麵露色笑,一步步向金燕子逼去而金燕子卻似泥塑木雕一般,呆立不動。


    心中一震,葉秋白連發三招天樞神功,逼得蒼發神君連連倒退。


    他對蒼發神君並無仇恨,所以不願傷他,見他攻來,隻好勉強應付了兩三招,發現金燕子神色有異,連忙飛身縱了過來。


    玄黃秀土冷笑一聲,諷道:“你這小子不是投崖自殺了嗎?怎麽又跑到這裏來胡鬧?”


    葉秋白無暇答話,忙向金燕子道:“金妹妹,你怎麽了?”


    金燕子連連搖頭,目光癡呆,似乎不懂葉秋白所說為何。


    葉秋白大吃一驚,知道她中了暗算,迴頭向玄黃秀土怒喝道:“歹惡小人,專門搞鬼害人,小俠今日不殺了你,難泄心頭之恨!”


    說完,一掌劈向玄黃秀士!玄黃秀士哈哈一笑,雙手一推,硬接葉秋白發來掌風。


    砰然一聲,葉秋白身形未動,玄黃秀士卻被震退五步。


    玄黃秀士麵色倏變,突然向金燕子喝道:“發什麽呆?趕快向我走過來!”


    金燕子聞言,似乎身不由主向玄黃秀士走去。


    葉秋白又是一驚,一把將金燕子拉住,不讓她走。


    心頭一陣疑惑,忽想起烏蒙山上,黃風儀與蒙龍巴也是同樣情況,知道金燕子此刻必是中了他迷迭香。


    連忙探手入懷,要取轉心蓮解她迷香,但一探之下,不禁大驚失色。


    懷中剩餘的幾片轉心蓮,不知如何竟不翼而飛,一片也沒留下。


    腦中疾快的一轉,這才想起自己將所剩的幾片轉心蓮,交給蒙龍巴收存。


    不由一陣懊悔,天涯海角,不知何時才能尋到蒙龍巴,取得轉心蓮,解她迷香之毒。


    心頭大怒,頓將一腔怨氣,完全放在玄黃秀士身上。


    黃幡星君在旁,他也天暇顧及……


    他此刻隻有一個心念,先把玄黃秀士擊斃,再找黃幡星君複仇!忖罷,一絲冷寒笑意浮了上來,誰見了都會覺得那代表著死的氣息。


    玄黃秀士傲然而立,似乎對自己的命運,仍然一無所知。


    葉秋白冷酷笑意愈發濃重,雙手緩緩交合,焦點集中玄黃秀士前麵!


    在場之人,都知道兩人業已麵臨生死關頭,大廳之中,一片沉寂,誰也不敢開口出聲。


    葉秋白微微顫抖了一下,他要以閃靈掌擊斃對方,但;心頭卻又有些不安。


    因為,圍觀的人如此之多,閃靈掌一出,勢必驚世駭俗,大違師父臨終之遣言。


    玄黃秀士凝神屏息,準備應付對方一擊,但等待半晌,仍不見對方出掌擊來,不中心頭微疑。


    抬頭一看,恰與葉秋白目光相遇,玄黃秀士見對方目光之內隱含敵意,冷酷尖厲,陰森恐怖,不由心頭一陣猛震,暗忖:這小子好淩厲的眼神。


    不敢大意,更加全神戒備,準備對方一出掌發來,就以全身真力,全力相拚。


    葉秋白雙手微顫,在這神情況之下,閃靈掌勢難出手。


    突然將牙一咬,雙手微舉,正待發出問靈掌。


    葉秋白一頓,暫時停止不動,這一瞬間,大廳中已多出了一個身著黑衣、麵蒙黑巾、身材嬌小女郎,沒有人看出她是用何身法問進來的。


    在場眾人一見這麵蒙黑巾女郎進來,同時後退了一步……


    除了玄黃秀士、蒼發神君與黃幡星君三人之外,全部神色恭謹地跪了下去。


    葉秋白一怔,黃幡星君已開口道:“教主到了,職等未及相迎,尚乞恕罪!”


    蒙麵女郎將手一揮,不容他再說下去,一雙秀目卻凝注在穿雲劍金燕子的身上。


    半晌,問道:“此女何來?”


    玄黃秀士忙道:“稟告教主,這兩人掩入我加盟大會,意欲何為,不得而知,此女已為職所製,但這小子尚未製服。”


    葉秋白這才知道所謂黃葉總教教主,竟是這樣一個年輕女郎……


    不由十分驚異,一雙俊目竟自打量個不停。


    蒙麵女郎冷冷一笑,道:“加盟大會仍在原定時刻舉行,將這兩人暫時看管起來,不可傷害。”


    葉秋白一怔,這蒙麵女郎竟把自己當作俘虜看待,心中微慍,冷笑道:“教主好意,在下心領了,貴教玄黃秀土與黃幡星君與我有莫大仇恨,好不容易一朝遇到,實難放過,如果教主心存袒護,在下也無話可說,拚了化骨揚灰,也要將他二人置死。”


    蒙麵女郎道:“你倒相當狠心,玄黃秀士與黃幡星君,占去加盟三人之二,你如將他二人處死,我黃葉總教還支撐得起來嗎?”


    忽然聲音稍緩,笑道:“不過,本教主答應你,過了今夜加盟大會再找他二人報仇,至於誰生誰死,倒未必如你意下所想呢!如何?”


    葉秋白道:“這個萬萬辦不到……”


    蒙麵女郎冷笑一聲,道:“辦不到?本教主言出即令,從未與人商量,這次與你如此相商,你竟不知好歹,可惡之極!”


    葉秋白怒火漸燃,大喝一聲道:“住口!我葉秋白眼下那有你這號人物,你既能駕馭他們三人,武功定在三人之上,葉秋白不知好歹,先領教所謂黃葉教主的絕世武功!”


    蒙麵女郎笑道:“好極!好極!”


    柳腰微挫,一閃而至葉秋白身前兩尺之地。


    葉秋白大吃一驚,不想對方輕功如此之高,自己尚未移步,竟被她欺得如此之近,不禁使葉秋白大感詫異。


    連忙施展迷離步法,一閃而至女郎身後,雙手箕張,疾如閃電去掀女郎麵紗。


    蒙麵女郎輕笑一聲,身形微展,不退反進,玉手閃電般扣向葉秋白手腕。


    葉秋白一驚,急縮手後退,突覺一縷幽香飄人鼻端,肩頭之上不知如何竟被女郎拍了一下。


    右手一麻,忽覺全身酥軟,頭腦昏沉,大吃一驚,急忙運氣抵擋,閉塞全身穴道經脈,不使毒氣發散。


    但這縷幽香異乎尋常,盡管他閉塞穴道經脈也無法阻擋……


    迷糊中,忽覺女郎閃身過來,在自己麵上輕輕按了一下。


    此後之事,葉秋白再電無法知道,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蒙麵女郎輕笑一聲,吩咐一旁看得發呆的徒眾道:“將他兩人暫時關在東邊廂房之內,待加盟大會之後,再由本教主處置!”


    俄而,香煙繞梁,鑼聲大起,一場加盟大會,於焉開始,但葉秋白在甜睡之中,已無法目堵了。


    ***


    葉秋白一覺醒來,忽覺身上似乎壓箸一人,迷糊之中用手一推,忽聞嗯的一聲,一張溫潤柔軟的嘴唇,從自己臉上移開。


    這才感覺到壓在身上的,是一個嬌柔顫抖的女人身體,心中一驚,連忙睜開眼來。


    一聲輕歎,懷中之人己經坐起身來,秀目如水,一瞬不瞬地望著葉秋白。


    葉秋白定神一看,不由心頭猛震,那偎在自己懷中的人,不就是今夜麵蒙黑巾的黃葉教主嗎?一張黑巾仍然罩在麵上,隻露出翦水雙瞳,含情脈脈,似乎包含無限的情意。


    葉秋白連忙坐起身來,正色道:“想不到一教之主,如此……”


    “無恥”二字,正待出口,忽見女郎目光微寒,心頭一凜,連忙止住不說。


    半晌,黃葉教主一聲輕歎,幽幽說道:“哼!一教之主……縱使身為百教之主,又如何能彌補心頭之創痕,縱使化骨揚灰,也洗脫不了此身所受過的侮辱……”


    葉秋白一怔,道:“教主何出此言?”


    黃葉教主秀目隱含感傷,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了解的,我也不願讓你了解。”


    葉秋白心中一動,忽然想起金燕子,急忙道:“我那同伴現在不知如何?教主如無相害之意,請恕我二人要離開了!”


    女郎目光微寒,說道:“本教主說過,一待加盟大會結束,你若要尋仇,本教主決不幹涉,你那同伴現在隔壁房內。”


    忽然聲音柔和,目含感傷,懇切問道:“你們兩人想必已經相愛很深,是嗎?”


    葉秋白一怔,不知如何迴答才好,忽覺這黃葉教主目光有異,心中更是疑惑……


    半晌說道:“這個……在下自己也不知道,教主這話是何意思?”


    女郎笑道:“隻不過隨口問問而已,既然你不肯相告,本教主亦不便勉強!”


    葉秋白被她糾纏了半天,也自不耐,聞言說道:“教主如無他事,在下便要離開了,教主不殺之恩,葉秋白終生難忘,既然教主答應在下隨意報仇,如果不幸貴教玄黃秀士與黃幡星君喪命我手,尚乞教主不責!”


    女郎道:“加盟大會已完,彼等幫教中人已完全為本教所有,彼三人之有無並不重要,你要報仇盡管下手,本教主決不幹涉,這就算你我一見投緣,本教主對你的一番心意!”


    葉秋白聞言大感意外,想不出這黃葉教主是何心思,聞言謝道:“教主好意,在下感激不盡……”


    下麵的話,已被一張;勺熱的紅唇緊緊吻住……


    女郎用柔嫩的舌尖頂開他的唇,闖入他的口中,糾纏吮弄葉秋白不料女郎有此一著,一陣心跳,但又不敢擺脫,隻好虛與委蛇。


    女郎吻了半晌,似乎已經心滿意足,才緩緩抬起頭來,柔聲道:“你答應我……絕不忘記黃葉教主這個人,日後你有再大的危難,黃葉教主也願意為你效力……”


    葉秋白心頭大震,女郎之言,句句發自內心,情意懇切,不由十分感動,忙道:“教主好意,在下深銘五內,不知教主可否將麵巾除去,容我一睹玉容,日後也好相識……”


    女郎聞言,搖頭道:“不……你還是不看的好,隻要你心裏記掛著這樣一個人,麵貌如何,又何必去管它呢……”


    葉秋白抬起一隻手來,疾如閃電,一把扯住了蒙麵女郎麵上紗巾。


    微笑道:“教主勿怪,在下要得罪了!”


    黃葉教主全身一陣顫抖,喝道:“且慢!”


    嘶的一聲,葉秋白已將女郎紗巾,揭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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