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蒂斯受傷了?


    還是被他自己的未婚妻捅傷的?


    裴行末輕挑眉梢,不免有些驚訝和好奇。


    被傅笙冷聲質問,貝亞特眼裏不見分毫心虛,


    “我捅傷他,隻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至於我出現在這的原因,是我得躲著他,我不想被他抓迴去,他會把我關起來。”


    傅笙唇角微扯。


    這邏輯沒問題。


    但是……


    “貝亞特小姐難道不知道,我跟柯蒂斯是朋友?”


    貝亞特搖頭,“不對,你們隻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不是朋友。”


    “這個理論是柯蒂斯告訴你的?”傅笙無聲示意保鏢稍微收收力氣,別把人弄傷。


    “不是。”貝亞特譏諷道,“柯蒂斯那種心思深沉的人,不會有朋友,和他當朋友太危險,不知道會什麽時候被出賣,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他害死。”


    傅笙:“?”


    不是她無條件偏幫柯蒂斯。


    而是據她所知,柯蒂斯沒什麽朋友。


    他都沒朋友了,哪有機會害死朋友?


    “真不好意思,我可能就是那個不怕被出賣的倒黴蛋。”


    傅笙和貝亞特之間的交情,建立在柯蒂斯的基礎上。


    傅笙一點不相信貝亞特對柯蒂斯的詆毀。


    “正好,我和柯蒂斯剛剛還發信息,愁找不見貝亞特小姐,既然貝亞特小姐主動送上門來,我通知柯蒂斯一聲,讓他帶你迴去。”


    說著,傅笙作勢掏手機。


    貝亞特急了,“不要!”


    她沒想到傅笙會油鹽不進,“傅笙,你這麽不辨是非維護柯蒂斯,是因為喜歡他?”


    傅笙頓住。


    下一秒,她感受到身旁人溢出的森森寒意。


    那寒意不是針對她的,針對的是貝亞特。


    隻不過她離裴行末太近,能感受到而已。


    對了,她為什麽會離裴行末那麽近來著?


    傅笙低頭盯著自己搭在裴行末手臂的手,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想起自己剛才被貝亞特嚇得直往裴行末懷裏靠的丟人模樣,傅笙看向貝亞特的眼神更加不友善。


    都怪她!


    饒是想起來她拉裴行末的前因了,傅笙也沒急匆匆鬆手。


    人家保護了她,她總不能沒良心地用完就丟。


    貝亞特還以為傅笙沉默,是被她說中心事而陷入了自我懷疑。


    她的眼神頓時變得很複雜,“傅笙,我沒有要教育你的意思,但我還是想說,柯蒂斯就是個惡魔,不值得被人喜歡。”


    傅笙深覺,如果不是她拉著裴行末,裴行末會對貝亞特動手。


    真是的,在裴行末麵前強調她喜歡柯蒂斯,何必呢?


    是擔心自己死不掉嗎?


    “貝亞特小姐說這話,意思就是你不喜歡柯蒂斯?”


    貝亞特一臉理所應當,“我不會愛上一個害死我父母的惡魔。”


    “哦。”傅笙滿目冷漠,“可是我覺得柯蒂斯沒做錯。”


    柯蒂斯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好好活著,鏟除異己而已。


    “貝亞特小姐,你不用考慮如何策反我,我和柯蒂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是同謀。”


    傅笙揮手,示意保鏢放開貝亞特。


    保鏢順從地頷首,鬆開貝亞特,後退一步站定,盯著她。


    貝亞特愣愣地站起,沒懂傅笙怎麽突然就放過她了,明明傅笙已經表明態度,隻會跟柯蒂斯那個惡魔共邊。


    對上貝亞特眼裏的疑惑,傅笙勾唇笑了笑,


    “像剛剛那樣被保鏢摁住太沒麵子,貝亞特小姐是女孩子,穿的又是裙子,還是要注意點的。”


    她擔心有人路過,看到那個場麵,誤以為貝亞特被霸淩而報警。


    那樣事情將會變得無比複雜麻煩。


    “希望貝亞特小姐看在我賣了你一個好的份上,實誠迴答,為什麽要到渝城找我。”


    傅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貝亞特知道她在渝城不奇怪。


    知道她在哪個小區,知道是小區的哪個單元——


    這一點非常詭異!


    這些信息連柯蒂斯都未必知道。


    貝亞特沒輕易靠近傅笙,盯著她的那兩個保鏢不是吃白飯的,她要是靠走近一步,可能會再次被摁在地上。


    再加上傅笙身旁的那個男人,氣場很危險。


    “我希望你能幫我,隻有你能幫我。”貝亞特目光堅定。


    傅笙想笑,“貝亞特小姐是怎麽想的,找幫忙的人找到我這個柯蒂斯的朋友身上。”


    “我以為你們隻是合作夥伴。”貝亞特扶著疼痛的腰,根本站不直身體,


    “合作夥伴是最容易滋生背叛的不可靠關係。”


    不對!


    傅笙的第六感告訴她,貝亞特在撒謊。


    一個能靠演傻子,在柯蒂斯身邊留那麽多年,還能找到合適的時機捅傷柯蒂斯的人,不會那麽沒腦子。


    “貝亞特小姐應該知道,我是商人,無商不奸,如果你給我製造的利益大到,能壓過我和柯蒂斯之間的情誼。”


    傅笙頓了頓,


    “我也不是不能幫你。”


    傅笙改變主意了。


    她實在太想知道貝亞特打的是什麽主意。


    反正渝城是她的地盤。


    她就不信了,貝亞特還能在渝城翻起風浪。


    看著傅笙把手機揣迴外套口袋,貝亞特眼瞳亮了亮,“我手上有格斐利亞的商業機密。”


    “我能把它給你,但我必須先確保我的生存環境是安全的。”


    格斐利亞的商業機密?


    傅笙一時不知道該思考,格斐利亞的商業機密對她有什麽用處,還是貝亞特怎麽會有格斐利亞的商業機密。


    要知道,格斐利亞和希巴莉這兩個頂奢香水牌子,那麽多年來一直亦敵亦友。


    希巴莉要是用格斐利亞的商業機密對付人家,兩家的友好關係能毀於一旦。


    他們撕起來不是好事。


    所謂的商業機密,根本沒用!


    不過……


    格斐利亞這個品牌的香水……


    傅笙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迴憶。


    她扭頭幽幽睨了裴行末一眼,鬆開拉著他手臂的手。


    裴行末心虛,不敢看傅笙。


    他當年做的混賬事之一,就是明知她看不見聽不著,在嗅覺向迷惑她。


    斐格利亞皇家香水的確是小叔慣用的款。


    他買了同款往自己身上噴,等於給自己套了一層馬甲。


    方便誤導傅笙,讓她相信他是裴衍之。


    想到這些,裴行末心底無奈歎息,禁不住遷怒於貝亞特。


    如果不是貝亞特哪壺不開提哪壺,傅笙能多依賴他一會兒。


    這下好了,小姑娘非但鬆開了他的手,還往前邁開一小步,拉開他們之間過近的距離。


    “除了格斐利亞的商業機密呢?”


    傅笙緩緩開口,還在丈量那份所謂的商業機密,能帶給她一些什麽樣的利益。


    貝亞特緊張地舔了舔唇,“沒了……”


    “你最大的籌碼隻有這個?”傅笙又想掏手機了。


    貝亞特以為這個籌碼已經足夠大,“對……還不夠嗎?”


    確實不夠。


    傅笙眯了眯眼,沒迴答貝亞特的問題,而是轉向離貝亞特最近的保鏢,


    “請這位貝亞特小姐去休息,房子鑰匙問沈易拿。”


    保鏢秒懂傅笙的意思,“收到!”


    喜色浮上臉龐,貝亞特激動得額頭冒出一層細汗,“謝謝你!”


    她能聽懂傅笙的意思,傅笙願意收留她了。


    “不客氣。”傅笙眸光流轉,“希望貝亞特小姐安頓好之後,能盡快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不然——”


    不然什麽?


    哪怕傅笙沒有明說,貝亞特也一清二楚。


    不然,她會通知柯蒂斯過來抓人。


    貝亞特笑著承諾,“我會的,你放心。”


    傅笙點點頭,側身給貝亞特讓路。


    保鏢當即探手,做出‘請’的姿勢,“貝亞特小姐跟我來。”


    貝亞特溫柔輕快地跟保鏢說了句謝謝,又衝傅笙點點頭,這才在保鏢的指引下離開。


    對待這種,傅笙暗示了要好好‘看顧’的重點人物,保鏢勻出一輛保鏢車‘護送’。


    站在單元大廳看著貝亞特上車,傅笙過去按電梯。


    裴行末跟上,“笙笙真要把她留在渝城?”


    傅笙點頭,“她有問題!”


    電梯門打開。


    他們走進。


    傅笙掏出戶主卡對讀卡器滴了一下,“不覺得神奇嗎?這個小區的安保管理向來嚴格,她竟然能混進來,而且能找到準確的單元樓。”


    再明顯不過,貝亞特是奔著她來的。


    原因絕對沒有她迴答得那麽簡單。


    “就因為如此,足以證明她有危險性。”裴行末不太支持傅笙往身邊放枚定時炸彈。


    太危險。


    傅笙不聽勸,“我會派人‘好好地’看著她。”


    眼見是勸不動了,裴行末歎了一口氣,“我能弄死她嗎?”


    剛剛較量的那短短幾分鍾,貝亞特說了太多他不愛聽的話。


    就憑這個理由,裴行末就手癢癢的,想動手。


    傅笙側頭,男人眉眼間聚攏的巍巍寒意映入眼簾。


    她挑眉,不輕不重地警告,“別動她。”


    怕裴行末誤會她要護著貝亞特,傅笙補充道,“要動也等我摸清楚她的目的再動。”


    裴行末斂去眼底的戾氣,“我盡量忍住。”


    “她在渝城這迴事,笙笙要不要告訴柯蒂斯?”


    話音剛落,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


    走出便是一梯一戶的獨立空間。


    傅笙摁了一下屋門的指紋鎖,拉開門,迴眸抱怨,“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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