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遊輪,傅笙發現,整艘遊輪隻有她和裴行末兩個人。


    裴行末進駕駛室,把路線規劃好,調至自動航行,走出來,就看到傅笙站在甲板上。


    她的長發被她用從他手腕揪下來的發繩束起,衣服則是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雙手搭在欄杆上,目光眺望遠方,不知道在出神想些什麽。


    裴行末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轉身進船艙,拿了兩罐啤酒出來。


    “笙笙。”他走向傅笙,舉了舉手裏的啤酒罐,“陪我喝一點?”


    聽見裴行末的聲音,傅笙扭頭,“這裏竟然有酒?”


    “我去駕駛室的時候,你就沒有逛逛這裏?”裴行末把酒遞向她。


    傅笙接過,被那冰涼的觸感凍得手指縮了縮,“逛了,沒逛得太仔細。”


    她逛的程度不細致到,隻知道遊輪是兩層。


    第一層是駕駛室,以及一個類似客廳的巨大空間。


    二層則是房間,房間的頂是半鏤空的,應該是裝了單向玻璃。


    房間正中央則是一張圓形大床,上麵鋪了心形玫瑰花瓣。


    她看得臉紅,晃了一眼就下來了甲板。


    “你呀你。”裴行末單手撐著圍欄,“這是笙笙第幾次到海上玩?”


    傅笙迴想了一下,“好像是……第二次?”


    “第一次應該是藝寶買了一艘四層遊輪,邀請朋友一起出海看日出,我在被邀請之列,當時也有空,就去了。”


    “玩得開心嗎?”裴行末不在場,因為趙書藝放話,隻邀請女孩子。


    那次,圈內名媛好像湊得非常齊,有些晚宴都吸引不到那麽多世家名媛齊聚一堂。


    “還行?”


    傅笙抿了一口啤酒,被那溫度凍得一哆嗦,


    “因為地方大,藝寶邀請了挺多人,有好事者把傅詩晴帶上了。”


    提起傅詩晴,傅笙就想起傅詩晴現在在看守所裏,笑意浸上眉梢,


    “有傅詩晴在的場合,我身邊經常不太平,那次好像也產生了摩擦,但遊輪是藝寶的地盤,傅詩晴沒辦法越過藝寶欺負到我身上。”


    那時候,傅詩晴耍的手段無非就是在交際圈中傷她,她毫不在意。


    也沒什麽好在意的,傅詩晴甚至不敢當她的麵說。


    就像陰溝裏偷偷議論人的老鼠一樣,雖然討厭,但完全能無視。


    “那就好。”裴行末輕輕彈了一下身旁人的額頭,“沒對出海有什麽心理陰影就好。”


    傅笙抬眼,“你怎麽會這麽覺得?”


    “感覺你不高興。”


    她自己一個人站在這邊的時候,裴行末哪怕隔得遠,都能感受到,她周身縈繞著一股……


    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寥。


    不止從何而起,也不知為何而生。


    “是嗎?”


    傅笙歪了歪頭,


    她倒是沒感覺到自己有多不愉快,隻是不知怎麽迴事,不受控製的,她腦海裏總會不由自主閃現出爺爺的身影。


    傅正國、傅詩晴要入獄是鐵板釘釘上的事,蔚雅和她不是同路人,有這一輩子都消解不掉的仇恨。


    傅家,分崩離析,支離破碎。


    她怕爺爺怪她。


    她騙了傅正國,她從來沒夢到過爺爺。


    “裴行末你說——”


    傅笙停頓了一秒,


    “爺爺要是知道傅家成了現在這樣,會對我失望嗎?”


    裴行末握上傅笙搭在圍欄的手,滿目的認真篤定,“不會!在傅爺爺心裏,你最重要!無論你做什麽,傅爺爺都會支持你!”


    “爺爺是喜歡無條件縱容我,但是在爺爺心裏,傅氏應該也很重要……”


    傅笙遲疑。


    如若不是,傅正國沒有足夠的能力接管傅氏,爺爺不會那麽的恨鐵不成鋼。


    爺爺在傅氏付出的心血,不比任何一位傅氏總裁少。


    “笙笙,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這個問題沒意義。”


    裴行末輕歎,不讓她繼續鑽牛角尖,


    “如果實在控製不住,我可以幫忙,讓你的腦海裏隻能想得到我。”


    傅笙也不想思考這些。


    或者說,她之前從不覺得這些問題值得想。


    今天怎麽就多愁善感了呢?


    難道是因為看到蔚雅歇斯底裏用命威脅她的極端模樣?


    蔚雅對她的影響能有這麽深?


    不,應該不是,與其說是蔚雅對她的影響,不如說是死亡對她的影響。


    自那場車禍後,她見不得死亡,更呈論有人用死亡威脅她。


    “算了。”傅笙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我努力不想。”


    “笙笙,自己努力,不如請我幫忙。”裴行末捏了捏傅笙的指腹,瘋狂暗示。


    傅笙抬眸,看進男人那雙情緒翻湧得比海浪還劇烈的桃花眼,抿唇笑了笑。


    趁他不備,她突然踮起腳尖。


    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


    “這種,應該也算是我自己努力吧。”


    話音落下的刹那,傅笙吻上裴行末的薄唇。


    裴行末一寸沒躲,反手扣住傅笙的後頸,將她困於圍欄和他之間,擁吻起來。


    他已經按捺得夠久了。


    天知道,抱她上車的時候,他有多想親吻她。


    昏暗的車內,她的眼瞳明亮得像是引路的星辰。


    她就用一種全然信任的眼神望著他,仿佛哪怕他不是帶她出去玩,而是帶她逃命,她也會跟著他,一直跟著。


    奈何那時候他是真怕不省心的母親追出來,開車就溜,沒親成。


    而現在,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


    跟著遊輪出行的救援船上,保鏢們有點懵。


    他們的老板……


    該不會忘了他們的存在吧?


    在甲板上跟夫人親熱,他們看還是不看?


    看吧,不太好意思,他們知羞;不看吧,他們又害怕出什麽意外,他們的責任就是在一切露天場景保證老板和夫人的安全。


    遊輪甲板那邊。


    傅笙和裴行末都不知道保鏢們心境的跌宕起伏。


    一吻結束。


    裴行末手臂的衣袖濕透了。


    被傅笙無意識傾倒的啤酒罐倒出來的酒打濕的。


    他手裏的啤酒罐子早就空了,已然在情動時被他捏癟。


    他無暇顧及袖子,隻把傅笙往懷裏扣得更緊,“我們進房間,好不好?”


    傅笙眨巴眨巴眼睛,不迴答。


    裴行末繼續引誘她,“房間裏有笙笙會喜歡的東西。”


    傅笙睜著水潤潤的眼睛,遲疑著點頭,“嗯。”


    裴行末笑了,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向二層。


    救援船上的保鏢紛紛鬆了一口氣。


    行了,不用糾結了,終於看不著了。


    進了二層,裴行末反腳踢上門,拿過傅笙手裏的啤酒罐丟進垃圾桶。


    啤酒濺出來,酒香稍稍壓過玫瑰花的花香。


    將傅笙放到玫瑰花瓣擺出來的心形的正中央,裴行末拿起遙控器,關燈。


    饒是關了燈,房間也不暗。


    有天窗透進來的月光,還有房間左側落地玻璃透進的甲板處的燈光。


    裴行末爬上床,與傅笙纏吻在一起。


    傅笙有些放不開,推了推裴行末,又指了指正對床的天窗,


    “它……唔……是不是能關?”


    “能關。”但裴行末會關才怪,“笙笙放心,天窗玻璃和側牆的落地玻璃都單向的,我親自做過試驗,從外麵,無論是哪個角度,都看不進來。”


    更何況他們這會兒飄在海上,難不成有人開無人機來窺視不成。


    “我怎麽可能舍得讓別人看見我的寶貝的美。”


    裴行末伏在傅笙上方,看著她泛著紅的絕美小臉,眼裏氤氳著濃濃欲色。


    解釋完,他繼續他的動作。


    纏綿悱惻的吻在她身上打圈圈。


    漸漸的,地上落了一地衣服。


    伴隨著裴行末的身體與傅笙貼得嚴絲合縫,傅笙情不自禁哼唧出聲。


    裴行末愛慘了她的投入,將那瑩白的身軀揉進豔紅的玫瑰花瓣堆裏,“還能想得到別人嗎?”


    讓她的腦子裏隻能想得到他,這是最快的方式。


    傅笙的意識有些追不上動作,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迴答,“想不到了……”


    “真乖。”裴行末啞聲輕笑。


    如果她點頭,或者迴答說還能想得到,那就是他的錯,是他不夠賣力了。


    不過,就算他已經夠賣力,也完全可以更賣力一些。


    讓她在這漫漫長夜裏,腦海裏溢滿了他才好!


    想不到別人了,但傅笙還記得別的東西。


    她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你說房間裏會有我喜歡的東西。”


    裴行末忽然停下來,“難道笙笙不喜歡我?”


    傅笙:“……”


    他說的她會喜歡的東西是他?


    詐騙!


    眼看懷裏人的眼尾耷拉下來,一臉受了委屈的不高興,裴行末不逗她了,“在你那邊的抽屜,去翻翻看吧。”


    傅笙果斷撒手,翻身,往床邊爬去。


    拉開抽屜,隻瞄了一眼,她合上。


    扭頭質問在她後背點火的人,“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抽屜裏的,手銬、領帶、貓耳,怎麽就是她喜歡的東西了?


    “難道笙笙不喜歡?”裴行末掐住那無意識擺了兩下的腰肢,“手銬和領帶都是能束縛我的東西,貓耳,我看笙笙上次玩得挺開心的呀。”


    “我怕沒把你銬住,你反手把它用在我身上。”


    傅笙這會兒手軟腳軟的,毫無反抗能力。


    “不會,隻要笙笙想用,我不反抗。”裴行末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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