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末勾了勾嘴角,“做得好!”


    傅笙低頭瞥了眼自己手掌纏著的紗布,“不過我媽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問問我的手怎麽了?說不定我一時心軟就提前幫她提前解凍了。”


    聞言,裴行末心裏燃起了幾分不悅,“關心你的人大有人在,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她的關心也不重要。”


    傅笙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也是。”


    “對了……”裴行末想轉移話題,然而比他走快了半步的傅笙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突然轉身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推著他退迴樓梯口轉角的另一麵。


    妖冶多情的桃花眼眯了眯,裴行末隔著紗布吻了吻她的掌心。


    結果換來了嗔怪的瞪視。


    傅笙知道裴行末是個聰明人,當即鬆開他的嘴,掌心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無聲啟唇。


    ——傅詩晴在打電話。


    裴行末了然,一雙桃花眼笑得溫柔又和煦。


    兩相對視,他們極為默契地湊在一起皺著眉頭看單子,假裝為單子上的昂貴醫療費苦惱,實則豎起耳朵偷聽。


    “你問傅笙?傅笙沒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現在這樣子就是傅笙害的!要不是她從我爸手裏奪權!我爸會被氣得中風?”


    傅笙頓時明白了為什麽她在圈內的風評越來越差,快趕上圈內公認心狠手辣的裴行末了,敢情是有個人堅持對外輸出她的負麵形象。


    “我的好哥哥哎,傅笙哪能和你比,等你迴國,傅氏集團還能屬於傅笙那賤人才怪!”


    “等她落魄!到時候你把她送去會所!讓這位高傲的傅家大小姐嚐嚐千人枕萬人騎的滋味怎麽樣!”


    聽著那惡毒的謾罵,傅笙嘴角彎起涼薄的弧度。


    傅詩晴簡直是送人頭,她一下子就猜到和傅詩晴通電話的人是誰了呢。


    傅詩晴和電話那頭的人在構想美好未來,幻想著她以後會多慘,傅笙沒了再聽下去的心思,勾著裴行末的手指晃了晃,抬頭看向他,恰好對上那雙帶著隱隱不悅的漆黑墨瞳。


    她頓覺好笑,拉著他原路返迴,往另一邊樓梯下樓。


    “聽到傅詩晴罵我,你生氣了?”


    “就當我是吧,笙笙,你明明掌握了當年那場車禍的證據,為什麽還任由傅詩晴蹦躂?”裴行末微斂下頷。


    傅笙眯了眯眼,嘴角還是習慣性上揚著,隻是毫無溫度,眸裏劃過一閃而過的狠戾,“當年的車禍……傅詩晴教唆人犯罪的證據被我爸媽銷毀得七七八八了,我收集來的那些頂多隻能讓傅詩晴在監獄裏待三年,這遠遠不夠,我在等她折騰個大的出來。”


    裴行末嘴角掛了幾分譏笑,“傅家的人渣真多。”


    雖然自己也姓傅,但傅笙還是覺得裴行末罵得好!她眸色裏透出的冷色像是淬了層寒冰,“我也這麽覺得,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沒想明白,我那所謂的父親是怎麽能在傅詩晴害死了爺爺的前提下,幫傅詩晴銷毀證據的?”


    當時車禍發生的時候,車上一共三個人,司機、爺爺和她,她是唯一僥幸活下來的那個。


    她知道她的親生父母不喜歡她,如果隻有她在車上,他們幫傅詩晴銷毀證據,她理解。


    但是爺爺被傅詩晴害死了!在傅家工作了十幾年的司機也葬在了那場車禍中!


    她一度懷疑是不是傅詩晴給他們下了蠱!


    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傅笙連忙止住話題,“不過也不重要了,他們都會遭報應的。”


    “嗯。”裴行末安撫性揉了揉她的後頸。


    交了醫藥費,傅笙也沒急著上樓,而是在一樓坐了一個小時,計算著她的父親傅正國應該從手術室出來了,這才帶著裴行末去傅正國的病房。


    推門走進,傅詩晴正坐在病床邊,柔聲細語地和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說著話。


    蔚雅不在。


    傅笙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一道充斥著恨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凝神望去,她那臉色蠟黃的父親目眥欲裂,紅血絲漫上了眼白,瞪著她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嫌惡,像是在看殺父仇人,張著嘴嗯嗯嗚嗚地發著音。


    雖然聽不懂,但傅笙能聽出來那絕對是罵人的話。


    想當初她踩著傅正國當上了傅氏集團的執行總裁,傅正國的表情和現在差不多,張口就罵‘不孝女’、“賤人”、“賤貨”。


    然後,罵完沒多久他就直挺挺倒在地上,中風了,全身癱瘓,口不能言。


    “姐姐。”當著裴行末和傅正國的麵,傅詩晴的柔弱小百花形象不能崩,當即紅著眼低聲下氣地懇求,“我昨晚不是故意害你摔倒的,你就原諒我吧,爸最近身體那麽差,你凍結了我的卡,我還怎麽給爸買補品。”


    視線從傅正國身上移到傅詩晴臉上,傅笙笑意嫣然,“晴晴家裏兩百多套高定,一百多個名牌包包,真缺錢就賣了吧。”


    “這……這會影響傅家的形象的……”傅詩晴抿著嘴唇,姿態柔弱,“而且姐姐這麽說,還是在怪我昨晚不小心害你摔倒……”


    傅笙譏諷地揚起唇角,“晴晴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吧,你跪在我麵前磕個頭,昨晚的事情就過去了。”


    “姐姐!你太過分了!”傅詩晴含羞帶怯瞥向裴行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蓄著淚,當真是我見猶憐。


    傅笙注意到傅詩晴的眼神,手繞到裴行末背後,揪了一下他後腰。


    “嘶——”裴行末毫無準備,疼得一激靈。


    那句“笙笙輕點”剛到嘴邊,眼角餘光瞥到身側人眸裏的暗示,他秒懂,裝模作樣地瞪了她一眼,不滿道,“傅大小姐,你的要求有點過分了。”


    傅詩晴心頭一喜,下意識攥緊了手心。


    這張臉有用!


    傅笙似笑非笑,“怎麽?阿末要幫我妹妹說話?”


    “我也知道你們關係不好,但是在傅叔的病床前說出這種話顯得你心胸狹隘。”裴行末擰眉,桃花眼蓄著幾分冷意。


    “阿末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傅笙冷笑。


    眼看著他們要吵起來,傅詩晴壓下眼裏的得意,慌亂擺手,“姐姐,裴少,你們不要吵了,我聽姐姐的就是了。”


    “阿末你看,晴晴好像不需要你的維護呢。”傅笙抬手半擋住眼睛,裝作理垂到眼角旁的碎發,衝他使了個眼色。


    裴行末冷哼,見好就收,“傅笙!你太讓我失望了!”


    放下這一句算不得重的重話,他走到一邊,背對著她們,眼不見為淨。為了裝得像,他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看著就心情很糟糕。


    隻是客氣勸架的傅詩晴沒想到裴行末那麽快就放棄了,目瞪口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對上傅笙那看戲般的眼神,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傅笙揚了揚下巴,紅唇勾起,“妹妹不是說聽我的嗎?跪吧。”


    傅詩晴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迴頭看了眼被氣得臉色發黑的父親,為了博取同情,到底還是期期艾艾雙膝跪下,眼淚糊滿了整張臉,“姐姐,請你原諒我……”


    一邊說著,她一邊緩緩彎腰準備磕頭。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拎著水壺的蔚雅走進,看到卑微下跪的傅詩晴,她瘋了般,手裏的水壺丟向傅笙。


    “傅笙!你在對晴晴做什麽!”


    饒是傅笙都沒料到蔚雅會那麽瘋,心頭一震,連忙後退。


    水壺重重地砸到地上,砰的一聲響,熱水四濺。


    “啊!”


    尖叫聲響起。


    傅笙心頭狂跳,後背突然撞到了一堵溫熱的牆,骨節分明的手攬過她的腰肢。


    “沒事吧?”


    裴行末眼裏的狠戾險些沒壓住。


    怔怔迴頭,看到男人眉宇間的擔憂,傅笙抿唇笑了笑,“沒事,隻是裙擺濕了而已。”


    還得謝謝他,今早念叨著想看她穿長裙。


    不然……


    轉頭看向尖叫後哭天喊地的傅詩晴,傅笙神色漠然。


    不然她就跟傅詩晴一樣了,被濺到水的手臂瞬間見紅,似乎還在脫皮,看著就疼,連傅詩晴那麽能裝的人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醫生!”蔚雅慌了,抱住疼得渾身發抖的傅詩晴,尖聲大喊。


    傅正國想來也是擔心傅詩晴,不知怎的,竟然從床上翻到了地上,狼狽到隻能嗚嗚求助。


    動靜太大,有好事者湊到了病房門口看熱鬧,也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匆匆趕來看情況。


    四周圍吵得讓人心煩,傅笙牽過裴行末的手,神色不耐,“我的義務已經完成了,我們走吧。”


    她來這裏隻是盡女兒的義務,免得被某些煩人的家夥念叨說她無情無義不顧親人死活,沒興趣摻和進別的事情。


    “好。”裴行末冷漠地掃了眼傅詩晴,反手輕輕握住傅笙纏著紗布的手。


    一報還一報,傅詩晴的手也受了傷,挺好!


    迴到車上。


    傅笙瞅著和她一樣坐進了車後座的男人,滿眼警惕,“你要幹嘛?”


    “好問題。”裴行末揚起個風流多情的痞笑,手拉住她濡濕的裙擺往上撩,“我的新婚小妻子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想討她歡心。”


    傅笙聽他那語氣就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麽正經話,“裴行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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