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便宜。”嘴裏含著糖,傅笙語氣略有些含糊,“比大多數護工都便宜。”


    “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吃虧,我給你出一個月三萬的工資,你住到我那邊照顧我一個月,怎麽樣?”


    傅笙不想壓低工資,既然裴行末說可以把這當成一場交易,她當然得拿出做交易的心對待。


    “沒問題。”裴行末答應得飛快,生怕傅笙反悔,“那我們到家就簽合同。”


    “可以。”傅笙拿出手機給沈易發信息,讓沈易擬合同。


    沈易秒迴傅笙。


    ——收到。


    沈易收到的信息是說,笙姐要請護工照顧她一個月,工資出三萬,讓他擬好合同。


    等了一個半小時,沈易收到法務部發來的合同。


    他檢查過合同條款沒問題,轉發給傅笙。


    沈易以為傅笙說的護工是普通護工。


    完全沒料到,他低估了裴行末的本事。


    以至於第二天來公司,傅笙把紙質合同交給他保管,沈易看到合同上乙方簽署著裴行末的名字,驚訝得差點把手邊的文件夾碰倒。


    裴行末真是……


    人才!


    強忍笑意搖了搖頭,沈易把合同收好。


    而後帶著一堆待簽名的文件進總裁辦公室。


    傅笙知道自己這幾天耽誤的工作不少,沒想到會那麽多。


    看到沈易推到她麵前的六個文件夾,傅笙懨懨地歎了一口氣。


    “麻煩啊麻煩。”


    能幫忙做決定的項目,沈易都做了,這些實在沒辦法,隻能等傅笙迴來。


    “笙姐加油。”


    傅笙繼續歎氣。


    她也隻能加油了,藝寶都在努力著了,她總不能擺爛。


    剛翻開第一份合同的第一頁,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傅笙瞥向手機屏幕,示意正打算往外走的沈易不用迴避。


    接通電話,傅笙語氣幽幽,“柯蒂斯?”


    柯蒂斯?沈易坐迴辦公桌前。


    他最近倒是一直有和柯蒂斯維持聯係,就是柯蒂斯那邊傳來的總不是什麽好消息。


    “笙,我砍下了小貝弟弟的人頭,你要見見嗎?”柯蒂斯說話的語氣格外愉快。


    傅笙對那種血腥的東西沒什麽興趣,“免了,你人沒事吧。”


    在境外跟軍火商對上,危險係數極高。


    要不是知道柯蒂斯也有一些不能擺在明麵上的人脈,傅笙能一天給柯蒂斯發三趟信息,


    確保這個和自己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安全。


    “沒事,就是先前因為輕敵,腿被流彈擊傷,還沒好。”柯蒂斯輕歎,


    “我收拾收拾這邊的手尾,大概需要個兩三天,然後飛渝城向你賠禮道歉。”


    柯蒂斯記得,自己欠了傅笙一頓飯。


    當然,他間接害傅笙差點被貝亞特弄死這筆賬,還有待清算。


    “行,上飛機前跟我說一聲,我到時候讓人去機場接你。”


    傅笙轉著手裏的簽字筆,微垂眼瞼,眼底眸色深深。


    柯蒂斯臉上洋溢起笑意,“好,那就先掛了,我還要把小貝弟弟的人頭掛上船杆呢。”


    傅笙:“……”


    什麽玩意?


    柯蒂斯追殺個人,追殺到海上去了?


    懵逼地掛斷電話,傅笙深唿吸,問沈易,“我明天的工作安排有多少?”


    沈易微微一笑,“不多,隻有今天一半的量。”


    今天之所以多,是因為前段時間堆積的工作幾乎都被他往前排了。


    處理完這些,傅笙的工作量將會變得非常小。


    “拿過來吧,我看看今天能不能處理完。”


    傅笙明天想去‘看看’貝亞特,不一定有時間來公司。


    她在柯蒂斯到渝城之前,把想出的氣出掉,就可以讓柯蒂斯迴y國順便帶走貝亞特。


    麵對傅笙的要求,沈易溫聲應好。


    他毫不猶豫去自己辦公室把明天要處理的文件捧來總裁辦公室。


    傅笙拆開一顆薄荷糖含進嘴裏,低下頭。


    埋頭苦幹。


    然而,事實證明,沈易的工作安排很合理。


    傅笙的極限就是處理完今天的項目文件。


    次日的文件,傅笙翻開一頁就開始頭疼,累的。


    而且裴行末這個極其有責任心的護工來接她下班了。


    傅笙果斷放棄。


    第二天堅持拉裴行末陪她去見貝亞特。


    工作可以晚點補,貝亞特早見早完事。


    “貝亞特還是關在我之前去過的老別墅?”坐在後座,傅笙扒拉著駕駛座的椅子。


    “對。”裴行末打轉方向盤,


    “我聽保鏢說,她最近兩天經常發瘋,也不知道是演的還是真精神出問題了。”


    傅笙輕嗤,“大概率是演的。”


    能強忍父母親離世的悲痛,在柯蒂斯身邊演了那麽多年傻子,心理狀態不可能那麽脆弱。


    不一會兒。


    車子駛進老別墅的院子。


    照舊裴行末先下車,然後抱傅笙出來。


    傅笙眼睜睜看著保鏢推著輪椅跟著他們,抬手給了裴行末的肩膀一巴掌,


    “我不是可以坐到輪椅上嗎?為什麽是你抱著我走?”


    她懷疑這人以權謀私。


    裴行末麵不改色,以理服人,“台階太多,等待會兒到了沒樓梯的地方再用輪椅。”


    傅笙輕哼了聲,不置可否。


    抱著傅笙一路從院子走上別墅二樓,裴行末喘都沒喘,氣定神閑得很。


    保鏢見裴行末停住腳步,識趣地把輪椅推到前麵。


    屁股剛碰到輪椅,還沒坐穩,傅笙突而聽到一聲很淒厲的尖叫。


    她手腕一抖。


    倒不是被嚇到,而是被吵得耳朵疼。


    “貝亞特在裝瘋賣傻?”


    裴行末挑了挑眉,“聽著像是。”


    傅笙:“……”


    她倒要看看,貝亞特的演技有沒有進步。


    考慮到安全問題,裴行末先讓人去被貝亞特綁起來,這才推著傅笙走進空蕩蕩的房間。


    一眼看過去,隻見貝亞特被綁在釘死於地麵的椅子上,金色長發雜亂到失了光澤,麵上神情呆滯。


    整個人顯得狼狽憔悴。


    傅笙雙手交握,“別演了。”


    “演技退步了。”她都不用看第二眼,就能看出來濃濃的演戲成分。


    聽到聲音,貝亞特望向傅笙,怨恨難以自抑從眼裏傾瀉而出,


    “真可惜,你竟然還活著。”


    傅笙嘖了聲,“你要知道,我要是死了,你現在也隻會是一具屍體。”


    裴行末可不像她,他不用考慮柯蒂斯那邊的人情世故,想送貝亞特去死會直接動手。


    貝亞特眼裏溢出癲狂的笑意,“隻要能殺了你,讓柯蒂斯痛不欲生,我死就死了,不虧。”


    “哦。”傅笙知道貝亞特極端,聽到這種話一點不覺得稀奇,


    “貝亞特小姐和你弟弟關係好嗎?”


    突如其來沒頭沒尾的問話,貝亞特聽得愣了愣,


    “你什麽意思?”


    貝亞特不覺得弟弟會出事,哪怕傅笙暗示得已經夠明顯了,她也沒往那個方向想。


    傅笙隻好攤明講,“很不好意思,因為我和柯蒂斯這兩個惡人,貝亞特小姐又失去了一個親人。”


    失去了……一個親人?


    貝亞特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想要往前撲,但人被捆得死死的,她動彈不得,


    “不!可!能!你撒謊騙我!”


    貝亞特瘋了般破口大罵。


    裴行末默默推著傅笙退後一步,擔心貝亞特的口水噴到小姑娘身上。


    傅笙懶得跟貝亞特廢話太多,直接拿手機,放她和柯蒂斯的通話錄音。


    錄音很短,隻有幾句話而已。


    傅笙冷眼看著貝亞特的表情從強裝鎮定,到赤紅著眼,尖叫著掙脫禁錮要殺人。


    她笑意嫣然,仿佛貝亞特的崩潰不值一提。


    “貝亞特小姐應該能想到的才對啊,我對柯蒂斯而言那麽重要,無論我是死是活,參與謀害我計劃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貝亞特恨不得撕碎傅笙,渾身充斥著滔天恨意。


    她的手腕因為劇烈掙紮被麻繩勒進肉裏,血滲紅麻繩,


    “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殺你不好玩。”傅笙撐著下巴,“就像你覺得,讓柯蒂斯去死不夠盡興一樣。”


    “你!”貝亞特氣瘋了,雙目猩紅得仿佛要滲血,


    “你和柯蒂斯作惡多端,不得好死!你們害死了那麽多人,遲早遭報應!”


    裴行末聽不得這種話,射向貝亞特的眼神殺意濃濃。


    如果眼神能殺人,貝亞特估計已經死了上百次。


    傅笙沒把貝亞特的咒罵當一迴事。


    她要真如貝亞特說得那麽惡毒,人能坐在輪椅上?


    她和柯蒂斯隻是自保。


    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們想活著,期待他們去死的人就一定不能活。


    “我來這裏呢,隻是想給貝亞特小姐分享你弟弟死了的這個好消息。”


    傅笙彎了彎眼眸,


    “既然消息分享完了,我也該走了,過兩天柯蒂斯會過來接貝亞特小姐迴y國,希望貝亞特小姐能好好的,活到柯蒂斯過來。”


    最後一句話不是威脅,而是異常真摯的祝願。


    畢竟——


    傅笙不擔心裴行末動手,隻擔心貝亞特自殺。


    “放心,貝亞特小姐會好好活著的。”裴行末森冷睨了貝亞特一眼,轉而溫聲哄坐在輪椅上的傅笙,


    “我們走?”


    “走吧。”傅笙不打算暴力報複貝亞特。


    她相信在她臥病在床的那段時間,貝亞特身上的口子隻多不少。


    不然她不會一進房間,就嗅到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貝亞特發瘋的時候,血腥味更是濃得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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