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淵洪的死在童寅生的眼中和徐塵並沒有太多的關係,僅僅隻是因為夏淵洪想要讓夏海天坐上聖子的位置,才對徐塵起了殺心。


    這個舉動已經是在挑釁白秀的底線了,白秀沒有讓夏氏一家滅絕,就已經很仁慈了,當然這些話,童寅生並沒有和夏海天說。


    隻是,童寅生從夏海天的話語當中聽出來了,夏海天似乎把這一切的罪責都怪罪在了徐塵的身上。


    “叔爺,難道您就真的不念及跟我爺爺那麽多年的交情嗎?”夏海天見童寅生不說話,他再次懇求道。


    “我知道老夏死的很冤,但他卻也是咎由自取,更加死得其所,你不應該把那份憎恨放在徐塵的身上。”童寅生雖然神情淡然,卻也不難聽出他言語中的勸阻之意。


    夏海天並沒有感激童寅生的好意,反而冷笑了一聲,道:“您相信人死了,真的會迴歸天道嗎?”


    “我想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爺爺也應該會在這天道中,死不瞑目!”


    “徐塵已經死了,你見了,你爺爺就能瞑目了?”童寅生微微一怔,反問道。


    “是,最起碼我能夠心安!”夏海天肯定的點了點頭道。


    童寅生聽到這話,也略微猶豫了一下,但他終究還是放開了夏海天的手,歎息了一口氣道:“罷了,隨你。”


    “謝謝叔爺!”夏海天向童寅生道了一聲謝,便繼續用去探查徐塵的氣息,卻發現徐塵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氣息,就算是身上也一片冰涼,似乎真的已經死了多時了。


    夏海天在徐塵的身上


    四處摸索著,看似在檢查徐塵的身體,實際上,他的手掌裏卻暗藏著一道不為人知的神力,在不斷的注入著徐塵的身體裏。


    不管徐塵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了,在那些神力注入後,徐塵的內髒早就被那些神力破壞殆盡了。


    做完了這一切,夏海天的手才從水晶棺中收了迴來,朝著童寅生行了一禮,道:“叔爺今日之恩,海天銘記在心,日後叔爺若有所求,海天定當赴湯蹈火!”


    “你好自為之吧。”童寅生的神情依舊很淡然,他道:“現在徐塵也看到了,你還是早些離開這裏吧。”


    “嗯。”夏海天點了點頭,再次朝著童寅生拱了拱手道:“給叔爺添麻煩了!”


    說完,夏海天便拉上了麵巾,轉身出了帥營,再次悄然的消失在了黑夜當中,而夏海天卻不知道在他走出帥營的那一瞬間,便在帥營旁邊軍帳上出現了另外一道黑影。


    而童寅生卻看著他的身影離開後,才收迴了目光,望向了水晶棺裏的那個徐塵。


    夏海天的小動作,童寅生當然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童寅生看著這具冰冷的屍體,許久也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而在這靈堂裏的後方,這時,方廖淳卻也推著一個輪椅走了出來。


    而在這輪椅上,卻坐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這個少年甚至還拿這一條白色的手帕,捂著嘴在不住的咳嗽著。


    當少年拿開那手帕的時候,那手帕上早就已經出現了一點一點的梅花血印。


    少年那張蒼白到了極點的臉露了出來,這張臉和水晶棺裏的徐塵卻是一模一樣,隻是這張臉上充滿了病態,看上去一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


    這便是徐塵,而那水晶棺中躺著的那個人,隻不過是方廖淳和童寅生找來的替身而已。


    至於,徐塵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替身呢?


    不管是白雀還是白秀,在徐塵遇刺這件事情上,都表現的很憤怒,給予了方廖淳和童寅生很大的壓力,要求他們徹查這件事情。


    所以,徐塵身亡的這消息,隻不過是方廖淳他們在這裏布下的一個局。


    放出徐塵已經死了的消息,卻又假借白秀之名阻攔所有人來祭奠徐塵,欲蓋彌彰,讓那在上次刺殺事件中的幕後之人心中猜忌。


    而這樣做的目的,為的就是讓那幕後之人自己跳出來,露出馬腳。


    當然,在布局之前的兩個月當中,徐塵也確實是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直到一個月之前,徐塵才醒過來。


    “聖子。”童寅生見到這少年便微微的施了一禮,道:“夏海天剛剛對這屍體動了手腳。”


    “那晚的事情,會不會是夏海天做的?”方廖淳那張親和力十足的蒼老臉龐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淡然的說道。


    “他應該沒有這個能力。”徐塵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他應該是受人指使。”


    “白天的時候,也來了很多的人。”童寅生並沒有隱瞞這些事情,把白天來過這裏的人都一一說了一遍。


    “陳蕭庭也來過?”徐塵在當中聽到陳蕭庭的名字時,明顯有些詫異。


    “他有問題?”方廖淳再次出聲問道,徐塵和陳瀟瀟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了如指掌了。


    並且,在這白神教裏,有著陳天賢的背景,陳蕭庭未必就做不到這些。


    “不太可能,在事發當晚,陳蕭庭並沒有出過自己的軍帳,在之前也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連信鳥也全部是送到了陳天賢的手中。”童寅生搖了搖頭,很顯然,他早就已經徹查過這些事情了。


    “不過,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指使夏海天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那個人是誰了。”童寅生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


    就在童寅生的話音剛剛落下,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走進了帥營裏,那個黑色身影連頭都沒有抬起,便單膝跪在了三人的麵前。


    “夏海天死了。”那黑色身影中傳來了一個冷淡的聲音道。


    “怎麽死的?”童寅生心中一驚,這本來就是他們布的局,他


    們為的就是吸引那些想要弄清楚徐塵是不是真的死了的人來。


    可是,現在夏海天來了,剛剛離開這裏,就死了,這很明顯是殺人滅口,夏海天是受人指使才來的!


    “是被誰殺的?”方廖淳在童寅生的話音落下後,便緊接著問道,他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抱歉,我們並沒有看清楚,殺死夏海天的人境界太高了,隻是跟夏海天說了幾句話,便當場殺死了夏海天,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不見了。”那黑影下傳來了歉然的聲音道。


    “你先下去吧。”童寅生麵帶凝色的揮了揮手道。


    “是!”那黑影恭敬的應了一聲,便悄然無息的消失在了帥營裏。


    “聖子,看來這件事情後麵真的不是那麽簡單!”方廖淳的神色變得沉重了起來,他沉吟了一會兒,道:“不過,請聖子放心,這件事情,我們會給聖子一個交代的!”


    “有心了,咳咳……”徐塵又用白色的手帕捂著嘴唇咳嗽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讓他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潮,他平複的說道:“二位的心意,我心領了。”


    “聖子,這本就是我們的失職,才讓暗中的那些人有了可趁之機。”方廖淳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就算是聖子不計較,我們也總歸要給魔主和白老一個交代的。”童寅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道。


    “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二位長老費心了。”徐塵咳嗽了好一陣才好了一些,隻是他的臉上那疲憊之色也更加濃重了,他有些無力的望向了方廖淳和童寅生。


    “隻是二位長老應該清楚,現在最為重要的是中州之戰,現在中州之戰拖得越久,就對我們越不利。”


    聞言,方廖淳和童寅生都沉默了起來,畢竟,他們都知道中州之戰的重要性。


    白雀和白秀為何因為徐塵遇刺差點身亡而憤怒?


    還不是因為中州之戰,徐塵給了白秀一個完美的計劃,可以攻破中州,然而那場刺殺卻差點殺死了徐塵,這讓白雀和白秀如何能不憤怒?


    當然,或許這裏麵還有很多別的原因,畢竟,徐塵在這種時候遇刺,很明顯是白神教內部的問題了。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問題,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中州之戰上,中州之戰至今已經差不多打了一年的時間,這並不是白秀想要看到的局麵。


    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括方廖淳和童寅生,所以在徐塵提起中州之戰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方長老,前些日子我讓您做的事情,您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徐塵見方廖淳二人不說話,便再次問道。


    方廖淳見徐塵心意已定,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道:“嗯,南荒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徐塵緩緩的點了點頭,他那疲憊的眼神又望向了童寅生,道:“另外那件事情,童長老,還要麻煩您多費心了。”


    “另外的那件事情?”方廖淳很明顯不知道徐塵還有另外的事情,所以他有些疑惑的望向了童寅生。


    “請聖子放心,我會盡量找到何玉舒的。”童寅生承諾的說道。


    方廖淳聽到童寅生的話,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了,徐塵在昏迷過後,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詢問中州之戰的事情。


    也不是詢問刺殺事件的調查結果以及幕後真兇,而是問那個何玉舒,也就是方廖淳和童寅生眼中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人形丹藥。


    眾所周知的是,人形丹藥一旦完成雙修後,一身的修為便會廢除,此生再也不能修煉,等同廢人一樣。


    在很多的大人物眼中,並不會看中這些人的生死,所以,在徐塵第一次提起何玉舒的時候,方廖淳還以為徐塵隻不過是暫時的想法。


    現在徐塵卻在托付著童寅生一直在著手查辦,看樣子並不像是敷衍行事,而是十分的上心了。


    尤其就是在中州之戰在即的時候,徐塵依舊念念不忘,這也不得不讓方廖淳感慨,或許那個何玉舒真的對徐塵來說很重要!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黔驢技窮


    白神教所駐紮的地方本就多山,隻是現在已經入秋有一段時間了,在那些山上,很多的樹都已經開始落葉了。


    而在白神教後方,原本徐塵所居住的地方,隨著幾個月的時間,沒有人來打理,變得有些荒蕪了起來。


    院子裏還殘留著那日陳聽安留下的痕跡,而在旁邊的那間屋頂上,卻有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少年在靜靜的看著那個數丈寬的大坑。


    那晚的那場刺殺,就是在這裏結束的,徐塵或許也將真的死在陳聽安那一擊之下。


    少年看了許久,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嘴角勾勒了起來,而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卻望向了山下。


    隻見,山下正有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朝著山上飛掠而來,那身影的速度很快,隻是片刻的時間,就已經落在了少年的身旁。


    這是一個渾身被黑色的鬥篷包裹嚴密的人,他在少年的身旁站立後,從那黑色的鬥篷下,便傳來了一個嘶啞的聲音,道:“蕭庭,夏海天已經確認徐塵死了。”


    這個少年便正是先前脅迫夏海天的陳蕭庭,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於驚喜。


    “那夏海天呢?”陳蕭庭淡淡的問道。


    “也死了。”那黑色鬥篷人再次冷淡的迴答了一聲,仿佛這些在他的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該死的人都死了。”陳蕭庭聽到這些,嘴角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有勞二叔了。”


    “該死的確實死了,隻是夏海天和人世間那邊有所勾結,他們如果知道是我們殺了夏海天,會不會找到我們算賬。”那黑色鬥篷男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如果真的能夠找我們算賬,我倒也很想見見他們呢。”陳蕭庭似乎一點也不畏懼人世間的那些人。


    “你見他們做什麽,蕭庭,他們可不好打交道,你最好不要跟那些人走的太近了。”黑色鬥篷男子關心的說道。


    “他們有什麽不好打交道的,連夏海天都能夠和他們搭上線,我可不是夏海天。”陳蕭庭歎了一口氣道:“二叔,我們如果要做那件事情,他們會是我們最好的盟友!”


    “怎麽,難道你爺爺真的決定那樣做了?”那黑色鬥篷男子似乎有些驚訝。


    “是的,如今東玄大陸的局麵,這不正是我們陳家崛起的好機會,錯過了,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有這樣的機會了。”陳蕭庭的目光望向了山下那綿延數萬裏的軍帳。


    如果熟悉白秀的人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陳蕭庭現在的目光和白秀談起這天下的時候,是多麽的相似。


    “那好吧,如果人世間的人真的找到你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吧。”黑色鬥篷男子見陳蕭庭的模樣,也沒有再多勸阻,現在的局勢,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個機會。


    尤其就是白神教在和宗朝大會的聯盟軍對峙在中州一年多,這樣的時候,雙方在人心上,或多或少都會浮動起來。


    而在他們說話間,天空陷入了一陣短暫的黑暗,那種黑暗猶如一隻巨大的手掌遮住了整片天空一般,讓人感覺到一種很沉重的壓抑。


    很快,在遙遠的東方,朝陽便緩緩的升了起來,在那樹梢上依稀好掛著幾顆露珠,在朝陽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茫。


    s


    p; “嗚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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