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庭來到了白神教的某處軍帳外麵,這裏是夏海天居住的地方,他才來到這裏,就剛好撞見了從外麵迴來的夏海天。


    夏海天和陳蕭庭可以說是在十萬魔山從小便在一起修煉的人,自然也是認識的。


    隻不過,陳蕭庭從小便不愛說話,所以跟夏海天以及童靖丹等人也是相交甚少,也並沒有太多的情誼。


    就算是在來中州的路上,陳蕭庭和夏海天一並同行,兩人也是極少交談的,所以,夏海天在見到陳蕭庭的時候,心中有些疑惑。


    “蕭庭,你可是難得來找我一次,這次找我莫非是有什麽事情?”夏海天雖然和陳蕭庭沒有太多的交情,但是表麵上還是比較寒暄的。


    “嗬嗬,海天,我們從小便在十萬魔山長大,難道我找你敘舊還有事情?”陳蕭庭淡淡的笑著,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幾個酒壇子,在夏海天麵前晃了晃,


    道:“怎麽樣,我們兄弟二人喝一杯?”


    “抱歉,我不太喜歡喝酒。”夏海天有些歉然的搖了搖頭,婉言拒絕了陳蕭庭道。


    “難道你和聖子一樣喜歡喝茶?”陳蕭庭笑容依舊的望著夏海天。


    “蕭庭,說起聖子,方長老已經下了禁酒令,現在整個白神教都在為聖子治喪,你難道不知道,還有閑情喝酒,喝茶?”夏海天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道。


    “說起聖子?”陳蕭庭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道:“聖子受傷的那晚,海天,你應該不在軍帳裏吧。”


    聽到陳蕭庭的話,夏海天心中一緊,陳蕭庭為什麽會這麽說?


    夏海天當然知道陳蕭庭在說什麽,徐塵受傷那晚,他確實不在白神教的軍帳裏,而是被人帶走了!


    隻是,這件事情,夏海天做的很隱秘,陳蕭庭又是怎麽知道的?


    “你想說什麽?”夏海天的臉色略微的沉重了一些,但是他卻還故作鎮定的望著一臉笑意的陳蕭庭。


    “難道我在這裏站了這麽久,你就不應該請我進去坐坐?”陳蕭庭並沒有急著和夏海天解釋些什麽,望著眼前的這座軍帳說道:“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的說一說。”


    “跟我來吧。”夏海天這次沒有再拒絕陳蕭庭了,而是把陳蕭庭引進了自己的軍帳裏。


    來到了夏海天居住的軍帳後,陳蕭庭便猶如進入了景觀園一樣,四處打量著夏海天的軍帳。


    不得不說的是,夏海天的軍帳裏被打理的整齊有序,也很幹淨,絲毫沒有看到任何淩亂,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暢。


    就算是陳蕭庭這個有些略微潔癖的人,也感覺十分的舒服,陳蕭庭在四處的打量了一番後,便在帳中的方桌邊坐了下來。


    而夏海天卻沒有跟著陳蕭庭一般,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盯著陳蕭庭,陳蕭庭見狀也不生氣,他隻是打笑道:“海天,你這麽看著我,莫非你是喜歡男人不成?”


    “過來坐一坐,我們好好的敘敘舊。”陳蕭庭邀請著夏海天,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陳蕭庭,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那樣的交情,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用不著這般作態!”夏海天似乎有些看不慣陳蕭庭的舉動道。


    “海天,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很沉得住氣的,怎麽現在變成了這樣?”陳蕭庭不慌不忙的拿出了兩個玉杯,穩穩的倒上了兩杯清酒。


    聞言,夏海天神情微微的怔了怔,如果換做是以前的夏海天,他確實不應該說出那些話來的。


    或許在陳蕭庭來到這裏的時候,他應該會從容的陪著陳蕭庭喝上一杯,敘敘舊。


    隻是,夏海天又怎麽像陳蕭庭說的那樣,沉不住氣了?


    “你是在擔心聖子的事情,方廖淳會查到你的頭上來?”陳蕭庭似乎有意的在說著些什麽,道:“也確實,聖子受傷的當天死了很多的人,第二天也死了很多的人,你確實是應該擔心。”


    “隻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我不把那件事情說出去,方廖淳查不到你,十萬魔山的那些人也查不到你。”陳蕭庭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再次邀請著夏海天道:“坐吧,我們兄弟二人好好的喝上一杯。”


    這次,夏海天沒有再拒絕陳蕭庭了,他隻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坐在了陳蕭庭的對


    麵,拿起了酒杯一口飲盡了。


    陳蕭庭見狀又給夏海天倒上了一杯,就這樣,夏海天一連喝了三杯,他感覺自己稍微的平靜了一些,才沒有再拿起杯子,而是望向了陳蕭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海天,你難道不承認你跟人世間的人有勾結,還是不敢?”陳蕭庭又沉穩的給夏海天斟上了一杯酒。


    “我想你之所以會勾結人世間的人,應該是知道你爺爺為什麽會死了吧?”陳蕭庭耐心的說道。


    可是,陳蕭庭說完後,夏海天依舊沒有說話,他在沉默的望著手中的酒杯,有些出神,陳蕭庭說的沒有錯。


    在十萬魔山的時候,夏海天便已經知道了他爺爺的死疑點重重,他花費了很長的時間,讓夏家的人在十萬魔山調查。


    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那便是白秀想要他爺爺死,而原因卻隻不過是夏海天的爺爺和白秀在對徐塵的看法上有著不同的意見。


    這讓白秀對夏海天的爺爺動了殺心,雖然白秀是殺了夏海天爺爺的那個人,但是這一切的原因卻都在徐塵身上。


    如果當初徐塵不上十萬魔山,也就不會有著現在這些事情了,夏海天不敢去招惹白秀,隻能把怨恨放在了徐塵的身上。


    而夏海天也曾經是一個和陳蕭庭一樣性格平穩,他也很擅長的隱忍。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很多的人忘記了在徐塵的冊封大典上死的那些長老,夏海天也好像忘記了。


    事實上,夏海天在調查清楚的時候,他想起了在那天徐塵冊封聖子的大典上看到了人世間的人。


    他對人世間的存在有些了解,人世間並不是宗朝大會的那些勢力,它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而在後來的調查當中,夏海天也知道了人世間想要的是徐塵,因為徐塵在十多年前,神脈就已經被人毀掉了,現在又能重新修煉。


    這對於一個對神魂和神脈十分感興趣的神秘組織來說,當然會自然而然的找上徐塵。


    於是,夏海天便在暗中不動聲色的聯係到了人世間的人,雙方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一切的一切,夏海天做的天衣無縫,根本沒有人察覺到,白秀沒有察覺到,陳天賢也沒有察覺到,甚至方廖淳也沒有察覺到。


    可是,這根本沒有人知道的事情,陳蕭庭是如何知道的,這讓夏海天完全想不明白。


    夏海天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再次飲盡了,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我還知道在那晚,你帶著人世間的人也上了聖子所居住的那座山。”陳蕭庭依舊緩緩的給夏海天斟著酒,他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


    “徐塵不是被人世間的人殺死的。”夏海天這次沒有喝酒,而是望向了陳蕭庭,似乎是在解釋。


    “如果你跟方廖淳這樣說,你認為方廖淳會聽信你這樣的解釋嗎?”陳蕭庭反問道。


    陳蕭庭的話音落下後,夏海天再次沉默了下來,他當然知道方廖淳不會相信這樣的話,也根本不會給他任何解釋的可能。


    早在徐塵還沒有死的時候,方廖淳在白雀的指示下,便已經把很多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都處死了,那些人同樣也不是殺死徐塵的人。


    “你


    準備告訴方廖淳?”夏海天臉色沉重的望著陳蕭庭。


    “海天,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怎麽會出賣你呢?”陳蕭庭很真誠的看著夏海天,道:“如果我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方廖淳,就不會來找你了。”


    “那你跟我說這些又是什麽意思?”夏海天不解的說道。


    “我隻是想要提醒兄弟一句話,做事要小心,當然,我也是想要告訴兄弟你一句話,我們既然是兄弟,就要互相幫助。”陳蕭庭放在桌上的手,在說這話的時候,食指開始有節奏的點著桌麵。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直接說吧,我想以你在白神教的地位,應該要我幫忙的地方也不多。”夏海天從陳蕭庭的神態上,當然看出陳蕭庭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好心。


    表麵上稱兄道弟,實際上隻不過是用這件事情來要挾夏海天而已。


    “我想讓你去帥營裏,幫我確認徐塵是真的死了,還是沒有死!”陳蕭庭的手指繼續敲打的桌麵,淡淡的說道。


    “帥營裏除了方廖淳和童寅生,也沒有幾個人能夠進去了,我又算得了什麽能進帥營?”夏海天有些自嘲的說道。


    夏海天確實如他自己說的那樣,白神教的長老們都進不了帥營,他又怎麽進去呢?


    “我聽說以前你爺爺和童寅生的交情可是很不錯的。”陳蕭庭提醒道。


    “那隻是以前。”夏海天並沒有對陳蕭庭知道這些而感到驚奇,因為這並不是什麽秘密,他道:“我爺爺已經死了很久了。”


    “但總歸還是有交情的,你會想到辦法讓童寅生帶你進帥營的。”陳蕭庭似乎根本就不想聽夏海天的解釋,他隻是堅持自己的說道。


    陳蕭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那就是一定要夏海天去做這件事情。


    夏海天心裏也明白,如果他不去做這件事情的話,那麽陳蕭庭恐怕就會把他知道的事情跟方廖淳全盤托出,哪怕是陳蕭庭沒有證據,他恐怕也會被處死!


    隻是,夏海天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陳蕭庭為什麽會執著徐塵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了?


    “你這麽在乎徐塵的生死,莫非那天晚上放宗朝大會那些人上山的是你!”夏海天那雙眸子閃過一抹精光,他深深的盯著陳蕭庭問道。


    “海天啊,你真的是高看我了,我哪有那麽大的能量,調動徐塵的護衛,放人進去刺殺徐塵。”陳蕭庭聽到這話,便灑然笑道:“隻是你知道的,我弟弟是徐塵殺死的,就算是我不喜歡陳瀟瀟,他終究還是我弟弟,所以我想要知道徐塵到底死了還是沒有?”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去做的,人世間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守口如瓶,否則,到時候我可是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的!”夏海天沉聲道。


    “說出來又如何,難道我說錯了什麽嗎?”陳蕭庭不以為然的反問道。


    “你先前可是說過的,方廖淳會聽信你的解釋嗎?”夏海天嘴角出現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道:“更何況,你現在也說了,陳瀟瀟終究還是你弟弟,你難道就真的不想為他報仇?”


    “哈哈!”陳蕭庭聞言並沒有動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是拍起了手掌,道:“說的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夏海天!”


    陳蕭庭在笑,夏海天卻沒有笑,而是再次拿起了手中的酒杯喝了一杯。


    第二百三十章 念念不忘


    夜深時,帥營附近還有著其他很多的軍帳,但很安靜,周圍沒有任何的人在巡邏。


    這時,一道黑色勁衣的蒙麵人出現在了圍繞在帥營附近的一座軍營邊上,他的眼中精光閃爍的望向了那帥營的方向。


    這個蒙麵男人在外麵等待了很久,見帥營附近沒有任何的動靜,身影這才快速的衝進了帥營裏。


    當蒙麵男人進入帥營的時候,這帥營裏的案桌早就已經被撤走了,現在這營帳中布置的跟靈堂沒有什麽兩樣,掛滿了帆白。


    在帥營的正前方擺著一張祭桌,上麵還有著未燃盡的焚香,在嫋嫋升起。


    而在這桌子後麵,有著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棺,蒙麵男人見到這座水晶棺,便迫不及待的衝到了棺前。


    此時,這水晶棺還沒有蓋棺,蒙麵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水晶棺中的徐塵。


    盡管有人給徐塵上過妝,讓徐塵盡量的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樣,可這依舊遮蓋不住徐塵臉上那種死人的僵硬之氣。


    徐塵真的死了!


    可是,蒙麵男人似乎還不放心,想要伸手去探查徐塵的氣息。


    忽然,就在蒙麵男人伸手的時候,在他的身邊湧現出了一陣神力的漣漪,一隻粗糙而幹燥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蒙麵男人探出去的手。


    童寅生的身影出現在了蒙麵男子的身旁,他沉聲道:“你是誰?”


    童寅生說完便伸手去拉下了那蒙麵男子的黑色麵巾,那蒙麵男子也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任憑童寅生拉下了黑色的麵巾。


    當黑色麵巾被拉下的時候,童寅生卻看到了一張年輕的麵孔,他有些詫異的說道:“夏海天,你怎麽會來這裏!”


    沒錯,這個黑色蒙麵男子便是夏海天,他被陳蕭庭脅迫來到了這裏,探查徐塵的生死。


    “叔爺,我隻是想要見徐塵一麵!”夏海天對於童寅生的出現並不是很意外,他反而很認真的望著童寅生道。


    “魔主早就已經下令,在聖子的遺體沒有運迴十萬魔山之前,誰也不能私自來祭奠聖子!”童寅生厲聲拒絕道:“你現在走還不遲!”


    “叔爺,難道您忘記了我爺爺是怎麽死的了嗎?”夏海天請求的說道:“我隻是想親手檢驗一下徐塵是真的死了,請叔爺讓我看一眼!”


    聞言,童寅生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夏淵洪是怎麽死的,他可能是除了白秀之外,知道的最多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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