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猿王歎口氣道:“江湖變化之大,確非常人智慧所能預測。”他是一語雙關,既愧自己料中有錯,又覺武林詭譎離奇,言下大有消極之感。


    古今談點然旁觀,亦有同病相憐之慨,他也是一位素極自信之人,當年憑鶯哥之靈,藉火鼠之威,掌握正邪兩方隱秘,以之威脅每個人的身心,使他吐氣揚眉,無敢與其反抗。自血幟雙魔出世日起,武林異人即層出不窮,甚至無一不是使其束手無策之人,於是,他那自信心逐漸瓦解崩潰,今見人猿王尚且如是消沉,他那頹喪之心反而感到安慰不少,因此不覺露出一絲微微的笑容。


    金露蓉心靈性巧,一見即了然於懷,於是伸手捏了他一把。


    古今談轉臉側顧,見她正向自己在眨眼,不由相互會心一笑!


    桑雷毫無半點心事,他隻想如何找個機會大拚一場,甚至希望與羅刹魔君或無情神幹場狠的來測驗自己的功力。


    南白華卻又不同,他這時正在觀察四野動態,心中則盤算著今天的大局。“小子!”人猿王貿然向南白華叫一聲。“大王爺,有什麽意見?”南白華應道。


    人猿王瞪他一眼道:“八鼠與羅刹雙方手下都有重大傷亡了,三王還不見到來怎麽辦?否則乘這機會該可出手了。”


    南白華聞言卻搖頭道:“早得很呢,那些雞毛蒜皮就算死光了也沒用,除非他們雙方來向我等挑釁,否則我認為還是以不出手為上策。”


    金露蓉疑道:“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南白華擺手道:“你不要問,八鼠去其大半,羅刹魔君與無情神必須死掉一個,那時才是我們動手的時機,否則一旦雙方聯起手來,那可就麻煩了。”


    人猿王搖頭道:“他們之間,誰要消滅對方都不可能,你要想看出結果,恐怕辦不到。”


    南白華點頭道:“這情況我早就料到了,最低限度也得使他們的仇恨非越打越深不可,這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事。”


    古今談微微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南白華朝他作個鬼臉並未說話,麵上泛出得意的色彩。


    人猿王差點笑出聲來,指著他鼻子問道:“你這個陰險家夥,這也算是正派人物麽?”


    南白華點頭道:“太陽雖然光明,但他卻不願在夜晚出現,月亮因為不信狠,因之搞得黯然失色;正派人物並非就是傻瓜,隻有愚蠢之人才放棄鐵錘不用而以腦袋去碰石頭。”


    人猿王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點頭道:“小子這套說法確有見地,彼正亦正,彼邪亦邪,這才是處世江湖的不二法門。當年青城派與西域二無常發生衝突,相約於青海決鬥,雙方言定不準有門人弟子-加,當時青城派掌門妙玄道長其師弟宏守信赴約,論功力雙方差不多,豈知一到那裏竟遭二無常率領四十餘黨羽困住,苦鬥半天終遭脫力而死,自此青城派一蹶不振,至今沒有一個武功像樣的人物出來,這就是對魔頭們不要死守信諾的前車之鑒。”


    南白華似乎對這故事也有所聞,接口道:“據長生伯伯說,五台派也曾遭遇青城同樣不幸,惟事情發生在他出世之先,始終不知跟何人動的手,那時五台派據說曾死亡七個高手。”


    古今談正色道:“這件事情我倒很清楚,那正是我出道江湖的第二年,五台派遭劫之時,我是親眼目睹,甚至險些被-入漩渦中,送掉老命。”


    人猿王微笑道:“後來被一全身穿翻皮衣服之人救離羅漢坳是不是?”


    古今談倏然起身問道:“原來那人就是你老?”


    人猿王朗笑道:“你就一直不知道是我麽?”


    古今談立時誠敬的躬身一揖道:“此事在我算來是一件終身之謎,老是耿耿於心,不料今天才知道真相,論輩份你老是長者,禮應拜謝救命之恩。”人猿王擺手笑道:“-俗氣,你隻要少放幾隻地火鼠來搗亂我那個猴巢就行了。”


    金露蓉聽出話中有因,格格輕笑道:“怎麽了,義父曾向老猴王找過麻煩?”


    古今談尷尬笑道:“沒有燒成功,相反的還-了八隻地火神鼠。”


    南白華微微笑道:“世說隻有狐鼠一巢,從未聞有猴鼠反目的。”一頓望著人猿王道:“猴王爺,那八隻神鼠怎麽樣了?”


    人猿王裂開大嘴笑道:“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此際隻怕不止三百隻啦,我老人家當初收服時關在須彌山一個鐵-洞裏,可就一直沒有去看它。”


    古今談搖頭笑道:“那玩意如沒有火山崖上的焦黎喂養,不惟不能生產,甚至連老的都會死亡。”


    人猿王聞言一怔,繼而點頭道:“論博聞廣見,世間無人能出你右,老朽當時真不知如何飼養,可惜那八隻異物,八成死光啦。”


    金露蓉輕笑一聲道:“我義父有你老這一棒,隻怕雄心又要勃發啦。”


    古今談搖頭道:“算了算了,靠動物作本錢,總不如自身武功高的好,這次從臨安動身之際,火鼠與鶯哥全被我打發迴故居去了,無論黑白兩道,自今而後,決不揭露其既往的秘密。”


    人猿王點頭稱許道:“老弟個性大改,確實可佩,老哥哥我也轉變不少,這些都是因為南小子之故。”


    南白華激動的道:“小子何幸,得眾老如此愛護,此生當真無以為報。”


    人猿王擺手道:“-盡講這些俗話了,你我都是有緣,否則誰能改變我老人家的觀念。”


    驀地,桑雷陡然跳起道:“無情神與四鼠打過來了!”


    南白華側顧人猿王道:“我們都不致引敵人注意,惟你老目標太顯,快請隱入崖石後麵,羅刹魔君與另外四鼠尚未動手,免使對方生疑。”


    人猿王沉吟一會道:“隱起不如離去,‘三王’未到,恐怕另有變故,讓我去找找看。”說完朝後一仰,反身-飛而出,霎時消失於崖石之後。


    南白華向桑雷道:“你現在可以繞往正東,以最快行動偷襲,將那些混亂中的爪牙盡量收拾幹淨,不管是那一麵的,注意,下手以不露形跡為要。”


    桑雷輕答一個是字,仍朝人猿王去向離去,還生怕敵方看出,繞了好大一個圈子。


    金露蓉見他去後,笑著對南白華道:“你為什麽突然要他去偷襲呢?”


    南白華微微笑道:“雙方爪牙死得不夠多時,難於激起頭子們的怒火,一旦傷亡慘重之際,另四鼠與羅刹魔君就忍不住啦,我焉能使他們留一半生力軍站在旁邊不動手?”


    古今談嗬嗬笑道:“小子的手段夠辣的,難怪不準大個子露出形跡哩。”


    南白華忽然朝後一迴頭,輕聲道:“丁前輩怎麽又迴來了?”


    金露蓉似也有了感應,但口還未開,隻見人猿王如風奔到,立即問道:“什麽事情發生啦?”人猿王一指古今談道:“他在此不便,為免南小子受累贅起見,不如跟我一道去的好。”


    古今談一想不錯,起立道:“有我在此,蓉兒等於廢物,真不如離開的好。”


    南白華知他同人猿王一道不會出事情,拱手道:“隻要慎防流沙三魂與千古恨,其次也要注意西域二無常,一旦遇上,二老務宜暫避其鋒,其他諒可無妨。”


    人猿王同古今談去後,南白華又對金露蓉道:“桑雷已采取行動了,你也可以動手啦,趕快由東轉南,半裏地那塊森林中非常沉靜,顯然有點異樣,可能是千古恨的爪牙藏在裏麵。”


    金露蓉詫異問道:“你沒有察出人跡麽?”


    南白華沉吟道:“動態是有,就是分不出人數,越是這樣,更顯得其中神秘性,你去時可要慎重一點,千萬-粗心。”


    金露蓉依言轉身,從崖石中穿插繞進,心中難免有點緊張,但她有南白華近在咫尺之間,縱有意外,唿吸之霎即能接應,於是就放膽前撲。


    半裏地之距,在她何須片刻,惟顧慮暴露形藏,否則早由空中飛去。須臾進入林中,隻見四外都是原始鬆木,樹葉雖濃,中間卻並不甚暗,十丈之內,仍能一目了然,惟樹林過廣,估計不下數裏寬闊。


    她到達林緣之際,立即停止前進,側耳一頃,自語道:“怎的這樣寂靜?”沉吟一會又再前行。


    在兩眼不斷搜巡中,終於發現一件可疑之物!於是,立即停步忖道:“那樹頂上掛的是什麽東西?難道鬆樹上能結葫蘆不成?”


    原來她看到左前麵一株合抱大的巨鬆上高高掛著三個圓形之物,竟憑她都看不真切,因之大起驚疑。忽然一種恐怖的意識起自她的心頭,不自覺的嚇然驚叫道:“該不是人頭吧!”


    聲音不少,她竟忘了自己行動需要秘密,旋而自解道:“不會的,是人頭就應該有鬢發,何況又連成一串呢?”


    她想的不錯,那三個圓東西確實連為一串的,沉沉的垂掛枝梢,山風拂處,微微搖晃,然而距離在數十丈外,以她的目力仍難分辨出突竟是何物體,她觀察良久難得結果,隨即緩緩接近過去。


    漸漸的,她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八成已認出那是人頭無疑,甚至是剝了皮的人頭!中間-以筱條,因之能連成一串。行至樹下,舉目仔細觀察一會,越看越覺心驚膽,叫她殺十個人不成問題,但這時要她縱至樹頂卻沒有那股勇氣。


    森林中的寂靜,更增加了她心中的恐怖,她兩隻腳已不聽指揮,隻見她竟往來路上漸漸倒退,緊張得就像生怕有什麽魔鬼出現似的。


    突然,一聲陰沉沉的冷笑發自右側,緊接著一絲芒光閃處,直朝金露蓉太陽穴射到!其速如電,勁力驚大。


    金露蓉無暇躲避,揮手一掌拍出,立將芒光擊落於地,未及察看,叱聲問道:“什麽人?”她喝問中環顧四周,豈料既不見人影也未聽到迴答,心知遇上一個辣手人物了。


    半晌之後,低頭察看擊落之物,隻見竟是一塊六角形碧玉,立即俯身拾起,玉上刻有“還魂”二字,另一麵則是一個“血”字。


    金露蓉搞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獨自忖道:“剛才這聲陰笑似是出自女人之口,難道就是千古恨在此不成?不知那三顆是何人遇害,這件事必須立刻迴去通知白哥哥不可。”想罷無心再探森林,翻身照來路上緊奔而迴。


    懸崖在望,她不由刹住腳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原來她看到南白華身旁多出五個老人,其中有人猿王和古今談,心想:“兩個老頭子又迴來了,糟糕,那三個中,有兩個曾和我打了一架,顯然就是‘三王’到了,這一見麵多不好意思啊。”


    豈知她忖思未竟之際,耳中已聽到人猿王傳來嗬嗬的大笑聲,笑後還在打趣哩,隻聽他怪聲道:“妞兒-發呆啦,天王掌與地王掌還要和你分個勝負哩。”


    金露蓉心思一旦被揭穿,麵上反而好過些,——的行近過去嬌笑道:“矮冬瓜,-扯謊,當初我是誤會呀。”


    三王見她行近,一致點頭微笑,甚且擺手示坐。


    南白華一一介紹後問道:“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金露蓉見問,正色道:“你耳朵特-靈敏,剛才那森林裏有人大聲冷笑可曾聽到?”


    南白華聞言一怔,繼而微笑道:“你聽到的一定是傳音的冷笑聲,否則我沒有聽不到的。”


    金露蓉聞言一想,不由暗自好笑,忖道:“我怎麽搞的,那真是傳音發聲呢。”怔忡半晌,又道:“那森林我隻走得半裏遠就沒去了,差點沒將我嚇死。”


    人猿王迴頭看看鬥場,隻比前打得更加混亂,扭轉腦袋笑道:“你平時殺人不眨眼,怎麽也有驚嚇的時候?說說看,見著什麽希奇怪物了?”


    金露蓉鄭重的道:“三顆剝了皮的人頭!血還沒有幹哩!”


    天王掌厲聲忽然跳起大驚道:“是不是連成一串吊起來的?”


    金露蓉點頭道:“這裏還有一塊玉石。”


    人猿王搶過去一看,霎時麵色大變,地王掌與人王掌同時變色跳起,一個個現出緊張至極之情。”


    南白華心知出了大事,起身問道:“那枚玉石有何名堂?”


    天王掌從人猿王手中接過玉石一看,瞬息又注目南白華道:“的確是‘還魂’令,她們一旦還魂出世,正邪兩道必將大遭活劫。”


    南白華雖然不明其故,但卻知道事情非常嚴重,正色道:“這事情從未聽人說過,難道其危害還能超過羅刹教與八鼠不成?”


    人猿王點頭道:“兩百年前,江湖上出了一個古怪的兇幫,其名為‘獵頭幫’,幫主有兩個,一為‘血’字令主,次為‘骨’字令主,無人能知道其真實姓名,武功無人能敵,幫徒都是特等高手,青一色黑衣蒙麵,惟胸前畫著一根白色頭骨,殺人後取血去頭,人頭就地剝皮掛起,非幹不收,其殺人有一特點,並非逢人就殺,但卻不知其殺人原因,有當麵相逢而幸免,有事先隱避而遭害,蓉兒所逢者為‘血’令主本人,該幫出沒無常,近百年來毫無消息,今日複出,兇殺必將層出不窮。”


    南白華沉吟道:“難道就無人知其巢穴麽?”


    地王掌點頭道:“這就是其神秘莫測的原因了,當年長白派的第一高手‘雪峰神龍’曾經得到一點秘密,據說曾發現一個神秘地方有‘頭骨殿’和‘汙血池’,判斷那就是‘獵頭幫’的巢穴,後由當時少林寺掌門親往長白探詢,目的想詳細探聽那‘頭骨殿’和‘汙血池’的確實地點,豈知還未到長白山之際就傳出‘雪峰神龍’已無故失蹤,顯然是遭了獵頭幫的毒手。”


    金露蓉越聽越覺膽寒,一指那玉石道:“她這東西向我偷襲是什麽意思,聽聲音好像是個女的。”


    天王掌鄭量的道:“血字令主確是女的,麵貌美麗佼好,一如少婦,她大概不是用此令向你偷襲,可能她認為你是正派武林中重要人物而用此令作為通告,表示該幫已再度出世,其意義不外向正派武林示威。”


    南白華正待開口追問,突被崖下數聲慘叫驚斷,不由留神細察,繼而驚聲道:“怪了,鬥場為何陡然混亂起來?”


    天王掌側顧人猿王道:“可能有獵頭幫徒出現了!羅刹教與火山派也素知此幫之兇殘狠毒,看起來他們必會停止打鬥。”


    人猿王點頭道:“獵頭幫無人不懼,這局麵更形複雜啦。”


    南白華忽然走向左側道:“桑雷來了,他可能帶有什麽消息。”


    語音剛落,隻見桑雷如箭射到,落地未停,走近南白華就-道:“主人,怪事!怪事!又出來‘獵頭幫’了。”


    人猿王搶前問道:“來了多少人?”


    桑雷平息一下唿吸,喘聲道:“搞不清楚,隻聽火山派與羅刹教徒無不驚唿‘獵頭幫’,而我隻看到兩個黑衣蒙麵人取走兩顆羅刹教徒的腦袋。”


    天王掌點頭道:“事實已然有了證明,注意,羅刹教跟火山派停手了。”


    南白華立即揮手道:“我們趕快離開,臨安方麵必定也有危險。”


    人猿王首先拔起道:“事不宜遲,咱們分成兩批急返臨安,南小子帶領蓉兒暨大個子奔官道,我們五人在附近觀察兩幫動態後再由馬金嶺趕迴。”


    南白華向金露蓉和桑雷道:“我們走白沙關,要連夜趕,現在已經過了午時啦。”


    桑雷目送五老去後,邊行邊道:“主人和小姐不如禦氣由空中趕往臨安,咱一人奔官道,不會耽攔的。”


    南白華那能放心,搖頭道:“獵頭幫正在此地露麵,你一人獨走我不放心。”


    金露蓉忽然一指前麵道:“八鼠就在前方,咦,他們也走這條路上。”


    南白華微微笑道:“我們正好盯住他,桑雷走前麵,千萬-與他們發生衝突。”


    桑雷長身仆出,霎眼超前幾十丈。


    金露蓉疑道:“我們為何不向對向方下手?”


    南白華搖頭道:“留下他們對我有利,目前第一步是對付獵頭幫。”


    山道走完,出林就是浮直通白沙關的大道,這時桑雷已停在大道旁相候,南白華一到,隻見他揚手指著前方道:“他們走得非常匆忙,除了八鼠之外,還有十幾個高手相隨。”


    南白華點頭道:“你-耽誤,趕快躡蹤前進,但須保持相當限度距離。”


    桑雷舉步之際又迴頭道:“他們似乎已經發現我等。”


    南白華揮手道:“獵頭幫一旦出現,他們不會注意他人,就是發現了也不要緊。”


    金露蓉遙指前麵道:“那裏似乎有個鎮市?”


    南白華點頭道:“那是‘石埠’,再過去幾十裏即為白沙關。”


    頓飯時間都沒有,金露蓉眼看桑雷已消失在大道轉彎處,立道:“白哥哥,我們快去,提防桑大哥遇到困難。”


    南白華伸手相攜,輕聲道:“路上行人不少,我們不要驚世駭俗,縱算有事,桑雷也能應付一時。”


    他話聲剛落,忽從前麵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又有人語喝叱不絕之聲!


    金露蓉大急道:“真的打起來了!”


    南白華微微笑道:“打是不錯,卻不是桑雷,他正在轉彎處,準是在看熱鬧無疑。”


    金露蓉聞言奇道:“那麽是誰在打架呢?”


    南白華拉她快步行進道:“可能是八鼠遇上獵頭幫徒,你看,剛才的一批商人都嚇得退迴來了。”


    金露蓉忽然問道:“獵頭幫難道不殺普通人麽?”


    南白華也有疑問,但他一怔後接道:“天王掌說他們殺人非常古怪,其中定有名堂,將來能捉一個黑衣蒙麵人拷問一下就知道了,現在不必想他,我們趕快過去看看。”


    未到轉角之際,迎麵奔來十幾個商人,隻見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全身發抖,南白華拉住一個中年人問道:“大哥,前麵怎麽迴事?”


    那人大急道:“閣下快迴頭,前麵有江湖人物兇鬥。”


    南白華心知問不出名堂,笑笑後放其過去道:“各位-驚,他們不會傷害你們善良人的。”


    那些生意人焉能將他的話聽入耳裏,依然狂奔不休,南白華歎息一聲,對金露蓉招手道:“桑雷開始向前走了,我們快去,打鬥離此甚遠,可能是有一方落敗啦。”


    金露蓉搶先走到轉角處,舉目確見桑雷朝前移動,立即叫住道:“是什麽人在打架?”


    桑雷聞聲迴頭,一見是金露蓉趕到,隨即停步道:“四個黑衣蒙麵人由前麵山坡衝來,意在截住七個火山派爪牙,事先我還認為黑衣人不自量力,因火山派七人都是一等高手,豈知雙方交手未幾,火山派竟不到十招就敗了下去,現在追往鎮後去了。”


    南白華適時走近,聞言點頭道:“據說獵頭幫徒無一不是特等好手,看來確實不假了。”


    金露蓉問道:“你看到八鼠往那兒去了?”


    桑雷一指鎮市道:“他們早就進鎮了,後麵那七人似乎是留下來觀察我們的,豈知卻被獵頭幫人給趕跑啦。”


    南白華揮手道:“我們快進鎮,他們可能在鎮上有一會耽擱。”


    桑雷聞言,仍舊領先朝鎮上行走,邊迴頭道:“跟不跟他們會麵?”


    南白華沉吟一會道:“我們沒有人會被對方認出真像,會麵也無關緊要。”


    金露蓉走在中間,不時側顧左側山坡,她真希望來幾個獵頭幫人物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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