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龍年過半百,育有獨子徐工,長女徐嫣然,次女徐羽然,長女外嫁涼州富商,次女天生弱智難以自立,因此至今待字閨中。


    獨子徐工在江城風評不佳,徐蒙龍最擔心的就是讓皇城司查到徐工身上,進而會將火燒到自己腦袋上,別說朝廷不會將他這監守自盜的叛軍留著,事情暴露首要的就是涼州叛軍派人抹除威脅。


    徐蒙龍縱馬疾馳,半柱香的功夫就停在了他徐家宅院牆外,將馬匹扔給門口護衛的家丁,徐蒙龍昂首闊步的徑自入內。


    來到兒子徐工的寢院內,就見兒媳褚玉叉著腰訓斥下人,輕咳了幾聲示意自己的存在。


    褚玉乃是五年前嫁入徐家的,當時憑著姿色上乘,家境富裕嫁入徐家,後來徐家逐漸的往好的方向發展是她遠沒想到的,她這兒媳婦縱容著徐工納妾風流,其實她自己早已經勾搭上遠方表弟彼此相好,這時忽而轉身見公公徐蒙龍,心裏免不了揪起來。


    “公公,您軍營的軍務辦完了?”


    褚玉每每給耕耘滋潤,麵色殷紅潤澤,徐宅內院常穿著薄衫羅衣,加之褚玉身形窈窕,徐蒙龍瞧著這年輕貌美的兒媳婦都覺著心動砰然。


    徐蒙龍笑道:“也沒太重要的事情,隻是近來江城有黜置使團巡視……我擔心工兒他給刁民誣告,因此特意來問問他最近有沒有納妾什麽的,哈哈哈……”


    褚玉心兒猛地一緊,此刻徐工還在臥房采血練功,哪裏能來和徐蒙龍麵對言商?搪塞道:“迴公公,夫君他近來也沒再納妾,黜置使團還責查官員親屬麽?”


    “是啊,巡查範圍包括官員親屬,真沒有?有事不妨說來我給你們解決。”徐蒙龍前日還聽說徐工將一侍妾掃地出門,就擔心褚玉知情不報誤了大事。


    徐蒙龍這般如此的提示,褚玉隻得道:“前些天休了一侍妾,是一年前在江城紫玉閣贖身買來的花魁,那女人行跡不檢點,我與夫君他商量便將她趕了出去。”


    月柳溪的事本來已經準備好派人結果她,沒想到月柳溪走投無路還能重迴紫玉閣留住,紫玉閣那地方人多眼雜免不了行事敗露,煩就煩在月柳溪重迴紫玉閣沒有複出,消失般在紫玉閣沒了音信。


    徐工修習邪術要飲鮮血獻祭,月柳溪離去後又重新找了江城身家清白的處子采血,沒結果月柳溪不說好像還牽扯到些旁的事,不然公公徐蒙龍親自來後院問詢作甚?


    “休掉侍妾事小,關鍵是你們有沒有安頓好後事,萬一那女人通報官府,豈不是要一鍋端了徐家麽?”江城知府王楓素來看不慣他包攬軍權,這事告知官府必然會引起王楓的注意,若是平日彈劾文書需經手涼州州治府衙還好,可如今黜置使暫居江城,隻消黜置使抬手間擱掉他烏紗帽。


    褚玉嫁於徐工多年來紅杏出牆難耐寂寞,不僅徐工不管她風流韻事,還替她包庇保守秘密,因此褚玉在這些事上還是替徐工著想的。


    徐蒙龍說的隱患的確極有可能發生,褚玉局促難定,道:“公公,我也沒法子啊……您看您能不能想個辦法處理掉那女人?”


    徐蒙龍謹慎的四下瞭望,仆人侍女見狀都遠遠的避開,院內石桌僅有徐蒙龍、褚玉公媳倆方便說話。


    “慎言,小心流言傳出,這事確實是關係徐家的命運,我自然是會幫你們辦妥的。”徐蒙龍陰厲的望著院牆,似乎能看到那花魁暴死身亡的模樣,妨礙徐家榮華富貴的人不下十指之數,不都已經下陰曹地府見閻羅王去了麽?


    褚玉欣喜道:“那謝謝公公了,紫玉閣的那花魁名叫月柳溪,慣會勾引人的,還望公公派人時不要給她美**惑了。”


    徐蒙龍聞言皺眉問道:“怎麽?工兒是在她離府時沒舍得殺?”


    自己生養長大的兒子徐蒙龍清楚得很,徐工計謀策劃雖說稍有遜色,可為人還是十分的果敢的,要這世間再無隱患,最好的辦法就是送知情人去地府投胎,活著就是埋下禍根。


    “其實是我沒忍心殺掉而已,真是過失啊,早知道該在府裏除掉的。”褚玉故作自責道。


    院裏一陣清風吹過,帶起樹葉“嘩啦啦”的泛起波浪,褚玉的一頭秀發也飄起散徐蒙龍身側空中,熏香的皂角味傳入徐蒙龍鼻尖,惹得他不住側目。


    仆役侍女都在遠處站立著,因此周遭靜悄悄的無半點聲息,這時兩人均不言語卻也都各自尷尬。


    徐蒙龍年過半百依舊身形魁梧健碩,比之銀槍蠟樣頭的徐工強過多倍,胡茬鋼針似的豎著,反倒給褚玉些別樣視感。


    徐工自新婚那年後再沒有陪過她留宿,褚玉墮落尋找情郎慰藉芳心也是無奈,常有良伴在側,褚玉此刻卻覺著公公徐蒙龍帶著耀眼的光圈似格外吸引她眼光。


    有這念頭後褚玉忙晃頭擺脫,心想怎得還對家裏的長輩動情呢?莫不是遠方表弟已經空殼一具沒法維持她需求麽?


    兩人寥寥的談過幾句,徐蒙龍便找個借口離開了後院,成熟魁梧的身影漸遠,說起來這還是褚玉嫁到徐家五年來公媳初次談話這般久的。


    離開後院後徐蒙龍喊來心腹,安排刺殺花魁月柳溪的事宜,想著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沒能耐躲避刺殺,又想起來兒媳褚玉說那叫月柳溪的花魁媚術在行,就派了手底下僅有的兩個女護院去刺殺月柳溪。


    月柳溪確認在紫玉閣隱藏無疑,因此兩個女護院商定夜裏潛入紫玉閣無聲無息的製造暴死假象,有條件的話則可以將月柳溪的屍首帶出來掩埋,毀屍滅跡。


    ……


    紫袍道長允諾白夜貓妖一隻黃泉傀儡作酬謝,芮楚背著趙芸鬱離開後,紫袍便迴道觀取了黃泉傀儡給白夜。


    傀儡常做民間雜耍藝人的把戲,以絲線提著傀儡的手足,精致的傀儡可以活動耳鼻等細節部位,多是木質,亦有玉石雕琢的傀儡。


    黃泉傀儡現今已經無法再行複製,紫袍的那具還是早些年尋來的古物,巴掌大小的黑隕鐵鍛造,陰冷冷的異常沉重。


    黃泉傀儡上古時用作詛咒、仇殺的利器,染著血的紅絲帶綁在傀儡脖頸,取被詛咒者的生辰八字或是斷發指甲黏上傀儡焚燒,施法布陣成功後將會引得魂魄嵌入傀儡當中,永世不得超生。


    再靠後些年代,黃泉傀儡用作接引瘴毒、屍氣的媒介,通過特殊的手法甚至可以將傀儡中的瘴毒凝化成活傀儡,融入血液後傀儡能聽命主人行事,白夜就可以通過黃泉傀儡剔除體內淤積的雜質。


    紫袍準備取褐墨石磨粉塑造黃泉傀儡的主體軀幹,道觀的弟子頗費了些力氣才將褐墨石粉搬到閣樓,質地溫潤堅硬,富有靈氣的褐墨石是上古時塑造黃泉傀儡最好的材料。


    黃泉傀儡的黑隕鐵主幹置於褐墨石粉內,將白夜體內的雜質陰氣、淤堵等都逼出體外,汙血接觸到黃泉傀儡時迅速的滲入其中,黑隕鐵表麵“刺啦”作響,剝落些許表殼後露出內裏的暗灰色。


    黑隕鐵色澤偏灰暗,黑漆漆的外殼隻是多年來的沉澱附著,掉落的灰屑類似於鐵器的鏽蝕,卻更加的堅硬。


    白夜貓瞳在淤積雜質流逝體外的同時紅光大盛,血紅色的眼裏滾滾翻卷著血流,它此刻甚至已經能感受到黃泉傀儡在逐漸的和它建立聯係,這種莫名奇妙的感覺絕對是剔除的雜質融合在黃泉傀儡中。


    遠古鑄造的傀儡凝化難度遠非當今的雜貨能比,尤其是傀儡吞噬了部分紫袍道長投入的白蒺藜、龍牙草、含香楓葉、啟石的藥效,內裏磅礴恢弘的內勁足以媲美數百一流高手。


    黃泉傀儡首要的就是煉化塑形,紫袍道長另外填入的白蒺藜、啟石等均是為塑形方便,白夜還沒有化形就沒法將黃泉傀儡煉化完整,導氣進行到一半時白夜忽然給傀儡迴噬,瞬間迴流的雜質、淤毒、藥效充斥在白夜體內。


    “嗯?怎麽迴事?”


    紫袍忙取來輪迴石擺在黃泉傀儡上方,浩瀚宛若星辰的龐大力量即刻將黃泉傀儡壓製,麵對輪迴石,黃泉傀儡內部的力量甚至沒能掙動片點。


    作為一具空殼傀儡沒道理能迴噬白夜,如果說傀儡吸取白夜體內的陰氣還解釋的通,可迴噬完全是逆反常理,要知道傀儡中根本不應該有自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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