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說,相對於夏侯家,她夏侯承宇更信任苗毅,一些最簡單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苗毅如今已經跟她綁在了一起,苗毅會真心幫她,一旦她們母子垮了,苗毅幽冥都統的位置也坐不穩了。


    苗毅當年在壽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已經讓夏侯承宇把他當做了自己的智囊。


    接到夏侯承宇的消息,苗毅亦是一驚,一時間也搞不清青主是什麽意思,請夏侯承宇稍安勿躁,容自己想想。


    這邊中止了和夏侯承宇的聯係,又迅速聯係上了楊慶,將情況告知,想聽聽楊慶的想法。


    這些年來,楊慶不斷通過苗毅這邊找夏侯承宇索要天宮的各種大大小小消息,將苗毅視為智囊的夏侯承宇也是盡力配合,她也知道不掌握情況無法幫她分析問題,所以苗毅知道楊慶已經盯著天宮裏的人和事研究了好多年,若不是對天宮裏的人已經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和判斷,楊慶之前也不敢輕易利用飛紅動用那般險招為他扭轉在青主麵前的印象。


    用楊慶的話說,對付青主那種擁有強大分辨能力的人,讓飛紅一味幫他苗毅說好話有沒有效果不說,很容易惹來青主等人對飛紅的懷疑,到了那個位置的人疑心都重的很,搞不好會弄巧成拙,反其道而行將苗毅置於險地,首先能幫飛紅撇清嫌疑,以後飛紅上報的消息天庭那邊將必信無疑,不會懷疑飛紅被他苗毅給收買了,沒了這層疑慮青主自然會去權衡利益得失,留條後路讓青主自己找去,青主那種人自己分析出來的結果才是他最相信的結果,任何試圖強加的行為都是愚蠢的。


    接到苗毅的消息時,楊慶正和煉獄一群高層聯袂巡視各地,楊慶突然脫離巡視人群落在了下方的一座山巔上,眾人相視一眼,紛紛跟著落下。


    見楊慶露出皺眉沉思的模樣,金漫朝正要問什麽事的眾人抬了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麵麵相覷。


    稍作沉默,楊慶迅速搖動手上星鈴問苗毅:這事太過突兀不正常,這是把矛頭對準了夏侯承宇母子,屬下盯了青主這麽久,不信青主會在這個時候幹出這種事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大人速讓天後打聽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屬下需要盡量詳細的情況做出判斷,另問一問天後,青主是不是見了天子,見了天子後有沒有召見司馬問天!


    苗毅沒有遲疑,立刻將楊慶的問話轉問夏侯承宇。


    夏侯承宇聞聽很是驚訝,沒想到身在幽冥之地的苗毅竟然能猜到青主幹了什麽,發現不愧是自己的智囊。


    而苗毅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青主先是見了天子,隨後又召見了司馬問天,之後才有了招天妃戰如意迴宮的事。


    苗毅將此消息轉告楊慶後,楊慶再次追問:天宮那邊可有追究大人言出不遜的跡象?


    苗毅再次從夏侯承宇那邊打聽,得到的消息是青主那邊沒其他動靜,真要動他苗毅肯定要跟天牝宮打招唿,他畢竟是天牝宮的人,就是突然招戰如意入宮。


    楊慶走到山崖邊眺望荒涼一片的蒼茫大地麵露苦笑,再次星鈴迴複苗毅:恭喜大人,咱們的計策怕是已經奏效了,大人背叛青主的事,青主應該已經揭過了,以後應該不會再追究了。


    苗毅不解:那青主這個時候把矛頭對準天牝宮母子兩個是什麽意思?


    楊慶:恐怕是咱們讓青主提前考慮到了青元尊的將來,隻要青主在位一天,就沒人敢真正妄動青元尊,所以青主主動將矛頭引到了天牝宮那邊,青元尊怕是要受點罪了。


    苗毅大概明白了什麽意思,隻是事情有點超出了兩人之前的想象,不免吃驚:怎麽會這樣?


    楊慶:屬下也沒想到會觸發青主這個想法,青主這是要磨礪青元尊,一群人怕是都要成為青主手中的磨刀石,大人目前和天牝宮綁在了一起,估計也跑不了。


    苗毅:咱們都看出來了,難道別人看不出來?


    楊慶:咱們是因為知道咱們自己幹了什麽,再結合現在的情況,所以才看出來了,外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可能看的出來?任誰隻怕都要以為是夏侯拓死了,青主發出了稱稱夏侯家斤兩的信號。


    苗毅:也就是說青元尊有驚無險?


    楊慶:可以這樣說,可若是青元尊的表現令青主太過失望的話,青主那人的心性難保不會幹出弄假成真的事來。


    兩人一番商議後,苗毅又迅速聯係上了夏侯承宇,將猜測的真相告知。


    當然,有些事情還是不會告訴夏侯承宇的,若不是為了讓夏侯承宇放心,怕她幹出什麽蠢事來,這邊還真不想告訴她。


    獲悉是青主有意要磨礪兒子,夏侯承宇又驚又喜,喜的是青主沒有放棄兒子反而在有意培養,驚的是兒子要受罪了。


    苗毅再三交代:娘娘,此事萬不可讓殿下知道,陛下是極為精明之人,對殿下的秉性很清楚,稍有做作便容易被陛下識破,所以隻需順其自然,殿下反而有驚無險,不會出什麽大事,否則將會適得其反。另,娘娘這邊也得如常,此事隻能是娘娘一人心中有數,萬不可告訴任何人,千萬不要被人看破……


    “確認青主已經下旨招天妃迴宮了?”


    嬴天王府,嬴九光聞訊驚訝相問。


    前來報知消息的左兒點頭道:“不會有誤,天妃那邊已經接到了收拾行禮準備動身的消息。”


    嬴九光撚著胡須在庭院中來迴,“天妃已經在娘家壓了這麽多年,夏侯拓那邊孝期未過,青主這個時候幹這事,有點不正常。”


    左兒:“是有點不正常,可也許是我們想多了,青主對天妃的寵愛人盡皆知,也許青主純粹是想念天妃急著招迴宮。”


    嬴九光搖頭:“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還在乎多捱個兩三年?青主身邊不缺女人,不至於饑渴到這個地步,更何況他經常偷偷往天妃那邊跑,誰還能攔著他去找天妃尋歡不成?在不在身邊沒什麽區別。”


    左兒:“如此說來,青主是真的對夏侯家那邊動了心思?”


    嬴九光琢磨不定道:“難說,可若真有這個心思的話,這的確是天妃登頂的機會。”


    天妃戰如意在娘家呆了上萬年,突然天旨降臨召迴天宮,對大多數人來說也許沒什麽,可對位列朝堂的一群人來說卻敏銳意識到了不對,清晰感覺到了青主發出的異常信號,因為時機不對。


    一時間,隻要目力夠用的,視線幾乎都集中在了天庭後宮。


    這些人的視線一盯向後宮,後宮的一群女人頓時熱鬧了起來,都動了起來,來迴竄門子,實際上都在打探消息。


    感受到了後宮的異樣變化,發出異常信號的青主卻沒了別的動靜,如同早年一樣,天妃的東宮是去的最勤快的地方。


    當然,青主也不會一直泡在女人身邊,修煉是不會放下的。


    “天妃娘娘!”


    就在青主離開東宮去了永生殿閉關的第三天,東宮內,銀霜、白雪雙雙跪在了戰如意跟前叩頭不起,哀求不止。


    靜靜站在那的戰如意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她們。


    “娘娘,您若是不答應,王爺會殺了我們兩個的。”銀霜伏地哭泣。


    白雪抬頭淚流滿麵,“娘娘,奴婢們伺候您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救救我們吧!”


    戰如意麵無表情地轉身而去,一聲未吭,進了靜室封閉了厚重石門。


    “爹…”


    數日後,跪地痛哭的一幕又出現在了嬴天王府的內院,戰如意的母親嬴珞環跪在嬴九光的腳下,抱著嬴九光的大腿痛哭流涕。


    一旁,左兒和嬴無滿皺眉不語。


    “你自己說,你從小到大我可曾虧待過你?”嬴九光指著嬴珞環的腦袋怒喝,“本王可曾害過你女兒?難道本王這樣做不是為了她好嗎?你自己看看你女兒是什麽樣子,嬴家為她花了那麽大的心血,她有幾次能將本王的話給聽進去的,她就是這樣迴報的?莫非她真以為她成了天妃本王就不能把她怎麽樣?”


    “爹!女兒求您,女兒求求您,不要再逼她了…”淚水漣漣的嬴珞環抬頭看著父親搖頭哀求。


    “我為她好在你們眼裏居然成了逼她?好啊!給我滾!”嬴九光勃然大怒,一腳甩出,直接將抱著腿的嬴珞環給踢飛了出去,砸落在了門外的台階下嘔血。


    左兒迅速追了出去將人給扶起。


    嬴無滿則對氣唿唿來迴走動的嬴九光拱手道:“父王息怒!”


    “滾!”嬴九光又指著外麵狼狽不堪口角掛血的嬴珞環怒喝一聲。


    左兒趕緊扶了嬴珞環離開避風頭。


    天宮,琴妃居住的庭院中,銀霜來到,暢通無阻,琴妃聞訊親自從內院出來迎接。


    然兩人迴到內院廳內一陣密談後,琴妃瞬間臉色煞白,踉蹌後退跌坐在了椅子上,一臉驚恐地看著銀霜。


    銀霜慢慢走到她麵前,盯著她漠然道:“怎麽,你不願意?”


    “為什麽是我?”琴妃艱難搖頭,一臉悲色道:“明明天妃娘娘一句話就能辦到的事情,為何卻要我冒這麽大的風險?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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