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天翁府邸禁園內,衛樞亦陪在夏侯拓身邊漫步談論此事。


    青主在離宮設宴賀壽隻是個榮譽和名聲,畢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離宮,真正客人多的地方還是在夏侯家這邊,夏侯家這麽大的一個家族哪怕是明麵上的親朋好友之多也可想而知,作為壽星的夏侯拓真是好好應付了幾天,如今方漸漸清閑了下來,一些收尾的事也不用他再露麵了。


    “老爺不是懷疑牛有德背後還有一隻神秘黑手嗎?會不會是那人?”陪行一旁的衛樞問道。


    夏侯拓眯眼思索著徐徐道:“一個人的行事風格是有跡象可循的,不會突然翻轉太大到完全不像,那隻隱藏不露的黑手善於從更高的視野和角度因勢利導,儼然不參與小細節的糾纏,小格局小視野的人是辦不到的,所以我才懷疑是不是天庭高層的某個人,而這次之事顯得激烈而冒險,簡直是轟轟烈烈堂堂正正的硬來,和那隱藏黑手大象無形的風格截然不同,因此我可以斷定不是同一個人,倒是反而更像是牛有德本人的一貫行事風格。還有一點,離宮內各種突發情況顯見,玩這種冒險的舉動是難以設定預先計劃的,頂多是預設大方向,隻有牛有德本人視情況而定隨機應變才能應付下來,稍微換個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差點的,那種場合下一旦言辭稍有躊躇便會遭受那些大臣的猛烈攻擊步步緊逼壓垮你為止。綜合各種,的確像是牛有德本人的自主行為,隻是這手段之高明又令我實在難以相信是出自牛有德之手,此事看似轟轟烈烈卻必然經曆過縝密謀劃,可能在禦園跳出來罵嬴九光賣女求榮的人,我看他更像是急智和魯莽衝動的結合體,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從兩年前就能細細謀劃老夫壽宴之事的人,難道六道真的有什麽新崛起的不為我們所知的人物?”


    衛樞頷首:“若真是牛有德個人行為,那這牛有德還真是要讓人刮目相看了。”


    夏侯拓嗬嗬一聲,“不管是牛有德的自主行為,還是有人在背後給牛有德出謀劃策,總之都是站在牛有德那邊的,可以歸功為這個牛有德不簡單。我現在倒是很想知道他怎麽招來那十萬精銳,四個侯爺的位置差不多頂兩個星君,連青主都心動了,那四家又豈會坐視不理墨守成規?肯定要在背後做手腳。”


    衛樞沉吟思索道:“現在鬧得人盡皆知,賭局若是不利於青主,就憑青主死要麵子的脾氣,牛有德的性命怕是不如青主的麵子值錢,牛有德估計會有性命之虞。”


    夏侯拓微微點頭。


    “如意,我們迴家吧。”


    禦園戰平侯別院內的高閣上,一身華麗衣裳的戰如意隔空看著綠央園方向,靜默平靜,登上高閣的嬴珞環輕輕走到女兒身後提醒了一聲。青主沒有發話戰如意的去留,但天牝宮那邊卻是過來提了一聲,說壽宴已經結束了,這是催離。


    天元星,守城宮,站在高樓上憑欄遠眺的伏青久久不語,足足站了一整天。


    一處隱沒在深山老林的莊園內,內院,徐堂然背個手來迴走動,神情陰沉,和周邊的繁花似錦形成鮮明對比。


    兩名********妖嬈女人從月門內走出,見到來迴走動的徐堂然似乎心情不好,雙雙快步而來安慰,一人抱了徐堂然一隻胳膊磨蹭在胸口,一人嗲聲媚語道:“大爺心情不好麽?妾身陪您解悶…”


    “死一邊去!”徐堂然暴躁一聲,左右各給出一巴掌,兩聲慘叫,兩條人影左右飛了出去,一個撞在牆上摔了個腦漿迸裂,一個撞進花壇摔了個血肉模糊,兩個凡人女子哪經得住他出手。


    一道人影從外麵閃來,黃嘯天被這邊的慘叫動靜給驚了過來,看到昨個才和徐堂然如膠似漆樂嗬嗬的兩個美人轉眼慘死,不禁一愣,這可是他特意搜羅來伺候徐堂然的,沒想到就這樣玩完了。


    看著焦慮不安來迴走動的徐堂然,黃嘯天不禁問道:“大人,您這是?”


    背手來迴的徐堂然腳步一停,問:“天庭離宮那邊的事情還有什麽後續消息嗎?”他在這裏也聽聞了苗毅在離宮的事跡。


    這已經是第幾****了,黃嘯天苦笑道:“目前就這樣了,外麵傳來傳去也就這些消息,暫時沒有什麽新消息。”


    於是徐堂然又繼續來迴焦慮走動,他和楊召青的想法不一樣,他有點被逼急了,他沒想到苗毅會去天宮那邊搞出這麽大的事來,沒想到苗毅為了招人已經赤膊上陣了,他認為這得是對他徐堂然出來招人多沒信心呐,簡直是對他徐堂然不抱指望啊!


    嗅著空氣中漸漸散發出的血腥味,“嗷嗚…”又突聞山中遠遠傳來一聲虎嘯聲,徐堂然再次停步,偏頭看向虎嘯聲來處,揮手指去,“去,給我把那隻猛虎弄來,送到地牢,要活蹦亂跳的,若弄死了,我弄死你。”說罷甩袖而去。


    “……”黃嘯天張口無語,不知道這神經病又發什麽瘋,可是沒辦法,也隻能閃身去辦。


    莊園依山而建,內有一條地道通往莊園後麵的山腹之中,顆顆散發著柔光的夜明珠鑲嵌在石壁上照麵,山腹深處一座私建的牢獄,兩邊的牢籠內分間關押著數十人,老弱婦孺皆有,或三五人一間,或五六人一間。而在牢籠外麵的刑架上,成‘大’字形綁了一名漢子,垂發低頭,被折磨的血淋淋狼狽不堪,可見早已受過酷刑。


    徐堂然大步走來,兩邊牢籠內不時傳來輕輕的啜泣聲,徐堂然置之不理,走到刑架前,一把抓住大漢的亂發揪起頭來,“姓徐的,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們盟主的兒子藏哪了?”


    大漢咧開帶著血跡的大口,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們盟主向來不喜好女色,至今未娶,哪來的兒子。”


    徐堂然抓著他頭發一陣推搡,“少跟老子廢話,沒影的事我能找你?據我所知,楚安天暗中娶的老婆和生的兒子就是由你一手安頓隱藏的,說,藏哪了?”


    大漢就一句話,“不用白費心思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徐堂然揮手指向左右牢籠內的老弱婦孺,“為了一個狗屁盟主,值得你把滿門上下給搭上嗎?”


    大漢斜睨,嗬嗬笑道:“你不用跟我來這套,我說了他們隻怕死的更快。”


    “嘿!”徐堂然鬆開了他,怒極反笑,啪啪鼓掌,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我最欣賞你這種忠心護主的人,你有種!我也最喜歡跟你這種人玩,最喜歡稱量硬骨頭!”說罷背個手來迴走動,看那臉色明顯氣得不行。


    沒多久,黃嘯天來了,近前手一揮,從獸囊扔出一隻體型健壯的斑斕大虎,果然照徐堂然說的那般有夠活蹦亂跳的,一扔出來立刻獸性大發,直朝徐堂然撲去。


    徐堂然順手一撈,如抓小貓似的掐了脖子,就地拖行,那猛虎四肢利爪抵抗中在地麵劃出劃痕。


    到了一間牢籠門口,徐堂然手一揮,“開門!”


    黃嘯天神情抽搐地打開了牢門,牢籠內的幾個女子嚇得抱團在一起哭泣,綁在刑架上的大漢嘩啦啦掙動鐵鏈,憤怒咆哮道:“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徐堂然直接將那斑斕猛虎給扔進了牢籠,順手將牢門給關上了。


    “嗷嗚…”落入牢籠內的猛虎仰天一聲嘯吼,開始低伏身子麵對那幾名女子,旋即掀起一股腥風撲入人群,那場麵血腥殘忍到令人無法直視,幾名女子的悲唿救命聲慘絕人寰的迴蕩在地下空間內。


    “住手!住手…”綁在刑架上的大喊近乎泣血悲鳴。


    很快,牢籠內的幾名女子都沒了動靜,血流一地,徐堂然推開牢門,五指虛攝,直接將啃咬的猛虎又給拖了出來,又拖到了下一個牢籠門口,喝道:“開門!”


    黃嘯天盡管是隻獅子精,可畢竟化形多年,早已習慣了人的思維,見到這種活生生的審訊場麵也有些不寒而栗,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徐堂然,搞的徐堂然是妖精他是人一樣,不過他還是遵命打開了牢門。


    “爹!救我…”被一老人抱在懷中的孩子看到猛虎臨門驚恐尖叫。


    徐堂然手中猛虎剛扔進牢籠內,綁在刑架上的漢子悲鳴道:“住手!我說!畜生,住手,我說…”


    猛虎剛要逞兇,徐堂然五指虛攝又將猛虎給拖了出來,兩邊牢籠內驚叫聲一片,裏麵的人有的嚇尿了,有的嚇的不敢直視,有些甚至嚇暈了過去。


    斑斕猛虎扔給了黃嘯天,徐堂然大步走到刑架前,很溫柔地撥開大漢的亂發,唉歎了一聲,“早說不就完了,這又是何苦呢,大家出來混的都不容易,其實我真不想這樣做,我也很佩服你的忠義,然而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總得讓你選一頭吧,都是你逼我的。”


    大漢近乎淚流滿麵道:“我說了你能放過他們嗎?”


    徐堂然很無恥也很坦誠地說道:“你要是一開始就說了,我肯定放過他們,而且連你也一起放過,以後你我肯定還能很愉快地相處,可現在我手上沾了血腥,放了他們我怕他們將來報複我,說到底他們是被你給害了,你羞愧不羞愧?你還是給他們個善終吧。當然,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至少我能給他們一個痛快,讓他們沒有任何痛苦的長眠不醒,你說怎麽樣?”手上摸出了一個小玉瓶在大漢麵前晃了晃,讓其做選擇,總之就是不給活路。


    大漢悲憤搖頭,“你究竟是什麽人?”


    徐堂然:“別扯遠了,你玩了老子這麽久,老子耐心被你耗光了。”說罷調頭又要去抓老虎。


    “我說……”大漢悲泣一聲,低頭,近乎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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