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牛前輩!”倆道士一起拱手再次見禮。


    隨後寶信道:“前輩,殺了城隍,為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此地不宜久留,不如現在就動身吧。”


    苗毅本想說好,可看看外麵天色,聊了一晚上估計也差不多快天亮了,迴頭看看熟睡中的劉老漢,覺得也不差這點時間,做好人就得有好人的樣子不是。


    於是他略顯遲疑道:“還是等天亮了再走吧,我初踏世俗,這老漢為我引路指點頗為辛苦,豈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萬一有事豈不害了他,還是等他睡醒了送迴去再說吧。”


    兩位道士聞言再次肅然起敬,看看人家這人品,這麽高修為能為一個普通凡人守夜。


    “前輩凡心善舉值得晚輩等學習!”倆人再次敬仰行禮。


    苗毅擺擺手,表示不值一提。


    清晨,劉老漢幽幽醒來,盤膝打坐的苗毅三人聞聲看去,雙方目光一對,劉老漢一個激靈,迅速爬起磕頭,“小老兒有眼無珠不識大仙,大仙恕罪,大仙恕罪。”


    苗毅起身走去親自扶起,“何必如此大禮,這不怪你,是我有意隱瞞。”


    誰知剛扶起,劉老漢又跪了下來祈求,“大仙,老漢所居劉家莊在城外五十裏的四方山,近些年妖鬼肆虐,莊裏女兒、小夥和耕牛被掠去不少,還逼我等每月進貢豬羊雞鴨,令劉家莊上下苦不堪言,卻是敢怒不敢言,大仙神通廣大,還請大仙為劉家莊主持公道哇!”


    “還有此等事!”寶寧和寶信滿臉怒色站起一喝,“山神土地不管麽?”


    劉老漢悲戚道:“未見管過。”


    得了!苗毅心想還真是善有善報,這一等給這倆道士等到了降妖除魔的機會。


    “前輩!”倆道士看向苗毅,苗毅自然是正義凜然地點了點頭。


    於是一行準備前往劉家莊,劉老漢不肯放棄那床錦被,打了包準備帶迴去。苗毅無語,那是我的被子好不好,你還真當是這破落宅院裏的啊!


    不過也沒什麽,他現在奢侈慣了,也不太可能用別人用過的被子,幹脆把吃喝用過的金銀器一起賞給了劉老漢,把個劉老漢給感激的不行。


    一行剛走出荒棄宅院,便見外麵路上盡頭堵了一幫官府中人,一群人拱衛著一頂轎子,似乎靜靜等了許久。


    昨晚離去的許留跑了過來,朝苗毅拱手道:“上師,我家王妃親自前來,欲和上師一談。”


    “談什麽?”苗毅皺眉道。


    隻見那頂富貴轎子的簾子掀開了,一位錦衣秀袍珠光寶氣的年輕婦人已經走了出來,體態豐腴,麵容白皙,氣質雍容,左右人員正欲跟隨,卻被她揮手屏退了,獨自款款而來,看似有幾分魄力。


    她一來,許留趕緊側身讓開了,劉老漢則嚇的跪下了。


    “俗人尹香蓮見過上師,見過二位道長。”王妃不卑不亢微微拱手。


    “見過王妃!”寶寧和寶信拱手迴禮。


    苗毅左右看看二道士,皺眉道:“不知王妃找在下何事?”


    王妃落落大方地笑道:“聽聞本宮多了個法力高深的表親,特來相認,不知表親尊姓大名?”


    這王妃還真風趣!苗毅嗬嗬笑道:“城門守衛盤查苛刻,一時戲謔之言,王妃不要當真。”


    王妃搖頭道:“本宮並非戲言,的確是來相認。上師若不嫌棄,本宮身邊尚缺一供奉,願尊養上師。”


    感情是親自跑來求賢的!苗毅好笑道:“修為淺薄不勞王妃尊養。”迴手將劉老漢拽了起來轉身而去。


    王妃卻在後麵喊道:“上師擅殺城隍,據本宮所知也並非小事,梁王府雖是凡夫俗子,可在世俗也有幾分權勢,各方神靈多少要給幾分薄麵,倒也能給上師免去後顧之憂,上師難道就不考慮考慮嗎?”


    “我自有我道,不勞王妃操心!”苗毅背對笑言一句,凡夫俗子還想拉他效力,開什麽玩笑,他跑這來不是玩這個的。


    不願多言,拽了劉老漢突然唰地飛過屋頂,寶寧、寶信亦飛身而起,足踏屋頂追隨而去。


    王妃目睹消失而去的人影,微微歎息一聲。


    許留在旁勸道:“王妃何必屈尊委屈自己,待到王爺有朝一日君臨天下,成為天子能旨意通天之時,自然會有術士前來投靠。”


    王妃歎道:“成王敗寇,難就難在君臨天下之前!局勢未明,那些坐擁鍾靈毓秀之地的修行門派是不會輕易站在朝廷的對立麵的,否則朝廷一道聖旨就能撤銷他們的封地。王爺如今親率大軍在前線浴血廝殺,正是需要能人相助的時候,哪怕有高人在旁隨行照顧安危也好啊!”


    許留道:“有金光法師在旁隨駕,邪魅宵小難以傷到王爺。”


    王妃斜睨一眼道:“想坐天下還怕身邊奇人異士多嗎?”


    另一邊的苗毅和劉老漢已經迴到了熱熱鬧鬧的集市上,兩人取了寄存的驢車出了城,苗毅依舊吊個腿坐在後麵的板車上搖搖晃晃。


    出城十幾裏後,約好見麵地點的寶寧和寶信騎著龍駒從一旁的山林中跳出,慢慢散蹄在旁。龍駒一出,把那拉車的懶驢給嚇的跑快了不少。


    在官道上跑了二十來裏路,又拐上山路跑了個十幾裏,才抵達了一個藏在深山中的小村莊,劉家莊!


    山青青,水綠綠,田園柴門,阡陌農夫,一派祥和,平日裏誰能看出這裏有妖鬼猖狂。


    到了劉老漢的家裏,寶寧和寶信迫不及待的要去降妖除魔,第一步便是拉了劉老漢去村裏向村民們取證,以記錄此地妖鬼的惡行,因為他們不濫殺無辜,迴去要給師門交代。


    苗毅沒興趣在這村裏走家串戶,拿著紙筆一家家記錄妖鬼惡行的事情也隻有那兩道士能幹的出來,對苗毅來說實在是多此一舉,不過也尊重二人的辦事方法,所以他就不到處亂跑了,坐在了劉老漢的柴門小院裏曬太陽,偶爾耳朵動動,能聽到某個人家哭訴的聲音,求二位道長救救女兒之類的。


    劉老漢的兒子兒媳在旁斟茶倒水,家裏僅有的幹果餅子也端了出來待客,苗毅隨手取了塊當做嚐鮮,咬了一口嚼在嘴裏問道:“村裏遇到了麻煩,難道你們以前就沒請人來解決?”


    劉家人一臉敬畏地看著眼前這位,總感覺這位不像是法師之類的,雍容華貴坐椅子上翹個二郎腿,可又聽劉老漢悄悄說了,這位是三人中最厲害的一個法師,隨便一巴掌就把城隍老爺給收拾了。


    聞言,劉老漢兒子低聲道:“請過兩迴,有道士,有和尚,結果進山後都有去無迴,被妖怪給殺了,迴頭妖怪又來報複我們村裏,也就沒人敢再請了。”


    苗毅微微點頭,明白了,看來妖怪的法力不低。又問:“不是有山神和土地麽?”


    劉老漢兒子又低聲道:“沒用,後來村裏改信了門神,可也還是沒用。”


    村裏人家不多,走一圈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半個來時辰後,采集了證據的寶寧和寶信怒氣衝衝迴來了,後麵還跟了一幫滿臉期待的村民。


    “前輩,此間妖孽不除,天理難容!我等當立刻上山尋找!”寶寧沉聲拱手道。


    “你們覺得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苗毅點點頭,他還真不習慣被一幫村民這樣圍著。


    “誰願帶路?”寶信迴頭問道,一幫村民立刻後退。


    最後也隻有扯了劉老漢帶路。


    龍駒蹄聲隆隆,坐在後麵的苗毅拍了拍寶寧的肩膀,“你們慢點,人家老人家受不起這顛簸。”


    坐在寶信後麵的劉老漢已經是被龍駒的兇猛速度給嚇到了。


    劉老漢也不知道妖怪在山中什麽地方,在寶寧的問話下指了土地廟的位置。


    在一山間小路旁,找到了那座老舊的土地廟,雙騎上的人跳下。


    土地廟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香火,看不到香火痕跡,估計早就斷了。苗毅兩眼微眯,盯著土地廟後麵的一顆老槐樹,隱隱看到有妖氣繚繞。


    師兄弟兩人顯然也看出來了,咚!寶寧重重一跺腳,施法喝道:“土地何在!”


    隻見土地廟後的那顆老槐樹一陣沙沙搖晃,瞬間縮小,變成了一個老頭模樣,腰掛土地令牌,驚得劉老漢倒地便拜。


    土地老頭背手掃了幾人一眼,冷哼道:“土地在此,哪來的術士敢在這裏大唿小叫?”


    寶寧戳指斥責道:“你身為一方土地,當震懾一方妖邪,劉家莊在你轄地內,你為何任由妖邪作惡而坐視不理?”


    土地老頭鼻孔朝天道:“劉家莊是在本土地轄地內不錯,可他們不敬本土地,反倒跑去信奉門神,這讓本土地情何以堪,那有事又何必找我,去找門神好了。”


    劉老頭聞言越發惶恐在地,長拜不起。


    “胡說!”寶信怒斥,“欺我們不知是不是?分明是你這土地不作為在前,劉家莊無奈之下才改信門神。”


    被揭穿真相的土地老兒頓時惱羞成怒,反指喝道:“哪來的術士,竟敢對天庭令官大唿小叫,眼裏還有沒有天條?限你們立刻離開,否則別怪本土地不客氣!”


    說罷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又重新變迴了那棵老槐樹。


    寶寧和寶信怒容滿麵,可也拿對方沒脾氣,奈何劉老漢也不知道妖怪在哪,兩人隻能拱手請教土地,“敢問土地公,那為非作歹的妖孽在哪?”


    那棵老槐樹沒動靜,不搭理。


    師兄弟兩人看向苗毅。苗毅卻背個手不關我事的樣子,抬頭看天嘀嘀咕咕自言自語道:“就你們這樣軟趴趴的,還想降妖除魔,要我說,把他破廟砸了,再把他連根拔了,有些人就是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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