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被圍本就陷入了慌亂之中,此話再出,立刻摧毀了某些人的僥幸,最緊張的莫過於韓春風等人,皆眼巴巴盯著神情抽搐地許輝煌,希望他能有點骨氣。


    一行走對許輝煌拱手出聲道:“府主,此乃水雲府家事,我清夢府不易卷入!”


    另一行走也附聲道:“府主,苗府主說我們在背後挑撥,為今之計把他們交出去自然能證明我清夢府的清白!”


    之前那位建議在水雲府邊境陳兵恐嚇的行走亦抱拳道:“府主,我們甚至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不知道,何必蹚這渾水?”


    一夥執事也跟著建議把不相幹的人送出去。


    許輝煌知道一幫手下是什麽意思,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可關鍵是…咱們怎麽把人給送出去?人家一下湧了兩百多修士來,清夢府本部人馬才多少?大家都擠在一起,怎麽送啊?用嘴巴說說能把人送出去?


    聽到這夥人非要把自己這幫人給送出去,韓春風豈能坐以待斃,果然明裏暗裏威脅,拱手道:“許府主,還請給我等一條活路,否則我等寧死不屈!”


    誰知邊上雲桑府的一名行走出聲道:“韓兄,你們府主既然追來了,你還是迴去吧,別連累了我們。”


    他們可不想陪韓春風一起倒黴,隻待苗毅人馬撤去,他們將立刻離開清夢府前往鎮癸殿躲避,實在是發現呆在清夢府也不安全,苗毅能領人殺來,自己府主司空無畏那大老粗十有八九也能殺來。


    此話一出,韓春風等人大驚,他帶來的不過數十人,前來的大部分人馬都是雲桑府的人,要是這些人也站到了許輝煌那一邊,還有什麽底氣去寧死不屈,當即怒斥道:“童城!你什麽意思?莫非想過河拆橋?”


    童城突然揮槍相指,大聲道:“弟兄們聽著,咱們配合許府主將這些人趕出去!”


    雲桑府投來的兩路人馬已經明白了童行走的意思,當即唰地揮舞刀兵,指向水雲府的韓春風等人,而這邊也立刻緊張提起了武器迴應,雙方互相叫囂,卻是誰也不敢動手!


    許輝煌瞥了眼叫得響的童城,他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經決定將這些人交給苗毅了,我還犯得著摻和進你們之間拚命嗎?之前是顧忌這邊人多勢眾,現在已經分裂了…當即出聲道:“我再去和苗府主商量商量。”


    暗中傳音喊上了自己的兩名侍女,一起縱騎跑了出去,到了苗毅跟前拱了拱手,低聲道:“苗府主,我根本不想卷入你們之間的事情,可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把人交給你,而是他們人多勢眾賴著不肯離去,有狗急跳牆的趨勢。你網開一麵放我的人出來,剩下的人你想怎麽處理不關我清夢府的事。”


    苗毅有些無語,你本部人馬是幹什麽吃的?不過想想這裏的修士都這德性,值得理解,遂朝木泰來點了點頭。


    木泰來一揮手,邊上放開了一條出路。


    和苗毅並排在一起的許輝煌立刻大聲道:“清夢府本部人馬聽令,都給出來!”


    苗毅無語看他一眼,這樣的人也能當府主,估計從未打過仗吧,真當其他人是傻子不成?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老兄是不想讓你的人活著離開吧?


    清夢府的本部人馬自然是大喜,沒咱們的事了,你們想幹什麽幹什麽去,我們先走,事情了結後我們照樣過自己的,隻見一個個修士皆拉上兩個侍女上了坐騎,就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刀兵相向的童城和韓春風大吃一驚,狗日的許輝煌想扔下我們,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怒喝:“不許走!”


    下麵人也不是傻子,一見兩人手勢立刻攔截住了清夢府要撤離的人,反過來將清夢府的本部人馬給包圍了,立刻將要撤離的清夢府諸人嚇了一跳。


    剛剛刀兵相向的雙方瞬間聯手了,都不需要商量就完成了默契布置,那膽量與反應速度和之前讓他們去攻打平陽府而逃跑的情形天差地別。苗毅看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有這廝殺的勇氣之前幹嘛還逃跑惹出這事來,莫非死在這裏要光榮些,真是一夥讓人想不通的家夥!


    一看這情形,許輝煌立刻怒了,指著下麵怒喝道:“你們這些逆賊想幹什麽?竟敢圍困我清夢府人馬,還不快快給我讓開!”


    下麵的韓春風喊道:“許府主,要走一起走,否則大家都別走!”


    “竟敢威脅本府!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許輝煌指著下麵暴怒,他現在反正是脫險了,說話的底氣十足!


    他下麵的一群手下卻是一臉慌亂地看著他,府主大人,您可千萬別亂來啊!


    一旁的苗毅目光閃爍,他也沒想到竟會發生如此奇葩的事情,果然是奇葩地方出奇葩的人,偏頭看向許輝煌說道:“許府主,你現在當知本府所言不虛,應該相信這些人都是叛逆吧?”


    “果然都是些不知死活的叛逆!”許輝煌恨恨點頭,心裏卻補了句,若不是你發兵圍困,焉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苗毅卻莫名其妙問道:“不知許府主可曾將此地事情傳訊給鎮癸殿?”


    “沒有!”許輝煌立馬否認,見苗毅挑眉盯著自己,心裏有些發寒,立馬補充道:“本想告知,誰知你的人馬突然來到,還沒來得及,不信你看!”他立刻摸出了那還沒寫完的玉牒給苗毅看。


    苗毅接到手中看過後放心了,‘嘎嘣’捏碎在了手中,跟捏碎自己東西一樣,問道:“我欲強行攻打,解救你的部從,許府主意下如何?”


    許輝煌左右看看,心想我有選擇的餘地嗎?還不是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隻是我的這些手下怕是要遭殃…轉念又想,至少自己沒事,沒了老手下,又會有新手下,自己不會損失什麽!當即咬牙點頭道:“也好!”


    “那就勞煩許府主寫下一份給殿主的奏報,將此間情形上報。”苗毅說道。


    許輝煌狐疑,真的假的,你就不怕我告你的狀?遂意味深長道:“情況複雜啊!怎麽寫?”


    “是有夠複雜的!”苗毅也老實承認,至於怎麽個複雜法,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沒必要點穿,當即指點道:“就說平陽府居心叵測,挑動千澤府、水雲府和雲桑府發生叛亂,有叛逆逃到了這裏圍困你的人,於是許府主請了我來清理門戶!”


    叛亂?這話報上去也要有人信呐!叛亂對鎮癸殿來說已經是傳說中的事情!許輝煌幹笑道:“也好!待解決了眼前的事,許某立刻就上報!”


    “不妨現在就寫了上報!我也好給手下賣命的兄弟一個交代!”


    “可傳訊靈鷲現在不在我手上,沒辦法上報。”


    “許府主多慮了,苗某在月行宮那邊時,也是時常征戰之人,傾巢而出之下,焉能不保持聯係暢通,我這裏帶了和鎮癸殿那邊聯係的靈鷲,願代許府主上報!”


    “嗬嗬,也好!”許輝煌當即寫下了奏報,不過隨後卻落在了苗毅的手裏先檢查,確認無誤後,苗毅方給了下麵傳給鎮癸殿!


    而苗毅也因為這裏的突發情況,寫了兩份手書傳給趙非和司空無畏,讓那兩邊也照這樣的說法上報,責任都推到常之久那個死鬼身上去,至於上麵信不信那是上麵的事情,自己這邊多幾個借口沒壞處。


    苗毅迴頭又對許輝煌嘀咕兩句,許輝煌點了點頭,旋即對著下麵大聲喊道:“清夢府本部人馬聽令,擋住半刻,你們隻需擋住半刻!我已經請了苗府主的水雲府人馬解救你們,你們隻需擋住半刻,和水雲府人馬裏應外合攻擊,半刻就能剿滅這群叛逆!”


    此話一出,清夢府被圍的人馬慌了,這是真的要開戰了嗎?


    裏應外合攻擊?一群‘叛逆’更是惶恐不安!


    苗毅大手一揮,聲震山巒,“殺!”


    四方人馬立刻再次壓縮包圍圈,清夢府人馬也在被圍的最中間提起了刀槍準備拚命,被夾在中間的‘叛逆’頓時首尾不能顧,真正的大戰即將來臨,一群人承受著空前的壓力,真的徹底慌了!


    他們壓根就不想廝殺,若真有這勇氣也不至於臨陣脫逃!


    發動進攻的人馬也同樣是緊張的很。


    “降!我降!”不知是哪位‘叛逆’受不了這份恐懼先喊了一聲。


    “降!我們投降……”喊降的聲音立刻此起彼伏,一個個跳下了坐騎,扔下了手中的刀兵。


    見大勢已去,韓春風和童城等行走亦麵若死灰,扔了刀兵,慢慢下馬。


    轉眼兩府所有‘叛逆’以及平陽府潰敗的逃敵全部下馬投降!


    許輝煌愕然,竟然就這樣解決了?被圍困的清夢府人馬立刻欣喜歡唿,高喊:“府主英明!”


    “全部綁了!”苗毅更改了命令。


    沒多久,兩百多人全部被押在了清夢府議事大殿外的廣場上,一個個被綁之人被摁跪在了地上,皆不知將會麵臨什麽樣的懲罰!


    陳飛上前來報,“稟府主!已經全部在押!”


    站在議事大殿門口台階上的苗毅正和許輝煌笑談,聞言兩人一起並肩走了下來。


    許輝煌又恢複了府主氣勢,經過交流發現苗毅這人其實也不難說話。陪著苗毅走到了韓春風麵前,隻見苗毅指著韓春風笑道:“實在是讓許兄見笑了,本府的堂堂三大行走之一,竟然成為了叛逆!”


    “哎!”許輝煌看著韓春風搖頭歎息一聲,幫苗毅可惜的樣子,又問道:“苗兄,準備怎麽處理這些人!”


    苗毅麵無表情一揮手,一聲令下,“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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