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殺!俘虜殺!連自己人也殺!


    看著一地的屍體,一幫千澤府部從個個頭皮發麻、臉色發白,今天算是領教了什麽叫做人命如草介,什麽叫殺人如麻,什麽叫抗旨不尊者殺無赦!


    這還沒完!又聽趙非冷冷道:“各路監軍,交戰中可有畏難而退、執行不利、動搖軍心者?給我報上名來!”


    這就太多了,趙非的親信手下一個個拿出玉牒報上名來,被點到名者一個個麵若死灰站上前來。


    也有人一被點到名字立刻嚇得撥轉坐騎就逃,趙非信手一拋,靈幻尺出手,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萬。


    逃者目睹四麵八方密密麻麻的尺影,可謂滿臉絕望,猶如瘋魔般啊啊怪叫,揮舞長槍亂打。


    噗!一腔熱血衝天而起,大好頭顱飛走,殘軀從奔跑的坐騎上跌落。


    靈幻尺歸一,鑽迴了趙非的儲物戒內,可謂一舉震懾得眾人戰戰兢兢,再被點到名者無人再敢逃,皆老老實實上前等候懲罰!


    不一會兒便有兩百多人站了出來,這還是諸位監軍報出的情節嚴重者,否則遠不止這些人,畢竟不能把人給殺光了。


    “綁了!”趙非一聲喝。


    這兩百來人反而鬆了口氣,綁就綁吧,隻要不死便行。遂人馬分離,武器被剝奪,一個個被綁了個嚴嚴實實。


    誰知趙非隨後絕情地吐出一個讓眾人猶遭五雷轟頂的字來,“斬!”


    還不是讓自己的親信動手,而是讓各部人馬一起動手殘殺同僚。


    被綁者皆哀嚎驚叫,有人跪地求饒,有人嚇得痛哭流涕,有人則在破口大罵趙非不得好死。


    執行各部猶豫不決,趙非一聲冷喝:“莫非想抗旨不尊?”


    死別人總比死自己好!一幫人硬著頭皮衝出,舉起屠刀殺向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同僚,一時慘叫聲四起。


    稍候地上又添血河,血腥味彌漫,千澤府兩百多被綁人馬,一個不留,全部斬殺,比斬殺的敵軍俘虜還多!


    執行者皆臉色慘白,有點被震撼得靈魂出竅,今日方知什麽叫做抗旨不尊的後果,戰場上的軍令絕非兒戲,現在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自己是參與了一場戰爭。


    趙非眯眼,眼縫裏滲著冷光,審視麾下眾人的反應……


    無論是他趙非,還是苗毅,或是司空無畏,很顯然早就看手下人馬不順眼。不便動時是忍著,現在一動起手來了沒一個手軟的,都在趁機大開殺戒整頓麾下,其實從三府人馬一出發就注定不是殺一個常之久為戚秀紅報仇那麽簡單了。


    三人實在是感覺這種人馬能在修行界混下去簡直是天理不容!他們三個好不容易活著從星宿海迴來了,都有危機感,不相信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混下去,可不想哪一天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幫廢物手上……


    負傷的陳飛追逃敵追到水雲府和清夢府交界處停下,沒有得到法旨也不敢擅自帶著大隊人馬打到清夢府那邊去,隻能看著逃敵扼腕歎息。


    誰知這裏才剛迴頭,便撞上了沿官道一路逃來的行走韓春風和雲桑府的兩位行走等兩百餘騎。水雲府的河流、湖泊到處是,也算是地形原因,可供逃跑的路線不多,雙方撞上了也不為怪。


    陳飛也不知他們為何而來,被韓春風輕易騙過,竟然放了他們輕易離去。迴頭再撞見木泰來率領的大部人馬追來時,陳飛方知被騙了,大怒,連同木泰來的人馬,近七百人一起直插清夢府境內。


    逃竄的韓春風等人壓根不敢在清夢府小地方停留,一路逃跑,竟然和平陽府的殘餘人馬一起跑到了清夢府府地避難。


    一時間來了這麽多人馬,到了山門口清夢府才發現,之前橫跨的那些山、洞之地竟然沒一個提前傳來消息,由此可見此地防禦之鬆懈。


    而這麽多人馬襲來,守山門的修士竟然也不緊張,兩人威風凜凜地攔在了山門口,擋住兩百多人,大喝來者何人!


    這邊把情況一講,請求通報,守門修士還有點不信,讓他們等著,迴頭通報去了。


    清夢府議事大殿內,麵對府主許輝煌,及一幹行走和執事,韓春風等人痛斥苗毅等人的胡作非為!


    之前還略顯懷疑的清夢府眾方真正大吃一驚。


    啪!坐在寶座上的府主許輝煌一拍扶手站起,怒聲道:“簡直是胡鬧!苗毅他們想幹什麽?真以為他們幾個是從星宿海迴來的就能天下無敵肆意妄為?”


    一行走站出沉聲道:“府主,當盡快將此事稟報與殿主嚴懲!”


    另一行走也站出抱拳道:“府主!我清夢府就在他水雲府邊上,若是放縱他亂來,壯了他的賊膽那還得了!屬下建議調集我清夢府人馬陳兵於水雲府邊境地帶進行恐嚇,讓他們知道我清夢府不是平陽府那般好惹的。”


    最後一位行走也出來抱拳附議,“此言善之,不能放縱苗毅的賊膽!”


    許輝煌點頭道:“好!就這麽辦!”


    誰知這裏剛取出玉牒準備寫下調集人馬的法旨,一陣隆隆蹄聲已經迅速由遠而近,一聽就知道不在少數。


    許輝煌等愕然,迅速閃出殿外觀看,隻見大隊人馬火速逼來,不做絲毫停頓,分兩路直接迂迴包抄,圍困清夢府。


    一旁的韓春風看清來人後,臉色大變,做夢也沒想到水雲府的人迴頭又敢殺到清夢府來,之前看到陳飛追到清夢府邊境後折返,還以為逃到清夢府就安全了,現在方知美夢破滅,當即疾聲道:“許府主,苗毅的人馬殺來了!”


    傻子也看出這情況不是和平舉動,許輝煌立刻施法怒喊:“敵襲!敵襲!”


    此地立刻亂了套,人員到處惶恐亂跑尋找坐騎,等他們準備好,來襲人馬已經形成包圍,迅速將此地人馬給壓縮到了一塊。


    水雲府此來的七百多人馬還沒經曆過什麽戰爭的洗禮,可是前麵折騰過一趟後,至少不再迷迷糊糊做白日夢一般,已經有了身在戰爭中的心理準備,那狀態和氣勢上明顯優於清夢府的人馬,加上人多勢眾,將被圍困的驚慌錯亂之眾步步壓縮。


    別說其他人,就連許輝煌的臉色都變了,隻覺得來敵的氣勢好兇悍,與自己的部下及逃來的人,加上一群慌亂的侍女,近四百人後退中擠在了一起。


    直到擠得實在是不方便再擠了,許輝煌方揚刀怒聲道:“來者答話,為何犯我清夢府!”


    合圍的人馬分開,木泰來和陳飛現身,論職位,木泰來此時為正,陳飛為副。


    頭次率領這麽多人馬奔襲而來的木泰來可謂是挺胸抬頭端坐在坐騎上,在平陽府親自動手殺了幾人,心中有了幾分底氣不說,此時見自己率領大軍前來,硬是嚇得一府府主的臉色都變了,一股豪情可謂油然而生,隱隱發現這種感覺似乎比溜須拍馬理直氣壯多了,貌似連腰板都硬了!


    木泰來蔑視被圍困之人一眼,“奉水雲府府主之命,追繳叛逆!許府主,我們也不想冒犯,你最好把水雲府的叛逆交出來,否則等到苗府主法駕親臨,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說罷揚手一揮,一快玉牒射出,對麵的許輝煌抓到手中一看,隻見裏麵是苗毅赤裸裸的威脅,直言平陽府窩藏水雲府叛逆,拒不交出,而苗毅已經起兵踏平了平陽府,取了常之久的狗命,若是清夢府也想窩藏水雲府叛逆,平陽府就是前車之鑒!


    已經聽了韓春風之言的許輝煌當然知道這是胡說八道,分明是千澤府、水雲府和雲桑府聯手突然攻打平陽府,什麽狗屁窩藏叛逆都是托詞,這理由擺明了就是現編出來衝他來的。


    許輝煌也不想惹麻煩,他認為水雲府若是悄悄知會一聲,他自然會把韓春風等人趕出去任你們自己處置,可你們現在重兵包圍直接逼迫我交人算怎麽迴事?我若是這樣把人給交出去了,本府顏麵何存?


    可這完全是他此時一廂情願的想法,苗毅若不是以武力威嚇,他隻怕未必會乖乖交人,因為苗毅這樣動輒起兵攻打別人的方式他也不爽,所以把人放到鎮癸殿那邊去倒是相當有可能。


    而苗毅就是在和鎮癸殿那邊搶時間,哪還會慢慢和他來玩虛的。


    “你們可知這樣做的後果?”許輝煌怒聲道。


    木泰來迴道:“這不是卑職操心的事情,卑職隻知道許府主若是不交出人來,必然要後果自負!”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蹄聲響起,隻見苗毅領著千兒、雪兒已經率先飛馳而來,為了和鎮癸殿那邊搶時間,三人憑著坐騎的腳力優勢甩開了後麵的人馬,先一步趕到。


    包圍圈讓出一條道,放了三人通過,苗毅目光一掃被圍困之人,偏頭問道:“怎麽迴事?”


    木泰來當即將情況稟報,苗毅立刻揮手指去,厲聲道:“許輝煌!窩藏本府叛逆是何居心,莫非是你在背後挑撥?”


    許輝煌大聲問道:“來者可是苗毅苗府主?話可不能亂說,是你的人自己跑來的,哪來挑撥之說!”


    “莫非當我初來乍到好欺!他們不跑去別的地方,單單跑來你這,還敢說背後沒有貓膩!”苗毅迴頭左右喝道:“各部聽令,半刻之後,清夢府若不交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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